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車了(一)(1 / 2)

商淵嗡地一下一片混亂。

阿淵?

舞兒上一世就是這麼叫他,帶著癡戀,帶著纏綿,帶著哀怨。

林小茶又走進了一步,胸口又朝他尖劍抵近了一些,這時銀龍再次化為了原型,龍頭在林小茶身後,一雙碧綠的豎瞳憤怒猙獰地盯著商淵,露出了森森地獠牙。

她揮了揮手,“蛋蛋,你讓開,這是我和他的事。”

銀龍非常不情願地縮了回去。

商淵看著眼前抵在自己劍前的少女,想起上一世他用這把劍剜出她的心頭血的模樣。

當時自己有多決絕,後來就有多痛苦。

他還記得抱著她冰涼冷卻的身子求她再叫自己一次阿淵的時候,她卻再也開不了口。

而如今那熟悉的聲音再次叫出了這個昵稱,讓自己剜出她的心頭血。

他震驚地看著林小茶。

她怎麼會知道前一世的事?

林小茶一直在觀察商淵的表情,其實她之前並不能完全確定商淵是真的重生,她剛才說的話隻是做一個試探。

若他不是重生,必然就不知道心頭血的事還有他和林舞之間親昵的叫法,聽了自己剛才的一席話,他應該是一頭霧水,或者以為自己心智不正常。

而此刻商淵的眼中充滿了痛苦、懊悔、茫然、還有心虛。

林小茶知道自己猜對了。

原來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他百分之百的攻略度完全是因為他是重生。

而商淵依然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少女,若她也是重生,為什麼和上一世差彆這麼大?

這時林小茶淒然地笑了笑,“這一世我努力地活成白萱然的樣子,比她優秀、比她招人喜歡、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她抬著一雙含著淚的杏眼凝視著商淵。

商淵蹙眉,“為什麼?”

林小茶自嘲地笑了笑,“因為……”

“我以為變成這個樣子你就會愛上我。”

商淵握著落影劍手抖了一下,這輕輕一抖就將她胸前的衣裳劃破了些許。

同時一滴眼淚從她眼眶之中滑下,劃過她瑩白飽滿的小臉,美得不可方物。

“沒想到我無論怎麼努力,都是一樣的結局。”她聲音中透著無邊的絕望。

說完這句話後那張本還美得不可方物的臉,瞬間變得毫無生氣,黯淡無光,就像一朵盛開的山茶花,在一瞬間死亡枯萎。

“我不想再有來生,若是真有,我希望自己不再愛你。”

她合上眼睛,展開了雙臂,朝商淵的劍倒去。

“舞兒!”商淵一聲驚呼,收回了自己的落影劍。

而林小茶在倒下的一瞬間早就被一道銀色的電光抱走。

“舞兒,你還愛我?”商淵闊步走到了銀龍麵前,這時他已經無暇顧及這個讓他耿耿於懷五百年的弟弟,眼中隻看得見蜷在他懷中的少女。

他一開始懷疑她是奪了舞兒的舍,可是又找不到任何奪舍的痕跡,而且若是奪舍她怎麼可能會知道前世的事情。

隻有一個可能:他的舞兒也重生了!

她說因為自己她努力活成白萱然的樣子,可是殊不知,在她死去之後,自己才明白自己深愛的人是她。

“舞兒,你還愛我”他又再確認了一遍。

而少女癱軟在銀龍的懷裡,欲說還休欲言又止。

“你若還愛我,為什麼要答應嫁給金止楓?”商淵突然想起了什麼。

林小茶從銀龍懷中下來,“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金止楓了?”

商淵:“什麼?”

“你大可以去看看,我半夏城城主府可有收下半分金玨城的聘禮?”

“為何整個朱雲國都在說這事?”

林小茶有氣無力的道:“我怎麼知道?這不是白萱然慣用的把戲嗎?”

“白萱然現在活得生不如死,自身難保,哪裡還能分.身去管彆人的事?”

林小茶聽到這裡無比失望地看了他一眼,悠悠地道:“果然,到了今時今日,你還護著她。”

商淵:……

林小茶苦笑了一聲,“那你就便當成是我沒事做自己散播的謠言吧。”

於是她轉身,推開了前麵的銀龍,落寞地朝自己房中走去,一邊說一邊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地道:

“這一世,那人沒有袒護白萱然,我以為他會不一樣,我癡癡地等,不要什麼十裡紅妝,就守候他回心轉意,沒有想到,等來的還是一把長劍。”

商淵眼睜睜地看著她臥房,從房間取出高高一疊聘禮單,把它們拋向天空。

她仰著脖子看著滿天飛舞的禮單,“既然如此,我嫁給誰還不是都一樣。”

終於,商淵哐啷一聲,落影劍掉在鵝卵石上。

他一個閃現出現在林小茶身後,抱住了她,“舞兒,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前世今生,我真正愛的人都是你。我這次來就是來接你走的。”

氣得銀龍嗤嗤作響,但是沒有林小茶命令他又隻能在原地乾生氣。

林小茶一雙眼睛像沒有焦點,漫無目的地看著滿天的飛舞的禮單。

“接我走?”林小茶想要掙脫他,“就像上一世那樣無名無分地呆在你身邊?”

商淵將她抱得更緊,“怎麼會無名無分?你知道我會一統妖界,現在我已經成功了一半,到時候你就是我唯一的王妃,這一世我會滅掉鳳南飛,那時候你就是整個朱雲國的皇後。”

林小茶歎了一口氣,“終歸,你還是不了解我。這些對我來說都是身外之物。”

“舞兒,你要什麼?”

“我想要你明媒正娶,拜天地,拜高堂,拜彼此。我要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

商淵臉色卻白了,明媒正娶也就是要向林易山提親,拜高堂,也就是要向林易山下跪?

這怎麼可能?

他抱著林小茶的手鬆了,林小茶從他懷中彈了出來?

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還沒有忘記仇恨?”

商淵攥著拳頭沒有說話,心中一片混亂。

林小茶像是看著什麼可怕的魔鬼,連連退後,“你上一世殺了我們林氏一百零一口還不夠解氣嗎?把我吊城牆,剜心頭血都不能放下仇恨嗎?這一世你一邊說愛我,一邊想殺我父親?”

“舞兒,聽話。”他捉住了林小茶的手,林小茶卻恐懼地把手抽了出來,到了房中,把門關上。

他聽見她悲切的哭聲。

那聲音如此悲傷,聽得他心都痛了。

商淵要搶走她也並非難事,但是他覺得如果這麼做,他們這一世就真的完了。

畢竟剛才自己疑她,用劍指她,已經又一次傷了她的心。

這時兩個婢女走了過來,商淵正要起殺心,沒想到看著站在門外的自己,婢女們卻絲毫不意外,“小姐太誇張了吧,求取她的人都直接到門口來等了。”

聽完這話,看著滿地的聘禮單,商淵臉色一冷。

這時聽見房間裡傳來了林小茶哭啞的嗓音,“銀霜,金月,你們去告訴父親,說讓他隨便挑一個人把我嫁了吧。反正嫁誰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商淵敲了敲房門,“舞兒!”

銀霜金月兩個婢女看到長得溫溫如玉白衣卓卓的商淵心裡頓生好感,“這位公子有聘禮單嗎?我們幫你拿給城主。”

商淵扶著額頭歎了一口氣。

哪來什麼聘禮單?

“舞兒開門。”

而林小茶卻就是不讓商淵進去,而自己也不出來。

就這樣商淵在林小茶的門口一直站了七天。

婢女們進進出出隻見商淵像石像一樣在門口紋絲不動。

後來有人認出來他是天虞山的商淵商仙君,這事很快就流傳了出去,林小茶更是名聲大噪。

其他求親者就更加來勁了。

畢竟連仙君都那麼用心了,他們這些凡人怎麼能不努力呢?

於是求親者更是踩破門檻,看著不斷地往林小茶房裡送的聘禮單,商淵煩躁卻又無能為力。

林小茶這七日在房裡除了吃吃喝喝時不時地假哭一下外也沒做什麼,眼看就要拿著一個多億走了,高興都還來不及,不過臨走前她還是得把林易山和蛋蛋安頓好。

算是她這個狠心女人最後的溫柔吧。

銀龍和外麵的商淵一樣煩躁,他覺得商淵很不對勁,身上的血腥味他很討厭,他不希望林小茶嫁給她。

商淵過了兩世之中對於他來說最漫長的七日,讓他放下對林易山的仇恨實在太難。

這時門吱嘎一聲開了,林小茶從裡麵出來,一雙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這七日,看來她也很煎熬,看得商淵不禁心疼。

她捧著一杯水遞給嘴皮都已經乾裂的商淵,哽咽道:“你走吧,你這樣,我心疼。”

商淵心中湧起一陣感動,他還沒開口就聽見林小茶繼續道:“我隻希望有朝一日你若殺我,不要像上輩子那麼疼。”

“舞兒……”商淵痛心地道,這一世他怎麼可能殺她?

這時那叫銀霜金月兩個婢女又過來,“小姐,城主那邊說了覺得還是金止楓金少城主最合適,說他一表人才,品行端正,和小姐正是般……”

銀霜那個“配”字還沒有說出來,商淵就一把將林小茶摟在懷中,銀霜金月也並不吃驚,因為這段時間銀龍和林小茶同吃同睡已經讓她們見慣不慣,思想變得空前的開放。

“舞兒,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商淵終是忍不住敗下陣來。

上一世殺了林氏一百零一口人,林易山慘死,舞兒也死在自己懷中,他確實也算報了仇。

更重要的是,他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彆的男人,想著她在彆人身下承歡他就痛不欲生。

林小茶嘴角不著痕跡地勾了下,果然這個狗男人要內外夾攻地給壓力才會妥協。

她本是無神的眼突然亮起了光,轉過身來開心地看著他,“阿淵,真的嗎?”

商淵點了點頭,摟住了她的腰。

林小茶恢複了少女才有的天真無邪,“阿淵,那你發誓好嗎?”

商淵點了點頭,舉起了三根手指。

林小茶摟著他的脖子:“你要說永不傷害我父親,還有我的銀龍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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