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極品婆婆(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3981 字 5個月前

陸建勳愣了兩秒, 臉上的得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貽怠儘,吃雞的吃, 他不會啊, 轉頭看向同樣臉色不好的陸德文與陸明文, 勉強的掀了掀嘴唇, “還要寫吃嗎?”

薛花花翻了個白眼,一副‘你以為’的神色, 陸建勳強顏歡笑的擠出個笑容,手局促的摩挲著樹枝, 訕訕的問薛花花,“吃雞的吃是吃飯的吃嗎?”

“你說呢?”薛花花豎著眉, 不冷不熱的反問。

陸建勳不吭聲了,默默地挪到就近的知青身邊, 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碰了碰對方胳膊, 歪著頭, 嘴皮子動也不動地問,“吃雞的吃怎麼寫?”

知青撇嘴, 考試的時候想方設法給他們說答案, 三兄弟像見鬼似的頭都抬,時不時還向灶房的薛花花告狀說他們影響考試, 此刻逼急了懂得求助了?不好意思,他們不說了。

磨磨嘰嘰沒問到人, 陸建勳假笑了兩聲, “媽, 好像還沒學呢,明天問問雪梅嫂子。”

薛花花懶得和他磨嘴皮子,讓他們把地掃了,過會兒準備吃飯。

半隻雞,薛花花燉了鍋湯,雞皮撕下來熬油,舀乾淨油後將就著油鍋炒雞肝雞腸,大火炒的菜香味撲鼻,全家都站灶台邊往鍋裡看,煙霧縈繞,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鍋裡的肉,熏得眼淚直流,炒完菜,薛花花舀了兩碗雞湯讓給李雪梅和羅夢瑩送去,陸德文和陸建勳積極的攬下跑腿的活兒,端著碗,兄弟兩口水快掉碗裡去了,薛花花看著就覺得丟臉,讓趙彩芝和陸紅英走一趟。

陸建勳眼珠子溜了溜,屁顛屁顛跟在陸紅英身後,“三姐,三姐,你到知青房問問吃飯的吃怎麼寫啊!”

陸紅英端著碗,不敢走太快,聞言眼皮都沒抬一下,陸建勳不依不饒跟著,“三姐,三姐,我和你說話你聽見了嗎?”

“聽到了,怎麼寫以後總會學的,著急乾什麼,難道你想和我一起?”陸紅英停下腳步,抬眉掃了陸建勳眼,陸建勳趕緊後退兩步,“當然不是了。”鍋裡煮著雞湯,要不是想問吃字的寫法,誰願意離開啊?

怕陸紅英拽他,陸建勳抬腳使勁跑,跑到灶房外,回眸衝陸紅英背影喊,“三姐,記住了啊。”

雞湯燉了兩小時,雞肉爛在湯裡,薛花花煮了鍋白米飯,考得好的三兄弟兩碗米飯,其餘人一碗,湯汁澆在米飯上非常下飯,配上酸菜炒的雞肝雞腸,胃口更是大增,咕嚕咕嚕幾下兩碗飯就吃得乾乾淨淨,便是西西都吃了整整半碗米飯,吃飽了就窩薛花花懷裡,舒服的撫摸著肚子。

這習慣和陸德文他們學的,甭管什麼時候,三兄弟吃飽了就愛摸肚子,發出滿足的喟歎,活像幾十年沒吃過飽飯似的。

湯泡飯好吃,薛花花以為幾兄弟會往死裡撐,誰知全部人吃掉她分的食物後就坐凳子上不動了,陸德文把獎勵的雞蛋裝進衣兜,拿筷子撥著碗裡的雞肉,想吃又舍不得吃的表情,薛花花無語,“想吃就趕緊的,鍋裡還有湯和米飯,老二,你去灶房把鍋提過來,分著吃了。”

難得打牙祭,薛花花煮飯多煮了點米,三兄弟是吃飽了,陸紅英和趙彩芝估計還能吃點,待陸明文把鍋端進堂屋,薛花花拿著勺子給他們添飯,趙彩芝按住碗,“媽,我吃飽了,剩下的留著明天吃吧。”

她和陸紅英尖尖的鬥碗米飯,撐得肚子有點難受了。

按照她以前的飯量,再吃兩碗都不是問題,如今胃口小了,真吃不了那麼多。

薛花花轉向陸德文,三兄弟也紛紛搖頭,“媽,不吃了,再吃肚子都撐破了。”

今年來,頭次吃得這麼撐,不像往常的野菜稀飯混著,這頓全是米飯和肉,兄弟三人吃得心滿意足,人要懂得知足,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剩下的雞湯米飯留著明個兒還能吃呢,細水長流才是永久之道。

陸德文慢悠悠把碗裡的雞骨頭啃了,像嚼口香糖似的留了塊小骨頭在嘴裡打轉,看得薛花花嘴角微抽,就沒見過比陸德文更丟臉的,她懟道,“雞骨頭好吃就給咽了,多少歲的人了,吃東西跟兩歲孩子似的包在嘴裡好玩呢。”

咕嚕聲,陸德文果真把雞骨頭吞了,薛花花揚手就給他一巴掌,“你還能再丟臉點嗎?”

陸德文委屈,他沒想吞,聽到薛花花罵下意識的吞咽了兩下,誰知骨頭順著就進肚子裡?

不想和他多說,薛花花把西西給陸紅英抱著,起身收拾碗筷,米飯和雞湯留在鍋裡,明天中午把米湯倒進去,混著米飯煮雞湯飯,剩下的半隻雞,薛花花抹了鹽,用繩子係在灶台上,煙熏著不容易壞,下個月薛花花忙完了才回堂屋,幾兄妹正蘸水寫字,看陸建勳專注的神色就猜得到他寫的什麼字,吃貨的吃唄。

今晚無星無月,屋裡黑漆漆的,薛花花說起件事兒來,“二年級的課本完成,接下來是三年級,你們看過小學課本,三年級的語文有拚音注釋,四年級就全部是漢字,所以三年級的學習至關重要,不吃早飯的話營養跟不上,以後咱們開早飯,你們覺得咋樣?”

多吃頓飯誰會拒絕啊,陸德文狂點頭,“好,聽媽的,媽說什麼就是什麼。”

陸明文和陸建勳同樣附和,隻趙彩芝流露出擔心來,“媽,咱的糧食夠吃嗎?”家裡的情況趙彩芝明白,今年的糧食確實比往年多,可一天三頓的話,她怕到頭來糧食接不上,得到處借糧。

“夠吃的,你們踏踏實實乾活,咱不愁沒糧食,德文能挑糞了,建勳也掙工分,咱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薛花花眼裡透著自信的光芒,“你們看今年,咱奮起直追不是比去年強多了嗎?”去年哪兒吃頓過飽飯?彆說飽飯,半飽都是不可能的。

“彩芝,媽說的對,我們不偷懶不愁沒糧食吃。”陸德文算過今年的工分,他是家裡工分最高的,不比乾了整年的三級勞動力少,要不是上半年受傷耽誤了,工分還能再多點,根據今年的情況來看,明年絕對比今年好,不用擔心糧食的事兒。

陸明文和陸建勳精神奕奕的接話,“對,不偷懶就有飯吃。”

回想近半年來的努力,以及秋收後分到的糧食,他們隻覺得渾身充滿了乾勁,去年這會兒,他們渾渾噩噩的連明天啥樣子都不敢想,哪兒有現在的精氣神,彆說明年,用不了兩年,他們家就會成為生產隊的勞強戶,不用偷偷摸摸去山上掏鳥蛋,不用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天天都有飯吃。

兀自沉浸在對未來的憧憬中,屋裡一時陷入了沉默。

突然,外邊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聲音輕,維持十幾秒就沒了,但對秋收後的人們來說,這點風吹草動足夠他們辨彆發生了何事,尤其前幾天隔壁生產隊有戶人家的糧食被偷了,弄得所有生產隊的人心惶惶,不敢往死裡睡,辛辛苦苦才得來的糧食,小偷不費吹灰之力就偷走了,換誰誰想得開?

因此聽到外邊的聲兒,大家腦子裡同時冒出兩個字:小偷。

太猖狂,他們還沒睡呢小偷就敢堂而皇之的上門,等他們睡著了還不得在家橫著走?陸德文心裡怕得厲害,挪著屁股往薛花花跟前湊,小聲喊,“媽,咋辦,都說小偷有同夥,他們瞄上咱家了,咋個整啊。”

糧食都堆在薛花花房間,灶房的小壇子裡有點米和玉米糊糊......不對,還有沒吃完的米飯,半隻雞,陸德文慌了,“媽......”

“閉嘴。”薛花花最不耐煩他們遇事就慌張的性格,壓著嗓子嗬斥了句,轉而吩咐陸建勳把牆邊的扁擔和插門的棍子拿過來,啞聲交代,“待會我大吼聲你們就衝出去,敢偷到我家,怕是不想活了。”隔壁生產隊有人遭偷後,隊上的人自我安慰小偷不敢進村,村裡住著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任何小偷上門都是找死。

沒想到小偷彆的地兒不去,好死不死的找到她家來,薛花花緊了緊拳頭,叮囑陸紅英,“你和彩芝抱著孩子彆動,待會安全了我叫你們。”

隊上應付小偷的辦法大多是鬨出動靜迫使小偷自己離開,薛花花卻不準備咳嗽兩聲就過了,聽說有個村子的人全是小偷,農忙在地裡乾活,農閒就四處轉悠偷東西,甭管是不是一夥人,不讓他們忌憚以後還會來,不如殺雞儆猴,震懾住那群人。

好在薛花花多留了個心眼,怕誰家的貓貓狗狗跑進灶房偷肉吃,出門時她把灶房的門鎖住了,否則雞肉恐怕已經讓小偷偷走了。

牆邊靠著五根扁擔,三根是趙家人送的,陸建勳躡手躡腳的摸扁擔,生怕弄出點聲響把小偷嚇走了,大氣都不敢出。

老實說,即使他們弄出點動靜小偷也不會察覺,此時他們正熟練的從兜裡掏出工具準備開鎖,他們是聞著肉香味來的,以他們最初的想法,今年堅決不踏進仁安村生產隊的地界,整個豐穀鄉公社都知道薛花花不好惹,平常人犯到她手裡都被折騰得神經錯亂,何況是他們這種身份?落到薛花花手裡恐怕更是死無全屍。

奈何這邊肉香味太重了,重得他們不受控製的來,就說前幾天偷的那戶人家吧,兒子結婚,灶房堆了糧食堆了雞蛋,偏偏沒有肉,難得遇到戶有肉的人家,要他們視而不見的避過去,被他們師傅知道非臭罵他們頓不可。

拜師第一天師傅就耳提麵命叮囑過,作為有思想有抱負有野心的小偷,偷富不偷窮,要肉不要糧,既然聞著肉味,無論如何要進屋看看情況,憑他們多年經驗來看,一塊肉人們是舍不得吃完的,都是今天煮點明天煮點慢慢吃,灶房很有可能是有肉的。

說他們不怕薛花花了嗎?不可能,但就他們所知,薛花花家裡窮得叮當響,彆說肉了,糧食都是靠訛詐彆人得來的。

這戶人家,絕對和薛花花沒有半點關係。

兩人在院壩外故意弄出點動靜試探房間裡的人睡著了沒,如果傳出咳嗽或者喊叫,他們立刻轉身走人,如果沒有聲音,那就意味著他們睡著了,想想也是,好不容易吃頓肉,吃完了不立即回屋躺著難道乾活消耗體力不成?

兩人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就走了進來,想著馬上有肉吃,兩人高興得找不著北,開鎖的動作都比往常要激動,以致於三十秒過去木門上的鎖都沒開,然而毫不影響他們的動作,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三次,長夜漫漫,總會打開的。

他們如果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兒就不會抱著輕鬆期待的心情了。

因為旁邊堂屋裡,四個人摩拳擦掌的握著扁擔,義憤填膺的準備隨時衝出來。

薛花花拿到扁擔,緩緩走向門邊,耳朵貼著門聽外頭的響動,確定聲音固定在灶房門口後才輕輕拉開門,深吸兩口氣,扯足了嗓門怒吼,“抓賊了,抓賊了,有賊啊。”

她張嘴的瞬間,三兄弟怒吼著跑出去,甭管看不看得見,揮著扁擔亂舞,氣勢端得足足的,嚇得灶門蹲著開鎖的小偷啊啊大叫,來不及收拾工具,轉身就跑,奈何不熟悉地形,踏出兩步就踩了空,直直摔向地麵摔了個狗吃屎。

更慘的還在後麵,對方好像長了眼睛似的,不待他們爬起來,對方像捶打衣服似的,一棍兩棍落在他們身上,棍子打就算了,還用腳踹,痛得兩人雙手抱頭,不斷地後退找地逃跑,而旁邊,女人高呼的聲音還在繼續,“抓賊了,抓賊了,大家快來哦。”

比起力大無窮的男人,小偷們更傾向於跑向女人的方向,讓他們絕望的是,對方下手更狠,棍子直直落在他們膝蓋處,揍得他們連是誰都忘記了,不住的求饒喊救命。

萬籟俱寂,薛花花的聲音響徹雲霄,睡下的人們抄著家夥就衝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亮起火把奔向薛花花家,幾秒的時間,整個生產隊的人都驚動了,害怕小偷逃了,不忘吩咐他人堵住路,把小偷圍起來,萬萬不能讓人跑了。

高舉著火把往薛花花家跑,生怕薛花花吃了虧,遠遠的聽到院壩裡傳出兩道陌生的求饒聲,“彆打了,彆打了,我們以後再也不偷了啊!”

怪異的聲調聽得人們跑更快了,三步並作兩步橫衝,直到看清院壩的情形,大家夥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件事:喊抓賊的是薛花花,薛花花什麼人哪?日子鬼子都不怕會怕兩個小偷?

走得越近,大家夥臉上的表情就越精彩,怎麼說呢,喊抓賊的薛花花杵著扁擔站在左邊,三個兒子各把守著不同的方向,母子四人將小偷圍在中間,罵兩句揍一棍子,罵兩句揍一棍子,嚇得小偷蜷縮在地上,不停的求饒喊救命。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怪。

除了薛花花,隊上沒有人跟小偷正麵接觸過,察覺到門外有小偷,大家夥的做法都是弄出動靜把小偷嚇走......像薛花花出馬就逮著兩小偷打的情況,真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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