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極品婆婆(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9775 字 5個月前

陸建國背影看上去氣勢淩人,斑駁的陽光灑在他半白的發絲上,亮晶晶的,薛花花不禁順了順自己越來越少的頭發,歎了兩口氣,繼續乾活。

中午,所有人回家吃飯了,薛花花簡單收拾了下,去水缸提了桶水出來,零零星星的灑下熱烘烘的地麵,完了坐在凳子上,揭開搪瓷缸,裡邊裝的粥,粥裡邊有她拌的蘿卜乾,吃了幾口,她又去背簍拿了幾個刺泡兒放嘴裡,粥是昨晚剩下的,有點變味了,好在割豬草時摘了刺泡兒,就著吃不覺得難以下咽。

周圍靜悄悄的,連帶著吹來的風皆有了涼氣,洗了搪瓷缸和筷子,她挑著桶去了井邊,樹林涼快,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她走得很慢,快到井邊時,遇到背著背簍的馬水根,小順站在背簍裡,趴在他後背,見著她,小順舉手,咿咿呀呀打招呼。

小順快2歲了,說話不是很清楚,薛花花走過去,小順抬腳要從背簍裡翻出來,馬水根趕緊放下他,改為抱著,眼睛看著薛花花肩頭的扁擔,小聲說,“房子賣給生產隊的李泉水家了,田家說他家地方寬,問我買不買,我想著先過來看看。”

田家住在兩個生產隊的交界處,直接走山裡過去近得很,但山裡蚊蟲多,馬水根怕咬著小順了,特意順著小路繞生產隊走,沒想到會遇見薛花花。

小順伸著手,要薛花花抱,嘴裡含糊不清喊著奶奶,薛花花從衣兜裡掏出兩個刺泡兒,順手抱過他,皺眉說,“田家是有屋子,但有點破舊了,你去看看也行。”要不是田小翠和陸明的事,薛花花不會注意田家的事,田老漢有幾個兄弟姐妹,饑荒年病的病,死的死,馬水根說的屋子是田老漢哥哥留下的,好多年沒住過人了,就在田家隔壁.....

田老漢哥哥全家死在裡邊,好多人說那地不吉祥,田老漢寧願借錢修兩間都不肯住。

薛花花把這個情況說了,馬水根想了想,“有人和我說過,我覺得沒什麼,他哥哥他們是生病走的,和風水沒關係。”李泉水兒子結婚,房子住不開,急著換房子,給的價錢不錯,他換個便宜的房子的話,還了債還能剩點錢在手裡,遇著急事不用到處找人借。

都是養孩子的,薛花花明白他的打算,沒再勸什麼,要他自己去,她幫忙看著小順,她經常給小順送吃的,小順跟她親近得很,吃完刺泡兒就往薛花花衣兜看,薛花花好笑,“兜裡沒了,背簍裡還有很多,小順要吃的話跟我去豬場好不好?”

“好。”小順回答得順溜。

馬水根看她去挑水,忙接過她的扁擔和桶,薛花花說不用,他固執地堅持,“又不是天天幫你挑,遇到了就讓我來吧。”古井離薛花花家有點遠,陸德文他們讀書後,每次都是陸明幫她挑水的,馬水根挑著水都得很快,薛花花抱著小順落後幾步遠,也是她不想麻煩陸明,趁著飯點想著挑兩桶水回家。

水倒進水缸,薛花花給馬水根倒水,馬水根擦擦臉上的汗,“不用不用,水缸沒裝滿,我再挑兩桶回來。”不等薛花花說話,他挑著水桶走遠了,剩下薛花花和小順在灶房,薛花花問他吃了飯沒,小順不清楚地回答,“次了,蛋蛋。”

馬水根給他蒸的雞蛋羹,薛花花問他餓不餓,家裡有幾斤糖和花生,是陸建勳寄回來的,羅慎結婚,陸建勳負責發糖,自己兜了很多,想著西西他們愛吃,全寄回來了,她拿糖給小順,小順不要,指著旁邊的花生,薛花花有點驚訝,“小順愛吃花生?”

沒有孩子不愛吃糖的,小順倒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

小順的衣服是彆人穿過的,衣兜有很多小洞,好在花生漏不出來,薛花花給他裝了滿滿兩衣兜,小順高興得捂著衣兜,走路貓著腰,生怕衣兜裡的花生掉出來,薛花花看得好笑,問他要不要吃,小順笑得開心,“爺爺吃,酒酒,酒酒。”

爺爺喝酒的時候吃,薛花花明白他的意思後,蹲下.身,回屋又拿了兩顆糖,剝開糖紙,把糖塞到他嘴裡,“小順嘗嘗糖,甜的。”

含著糖的小順眉頭都舒展了,笑得牙齒都露出來了,“甜,甜.....”

小順說的話不多,除了喊爺爺,爸爸媽媽奶奶都不會,他有點怕生,有人來就往薛花花身後躲,孫桂仙看得有點難過,“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看到小順沒爹沒媽的我就忍不住想哭,這麼乖的孩子,怎麼就忍心不要啊。”也不是不要,現在想要要不回去了。

薛花花拍了拍她,提醒她彆在孩子麵前說他爹媽的事,彆以為孩子小聽不懂,心頭都明白著呢。

孫桂仙不信,彎腰去看小順,“他才多大點,懂啥懂啊,我家大寶都不懂呢。”村裡人最愛開玩笑了,大寶都讀書了,還相信外邊人說他親生爸媽是城裡開飯館的,鬨著要去城裡尋親,就現在,有時還問他城裡的親生爸媽怎樣了,咋還不來接他,蠢到家了。

薛花花笑笑,回眸看了看小順,沒和孫桂仙聊這個話題,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生活環境不同,心理成熟度肯定不同,就像西西和東東,西西過了兩年窮日子,心境比東東成熟得多,東東有記憶時,家裡條件好些了,他感受不到揭不開鍋的地步,要比西西沒心沒肺得多。

孩子心理上的成熟,大部分和環境有關。

她找根矮凳子要小順坐下,讓他玩東東玩過的木頭片,木頭片寫著拚音,他指著拚音問薛花花,薛花花就教他念,他發不出音,看看後又換其他的木頭片,挨個挨個要薛花花讀,認真的模樣看得孫桂仙禁不住抱怨,“瞧瞧,兩歲的孩子就知道要讀書學習了,大寶十多歲還天天想著玩呢,就該讓他來跟小順學學。”

小順聽到自己的名字,抬頭看了看孫桂仙,雙手緊緊按住自己衣兜,眼神戒備,孫桂仙沒忍住,噗嗤聲笑了,“你彆怕,我不拿你的花生,我也認識,你拿過來我教你。”剛說完,小順撿起木頭片就朝薛花花跑,避她像洪水猛獸似的,孫桂仙摸了摸自己臉,有點在意小順的態度,“我是不是長得太凶了?”

都說小孩子最會看人,誰好就跟誰親近,村裡有個說法,小孩看著你笑的話會有好事發生,你會長壽,小孩對著你哭的話,說明你性格不好,亦或者活不了多久了,她突然害怕起來,“花花,小順是不是害怕我啊?”她這兩天總覺得身體不舒服,具體又說不上來。

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薛花花幫小順挪了挪凳子,笑她說,“他和你不認識,等他們搬過來,多相處幾天就好了。”看馬水根的意思會買田家的房子,這個時間遷戶口是沒辦法的,但住得近了,可以經常走動。

“是嗎?”孫桂仙仍有點害怕,看小順緊緊捂著衣兜,想到什麼的她急忙跑回家,翻箱倒櫃找了顆糖,小順不排斥她,拿了糖卻也不吃,薛花花教他說謝謝,他吐字不清晰的說了聲,孫桂仙聽出來了,是謝謝。

玩了會,小順瞌睡了,薛花花往地上墊了張草席給他睡,他睡著沒多久馬水根就來了,臉上喜氣洋洋的,“我和田老漢說好了,等他找人把屋頂和牆修了我們就搬過來,到時候還得讓你幫忙照看哈小順。”

薛花花和馬水根的事在生產隊傳遍了,好多人說他們早好上了,不公開而已,但這麼長時間了,兩人真有什麼早就露出苗頭了,彆的不說,兩人真結了婚,馬水根戶口肯定遷過來啊,眼瞅著新政策要實行了兩人都沒動靜,可見是真的沒有什麼。

聽馬水根說買房子,孫桂仙更相信兩人是清白的,“馬水根啊,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多多照顧啊。”孫桂仙嘴裡的鄰居,也就離得沒以前遠而已,馬水根咧著嘴憨憨笑了笑,“哪兒的話。”

田家房子賣出去了,田老漢不肯透露價格,看他找人又是修屋頂又是補牆的,好多人說馬水根被騙了,就田家的房子,不值錢,要買不如買誰誰誰的。

不管怎麼說,馬水根搬了過來,他家裡家具多,除了他自己的舊櫃子,桌子板凳,新家具全賣給李泉水家了,他記著薛花花的話,不肯要賒賬,哪怕李泉水借彆人的他不管,隻要現錢,為此李泉水還跟他吵了兩架,說他不近人情,這年頭賒賬是很常見的事,誰像馬水根這樣做人啊。

李泉水到處說馬水根的壞話,弄得好多人看馬水根不順眼,馬水根不在意彆人的眼光,拿了錢先把賬還了,人家問起,他才解釋,“小順生病我向人借了錢,賣房子都不還要等到啥時候,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我不能不講信用,我這把年紀了,要養孩子,手裡不握著點錢,小順有個傷風感冒怎麼辦?進了衛生所,說要錢就要錢的,我不留點錢,心裡不踏實啊。”

馬水根沒怎麼和人紅過臉,他的解釋很多人表示理解,而且怎麼看李泉水家都不是拿不出錢的,娶兒媳婦有錢,買房子就賒賬,要賒賬也是向親家賒,哪兒能向外人呢,為此,也有人說李泉水做人不地道,馬水根賒賬給他,就他們家那麼多人,錢要不要得回來都不好說。

今年是最後搭夥乾活了,搬到田家隔壁後,馬水根就托薛花花照顧小順,自己起早貪黑在地裡乾活,前兩年小順小,要分心照顧他,馬水根不敢在地裡乾太久,沒了小順,他則拚命得多,除了莊稼地的活,他把房屋周圍荒地開出來,準備自己種些蔬菜。

這些是和田老漢早就說好的,買下房子,周圍的地任由他開荒。

夏日的天黑得晚,薛花花送小順回家時,馬水根還在除房屋周圍的草,院壩外已開出來小塊,地剛翻新,旁邊堆著曬焉的草,小順喊爺爺,馬水根才從半人高的雜草裡抬頭,“天快黑了啊......”最近,他攢著勁兒乾活常常忘記時間,好幾次是薛花花送小順回來的。

他丟下手裡的草,就著旁邊葉子擦了擦黑得看不清顏色的手,不好意思道,“我給忘了,又麻煩你送小順回來.....”他是真不好意思,田老漢修了屋頂補了牆,但滿院壩的雜草沒割,甚至房間都有雜草,他怕有蛇,搬過來把房間整理出來,房梁,牆壁,仔仔細細掃了遍,至於院壩,把小順送走他才敢弄。

“說啥麻不麻煩的,小順不肯在我家過夜,要不然讓他挨著西西和東東睡就行了。”院壩清掃得乾乾淨淨,柴火堆得整整齊齊的,薛花花勸他注意著自己身體,“天氣熱,你要多休息,中暑的話就麻煩了。”

“我曉得呢。”他把地上的草抱到旁邊堆著,問薛花花要不要坐會,“不了,西西他們還在家等著,我先回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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