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 極品婆婆(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3406 字 5個月前

從小學課本到初中課本,幾兄妹學得還算輕鬆, 即使覺得難, 也就過年期間薛花花代課的十來天,例題薛花花照著課本念, 更多內容靠他們自個兒消化,消化快的幫助消化慢的,薛花花講課的進度拉得快, 但他們兄妹花了很多時間討論商量才跟上薛花花的節奏。

高中課本開始,各式各樣的難題撲麵而來, 哪怕課後題依葫蘆畫瓢的列步驟, 答案極有可能是錯誤的, 有些題把羅夢瑩和李雪梅都弄得糊裡糊塗的,要找知青房的人議論過後才敢肯定答案。

知青房的儘是些知識分子, 往回在隊上多有優越感,如今挫敗感就有多重, 他們當中, 完完整整讀完高中的不多, 而成績優秀的更不多, 剛開始羅夢瑩她們拿著題來知青房, 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 你說你的算法,我說我的步驟, 務必要將正確答案算出來。

可是吧, 次數多了就有點煩了, 不是煩題目怪異,而是他們自個兒都不會做,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似是而非的感覺快把他們折騰瘋了。

記得陸德文他們掃盲開始,幾兄妹遇著不懂的會立即找就近的知青們問,知青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而四月份下旬起,知青房的人就有意無意避著幾兄妹,陸明文連續找了兩知青問問題都被對方故左而言他的轉移話題,他隱隱有所察覺,回到位置跟拔草的陸明文嘀咕,“知青們好像不太搭理我,建勳,我是不是得罪她們了?”

月初,陸建國帶著人去公社抱小豬,公社乾部高度評價去年仁安村生產隊的表現後,在去年7頭豬的基礎後添了兩頭,共9頭豬,揚言是運往省城的,鼓勵陸建國好好乾,豬養得好,先進生產隊隊長還是他的,往年評選先進生產隊隊長是考察各方麵綜合水平,今年乾部直接放話隻以豬作為考察的對象,陸建國高興壞了,回來後在豬場開了會議,繼續擴建豬場,選個勤快的女同誌到豬場幫忙。

這可把隊上的人激動得不行,豬場的活輕鬆,不用忍受日曬雨淋,到臘月都有工分掙,哪個女同誌不喜歡啊?尤其知青房的女知青們,多多少少也有點心動,剛來的知青嫌棄豬場味兒重不願意來,然而願意的女知青多的是,紛紛跑到家裡求薛花花幫忙。

送書的,送糖的,乃甚至送錢的都有,整個生產隊的婦女同誌瞬間活躍起來,圍著薛花花,嚴重打擾了他們的作息,正好幾兄妹學習進入倦怠期,聽課寫作業都變得有點浮躁起來,加之知青們七嘴八舌的說話聲,有時候靜不下心來,他就吼了幾句,吼完他就後悔了,他自己狀態不行怪在女知青身上做什麼,事後就給道歉了,不過看女知青們臉色,貌似很不爽。

難怪問問題不搭理他,還在生氣呢。

陸建勳側身瞄了眼不遠處的女知青,兩個女知青埋著頭,小聲在說著什麼,他安慰陸明文,“不關你的事,明明看我們在寫作業,她們還故意大聲說話,你隻是為我們抱不平而已,即使你不發脾氣,大哥也會發火的。”陸建勳鼓勵陸明文,“你做得對,為我們出頭,弟弟我感激你。”

說完,像文言文裡的老古董,雙手抱拳作揖,看得陸明文好笑,拍開他的手,“好了好了,你笑不笑人,她們不和我說,我問其他知青去。”陸明文抬頭四周望了望,綠油油的麥地裡,男知青似乎有所察覺,故意將身子扭過去,用屁股對著他們。

陸明文頓了頓,仍抬腳往那邊走,陸建勳拉住他,“看他們躲避的姿態就是不知道答案的,留著下工問羅知青吧。”

羅夢瑩今年工農兵大學生名額乃十拿九穩的,隻要豐穀鄉公社有名額,羅夢瑩就絕對占一個,故而哪怕教他們,羅夢瑩也教不了多久了,去年下工後都回家聽薛花花講,今年羅夢瑩堅持自己教,下工後去豬場,學習一小時,半小時數學半小時地理,亦或者半小時語文半小時曆史,每天兩門課,忙得不行。

“問羅知青耽誤時間,會影響上課。”陸明文心有擔憂,羅夢瑩最遲八月就要回城,勉強把高一課程過一遍,要是中間磨磨蹭蹭耽誤她時間,課程完成不了怎麼辦?

陸建勳翻白眼,“誰說課堂上提問的,等她講完了,咱拿問題問她,明天讓她告訴我們答案也成,用不著太著急。”

陸明文茅塞頓開,“你說的對,咱把問題記下,上完課再問。”

四月份的天漸漸暖了,地裡到處是乾活的人,兄弟兩湊堆,不再考察複雜的數學題,更傾向於語文曆史背誦類的科目,語文的難題還是文言文和詩詞賞析方麵,當然增加語文句子結構分析後,陸明文他們幾乎都清醒過,各式各樣的句子,結構千差萬彆,他們從來不知道,隨隨便便說句話還得按照順序來,且口語和書麵語大相徑庭,陸明文蹲著往前挪動兩步,歎氣道,“語文都這麼難了,你說高二的數學會難成什麼樣子啊?”

他翻過高二的數學書,密密麻麻的圖形和步驟,有的他看都看不懂,真怕自己掃盲的開始不及格。

陸建勳把拔起的雜草扔進身後背簍,無所謂道,“再難咱學會就不難了啊,你沒看見羅知青的俄語書啊,那才是難呢,連個字兒都認不得,寫什麼都不知道,數學再難,起碼認識符號數字文字吧,難不到哪兒去。”羅夢瑩回生產隊時帶了好多試卷和書,其中有兩本俄語書,他翻開瞄了眼就隻感覺頭暈眼花想睡覺,難,太難了。

幸虧薛花花沒興趣要他們學,否則才讓他難過呢,和俄語比,數學算得了什麼?

陸明文想想也是,“這麼說,我還是喜歡數學多點。”把地裡的草拔乾淨後,兩人又急忙去田裡忙活,今年雨水好,田地裡的草瘋漲,除了下雨,幾乎都在乾活,陸明文他們到田裡的時候,田裡正熱鬨著,今年分到生產隊的女知青多,女知青多了,勾心鬥角就多,而且個個都不怕事,性格野,常常跟老知青們頂嘴,氣得老知青們鼻孔冒煙。

見新知青直起腰板,衝著旁邊的老知青發火,陸明文拉著陸建勳走得遠遠的,“咱還是少惹她為好,聽建國叔說,知青一年比一年難管,想讓咱媽嚇唬嚇唬她們呢。”知青房的氣氛尤其不好,三天兩頭吵架,都是些芝麻大點的小事,誰天天洗澡用的水多了,誰挑水的水缸沒有裝滿了,誰洗衣服沒有去水池了,無關緊要的小事,忍忍就過去了,偏新來的幾個女知青抱團擠兌往年的老知青們,說話陰陽怪氣尖酸刻薄,把知青房弄得烏煙瘴氣的。

饒是陸明文他們儘量避開,新知青的聲音還是傳到他們耳朵裡,“周旭同誌昨天幫你挑了兩挑水,你想和人家處對象就直說,不想跟人家處對象就彆叫人幫忙,吊著人家胃口很有成就感嗎?”

周旭是前兩年來的知青,陸建勳記得有次最開始學漢字就是跟周旭學的,奈何周旭是個半吊子,光教他一二三,害得自己在薛花花跟前丟了臉,之後來院壩參觀他們考試,周旭又想方設法給他傳正確答案,上了回當陸建勳才不會上第二回,所以沒管周旭說什麼,自己寫自己的。

“二哥,周知青好像跟李知青在處對象吧。”幫對象乾活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新知青氣衝衝的質問人家做什麼?

奇怪的是李知青不吭聲,新知青嗓門更大了,陸建勳聽不過去,抬頭為李知青說話,“人家兩人本就在處對象,和你說什麼說,我說你這位同誌,不好好乾活,瞎嚷嚷個什麼勁兒。”就因為今年來的女知青多,陸建國怕僧多肉少知青房分配不均打起來,天天撮合知青房的人處對象,老知青們多少對彼此了解些,又看新來的女知青脾氣不好,東拚西湊的,能處對象的都處了,即便新來的男知青都和往年的女知青好上。

知青房天天成雙成對的進進出出,氣得新來的女知青火冒三丈,脾氣更大,陸建國說他沒做錯,衝著她們的脾氣,不抓緊時間把知青們湊堆,以後肯定得出事。

哪兒等以後?現在就出事了。新來的女知青看上有對象的男知青,還不得想方設法搶搶搶?

陸建勳說完低頭和陸明文說,“想處對象早不說,人家兩人處上了再來破壞人家感情,跟趙武斌沒什麼兩樣,要我說啊,建國叔該給她們上上思想品德課,品德不端,走哪兒都是遭人討厭的。”

“陸建勳同誌,你說什麼呢,仗著自己學過幾年知識了不得了是吧?”劉萌萌雙手叉腰,臉色鐵青的瞪著陸建勳,“你憑什麼說他們處對象?”

“憑什麼?”陸建勳扔了手裡的草,胡亂指著個方向,“隊長說的啊,為了促進生產隊的和諧,隊長做的介紹人,彆說他們處對象了,知青房處對象的都跟隊長報備過的,咱農村不像你們城裡講究自由戀愛,咱結婚是要介紹人的,入鄉隨俗的道理你懂吧,劉知青,你彆瞪我,破壞人家感情是要遭人唾棄的,孫家村生產隊的趙武斌知青你聽說過吧,他就是搶人媳婦才落到這步田地的。”

趙武斌的事跡整個生產隊都在說,跟著老丈人丈母娘生活本想過好日子,奈何運氣不好,前年孫家的糧食被偷後,事後訛詐彆人拿了點回來,仍然不夠吃,趙武斌兩個舅哥跟他斷絕了關係,說什麼不肯幫忙,孫家去年的糧食還了賬後幾乎沒啥剩的,每天拆東牆補西牆,約莫窮得受不住了,趙武斌動不動就打媳婦,連著幾個月的女兒都不放過,去年隊上發生盧家的事兒後,各個生產隊隊長都挨家挨戶警告不準打媳婦,就在那樣的情況下趙武斌還不懂收斂,孫家生產隊隊長毫不客氣把人帶去了公社,由公社出麵向縣裡領導打了申請,趙武斌被送到西邊農場去了。

位置比李雪梅爺爺所在農場還偏僻,還艱苦,聽說啊,日後哪怕知青們能回城,以趙武斌的情況,也沒工作單位肯接收,趙武斌算是完了。

趙武斌的下場劉萌萌當然是知道的,她來生產隊的時候,趙武斌剛走,到處都在說趙武斌的事兒,她覺得趙武斌沒什麼值得同情的,自己眼瞎要娶個農村人做媳婦,被拖累是遲早的事兒,她就是饑不擇食也不會隨便挑個人就結婚。

況且,幸福是自己爭取來的,周知青又沒結婚,她爭取自己的幸福怎麼了。

陸建勳看她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有點不想跟她多說,索性直接道,“你要破壞人家感情,小心隊長把你交給公社送到西邊農場去,先來後到的順序明白嗎,虧你還是城裡來的呢,連點羞恥心都沒有,不害臊。”

約莫受孫寶琴的刺激,陸建勳非常厭惡破壞人家感情的人,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死絕了,為啥偏偏盯著彆人的,城裡來的就了不起啊,沒皮沒臉。

陸明文拽他,“彆說了,快乾活吧,咱還有很多內容沒背呢。”

陸建勳嗯了聲,繼續回答陸明文提的曆史問題,不再搭理劉萌萌。

看陸建勳偏頭就換了臉,劉萌萌氣得肺都炸了,她家條件好,養尊處優慣了,還是第一次被人擠兌得說不出話來,站著生了會兒悶氣,彎腰乾活,邊拔草邊抹淚,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田裡的人聽她抽抽搭搭哭,不忍心,安慰道,“建勳性格直,說了什麼話你沒必要生氣,周知青的情況咱不了解,隻是啊,破壞人家感情的事萬萬不能做。”說話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婦女,心裡多多少少還存了以前的封建迷信,做了壞事就要遭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劉萌萌年紀輕輕的,犯不著造這種孽。

聽到身邊都是指責聲,劉萌萌更委屈了,回到知青房就把自己鎖房間不出來,知青房擴建,男女知青分開煮飯吃飯,隻是有幾對結了婚的會湊合坐同桌,剩餘處對象的男男女女偶爾坐一塊膩歪幾句,大多數,還是各做各的。

關於劉萌萌的事兒,知青房的人看在眼裡,但不說破,陸建國每個月去公社學習,對男女關係上看得很重,誰要亂搞男女關係被他逮到,後果隻怕很慘,而周旭喜歡誰,知青房的人大概明白,兩個女同誌為自己爭風吃醋,心裡不高興是假的,高興之餘,自然要選個溫柔體貼會乾活的,這方麵,劉萌萌差遠了,周旭不可能選擇她的。

所以,知青們壓根不怕周旭和劉萌萌天雷勾地火做出什麼丟臉的事情來,紛紛起哄喊周旭去叫劉萌萌出來吃飯。

所謂看熱鬨的不嫌事大,下工後是知青房最熱鬨的時候,除了少數人,大多都是有伴侶有對象的,說話開玩笑沒那麼多忌諱,偶爾還會說幾句葷段子,他們覺得無傷大雅,可落在陸建國耳朵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去年豐穀鄉公社的乾部大換血後,新官上任三把火,特彆看重生產隊作風建設,盧家媳婦跑了後,公社乾部專門找他談過話,叮囑他多關注村民們思想作風,優秀先進的生產隊,不僅要表現在卓越的成績上,要應體現在村民們的思想作風上,簡單幾句話,令他無比慚愧,他暗暗下定決心要抓生產隊的作風,卻不想村民們沒給他惹出點什麼事,知青房先亂了套了。

看到陸建國出現在院壩外,知青們瞬間閉上了嘴巴,尤其是去年來的知青們,對這個不苟言笑的生產隊隊長怕得不行,聽老知青說,隊長以前挺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接二連三發生了幾件大事後,性格才變了,整個生產隊,能讓隊長笑著臉說話的人也就豬場養豬的幾個婦女同誌了。

而那幾個人中,有一個是連小偷都不怕的人,回城的梁蘭芬同誌也才她手裡吃過虧,寫的懺悔書前不久還給新來的知青念過......

“怎麼著,乾了天活不累,還有力氣起哄是不是,成啊,既然這樣,明天開始,下工後進行思想品德教育的學習,時間不長,半小時就夠了,你們挑個文化高的人出來講課,如果沒有,我來教你們。”以前的陸建國在知青們麵前總有點自卑,害怕知青們嫌棄生產隊環境不好,看不起小學文化程度的他,以致於知青們有什麼事,他能幫的儘量幫,不能幫的也想方設法找人幫。

就說建知青房,由生產隊出錢出力的忙活,知青們住下來後,他手把手教他們撒種施肥拔草,下雨知青們沒雨靴的,他幫忙編草鞋,知青們要去公社寄信領包裹,不想去的全部由他代勞,如今想想,他乾什麼要自卑,他是生產隊隊長,經過村民們選舉,公社乾部認可的,來到他的地盤就要聽他的,他是生產隊隊長,不是知青們的媽,有些忙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對他們越好,他們越會變本加厲,比如今年來的知青。

語聲落下,整個知青房都安靜了,這門課開起來,知青們的臉恐怕沒地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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