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46 好友嫁人(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4580 字 5個月前

關於女同誌的問題, 薛花花念得嘴皮子都起繭了,好話說儘陸明文都不長記性,薛花花懶得再說,等把豬場的豬處理了再說。

陸明文猜到薛花花會生氣, 不敢自己送,喊陸建勳和他作伴,多個人,薛花花就相信他和吳小紅是清白的, 他沒想處對象。

陸建勳跟陸德文在家搓草繩,壓根沒時間搭理他, 陸明文又哄又騙的才把陸建勳騙了出來,吳小紅回生產隊後,天已經黑得看不見路了,兩兄弟找不著柴, 哪怕找著柴也沒火點燃, 硬是摸黑走回家的。

料定薛花花會痛罵他們頓, 甚至不給飯吃,在路上陸建勳沒少抱怨陸明文蠢,吳小紅真要害怕走夜路咋不天黑前回家?自己貪玩怪得了誰?豈料回家後, 薛花花絕口不提此事, 還讓陸紅英給他們留了飯。

熱騰騰的飯感動得陸建勳熱淚盈眶, 世上隻有媽媽好啊, 他吹了路冷風送吳小紅, 人家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儘扭扭捏捏感謝陸明文去了,連個眼神都沒甩給自己,說話還有意無意擋著不讓他看,好像有什麼了不得的事兒似的,下次再讓他送吳小紅,哪怕半碗米飯半個雞蛋他都不乾。

陸建勳還不懂電燈泡的含義,直到多年後電燈泡,炮灰等詞語流行時他才想起自己給陸明文照路的寒冬深夜,每每遇到瓶頸時,他就喜歡在微信群裡發句類似醉酒後的牢騷,‘二哥啊,我又想起我兩小時候的事兒了......’

身為婦產科主任的陸明文甭管啥時候翻到信息,立馬不由分說的砸個紅包出去,“建勳啊,咱以前苦啊,不乾活連飯都沒得吃,現在不同了,你啥也不做二哥養著你啊,紅包先收著,不夠的話再給二哥說啊!”

兄弟感情令偷偷窺屏的婦產科科長羨慕不已,趕緊追隨丈夫腳步砸個大紅包給陸建勳,“四弟啊,二嫂給你的,有困難和二嫂說,你二哥忙,看信息不及時......”

得了兩紅包的陸建勳看啥啥舒服,“謝謝二哥,謝謝二嫂,有你們的關懷,我會走出年少貧窮的陰影的。”

這會兒的陸建勳哪兒想得到以後的日子,吹了冷風,鼻涕不斷地下流,接二連三的噴嚏不停,直在心裡罵吳小紅是害人精,他要感冒了,非找吳家人賠醫藥費不可。

堂屋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陸建勳和陸明文坐在桌前,稀溜溜的吃著紅薯稀飯,半碗稀飯下肚冷冰冰的身體才暖和了些,不太習慣安靜的氣氛,他主動找話和旁邊搓草繩的薛花花說,“媽,吳小紅想跟二哥處對象,二哥說你不同意。”

兀自吃飯的陸明文噗的聲飯噴了出來,手裡的筷子差點滑了出去,“四弟,你彆話胡說八道......”

“我聽到你和吳小紅這麼說的,吳小紅要找家裡的親戚做介紹人,你就說咱媽不答應。”陸建勳可沒編排誰壞話,他在後邊凍得瑟瑟發抖,前邊兩人還聊得熱火朝天,說話都沒時間喘氣的那種大聊特聊。

陸明文瞄了眼旁邊,黑暗中,悉悉索索手掌摩擦乾枯稻草的聲音分外有力,哪怕知道薛花花看不見,他還是怕得厲害,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不是的,吳小紅說著說著就抹眼淚,我不知咋安慰她才把媽搬出來的,媽,我沒有......”

“媽什麼媽,吃飯。”薛花花不想聊吳小紅的事,免得自己氣得睡不著人家當沒事人似的,她繼續搓草繩,明早陸建國去縣裡,把手裡的草繩交了,能換多少錢是多少錢。

待陸明文和陸建勳吃完飯洗了碗,薛花花指揮三兄弟把牆壁上掛著的草繩取下來擱地上,明早挑到陸建國家裡去,順便告訴陸建國捎30個本子,5盒粉筆,15支鉛筆,和五塊橡皮擦回來。

去縣城交豬是美事,能同去的村民高興得不行,難得起了大早,天不亮就去豬場等著,身邊還跟著好幾個要去小學讀書的孩子,個個揉著眼睛,軟弱無骨的靠著大人小腿打瞌睡,直到豬圈傳來嗷嗷的豬叫,孩子們才驚恐地睜大眼,睡意全無的躲到陸德文和陸明文身後。

“德文叔,豬會咬人嗎?我們老師說野豬會咬人。”公社小學隻開設了語文和數學,翻來覆去就兩門課,課堂上為了吸引孩子們注意,老師會講很多有趣的故事,其中就有野豬咬人的故事。

“野豬會咬人,家養的豬不會,你們彆害怕,豬跑不出豬圈的。”陸德文信心十足解釋,“豬太胖了,除了吃就是睡,哪兒有力氣攻擊人?”

陸德文拉著他們站得遠遠的,漸漸地,感覺腿間依靠的力道越來越重,幾個小孩把他當樹樁子似的,明顯沒睡醒打瞌睡,他故意移開腿,孩子們身子歪了歪,穩住身形,又朝他腿邊靠,陸德文故意問他們問題。

“昨天學啥古詩了?”

孩子們搖頭,“不記得了。”

去年生產隊的孩子們學習氛圍好得不得了,走哪兒都能聽到背課文的聲音,今年不知咋了,好些個不想去學校,甚至直接把書包扔了,排斥得很。

“去年上學你們還挺興奮的,今年怎麼就不喜歡了,書包都不要了。”

“德文叔說的是小兵吧,他奶和他爸要把他姐姐嫁給老男人換彩禮錢,說拿了錢供他讀書,他舍不得他姐才不肯讀書的。”很多話孩子們不太理解意思,聽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小兵他奶和他爸都是重男輕女的,有事沒事就打他姐,要不是小兵要人照顧,他爸去年就把他姐嫁出去了。

今年小兵去小學,用不著人看顧,他爸就和他奶商量給他姐說個彩禮多的人家,臘月就結婚了。

“德文叔,小兵他奶說不要書包課本是假話,我聽到她說明年還讓小兵上學,有了錢不讓孫子讀書乾什麼,他奶這麼說的。”

陸德文有點愣神,英子和陸紅英以前玩得好,後來就不說話了,英子因為是女兒從小不受待見,一年四季沒穿過件像樣的衣服和鞋子,如今連結婚都要成家裡人換錢的物件,對方是個好的還成,要是個不好的,英子一輩子就毀了,被最親的人推進深淵,英子該有多絕望。

可能讀了書懂了道理的原因,他非常不讚同小兵奶認錢不認人的做法,女兒養得好比兒子更孝順,他媽就常說三妹和彩芝是家裡最貼心的,比他們三兄弟強多了,漸漸地他也有感覺,女兒不是嫁了人就不管娘家人的,就拿趙彩芝舉例,無論趙家變成啥樣子,趙東良都是她爸,真要出事,不可能不管。

今年趙東良過生,他們又背了二三十斤糧食過去,算趙彩芝儘孝,李家和姚家也送的糧食,三個女兒加起來,七八十斤糧食,夠吃段時間了。

要等兒子想辦法的話,隻有餓死的份了。

英子的事兒擱薛花花身上哪怕給她金山銀山她都不會把陸紅英往火坑推的,有時想想,他媽真的比很多人睿智開明,至少在兒女方麵,他媽絕對偏心女兒的多。

遐思間,陸建國他們已準備妥當,陸建國挑著她們家的草繩,12人肩膀抬著豬,笑聲爽朗的走出生產隊,身後跟著群小蘿卜頭,寂靜的鄉間小路分外熱鬨,陸德文把桌椅擺放好,麵朝著乾淨的黑板,回想昨天學過的內容,從文言文到數學公式,籠統的記得住大概。

而模糊的細節,得等陸明文他們捧著書來後他趕緊翻書補充,加深印象,初中語文要求背誦的課文不多,即使有也多是其中幾段經典,但他們量小,詞彙量匱乏,薛花花要求他們能背則背,實在背不了再說,對他們而言,早上半個小時的朗讀時間完全夠他們背下篇課文了。

豬場少了三頭豬,活還是那些沒變,劉雲芳在灶房煮豬食,薛花花清掃豬圈,四頭豬養兩個豬圈不方便,薛花花打開豬圈的門,把豬邀到離灶房近點的豬圈,陸德文三兄弟幫忙,沒怎麼費力就把豬趕了進去。

看得孫貴嘖嘖稱奇,“豬胖就是好,你竹竿指哪兒它們走哪兒,多聽話啊,哪兒像以前,殺個豬要出動大半個生產隊的人才把豬逮得住,稍不留神被它踹幾腳得痛上好多天。”薛花花養的豬不僅長得好,聽話都聽得多些,真是神奇得很。

說到這,孫桂仙又看陸明文,“明文哪,你還沒幾頭豬聽話呢。”跟那種不三不四的女同誌來往,遲早還得栽跟頭。

陸明文不明白好端端的火怎麼引到自己身上,困惑的看向孫桂仙,後者恨鐵不成鋼,“這都聽不懂,咋讀的書啊,你不聽你媽的話,將來你後悔的日子還長著呢。”

陸明文更懵圈了,他哪兒沒聽他媽的話了,向來是他媽說什麼他做什麼的......想起吳小紅的事,他略有些心虛,訕訕的瞄了眼薛花花,薛花花拿著掃帚清掃豬圈,臉上並沒過多表情,他摸不準薛花花怎麼想的,諾諾喊了聲,“媽。”

“媽什麼媽?考試能考滿分了是不是?”薛花花自顧的掃豬圈,並不打算搭理他,陸明文慢慢回味過來不對勁,他媽待她的反應似乎與其他人不太一樣。

就說上課陸德文抖腿,他媽劈頭蓋臉就是頓罵,罵得陸德文抬不起頭來,再有第二天,陸建勳抱著東東跑,過田埂時露麵結霜,不小心摔進放乾水的田裡去了,他媽罵陸建勳趕著去投胎啊。

相較而言,對他似乎冷淡了很多。

比如他送女同誌回生產隊,詢問她的意思,她不反對也不讚同,不鹹不淡的‘隨便你’三個字就把他打發了。

他做作業故意做錯兩道題,羅夢瑩檢查過後告訴薛花花他連續幾天的作業不太認真,他媽淡淡的說句哦就沒了下文。

比起動不動就張嘴罵他的薛花花來說,這樣的薛花花令他感到極度不安,打是親罵是愛,他媽不打不罵說明什麼?

陸明文不敢深想,趕緊跟女同誌斷了交流,無論她們如何哭鬨,如何訴苦他都巋然不動,無動於衷。

送她們回家是小事,得罪他媽才是大事。

他的反應,叫楊蘭菊氣得直抹淚,本來陸明文連續兩天送她回生產隊她挺高興的,突然不知咋了,陸明文態度驟然變了,不和她說話,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以為自己哪兒錯了,不斷地追問他原因,陸明文就像耳朵聾了似的聽不見,不僅包括她的話,吳小紅李春花她們說什麼他也一概不理,整個人裡裡外外像是換了個人。

楊蘭菊哭得傷心欲絕,她前兩天還和同生產隊的人吹牛說陸明文喜歡她,兩人關係成這樣,她感覺自己難受得快死了,心想是不是自己和李春花她們吵架打擾他學習了,薛花花管得嚴,學習不好會挨打,難道陸明文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理自己的?

自以為想清楚關鍵,她不敢再隨便打斷陸明文寫作業,擦乾眼淚,小媳婦似的坐在院壩院壩沿上。

李春花她們也是如此,老老實實坐著,不吭聲不出氣,就這麼安安靜靜望著陸明文,陸明文寫多久作業她們就維持那個坐多久,老僧入定,比掃盲的村民們還投入。

孫桂仙觀察她們兩天,稀罕不已,問薛花花是不是收拾了陸明文,“早該教訓教訓他,咱們不是不講理的,對方要是個好姑娘,咱拍雙手讚成,但那幾個,看麵相就不是好惹的,娶回家絕對得像祖先似的供著,吃了飯沒事乾才給自己挑那種兒媳婦。”

薛花花坐在灶台前,灶眼裡烤了紅薯,她夾出來按了按,確定裡邊熟了,擱地上涼著,火鉗伸進灶眼,又夾了個紅薯出來,聽了孫桂仙的話,她不以為然,“我教訓他乾什麼,都是離過婚的人了,哪兒還能像以前說打就打。”

“你沒教訓他他咋這麼老實了?”孫桂仙又去看陸明文,他低著頭,專心的寫著作業,期間連頭都沒抬一下,哪怕周圍幾個姑娘哭得眼淚決堤他都紋絲不動,和前幾天的反應大不相同,“花花,你咋做的,教教我,回家我也讓老大嘗嘗我的厲害。”

俗話說,有了媳婦忘了娘,劉大他們是越來越不把自己放眼裡了,不經過她同意就往丈母娘家送禮,真有那個孝心咋不孝順孝順自己?

薛花花抱起伸手撿紅薯的東東,柔聲阻止,“等會,燙,小心又燙掉你一層皮。”完了問孫桂仙,“劉大他們不是挺好的,咋招惹你了?”

孫桂仙和劉老頭常常吵架打架,近兩個月卻是好了很多,冬天了,莊稼地沒什麼事,除了養豬和挑糞的人有工分,大多數人都沒工分掙,整個劉家就孫桂仙養豬,地位超然,劉老頭有點壓不住她了,全家都得聽她指揮,孫桂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會有不順心才是。

“哎,你彆說了,都是讓老大媳婦給氣的,彆看她斯斯文文不愛說話,花花腸子多得很,她娘家弟弟結婚,哄著老大問老頭子要了一元二角錢隨禮,一元二角啊,差不多兩斤豬肉的錢了,她咋不把家裡的錢全給你娘家送去得了。”說起這個孫桂仙就來氣,瞧瞧人家趙彩芝,嫁進陸家後就一門心思想著婆家,娘家窮得揭不開鍋都不管,老大媳婦娘家有吃的有穿的還不滿足,見天惦記彆人的口袋,太貪得無厭了,“還是德文媳婦好,我兩兒媳婦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你等著,殺豬那天我非得跟老頭子把管家權要回來不可。”

孫桂仙摩拳擦掌的咬牙。

“隻要為了家好,誰當家作主沒關係,你在豬場乾活,天天有工分,日日比彆人清閒,回家就吃飯,摸了嘴就睡覺,不挺好?”薛花花覺得劉老頭做事挺靠譜的,好比孫桂仙娘家侄子的事兒,孫桂仙當姑姑的都說幫不上忙,劉老頭卻舍得借糧食,由此可見,他不是拎不清的人。

“那當然,難不成要我掙了工分還回家伺候他們爺爺崽崽的不成?”孫桂仙說話底氣十足,全家上下就她還有工分,誰惹她不痛快就分家,分了家各過各的,她和老頭子更舒坦,看劉雲芳兩口子就知道了,幾個兒子給糧食又給錢,算上自己掙的,一年到頭根本用不完。

正想著分家的可行性,隻聽外邊傳來知青的喊話,“孫桂仙同誌,孫桂仙同誌,今天不掃盲了是嗎?”

孫桂仙一震,才發現自己說著說著話就走了進來,要知道,這會兒正掃盲的時間呢,因為在養豬的關係,知青們都眼熟自己得很,哪怕自己站著聽課也沒事,隨便站哪兒在他們視線範圍內都成,算是給她開後門,惹人羨慕是羨慕,但也有個壞處,就是她離開一會兒就會被講課的知青抓包,警告其他人都是幾排幾排的同誌,到她這直接點名道姓的喊,她有次拉肚子,不停的去茅廁,次次被點名,弄得到後邊她上幾次廁所大家夥都知道,彆提多丟臉了。

孫桂仙怕知青又亂說話,趕緊出去,誰知還是慢了兩步,隻聽男知青扯著嗓門衝茅廁的方向喊,“孫桂仙同誌,孫桂仙同誌,又拉肚子了啊?”

聽課的村民們聽到這話哄然大笑,有的直接說起了渾話,“要不要你愛人來給你擦屁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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