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極品婆婆(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2382 字 4個月前

大寶了解西西不是危言聳聽的性格,不由得關注了大丫幾天,發現她無比勤奮好學,不僅幫家裡燒火做飯,喂雞撿柴,有時間就待在家寫作業,老師布置的寒假作業,他還動筆呢,大丫差不多快寫完了,他不禁生出種危機感來。

他是家裡的長孫,從來被慣著寵著,如果被大丫比了下去,今後他如何抬得起頭來做人,不得被人嘲笑成吃軟飯長大的?可他懶慣了,不想乾活,尤其瞧著大丫淘米,冰涼的水,手伸進去瞬間凍得通紅,他打了個冷顫,急忙跑出了灶房。

冷風嗖嗖的往脖子灌,鵝毛般的雪簌簌落在身上,他哈著熱氣,大步進了豬場。

院壩裡,同伴們玩雪仗正起勁,他凍得瑟瑟發抖,他們額頭卻流著汗,西西也在其中,他咬了咬牙,小心翼翼跑了過去,挨著西西蹲下,問他,“想勤快,又不想乾活怎麼辦?”大丫做的活他真做不來,會死的。

西西揉了個雪團,隨意砸向遠處,扭頭看他,熱得發紅的臉頰閃過絲思考,片刻,和大寶說,“不想乾活就努力讀書,兩樣總要占一樣吧?”

這是自然,不讀書又不乾活,等死嗎?

大寶垂著眼,不知想什麼,嬉皮笑臉的他難得正經起來,“我決定讀書考大學,被誰比下去都不能被大丫比下去了。”小時候,全家人都偏心他,好吃的好玩的都是他的,大丫不能和他掙,不能和他搶,否則得挨打,他聽得最多的就是他奶奶罵大丫是賠錢貨,不指望她養老,如果大丫比他能乾,豈不說全家人看走了眼,他才是賠錢貨?讀了幾年書,學費全白交了?想想被人指著鼻子罵得痛哭流涕的場景,大寶覺得喘不過氣來,他想了想,埋怨孫桂仙,“西西,我奶奶對大丫太凶了。”結果把他推到尷尬的境地。

你說孫桂仙要是對大丫好點,他哪兒用得著和大丫分個勝負,和和睦睦相處多好啊。

“你奶奶重男輕女的思想是錯誤的,她知道錯了才送大丫去讀書的......”西西雙手在雪地隨意畫著,大寶抹平他的痕跡,“哎,想想大丫挺不容易的,我漫山遍野摘野果子吃的時候,她和大丫已經背著背簍撿柴火了,他將來比我過得好也是她自己努力......”想著,他又歎了口氣。

頭頂砸下來個雪球,西西偏著身體剛好躲過,旁邊的東東快速揉了兩個雪團滾給他,笑大寶,“你啥時候突然多愁善感了,她努力你也努力唄,有啥好歎氣的啊。”說完,提醒西西彆被雪球砸中了,他牽著衣服,裹了十幾個雪球往對方築起的雪牆邊跑,另隻手抓起衣服裡的雪球肆意砸向後邊躲著的人,“看老子不砸死你們,哈哈哈,小明,快來,他們就剩下兩個人了......”

西西撿起地上的雪球跟著跑了過去,雙方正麵交戰,人人興奮得哈哈大笑,大寶又哀歎了聲,真的是年少不知愁滋味......算了算了,想那麼多乾啥,玩了再說。

冬日打雪仗是村裡孩子最愛玩的,有時分三撥,有時兩撥,各自在各自的據點修雪牆,搭雪垛來藏身,豬場被布置得像打地道戰似的,好多進進出出的人都不幸被砸中過,但都笑兩聲就過去了,不會真正和個孩子計較。

眼瞅著殺豬的日子臨近,薛花花她們又準備收拾清理院子,每年剩下的紅薯藤磨的粉,米糠,柴火,都堆進房間拿鑰匙鎖著,準備明年接著用。人人盼著的好日子,卻因盧紅波老娘的死而罩上了陰霾,盧紅波老娘是半夜走的,中途盧紅波起來拉屎,聽到有動靜,迷迷糊糊的也沒當回事,清晨醒來,聽到劉華仙喊死了人,他半夢半醒的套上鞋子走出去,他老娘睡在院壩裡,身上積了厚厚的雪花,整張臉烏黑烏黑的,雙眼緊閉,他登時軟了腿,片刻哀嚎起來,“媽啊,我的媽啊,你咋不等等我啊......”

哭聲有幾分真幾分假就沒人知道了,今天殺豬匠要來村裡殺豬,很早薛花花就在豬場忙活了,陸德文他們也在,幾個年輕點的趕了豬出來拿繩子吊著抬到竹林裡去,薛花花則清掃豬圈和院壩,孫桂仙她們拿鍋的拿鍋,抱柴的抱柴,幾年下來,她們在這方麵也算有點默契了。

她剛鏟起雪地裡的豬屎,陸建勳就罵罵咧咧走了進來,豬跑出院壩在雪地亂拱亂踩,到處臭烘烘的,陸建勳皺著眉,罵盧紅波不是個人,“醫生說了他老娘活不久,我還叮囑過她很多次,讓他多他老娘好點,嘴巴上應得痛快,結果呢,看看都是些什麼事啊。”出了盧紅波這樣的不孝子,他做隊長的也有責任,他和薛花花說,“殺豬的事你和副隊長多盯著,我去盧家看看,連口棺材都沒有,這喪事不知怎麼辦呢。”

估計窮的緣故,家家戶戶更注重辦喪事而不是喜事,喜事很多人不興辦,可喪事哪家要不吭聲直接裝進棺材埋了話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前幾天他隱晦的提醒盧紅波要著手準備後事,免得到時候慌慌張張的,從去盧家幫忙的人說,盧紅波並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薛花花有些震驚,“好好的咋死了?”

“半夜自己翻下床爬出來的,劉華仙孫子說半夜聽到她喊英子的名字,可能想把英子她們找回來吧。”具體原因陸建國也不清楚,他和薛花花說,“盧紅波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尋思著分個豬頭給他,死者為大,怎麼樣也要把人埋了才行,你說呢?”

生產隊殺兩頭豬,豬頭沒人願意要,嫌臟,難清洗,味道還不好吃,不僅僅豬頭,內臟都沒啥人要的,但薛花花似乎喜歡得很,豬肝,豬心,大腸她都喜歡吃,所以每年陸建國都會分給她,但今年的情形不同,他才和薛花花說說。

“分給他吧,我要不要都沒啥,豬肝你給我就行。”

“成,那玩意除了你也沒人喜歡。”

雪小了,隨著風在空中散亂的飄著,竹林鬨哄哄的,薛花花怕東東他們湊太近被開水燙著,扯著嗓門喊了幾聲,風大口大口往嘴裡灌,凍得她牙齒打顫,喊了好幾聲,小路上孫桂仙吆喝著東東他們回來,東東走在最前,氣衝衝的,看上去很不高興,小明抄著手,臉色和東東差不多,她喊東東,“咋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兩人抬頭,見薛花花站在山坡邊,嘴巴撅得更高了,孫桂仙站著沒動,急忙推東東,“花花啊,東東他們遭人打了,你和他們說說,殺豬匠來了,我還燒著開水呢。”

“好,你去忙吧。”薛花花和孫桂仙說了句,待兩人走近了,問他們怎麼回事,東東先說,“還不是寶妹她們,明明我們玩得好好的,她們硬要跑過來一起玩,我們不想和她們玩,就打起來了。”

薛花花發現東東臉上有抓痕,小明衣服也破了口氣,以她對兩人的了解,打架輸了是不會回來的,肯定把對方打得很慘,害怕她們大人來先跑回來了,孫桂仙問他們具體的前因後果,東東抬眼,沒吭聲,小明猶豫了下,說道,“寶妹說今年的豬頭都是她們的,憑什麼啊,豬頭是生產隊的,隊長說分給誰就分給誰,寶妹就罵我們是豬頭,我抓了把雪就扔她,明明打到她肚子,她硬說砸著她眼睛了,東哥氣不過,撲過去跟她們乾了架......”

寶妹是劉華仙孫女,恃寵而驕慣了,村裡的孩子嫌她們是隔壁生產隊的,不愛跟她們玩,今天寶妹不知發什麼瘋,死活要往他們跟前湊。

薛花花問西西去哪兒了,東東不高興地撇嘴,“去盧家了,媽和小姑她們也去了。”

“寶妹真傷著眼睛了?”薛花花又問,東東不滿地瞪大眼,“怎麼可能,明明就是她說謊的,想訛詐我們。”

薛花花讓他們去灶房拿板凳坐著烤會火,具體啥情況等陸紅英她們回來再說,她給小明理了理衣衫,拿針線出來給他把破洞的地方補上,小明老老實實坐著,再三保證說沒有砸寶妹眼睛,是寶妹亂說的,薛花花點頭,“沒砸就沒砸,有沒有被嚇著?”

哪兒會沒嚇著,寶妹捂著眼睛就嚷著要他們賠醫藥費,哭得驚天動地的,好多人都看見了,寶妹眼睛真瞎了,他們得去坐牢,不坐牢的話就得挖個眼珠出來賠她,想想自己成了獨眼龍就覺得恐怖。

兩人不說話,俱攪著手指不看薛花花,薛花花很快縫好衣服,扯斷線,收起針線籃子,繼續掃院壩去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乖乖去角落拿了掃帚幫忙掃院壩,院壩裡堆著厚厚的雪,薛花花用鏟子鏟進背簍,堆到外邊倒到山坡下,兩人力氣小,捧了雪裝在掃帚上往外邊拖。

沒多久,陸紅英她們就回來了,李雪梅和趙彩芝跟在她身後,陸紅英臉上掛著冷笑,衝東東吼,“以後再讓你打人啊,遇到個厲害的了吧,人家激你兩句就管不住脾氣,不訛你訛誰啊,幸虧我們在,我們要不在,看誰管你。”

東東被罵得紅了眼眶,拖著掃帚繼續往外邊走,李雪梅勸紅英,“小孩子不都這樣嗎,你凶東東乾什麼啊,論動手還是小明先動手的呢。”要不是西西把寶妹的話套了出來,她們還不知是劉華仙搞的鬼,“估計劉華仙背後眼紅你們家很久了,故意挑殺豬這天來事。”

“盧紅波真是活該,等著吧,他下場跟他老娘差不多。”

薛花花問李雪梅到底怎麼回事,李雪梅回答說,“英子奶奶死了,想著辦喪事要花很多錢,劉華仙舍不得拿錢,想要兩個豬頭把喪事辦了,害怕你不答應吧,慫恿寶妹和東東打架,寶妹受了傷你要賠醫藥費,到時候豬頭是她的了,你還得上門給她乾活。”生產隊能弄豬頭肉的就屬薛花花最厲害,劉華仙既想要豬頭,又想薛花花幫她乾活,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也用不著打孩子的主意吧。”

“誰知道呢?”陸紅英冷哼了聲,作勢朝東東比劃了個拳頭,嚇得東東身子抖了抖才作罷,“以後人家激你你就激回去,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老師沒教過你們啊?”

東東想搖頭,但想到陸紅英認識他老師,索性繼續悶頭不說話。

經過這件事,薛花花叫東東以後見著她們走遠點,彆打交道,東東不爽,“做錯事的又不是我們,為啥看著她要繞道走?該繞道也是她繞道。”想想在竹林裡,好多雙眼睛盯著自己的尷尬恐懼,東東算是記恨上寶妹了,等明年,明年陸紅英她們讀書去了,他非好好收拾她不可。

小孩子天天打架鬥毆,大人們習以為常了,小孩子忘性大,打架沒多久又親密無間了,但像劉華仙這樣的還真是少見,這令許多人嗤之以鼻,陸建國答應給她的豬頭也不給了,喪事的席麵讓他們自己看著辦,他不喜歡背後使壞的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盧家在生產隊也沒臉麵了。

劉華仙知道自己把陸建國得罪了,尤其近幾年陸建國在外邊名聲越來越響亮,她大哥都要巴結他,她笑眯眯去找了陸建國兩回,陸建國態度敷衍,愛搭理不搭理的,劉華仙心裡沒底,最後拿錢給她婆婆買了口棺材,席麵簡單,也不算多丟臉。

盧紅波老娘死後,生產隊都在議論盧家的事,盧家就剩下盧紅波,他拿劉華仙沒辦法,將來的日子不知會多淒慘,有人問陸紅英知不知道英子的下落,畢竟就她和英子走得近,詢問的人多了,陸紅英臉色極為不好看,不知為什麼,薛花花覺得陸紅英性格變得火爆了許多,對她和趙彩芝還好,對陸德文他們,常常扯著喉嚨罵,有點更年期提前似的。

她私底下問陸明文,“紅英學校和你離得近,她有沒有和你說過學校的事?”陸紅英從來報喜不報憂的,她擔心陸紅英遇到麻煩不肯和家裡說。

陸明文搓草繩,聞言吃驚地抬起頭,手裡動作跟著停了,斟酌道,“說過些,沒什麼特彆的啊,媽,你是不是也覺得三妹對我們很凶?”昨天他去知青房補牆,劉萌萌問他學校的事他多說了兩句,陸紅英從旁邊經過,罵他狗改不了吃屎,到處勾引人,說話的語氣,眼神,嚇得他半夜都驚醒了兩三次呢。

“你和德文是不是做錯啥事了?”

“沒吧。”陸明文皺著眉細細想,有件事不知道算不算,他們宿舍有個男生喜歡陸紅英,托他給陸紅英送圍巾,結果被陸紅英罵得狗血淋頭的,以致於後來再有人找他幫忙,他說什麼都不忙,陸紅英凶起來不是嚇唬人的,他和薛花花說,“不是什麼原則性問題,她沒必要生氣吧?”

薛花花好幾次想問問陸紅英,奈何陸紅英像早已察覺似的,不等她開口就東拉西扯扯其他的,直到他們返校,薛花花也沒問出啥事,隻叮囑陸德文和陸明文多照顧陸紅英點,怎麼說紅英是女孩子,做哥哥的不給她撐腰怎麼行。

送走陸紅英她們,趙彩芝也差不多快開學了,她單獨去學校陸紅英不放心,托陸明照顧西西和東東兩天,她送趙彩芝到了學校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