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一同根岸明雄已經合作很久了。
相比較家裡那些人,他們才是知道彼此更多秘密的那個。
包括這個工作室。
還有這些東西,根岸明雄也遠比他家裡人更清楚。
甚至可以說,因為他在家裡說一不二的地位。
在沒有他的允許下,家裡人是絕對不會也不敢進到他的工作室的。
在這種情況下當他發現工作室裡的東西沒了的時候,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根岸。
隻有自己這位‘合作夥伴’,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進入自己跌工作室,並且有敢於將一切翻的一團亂。
宿醉之後還在頭疼的根岸明雄聽武田信一這個態度,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一路滑坡。
雖然就連日本人自己都會吐槽這個國家逼事兒多還有一大堆規矩,許多規矩說好聽點是傳承,實際上就是封建欲孽。
但有些東西,卻是一些人格外在意的。
比如覺得自己作為重要人物需要被尊重,自己作為一家之主的威嚴不可被挑釁,亦或者覺得自己才是對方的恩人。
對方應該對自己感恩戴德。
尤其是像根岸明雄和武田信一這種思想傳統的中年人。
雖然是合作夥伴。
但實際上兩人內心裡都是想要當對方爸爸的。
高月悠昨晚就是看中這點,沒少在晚餐上煽風點火。
配合上黑羽快鬥迅速且隱蔽的瘋狂續酒。
基本是把兩人藏在心底的那點隱蔽的矛盾直接拉到明顯上了。
隻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當時的他們還說不好這個‘東風’究竟是什麼。
但今天,今天這東風不就來了麼。
——人造的‘東風’,怎麼就不能是東風了呢!
而且這個‘東風’顯然勁兒更大!
燒!狠狠地燒!
果然根岸明雄也火大了。
“武田信一你什麼意思。”
他甚至叫出了武田信一的全名。
你也不想你能有今天,到底是因為誰!
“我什麼意思?”
武田信一怒極反笑,他讓開位置,讓根岸明雄能夠看清楚工作室裡的樣子。
“這個問題該我問你吧!”
“把我的工作室,把珍貴的傀儡人偶弄成這個樣子,你到底想乾什麼!”
根岸明雄雖然醉的厲害,但對昨天來過這裡的事還有些印象。
他先是一窒,然後色厲內荏的道:
“什麼叫我乾了什麼,明明是你自己沒有好好管理貨……傀儡才變成了這個樣子吧!”
我昨天是來過,但那可都是要賣錢的貨,我怎麼可能搞成這個樣子!
“彆是你自己管理不善才想推到我身上吧!”
那些貨可都是有數的。
彆是你小子想私吞才要嫁禍給我,然後
踹開我單乾吧。
根岸明雄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武田信一這家夥仗著自己是傀儡的製作者,近年來本就有越來越傲慢的跡象。見現在機會成熟想要脫開自己單乾……
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於是他更憤怒了,宿醉本就沒有完全退去的臉更是變成了醬紅色。
“再說了,昨天說要來帶人看那個蜘蛛人偶的不是你麼!”
“要懷疑,也得先懷疑那幾個年輕人吧!”
他毫不客氣的指向高月悠等三人。
高月悠見狀當場就是後撤半步,躲到了……武田信一背後。
“我們昨天也沒看到啊……昨天太累了,所以武田先生去休息我們也就去休息了,所以今天才這麼期待……對吧武田先生。”
黑羽快鬥見狀跟著立刻附和道。
“沒錯!就是這個樣子!”
“是啊,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工藤新一雖然反應沒那麼快,但既然那兩人這麼做了,他當然也不會落下。
三個人都站到了武田信一背後,一副相信他會為自己主持公道的樣子。
武田信一當然不願意給外人主持公道!
但現在這個樣子他也是騎虎難下,總不能自己丟了麵子吧?
畢竟他們三個不找彆人偏偏隻找自己,顯然就是相信自己這個一家之主的威嚴啊。
“對,我昨天沒有帶他們來參觀。”
“哈。”根岸明雄對此也有話說。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沒人的時候偷偷進去翻,看到這些價值百萬的傀儡就忍不住偷走了……”
根岸明雄說話間視線還一直在三人身上掃過。
“這可是價值百萬的傀儡,隨便拿幾個,這些窮大學生不就發了。”
現場陷入一片沉默。
窮……
三人眾唯一的女性是不久前才稀裡糊塗入賬一千多萬的高月悠。
大學……
同班同學親爹是全球知名作家,親媽則是曾經的國民女影星的工藤新一。
生……
臨時叫來的外援是爹媽都曾經當過怪盜且是超一流寶石鑒賞專家的黑羽快鬥。
這可真是槽點太多不知從何開始了。
他自己和那個工藤新一不好說。
但大小姐——看她cos個荷官都能靠小費掙的盆滿缽滿的樣子就知道,誰缺了錢,她都不會缺好麼!
然而三人的沉默在根岸明雄看來,卻是三人被他說中了心事,他解開了這些窮大學生的遮羞布。
“不信就去搜他們的房間,肯定能人贓俱獲!”
武田家在山裡,他們肯定沒法把東西帶出去。
作為外人,想要藏在外麵某處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就更不可能了。
唯一不會被人起疑的,就隻有他們自己的房間。
——就如同高月悠昨天預測的
那樣。
當然他們其實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引這些人到自己房間的。
但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
本來就很擅長表演(魔術怎麼就不是表演了呢)的黑羽快鬥當場開始了自己的演出。
“憑什麼要搜查我們的房間!”
他努力……也沒把自己的臉憋紅(畢竟是易容),於是隻能配合上誇張的肢體動作。
“難道就因為我們是外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要被汙蔑成小偷麼!”
他表現得就像個被踩到痛腳,急了眼的普通男大學生。
“就是,憑什麼啊!”
“武田先生,您就看著他汙蔑我們麼!我們這麼崇拜武田先生製作傀儡的技術,怎麼能做出盜竊的事情呢!”
高月悠一邊自己表演,還不忘又捅了下工藤新一。
他們可是一起被汙蔑啊,總不能隻有一個人生氣其他人無動於衷。
少年愣了一下,才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但結果隻能說……雖然有個國民女演員的媽。
但遺傳這東西,確實是充滿了不確定性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糊弄兩個大叔大叔還是夠了的。
當然,急於洗脫罪名,並且給三個大學生定罪的根岸明雄也不甘示弱。
再加上傀儡事小,裡麵的貨要是真讓彆人帶走了可是會出大問題,最終武田信一還是選擇站在合作夥伴這邊。
於是在三人‘不甘不願’的情況下,一行人轉戰到了昨天分配給他們的房間。
“那你們找吧。”
高月悠沒好氣的道,她抱著手臂,頭揚的高高的。
把一個氣憤但斤斤計較的女大學生的形象展示的淋漓儘致。
“但是沒找到,你們也得賠償。”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鬥兩個托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沒錯!得賠償我們!”
“是啊,我們好端端的就被當成了賊,這是對我們人格的侮辱!怎麼能不賠償!”
根岸明雄滿腦子這些人在虛張聲勢,於是不等武田信一回答,他就先一步開口:
“行行行,要是什麼都沒找到我肯定給你們賠禮道歉。”
他嘴上這麼說著,臉上卻是信心滿滿。
顯然對自己的判斷有萬全的信心。
“喂,根岸……”
武田信一看三人這麼理直氣壯的樣子卻有點心虛了。
如果對方真的偷了並且放在房間裡,怎麼想都不會這麼有底氣的樣子吧。
難不成他們真是……誤會這三人了?
但根岸明雄自認為抓住了答案,再加上丟失的那些可都是他的貨,是他的錢——他立刻急哄哄的衝了進去,粗暴的一同亂翻。
被褥、箱櫃一切能藏東西的地方都被他翻了個遍。
最後就隻剩下他們三個帶過來的包。
根岸明雄的視線落在了包上。
“
喂,你不會還想翻我們的包吧,那是我們自己的東西。”
黑羽快鬥立刻裝模作樣的喊叫。
根岸明雄卻覺得這是他在心虛。
“不讓我找就是你們心虛,如果真的沒有偷,那為什麼不讓我翻?”
他說著一個健步衝上去就拉開書包拉鏈,稀裡嘩啦的把裡麵的東西都翻了出來。
甚至連卷起來的睡袋都沒有放過。
這粗暴的惡行立刻讓聞訊趕來的武田家人都皺起了眉頭。
再怎麼說,這些人也是武田信一這個家主承認了的客人。
在他們武田家這麼對待客人,就算是家主的好朋友,也太過分了。
這簡直是在打武田家的臉啊。
“太過分了吧。”
“就是啊。”
武田龍二不滿的試圖阻止。
“大哥,就算根岸先生是咱們家的合作夥伴,這也太……”
武田信一剛想開口,就見根岸明雄舉起一個抱起來的傀儡樣的東西。
“看!我說什麼呢!”
他一邊說一邊就要打開那個抱起來的東西。
“啊彆——”
黑羽快鬥趕忙裝模作樣的阻止,但如果其他人此時心不亂的話就能發現,他從頭到尾都隻是做做樣子,哪怕撲過去的動作都是這樣。
而拽著他的高月悠和工藤新一也是壓根沒有用力,兩人隻是稍微伸伸手,就開始繼續你一言我一語的叫。
“彆這樣!讓他們搜,證明我們的清白!”
“沒錯,就算那是你重要的東西也先忍一忍。”
“不行——”
然而他越是阻止,根岸明雄就越是信心十足。
看吧!他就說!
一定是這些人偷……
根岸明雄打開了外麵包著的布,露出了裡麵的東西,結果是個……
“晴、晴天娃娃?”
是的,被包的嚴嚴實實,看起來像個人形的東西,是個布做的晴天娃娃。
……而且還是臉很醜的那種。
“前幾天不是一直在下雨麼,我就做了個晴天娃娃希望我們能夠順利下山不要碰到大雨。”
黑羽快鬥開始了他的表演,他表情憂傷,捂住心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高月悠也非常配合。
“是啊,土井明明不擅長畫畫,但還是努力的畫了晴天娃娃的臉呢。”
“隻是做完之後又覺得在專門做傀儡的武田先生麵前展示這個晴天娃娃實在是太羞恥了,才又收起來……真是太過分了,根岸先生!”
根岸明雄本以為自己是絕殺。
結果絕殺是絕殺了,但萬萬想不到是對自己的絕殺。
“根岸先生,看看你都做了什麼!要是土井君有三長兩短,你脫不開關係的!”
工藤新一雖然不擅長表演,但落井下石他還是很熟練的。
本來就是重大懷疑人
,再加上先前的惡行。
一時之間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站在根岸明雄那邊。
“夠了!”
武田信一也是真的生氣了。
他是想相信自己的合作夥伴才任由他胡鬨一場。
結果卻又明晃晃的打了他自己的臉。
這武田信一怎麼忍的了?
明明是你自己的做的還甩鍋給彆人,我看在是朋友和合作夥伴的份上相信了你,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結果你竟然這樣對我。
就算你是想誣陷那三人,好歹也提前先準備好證據吧?
什麼都沒準備,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的亂跳,害的相信了你的我也生生被打臉。
這怎麼能忍?
“你這個不要臉的家夥!”
那裡麵可都是有‘貨’的!
彆是你小子想獨吞吧!
根岸明雄想得到的事情,武田信一自然也想得到。
“你把我的作品都弄到哪兒去了!”
兩人之所以fan毒,那就是為了錢啊!
現在自己原本能掙的錢少了,這可不著急麼!
根岸明雄聞言更生氣了。
“我是進過你的工作室,但我懂那些乾什麼——不,不對!”
根岸明雄努力從宿醉的記憶力找到了一些畫麵。
“我進去的時候那些東西就沒有打包好!”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把它們放在外麵!”
兩人都認為是對方在為了脫罪而說謊。
而真始作俑者還在一旁煽風點火。
隻見高月悠道:
“誒誒,兩位彆生氣啊,消消氣,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誤會呢?”
“這能有什麼誤會!”
什麼誤會,分明就是這家夥/那個混蛋搞的鬼想把鍋往我身上推呢!
“萬一是誰記錯了,昨天二位不都喝了不少嘛。”
你們可是喝了酒的啊!
她這麼一說,武田信一立刻道:“一定是你昨天趁我喝醉了跑去偷的我的傀儡!”
翻的那麼亂七八糟,除了喝酒喝醉了控製不好自己的人,還有誰呢?
其他人就算要拿要偷,也一定會小心翼翼的拿取,然後原樣收拾好吧!
而根岸明雄也有自己的說法:
“那照你這麼說,我還說是你喝醉了之後跑去一同亂翻藏起來了呢——那可是你自己的工作室,想藏點東西還不容易?”
“等到今天再說自己失竊了,那不就自己多占了利潤!”
根岸明雄也是有點上頭了。
口不擇言差點就把他們乾的勾當說了出來。
武田信一看對方這麼不管不顧,當場就向對方撲去。
“你小子,想獨吞還倒打一耙!”
“明明是你吧!”
兩個加起來大幾十歲的男人就這樣撲打到了一起。
完全
不顧曾經合作夥伴的輕易,你一拳我一腳,大有一定要打死對方的意思。
“你們彆打啦!”
高月悠裝模作樣的喊。
黑羽快鬥和工藤新一才緊隨其後:
“對呀,彆打啦!不要為了幾個傀儡上了情誼啊!”
“就是,想想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啊!”
兩人也是學會了火上澆油的精髓。
不說情誼還好。
一說情誼,想到自己這麼相信對方,他卻如此對自己……
不行,給我死吧!
兩人打的更凶了。
在場除了高月悠三人之外,就隻有武田龍二一個健康的成年男性,其他都是或老或小沒有力氣的女性,就算她們想勸架,也無從下手。
第一個衝上去的武藤美沙母女要不是因為被及時拉開,現在也已經受傷了。
“拜托,幫幫忙分開大哥和根岸先生。”
武藤龍二幾次想找機會都沒能把打的難舍難分的兩人拽開。
隻得求助於旁邊兩個年輕力壯的‘男大學生’。
黑羽快鬥和工藤新一對視一眼,然後開始裝模作樣的拉架。
雖然兩人看起來好像都很賣力,但實際上卻都隻是擺擺動作,沒人真用力。
然後,眾人就聽到了少女‘焦急’的聲音:
“警察先生,在這邊!”
人們轉過頭去,就看到高月悠拽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跑了過來。
那是一個很有氣質的男人。
比起說是警察,倒更像是律師之類的經營。
然而人過來之後就熟練的掏出了證件證明了他警察的身份。
容貌清秀冷峻,嘴唇上留著兩撇小胡子的青年跟著其他人一起伸手將正在打架的兩人分開。
“喂喂,怎麼會有警察?”
黑羽快鬥靠近高月悠,小聲問道。
高月悠理直氣壯的回答:“我報的啊。”
黑羽快鬥:“……哈?你告訴警察有……的事情了?”
防止隔牆偶爾,黑羽快鬥含糊了那個名詞。
“那倒不是。”
高月悠搖了搖頭。
“這裡可是有個美國公民差點遇難耶,這時候作為一個優秀市民,當然要告知美國大使館這件事啦。”
“美國大使館再聯係警察過來了解情況不是很正常麼。”
為了給他們節省一些時間,她甚至單獨聯係到了自己認識的警察讓人過來。
多體貼啊!真是再沒有比她更貼心的優秀市民了。
——哪裡正常了?
就連湊一耳朵過來旁聽的工藤新一嘴角都一抽。
“在這個時候又有珍貴的傀儡失竊!那可是百萬元的珍貴傀儡耶!讓警察來調查真相也沒毛病吧。”
“百萬啊!還不報警等什麼呢,難道要等可惡的盜賊跑掉麼!”
高月悠說的義憤填膺。
喂喂,這麼說自己不好吧。
可惡的盜賊什麼的。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主意從頭到尾都是她出的,黑羽快鬥和工藤新一都要以為她是真的在替武田信一生氣了。
但想到這一切都是她策劃的。
……就心情很複雜了。
他們本以為高月悠搞這一出隻是單純的想替天行道,教訓一下這兩個爛人。
結果他們以為人家在第二層的時候,人都已經跑到十層二十層去了啊。
警察都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清秀冷峻的警察看向高月悠這個‘報警人’。
“是這樣的,這裡是傀儡世家武田家,這位是武田家當代的繼承人,武田信一先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明明是‘客人’,高月悠卻無比絲滑的代替武田家的人開始了介紹。
“之所以出現這個情況是因為武田大師做的價值百萬的傀儡人偶失蹤了。”
“……百萬?”
青年警察的的眼睛微微睜大。
雖然很多傳統工藝製品都價格不菲。
但百萬級的傀儡,那得是珍品……不,寶物級彆了吧。
“是呢!真的是非常珍貴的作品,所以還請警察先生一定要找到啊!”
高月悠搶在武田信一和根岸明雄之前說話,給事情定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