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2 / 2)

我心中頓時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不及細思,下一刻便被扔至柔軟的錦被之上。

他修指覆上腰間玉帶,慢條斯理地將已經濕透的衣物一件件褪去,深黑玄衣飄然落地,他目光亦愈發囂肆,摻雜著某種誌在必得的**,將我一步步逼至角落深處。

我仿佛已經感受到了那無數個深夜裡的鞭撻與痛苦,竟是一頭鑽進薄被中喘聲大喊:

“你彆過來!”

他似乎頓了頓,頃刻後卻笑得更加放肆:

“上官梨,我還以為你能裝多久,原也不過如此。”

*

我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然而不幸的是,這一回的夢裡,又有了季桓。

我夢見了新婚之夜那冰冷的眉眼,如利刃般劃破我的身體,然後略帶嘲諷地對我說:“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麼,如你所願。”

我夢見了將將冊封為後的女孩兒,是如何一次次被拒於承乾宮外,從一開始的滿心歡喜到後來的沉默寡語。

我夢見了朝鳳宮內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虛耗光陰的自己,我已然漸漸明白當初的選擇是何等可笑愚蠢,卻再也走不出去了。

我和他之間,從來沒有琴瑟和鳴,連被戲稱為人間極樂的巫山**也隻能感受到勉強和痛苦。

沒有人知道,後來那幾年裡,每當他踏入朝鳳宮時,我是怎樣的驚慌惶恐,就連姑母也不知曉,姑母一直以為我盼著與他親近,盼著他的臨幸。

大抵所有人都是這樣以為的吧。

我手指動了動,意識漸漸恢複,睜開眼看了看左右,正欲直起身,頓時一陣酸痛感襲來,複又軟了下去。

昨晚的畫麵一點點變得清明,我隱約記起來了,那一貫冰冷的眸中竟刻滿難以抑製的瘋狂,幾乎徹夜不休,緊擁著我一刻也不肯鬆手。

“姑娘醒了。”外頭簾賬被人輕輕撩開,隔著薄薄一層紗幔,我看清了來的人正是青梔。

她親自端著一盆水立於階下:“奴婢伺候姑娘洗漱。”

我緊抓著被褥,費力起身下床,青梔見狀,連忙放下盥盆,伸手扶過來。

“姑娘身子弱,奴婢特意為姑娘備好了滋補的湯藥,皆是太醫院精心為姑娘調製的,姑娘洗漱完後便可服用了。”

聞言我轉頭望向桌案,果然有一盅湯藥,我想了想,到底放不下心,便直白問道:“那是避子湯麼?”

昨夜的記憶做不得假……宮婢侍寢,也著實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隻不過事後萬萬不可忘記服用避子湯。

無論彆人怎麼想,我絕不能懷上季桓的孩子,我與他的血脈融合一處,簡直便是……罪孽。

“避子湯?”青梔麵色頗有些尷尬:“這……姑娘,陛下並未有此吩咐。”

我抿了抿唇,季桓大概是認為我之前的避子湯服用太多,已然傷及根本,故而便不擔心孩子的問題了。

話雖如此,我卻害怕萬一,畢竟避子湯並不是絕子湯。

“青梔,勞煩你準備一份避子湯給我。”

“這……”青梔欲言又止,委婉道:“此事奴婢還需稟告陛下。”

“你放心,陛下定然也是這個意思。”

“姑娘……”

青梔還要說什麼,外頭的簾賬複又被人掀起,正是剛剛下朝的季桓,他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錯,大步朝這邊走來。

“陛下萬安。”

青梔微微福了個身,我忍著酸痛方才屈下半膝,便被他攔腰抱回了床裡,待再往外看時,青梔已悄悄退下。

他掌心輕輕揉著我腰身,凝著我微敞的領口看了半晌,喉結動了動,低頭沉聲道:“昨晚是朕魯莽了,還疼麼?”

我垂眸搖了搖頭:“陛下言重了。”

他俯身埋進我頸側,閉眼喃喃低語:“上官梨,朕以後會溫柔些……”

我木著身子任他靠近,沒有反應,大約半刻鐘後,他方才繼續開口:“李恪的毒已經解了。”

這著實是我目前為止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臉上總算有了些波動,正要道謝,卻冷不丁被人截斷:

“彆人的事,用不著你來謝恩。”

我識相地閉嘴,想了想後,複又啞聲開口:“陛下,為以防萬一,還請賜奴婢一碗避子湯。”

幾乎是一瞬間,他猛然抬頭,眯眼直勾勾望向我:“你說什麼。”

我亦平靜地看著他,又清清楚楚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次:

“請陛下賜奴婢一碗避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