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阪口安吾隻以為自己是來當臥底的——雖然三方臥底這事兒離譜了點。
但事情總是有一就會有二的。
再多個三……雖然離譜,但一旦習慣了這種生活也不是不能接受。
森鷗外雖然是個足智多謀的領導,但真要說起來,他其實事兒並不算多。
隻要你能按時完成工作,那麼他不會在意你平時乾什麼或者用了什麼手段——除非這個手段會威脅到橫濱,威脅到港口黑手黨。
所以真要說起來的話,他隻要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新組織的成員,踏踏實實乾組織這邊的活,偶爾再給那邊發個消息就完了。
而以港口黑手黨的體量,需要他彙報的消息其實也不多。
比如暗殺個政要(隻要不是絕對關鍵崗位或者橫濱的),賄賂點什麼人或者小小走私個幾千萬日元的(隻要不是橫濱港),其實都是些小問題,攢一攢統一彙報一下,讓人知道凶手是誰(哪個組織)就夠了。
老實說來東京這麼長時間,阪口安吾彙報這個無名組織的事情,遠沒有彙報大小姐的次數多。
想到自己每次回報不到三分鐘那邊就會問起大小姐的事情的場景,阪口安吾在第一次跟人聯係之前都要狠狠做一番心理準備,才能說服自己‘對麵是那個老謀深算的森首領,而不是一個女控怪叔叔,自己一定不能因為個人情緒能露出破綻’……
也是非常心酸了。
彆人當臥底最多經曆一些爾虞我詐的試探和殺機。
他這裡卻要一次又一次經曆精神上的折磨。
還要反複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因為對麵的發言聽起來像個變態而真的把他當個普通變態從而掉以輕心。
阪口安吾有時候也會想,對方這變態的表現,到底是本性發言,還是也隻是一種偽裝。
目的就是希望通過‘變態’這個容易讓人嫌棄輕蔑的形象,降低對方的戒心。
從而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如果是後者,那麼森鷗外的危險程度,無疑要再調高幾個度——
畢竟人活在世,不過臉皮一張。
尤其是位高權重者。
能夠放下身段已經是很了不起的行為了。
更不要說完全不顧及形象——像是現在這個組織裡,皮斯可和琴酒之所以那麼不對付。
不就是因為麵子問題麼?
皮斯可覺得自己是組織的元老成員,以及日本這邊的前輩,琴酒這個後來者說什麼都應該給他後輩對前輩的尊敬。
而琴酒作為組織目前如日中天的新生代領導者(至少在行動組這邊是),自然是不會給這些在他看來屍位素餐的老匹夫的人麵子。
這兩人但凡能在麵子上各退一步。
也不會是如今這個場麵。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要說……
森鷗外這男人。
真的尤其可怕。
當
你完全看不出對方有什麼底線的時候,就代表那個人做出什麼事情,都不奇怪。
而組織這邊則是徹底無語了。
他們折騰半天,千防萬防,甚至還折進去幾個外圍人手(好在他們不知道組織的真實情況),竟然隻是因為警察們在比賽,準備上電視。
早說啊!
你們要是這麼喜歡上電視,他們早就去賄賂幾個電視台台長給警察們搞個節目了。
何必整這麼麻煩呢!
你們東京警察可真是玩兒的花啊.jpg
但組織對這個發展……也隻能無奈。
還是那句話。
他們確實是一個龐大的組織。
但不代表他們會傻到沒事就跟人家國家暴力組織剛正麵啊。
又不是FBI。
整天拿著證件到處晃,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是他們似的。
但不管怎麼說,知道原因總是好事。
節目隻是一時的,隻要蟄伏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阪口安吾也是這麼想的。
正好這段時間警察有活動,組織方麵也不好展開工作。
他可以好好休息……
工作電話的聲音突然響起。
阪口安吾在看到‘朗姆’的備注時,隱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電話那邊的朗姆張口就是:“想辦法混進那個節目。”
阪口安吾:“……”
“警察這麼大張旗鼓的行動,肯定不隻是為了一個節目。”
一個節目而已,警察再怎麼重視也不應該是現在這種狀態……
所以朗姆有理由懷疑,這個節目其實隻是個幌子。
警察們的行動,肯定還有彆的內情!
阪口安吾:
“有沒有一種可能,隻是東京警察們……”
他頓了頓,找了個比較合適的措辭後繼續道:
“比較時髦呢?”
歲仍然他也覺得一群警察這麼熱血
沸騰的有點怪。
但這可是東京。
出門有炸彈,進門有怪盜的地方。
連一個珠寶小偷行動前都發邀請函搞的聲勢浩大的。
警察們搞點什麼節目對抗一下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然整天就讓那個怪盜基德占頭版頭條,而警察們隻能跟在後麵落個‘勤勤懇懇’的評價?
然而朗姆卻一口否定了阪口安吾的猜測。
“不,不可能。”
“你不了解東京的警察。”
說的好像你了解似的。
大概是經曆過森鷗外那樣真·老謀深算而且毫無底線(?)的人,再麵對朗姆的時候,阪口安吾完全沒有其他人那麼緊張謹慎。
畢竟這老小子從來不親自路麵,也就免除了麵對麵交流可能會因為一個眼神一個表情而暴露的可能性。
那比直麵森鷗外還是簡單的。
因
此阪口安吾也沒有其他人那樣忌憚朗姆——因此麵對他的判斷,也就沒有那麼信服。
畢竟事實已經證明。
他也並不是每次都能判斷準確的。
就好比這次。
隻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對方畢竟是自己現在名義上的領導。
阪口安吾最後還是開口:“我儘力……”
電話那邊的朗姆卻並不滿意:“不是儘力,而是必須。”
怎麼能說儘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