40. 第 40 章 薑簷:開門,是我。……(2 / 2)

薑簷難得這樣好學,隻有遇到不懂的才會開口向衛寂求教。

這兩日除了功課上的事,他倆竟沒有說過一句私話。

馬車一路搖晃著回到京郊的莊子,見衛寂又回來了,莊子上的人有些錯愕,忙為他打掃了房間。

屋內剛生上火爐並不暖和,衛寂沒解外袍,在爐火旁看了一會兒書。

晚一些的時候,東宮的人送了不少東西,光被褥就有好幾床。

上次薑簷來時,隻在門外看了一眼,便覺得這地方太過簡陋,聽管事嬤嬤說衛寂回去了,他讓人送一些日常的用度給衛寂。

本來薑簷還想將這個管事嬤嬤留下來,但衛寂怕衛宗建再叫魏忠過來,為了不引起沒必要的麻煩,衛寂還是請對方回去了。

若是以前,無論衛寂說什麼,薑簷都會態度強硬地讓人留下。

但現在不比從前,衛寂說了那些‘狠話’後,薑簷也就不敢做他的主。

衛宗建還因為衛寂不歸而生氣,老太太實在不願見他們父子反目,便偷偷派衛寂的小廝回到莊子勸一勸衛寂,讓他服個軟,低個頭。

總不能大過年也不回家罷?

任憑小廝怎麼說,衛寂這次都很堅決。

因為他怕自己真回去了,才會讓大家過不好這個年,何必回去惹他父親生氣呢?

衛寂想著等明年若是中第了,便買一處小院子自己住。

這些年他也攢下了一些體己錢,雖不是很多,但買一處宅子,雇兩個人還是有的。

搬回來這幾日,東宮的人時不時便會來送些東西,但薑簷卻沒來過。

每年這個時候番邦來京朝貢,薑簷作為太子自然很忙。

課業歇了,衛寂也不用去東宮,薑簷忙到煩心的時候,就會把他叫到東宮,有好幾次都已經很晚了。

這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衛寂不免擔心薑簷的身體。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用飯,這些瑣碎的事怕是讓他很頭疼。

哎。

到了除夕那日,虞姑姑坐著馬車來了,說是今日歇息來看看衛寂,也怕衛寂在這偏僻的莊子吃不上餃子。

衛寂很是高興,還跟她學包餃子。

他母親生在水鄉之地,那裡過年並不吃餃子,侯府這樣的高門大院,頂多就是湊一起吃熱鍋子,並不會像尋常百姓那樣年三十這晚,圍在桌前熱熱鬨鬨包一頓餃子。

虞姑姑的手很巧,包出來的餃子樣式精巧好看,隻有指節大小。

她笑著說,“我們那兒有新婦包餃子的傳統,餃子包得越小,說是新婦越是聰慧靈巧。”

說著抬眼去看衛寂。

燈下的少年泛著玉質的光澤,一雙精致的丹鳳眼盈著碎碎的光,看起來溫良乖巧。

虞姑姑心生憐愛,用過來人的口吻說,“但小公子還是要找一個不讓你包餃子的人,這樣的人才是知冷知熱的,知道麼?”

衛寂一怔,隨後點點頭。

虞姑姑還想說什麼,看著衛寂垂眸專心包手中餃子的乖順模樣,最後隻是一歎。

她想告訴衛寂,那個不會讓他包餃子的人正是她家的公子,許懷秉。

她出現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便是許懷秉讓她來了,若非他首肯,自己怎麼能出府?

但對方交代她不要跟衛寂說,大概是怕衛寂會不自在。

吃過餃子,虞姑姑又給了衛寂隨年錢,用紅紙包的,還纏了一截紅線。

衛寂想拒絕,虞姑姑卻將隨年錢放到他手中,溫和道:“沒有多少。”

她一下下摸著衛寂的腦袋,口中輕聲念著,“一除祟,二去災,三送病,平平安安到來年。”

衛寂捏著手中的祟錢,眨了眨眼睛,慢慢把頭靠到她的肩上。

虞姑姑看他一人孤零零留在這裡,有家也不能回去,心生不忍,輕輕摸著他的腦袋。

一直待到很晚,虞姑姑才坐著馬車離開。

入夜後,宮裡開始放花,全城的百姓都出來看煙火。

藥線點燃後,發光的鐵粉便在墨色天空炸開,如點點繁星,燦爛生花。

京郊離京城遠,並不能看到煙花,莊裡的夥計吃過晚飯後,跟衛寂說了一聲,便結伴坐驢車去了京城看放煙。

衛寂獨自一人留在家中,他還從來沒獨處過,這麼大的院子難免生懼,但又不好攔著彆人看煙火。

早早上了床,也不敢吹蠟燭,放下床帳,衛寂被子蒙頭地躺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似睡非睡間,衛寂聽到敲窗的聲音,他一下子驚醒,掀開一角朝外看去。

窗外影影綽綽映著一道人影,衛寂嚇得唇色發白,忙拾起枕下的書,卷起來舉到手中。

窗外的人又敲了敲,然後開口道:“開門,是我。”

一聽是薑簷的聲音,衛寂咽了咽喉嚨,可這個時辰他應該待在宮裡,還要在宮裡守一夜。

怕自己聽錯,衛寂又問了一遍,“是殿下麼?”

薑簷:“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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