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極品婆婆(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7251 字 5個月前

這日,她在田裡拔草,拔了差不多半分田的樣子,遠處田埂上就跑來個深灰色的中年女人,朝她使勁揮著手,“花花,花花,明文媳婦又結婚了......”

薛花花直起腰,認出是和孫桂仙打成一片的李明霞,態度不冷不熱,聲音大得周圍田裡的人都能聽見,“離婚了,她跟明文沒關係了,你可彆亂說。”

“人家找了個吃供應糧的,把你家明文拋棄了,你當媽的咋不急呢?”李明霞拍著大腿,一臉怒其不爭,薛花花扭頭反諷了句,“是啊,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不認為李明霞是為明文好。

腰有點酸,她雙手撐著膝蓋,左右扭了扭,隨後繼續彎腰拔草。田裡泡了幾天水,草根有些鬆,拔起來不費勁,拔了的草扔成一坨,下工時再統一抱到田埂上,那兒擱著兩個籮筐,裝草用的,草曬乾了能當柴火燒,家家戶戶都喜歡得緊,

李明霞在田埂上站了片刻都沒見薛花花露出不滿,氣得直跺腳,以薛花花敲詐人的架勢,她以為薛花花會想方設法找孫桂仙大鬨,哪兒想到薛花花當個沒事人似的。

她朝薛花花吐了口水,風風火火走了。

她一走,挖田的老人就誇薛花花不理她是對的,整日東家長西家短的長舌頭,見不得人好,“花花,你家隔得遠些你不知道,她是想拉著你跟孫桂仙乾一架呢,她們鬨掰了,你彆管。”

薛花花不解,“怎麼了?”

“搶著割豬草啊,她們幾個整天在背後嘀嘀咕咕說你和陸明媳婦偷懶,隊長為了公平讓她們去割豬草,幾個人先前好得啥似的,聽說有輕鬆的活都想去,說翻臉就翻臉了。”割豬草隻有兩個人的名額,她們有五人,沒得到的三人當然不願意了,尤其聽說孫桂仙得了名額不好好乾活請假回孫家村,剩餘三人更不高興了,知道孫寶琴二婚,可不得在薛花花上上眼藥水,幫著罵孫桂仙一頓才解氣?

薛花花弓著身,扯著嗓門喊,“我家明文和孫寶琴離了,各不相乾,管她是二婚還是三婚,與其操那個心,還不如多拔點草,拔了草秧苗長得好,咱能多分到些糧食呢。”說完,拔起草往旁邊一甩,草落在田裡,啪的聲濺起點點水珠,薛花花拍拍手,繼續專心拔草。

周圍人看她想得明白,不禁豎起大拇指,是啊,誰管她孫寶琴結婚還是離婚,一大堆活等著人乾呢。

農村人乾活實誠,除了個彆偷奸耍滑的情況,大部分都很積極,彎腰久了腰受不住,就到田埂上坐著歇會,田裡滿是雜草,田埂卻不同,除了雜草兩邊田壁還長了許多折耳根,每年這會兒,村裡半大的孩子最愛到處撬折耳根。

人人拿著根削得尖尖的竹棍,一條一條田埂的撬,田埂高低不一,孩子們踩在田裡,沿著田壁找,三五個孩子結伴,誰找著了,首先是驚喜的大呼吸引同伴們的目光,然後立即眼疾手快指認屬於自己的折耳根,這點很好劃分,誰先看見就是誰的,其他人不準撬,誰要不懂規矩撬了,肯定吵架,不僅如此,撬折耳根不是比賽誰撬的多,而是比誰撬出來的根長,為此,孩子們能在田裡耗上整整一天。

薛花花把田裡的草抱到田埂上晾著,和女同誌們坐在樹下休息,見撬折耳根的孩子們吵吵鬨鬨過後專注認真的模樣,笑容溢滿嘴角,尤其見到田埂上趴著的陸西西,笑意更是控製不住從嘴角蔓延開來,惹得旁邊的女同誌好奇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明媚的陽光下,一穿著補丁衣服的小孩趴在田埂上,手指著田壁,口齒不清喊著什麼,田裡的女孩扶著田壁,大步往小孩手指的方向走,一大一小,甚是和諧。

認出是陸紅英,就有人問薛花花,“花花,我記得紅英和我家老四一年生的,十五歲了吧?”

薛花花知道對方的意思,十五歲,可以處對象了,處兩年就結婚,十七歲,剛剛好。

在農村,男男女女都結婚早,誰要翻過二十歲沒結婚,在人們眼裡就是怪物,尤其女孩子,二十歲不結婚的話,越到後邊越沒人要,就是找,也隻能找二婚的男人。

薛花花望著撬折耳根的女兒,笑著說,“紅英還小,我想讓她大些再說,你家老四說對象了?”

“沒呢,秋收後再說吧。”這時候處對象,農忙就跑彆人家乾活去了,所以暫時不著急,“花花,你家明文不說媳婦了?”

孫寶琴都二婚了,陸明文為爭口氣也該趕緊找一個。

薛花花搖頭,“家裡條件不好,過兩年條件好了再看看吧。”西西頭懸在外邊,薛花花他不小心一頭栽進田裡,起身走了過去,扯著嗓子喊道,“西西,到奶奶這邊來,奶奶給你抓小魚。”

人還想說點什麼,見薛花花走了,隻得咽下到嘴邊的話。

薛花花用籮筐網了些小魚,把籮筐放田裡,往裡擱根小板凳,西西就坐在板凳上抓籮筐裡的小魚,一個人玩得興致勃勃。時不時咯咯笑個不停。

聽著孩子清脆的笑聲,村民們跟著笑了,孩子永遠是父母們奮鬥的動力,想到自己兒孫,不由得乾勁十足,精神好了,邊乾活邊聊天,聊起孫寶琴二婚的事,很多人罵孫寶琴不是東西,前腳離婚後腳就結,兩人肯定早就搭上了。

陸明文被戴綠帽子了。

要她們說,也就薛花花好說話,隻要回彩禮和孫寶琴在陸家的口糧就算了,擱她們身上,非得帶人過去把孫寶琴抓回來不可,想離婚,門都沒有。

人們向來同情弱者,孫寶琴不結婚,人們覺得薛花花做得太過絕情,孫寶琴這一結婚,輿論倒了,紛紛反過來指責孫寶琴水性楊花,耐不住寂寞,薛花花在旁邊聽著,並不插話,像聽陌生人的故事一般。

漸漸,人們安靜下來,專心乾著手裡的活。

女同誌拔草,男同誌挖田,配合默契,隨著太陽越來越曬,人們乾活的速度慢了下來,待聽到山坡上傳來陸建國渾厚嘹亮的喊下工的聲音,村民們停下動作,吆喝連天的收工,薛花花抱起西西,拖著籮筐走向田埂,田埂曬著的草不滴水了,她將其裝進籮筐,又把田裡的草抱上來曬著,和西西等陸德文來接。薛花花畢竟是女人,體力有限,兩籮筐乾草她沒問題,兩籮筐濕的,她挑不起。

周圍的情況俱是如此,男同誌挑著籮筐回家,女同誌在原地守著,沒等多久陸德文就來了,“媽,你和西西等等,我挑回去馬上就來。”

家家戶戶缺糧又缺柴,如果不把草挑回去曬自家院壩裡,下午來就沒了,陸德文是挖田的活,下工後得把釘耙還到保管室再出來,他是跑著來的,滿臉大汗,接過扁擔,把籮筐的繩子挽了兩個圈穿過扁擔,挑著就走。

陸水生媳婦看著,欣慰的調侃,“德文能乾,你媽可算能輕鬆了,往年你們沒看見,你媽挑不動,隻能背,背簍壓得她背快貼地上去了,誰看了不罵你們兄弟一個個狼心狗肺啊......”

陸德文麵紅耳赤,尷尬的咧了咧嘴角,腰肢一閃一閃的大步往家走。

陽光炙熱,薛花花將草攤開,抱著西西坐在陰涼的樹下,撬折耳根的孩子們不見了身影,光禿禿的田埂上,偶爾有一兩隻鳥飛過,西西指著鳥飛走的方向,咿咿呀呀說個不停,薛花花摸摸他的頭,柔聲教他,“鳥,鳥......”

西西仍是啊啊啊,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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