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062 極品婆婆(2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6582 字 5個月前

院壩裡,孫永昌還在哭,“親家啊,我家寶琴她知道錯了啊,她說還是明文對她好,還是你有人情味......”

聞聲而來的陸明文和陸建勳被孫永昌的陣仗驚到了,幾十歲的人了,坐在地上又是捶地又是磕頭的,眼淚鼻涕糊了整張臉,比死了爹媽還傷心欲絕,陸建勳抵了抵陸明文,“你老了彆像他這個樣兒,瞧瞧鼻涕流得,中午吃的飯快吐出來了。”

“我又不愛哭。”陸明文不懂陸建勳的邏輯,好男人有淚不輕彈,他哪兒會像孫永昌,不過他納悶孫永昌為啥哭,“他是不是被咱媽打斷雙腿了,不然咋坐在地上不起來?”他的視線落在孫永昌身上,沒注意到旁邊的孫寶琴,還是身邊看熱鬨的人提醒他,他才發現孫寶琴也在。

隻是,孫寶琴和以前的差彆太大,他有點不敢相信,以前的孫寶琴懶是懶但出門穿得很體麵,給人的感覺很強勢,眼前的孫寶琴,衣服破破爛爛的,頭發也淩亂得很,塌著背,身材瘦削得不像話,尤其那張臉,看著和三十多歲的婦女差不多,完全沒有以前的影子。

陸建勳也看到孫寶琴了,哼了哼,“還以為她離婚後會過得多好呢,不過這樣而已,二哥,想想你為了和她結婚纏著咱媽哭的情形,也不嫌丟臉哪。”這種容貌的女人,吳小紅都能甩她兩條街,孫寶琴有今天真的是活該。

想到他和孫寶琴的以前,仿佛過去幾十年似的,而且好多事情他都不太記得了,便是孫寶琴的容貌都漸漸變得有點模糊,“四弟啊,以後處對象娶媳婦得聽咱媽的,咱媽的眼光好,不會看走眼。”

陸建勳揚眉,“那還用你說?跟著咱媽走,有飯吃有肉吃。”

陸明文抬手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所以啊,劉知青的事情以後咱就不想了,媽不喜歡劉知青總有原因,咱不能跟她對著乾。”

陸建勳想了很久,偏頭看向圍在外邊看熱鬨的劉萌萌,有點糾結,劉萌萌畢竟是城裡人,孫寶琴哪兒能和她相提並論,然而陸明文說得對,他媽眼光好,從沒看走眼的時候,她不讓跟劉萌萌處對象定是有原因的,“二哥,沒有劉萌萌,咱就不能進城吃供應糧了?”

“咱還年輕,誰知道未來幾十年會發生什麼事?彆灰心,說不定將來有機會呢?”

陸建勳遲疑,“我們有時間等,咱媽沒有時間啊,我想讓咱媽進城吃供應糧。”

“咱媽不稀罕吃供應糧,咱媽自己說的,她就喜歡在農村種地,想吃啥種啥,乾淨。”陸明文毫不猶豫替薛花花回答。

“咱媽和你說的?”

陸明文鄭重其事的點頭,“嗯。”

“成,那就不跟劉萌萌處對象了,等我去了軍隊,在軍隊找個背景更厲害的,我聽三姐說,能在兵工團工作的女同誌都是有關係的......”他當兵後,想方設法娶個家庭條件好的女孩,把薛花花弄進城還不是人家領導一句話的事兒?就像梁蘭芬,那麼差勁的人都能回城,他媽沒理由會被攔在外邊。

陸明文再次拍了拍他肩膀,“成,你好好努力,咱家裡,就靠你巴著你沾光了。”

陸建勳信心大增,挺了挺胸脯,“你等著,用不了幾年我就能在軍隊混出個人樣來。”他問過很多人,都說軍隊升官很快,隻要立功就能往上升,憑他的本事,升官遲早的事兒,想到自己將來做官的事兒,陸建勳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再看孫永昌和孫寶琴都沒那麼討厭了。

孫永昌嚎哭了差不多半小時,直到嗓子啞得沒聲音了才不得不站起身,薛花花站在豬圈外沒挪動過步子,也沒說過話,孫永昌扯了扯喉嚨,輕咳嗽了兩聲,拉著孫寶琴給薛花花道歉,“親家,寶琴都成這樣了,你再給她個機會吧,你放心,我教訓過她了,她以後絕對不敢再亂來了。”

他的嗓子啞了,說話的聲音很小,薛花花沒聽明白他說了什麼,倒是孫寶琴聽出孫永昌話裡的意思,既絕對羞愧,又滿含希冀的望著薛花花,薛花花並沒給任何回應,像看熱鬨的局外人,不接話,不吭聲。

孫桂仙看不過去了,雙手叉腰站出來,“孫永昌,你還要不要臉啊,寶琴和彆人結婚有了娃兒,好意思回來跟明文複婚嗎?”孫桂仙太了解孫永昌了,結合孫永昌哭嚎的話,擺明了想重新撮合陸明文和孫寶琴,他也不看看孫寶琴是什麼情況,帶著個孩子想重新回到陸家,癡人說夢呢。

被孫桂仙打斷,孫永昌憤怒的豎起眉,他可是還記得孫桂仙全家半夜把他丟出村的事情,他沒找她算賬,她還有臉自己撞上來,孫永昌緊了緊拳頭,“我和我親家說話關你什麼事,六親不認的,滾遠點。”

要是孫永昌的聲音洪亮些沒準還有點威懾力,就他哭啞的聲調,軟綿綿的跟小鴨子似的,孫桂仙可不害怕,昂著下巴挑釁,“我怎麼了,我是看不下去了,欺負人不是你們這樣欺負的,當初要離婚的是你們,現在想複婚的還是你們,把明文當什麼了?以前地主家隨叫隨到的長工啊?孫永昌,你以前也是愛麵子的人,啥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了啊,孫家成這樣子,不都是你害的嗎?”

把趙武斌捧得比天高,為了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要,如今兒子們不管他死活,想方設法又想賴上陸明文,哪怕是親兄妹,孫桂仙不得不承認,孫永昌太他媽無恥了,世界上咋會有這種人啊。

孫永昌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孫桂仙毫不忌憚的瞪著他,“我要是你,以後待在生產隊永遠不出門,免得被人認出來丟人現眼。”

“孫桂仙......”孫永昌瀕臨崩潰的邊緣,照他的意思是把外孫賴在陸明文頭上的,結果薛花花太恐怖了,站在豬圈外,看似氣定神閒的罵豬,實則手裡的竿子揮得啪啪響,他要多說兩句,薛花花還不得弄死他在這?

孫永昌毫不懷疑薛花花下得了手,而且就他觀察,薛花花殺人跟喂豬似的,臉上不會有任何害怕恐怖,沒準還會咧著嘴笑,光是想到薛花花那張陰森恐怖的臉,他就止不住的顫抖,腦子想什麼全亂了,哪兒有心情敲詐她,隻希望她可憐可憐他們,讓陸明文重新接納孫寶琴。

一想到自己在薛花花麵前窩囊成這樣,孫永昌就咬牙,此刻看孫桂仙指手畫腳,頓時火冒三丈,撲過去就扇了孫桂仙一耳光,“老子的事兒用不著你管。”

孫桂仙被扇得有點發懵,很快反應過來,抬腿就踹了孫永昌腳,“媽的,在老娘的地皮上敢打人,看我不弄死你。”孫桂仙不是以前對孫永昌顧及兄妹情的孫桂仙了,兄妹兩的情分早被許多事情磨沒了,此時的孫桂仙隻知道一件事,她挨了打,她要打回來,雙手掐住孫永昌胳膊,連續踹了兩腳,直接把孫永昌踹得倒在了地上,孫永昌掙紮著翻身把孫桂仙壓在下邊,抬手又扇她巴掌,孫桂仙身子往前一拱,抽出腿,一腳踢向孫永昌胸口,直直把他踢開。

孫永昌長久吃不飽飯,體力上壓根不是孫桂仙的對手,沒幾下就被孫桂仙壓製得動彈不得。

“敢打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孫桂仙手裡發了狠,真的扯著孫永昌嘴角往兩邊拉,周圍看熱鬨的人幾乎都沒反應過來,孫永昌明明找薛花花說事,咋突然和孫桂仙打了起來,還是薛花花先回過神,上前把孫桂仙拉開,“報了仇就夠了,彆把人打死了,臟了地方。”

孫桂仙不解恨的扇了孫永昌兩巴掌,吐了口水在地上,“要不是怕臟了地,我今天就弄死你,成功多好的孩子,被你趕出去差點餓死,像你這種人,就該落得沒人管的下場,趕緊給我滾,以後再來生產隊,我看著你一次打你一次。”

孫永昌躺在地上,許久才緩過勁兒來,他算是看明白了,孫桂仙跟薛花花久了,下手把人往死裡整,好幾個瞬間他都以為自己要死了,瘋了,孫桂仙瘋了......他爬起來,踉踉蹌蹌的朝外邊跑,整個人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像瘋子似的,孫寶琴怕他出事,抱著孩子快速追上去......

孫桂仙還在院壩裡破口大罵,看熱鬨的人沒料到孫桂仙打架這般厲害,實在不敢想象當初她怎麼會輸給薛花花。

孫永昌連孫桂仙都打不贏還想挑戰薛花花,不自量力。

“咋滴了,咋滴了,不用乾活了是不是......”陸建國從下邊走來,聲音渾厚如鐘,“圍著豬場是能把稻穀收回來還是能把玉米杆砍回來啊,要是能的話,今後大家不用乾活了,天天圍著豬場就夠了。”

陸建國和隔壁生產隊隊長吹牛呢,聽說豬場打了起來他才慢條斯理的回來,要說擔心,他半點不擔心,薛花花多厲害他是見識過的,孫永昌敢自己送上門,絕對找死,可是當他看到孫永昌鼻青臉腫的跑出生產隊他有點擔心了,孫永昌臉上的傷口多,跑步的姿勢怪異,以薛花花的乾脆利落,幾下就收拾得他屁股尿流了,不該留下那麼傷口才是。

進了院壩,見薛花花兩手空空,他恍然大悟,難怪孫永昌臉上那麼多傷,原來是薛花花沒有用鐮刀的緣故,他跑過去,“花花啊,是不是沒有鐮刀打架不習慣啊,你等著,我和保管員說,以後你借的鐮刀不用天天還,等過年空閒的時候還鐮刀也是可以的。”

薛花花還是用鐮刀打架比較好,至少對方害怕不敢往上撲,拔腿就跑的話,除了心理上的恐懼,身上不會落下任何傷疤,真要薛花花用拳頭,他怕薛花花控製不住力道把人弄死了。

薛花花不清楚陸建國心底真實的想法,解釋道,“平白無故的我跟人打架乾什麼,是孫桂仙和孫永昌。”孫永昌也是個火爆脾氣,不掂量掂量自己就敢動手,幸虧孫桂仙手裡沒工具,否則孫永昌非缺胳膊斷腿不可。

經薛花花提醒陸建國才注意到孫桂仙,她頭發亂糟糟的不說,臉上有幾根手指印,用不著說,和孫永昌打架留下的。

頓時,陸建國鬆了口氣,他真怕薛花花下手沒個輕重把人弄死了,是孫桂仙就好,孫永昌畢竟是他親哥,再下狠手都不至於弄死人,緩了兩口氣,他語重心長的勸孫桂仙,“孫桂仙哪,我和你說,打架是不對的,有什麼話好好說,解決不了找我,我要是幫你解決不了就去公社找乾部,聽到沒?”

孫桂仙揉了揉火辣辣的臉頰,不服氣的問,“陸建國,你和我老實說,今天打架的要是花花,你說的話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那當然了。”陸建國毫不避諱自己的偏心,“花花是咱生產隊的能耐人,她要動手打誰,絕對是那人有問題,該打。”

孫桂仙聽得想吐,嘟噥了句“馬屁精。”轉身進了灶房,舀水簡單的洗了洗臉頰,整理整理衣服才出來,見陸德文陸明文他們圍著薛花花說話,孫桂仙心頭那個酸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陸德文他們生怕自個老娘吃虧,聽到消息就趕過來幫忙,她呢,架都打完了丈夫兒子連個影兒都沒有。

她活著有什麼意思哦。

其實,劉老頭他們聽說孫桂仙和孫永昌打架,全家人都丟下活往豬場跑來著,隻是到半路聽人說打完了,孫永昌被打跑了,劉老頭想著再去豬場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回田裡乾活,就叫住兒子兒媳回去了。

事後劉老頭和孫桂仙解釋,孫桂仙不信,認定他們不肯幫自己,沒準盼著自己死了才好。

孫桂仙把自己的想法和薛花花說,“虧我為這個家操碎了心,關鍵時刻,個個不敢站出來幫我,你說說,養兒子有啥意思?沒意思,我想清楚了,秋收過後就跟他們分家,我和老頭子過,他們搬出去,各過各的,灑脫。”

像劉雲芳兩口子,想買什麼買什麼吃,不用擔心糧食不夠吃,錢不夠花,日子彆提多爽了,她也要學劉雲芳分家。

抱著小明的劉雲芳聽到孫桂仙羨慕的話高興得咧開了嘴,“分家,該分的時候就分,我跟老頭子辛苦幾十年,也就分家後日子輕鬆些,你們兩口子每年的工分加起來不少,算上分家後他們該給的,輕輕鬆鬆就能生活。”

其實生產隊很多人窮的根本在於養孩子,孩子不算勞動力,要靠大人的工分養活,孩子越多吃得越多,需要的糧食越多,而分來的糧食就那麼點,哪兒夠全家老少吃,故而像他們這種年紀的人想要輕鬆點,分家是明智的選擇。

當然,也有人不認同這個觀點,認為父母該和兒子住,幫著兒子養孫子,劉雲芳以前是那麼想的,現在她不那麼想了,家是兒媳鬨著分的,想讓她出糧食養孫子,門都沒有,她的糧食,想給誰給誰,她買的肉,想給誰吃給誰吃,才不管兒媳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小明坐在她腿上,手裡捏著根薄荷糖,糖是羅夢瑩寄來的,她已經訂婚了,專門寄了喜糖來,信上寫明是給三個孩子的,每人兩包,為此,劉雲芳有點不高興,照理說該按照兩家平分來分配,六包糖,薛花花兩個孫子得了四包,她家小明才兩包,而且糖是李雪梅隨意拿的,她在旁邊大致比較了下,明顯剩下的四包糖裝得更多。

隻是陸明和李雪梅不高興自己因為這種事斤斤計較,她不好提出來而已。

“我回家說說,他們要是答應,下個月就能分家。”孫桂仙被劉雲芳說得蠢蠢欲動,轉而問薛花花,“你覺得怎麼樣。”

薛花花沒急著回答,而是反問,“要是分了家,大寶他們住哪兒去?”劉家的情況不同,劉雲芳幾個兒子分家是分了錢的,建房子沒欠多少債,孫桂仙家裡還欠著外債,分家的話,外債得平攤,加上建房子搬家買家具等等,怕是夠嗆。

孫桂仙也想到這些了,歎氣道,“算了算了,再過兩年把帳還清了再說。”如今家裡的外債全是因為孫子讀書欠下的,這個時候分家,兒子們壓力會很大,她想過好日子是真,但不至於要把兒子們逼到那個份上。

劉雲芳不認同她的觀點,“咱辛辛苦苦把他們拉扯大已經儘到父母的責任了,自己生的孩子自己養,咱哪兒管得了那麼多,要我說,該分家的得分,管他們以後過得是好是壞,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跟咱沒關係,咱勞累了一輩子,享幾年福怎麼了?”

薛花花讚同劉雲芳的說法,隻是做父母的,哪兒有不為子女操心的?這個年代,真正能享到福的是少之又少。

這方麵孫桂仙和薛花花的觀點差不多,自個兒享福子女受累的事兒她做不出來,左右緩兩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把家裡的外債還完了就分。”

劉雲芳撇嘴,“隨便你吧......小明想吃肉不,過幾天建國爺爺去公社交公糧,我叫他割塊肉回來。”

孫桂仙知道劉雲芳又在顯擺分家的好處了,衝薛花花道,“還是她日子瀟灑,我家快四個月沒吃過肉了,大寶天天問我啥時候買肉吃,我哪兒拿得出錢?”下半年的學費都沒湊齊呢,“對了,下周小學就開學了,你真要把西西送去學校?”

要她說,西西才六歲,明年送去學校不遲,公社小學大多是八歲開始讀書,西西六歲太小了。

“學費已經交了,去學校有專門的老師教導,省了我許多力氣。”送西西去學校是早就計劃好的,進到大環境會更有學習的氛圍,西西能學到更多,不僅僅是知識,還有為人處事,通過與不同的人接觸才會有長進。

她希望,西西彆長成陸德文他們那種蠢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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