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竇太後薨了(2 / 2)

不抓個正著他不可能承認。韓嫣道:“那我就在這兒等著。”

為了能打野雞抓兔子,小霍去病拚了,和阿奴兩個戴著小草帽熱的臉通紅,才抬著小籃子從地裡出來。

衛長君一看真有半籃麥穗,也不吝誇讚,“不錯。回頭賞你倆兩個大雞腿。”

小霍去病嫌棄的皺了皺鼻子,“我不想吃大雞腿。”

“你想吃什麼?西瓜還沒熟,我們家現在隻有杏、五月桃和黃瓜。”

小霍去病試探著問:“可以說嗎?”

衛長君:“難得你倆這麼懂事,說錯了我也不打你。”

小霍去病立即說:“我想下水洗澡。”

衛長君楞一下,一點不意外,“不行!”笑著微微搖頭。

小霍去病也不意外,“為什麼不行?”

“從山上流下的水太涼。等三伏天水一流出來就是熱的,我再帶你們下溝洗澡。行嗎?”

小霍去病不敢說不行,否則三伏天也得在院裡洗。

沒過幾日衛青過來,小霍去病見他二舅滿臉通紅,衣服濕透了,眼珠一轉,拉著他二舅去浴室。

夏天浴室裡悶熱,衛青煩的皺眉,“你又想做什麼?”

“二舅,這裡頭熱嗎?”

衛青沒好氣道:“你說呢?”

“大舅叫西芮燒水去了。你等一下得在這裡頭用熱水洗澡。更熱!”

衛青揚起巴掌,“小崽子,是不是真以為我不舍得打你?”

“我不是笑二舅。”小霍去病趕忙說,“我知道哪兒洗澡不熱。”

衛青將信將疑。

小霍去病拽著他出了浴室出大門,抬起小手往東一指,又往南一指,“泉水從山上流下來的地方洗澡最舒服。水冰涼冰涼,還乾淨。二舅——”

衛青氣笑了,熊孩子竟然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熊孩子甩開他的手就跑。

衛青伸手抱住他,扛在肩膀上往屋裡去,“大兄,去病想下水洗澡。”

“還沒死心?”衛長君從正院出來。

衛青把他放地上,朝他屁股上一巴掌。小霍去病頓時感到屁股火辣辣的疼,氣得眼淚出來了,“二舅大壞人!”

“那你就是小壞人。外甥像舅。”衛青瞥一眼他外甥。大外甥直覺不好,拔腿就跑。衛青悠悠道,“大兄,去病說從山上流下的水涼涼的,他是不是去那邊玩過?”

小霍去病不跑了,轉身大聲辯解,“沒有。二舅不許胡說!”

衛青:“還攛掇我下水洗澡嗎?”

小霍去病不敢了,他的舅舅為何都那麼聰明,“我沒有攛掇,我好心告訴二舅。好心沒好報,以後不告訴二舅。”

衛長君:“彆理他。鍋裡的水該熱了,你先洗洗頭,晚飯後再洗澡。否則一頓飯下來衣服又濕了。”

其實衛青覺著這麼熱的天,用涼水洗頭也行。

衛長君看出他的猶豫,便同他解釋,“熱水洗的乾淨。身上和頭上不止有汗還有油。”瞥一眼大外甥,“天天惦記著下溝洗澡,回頭長一身一頭跳蚤,他就不洗了。”

小不點覺著他大舅嚇唬他,衝阿奴招招手,貼著阿奴的耳朵問,“真的假的啊?”

阿奴搖搖頭:“不知道。我不要長跳蚤。”

衛長君受不了小崽子五天不洗頭,小霍去病自打跟他住就沒長過跳蚤,不知道頭上有跳蚤能癢的整夜睡不好。

“你見過跳蚤嗎?”小霍去病又問。

趙大從旁邊過,“小公子,郎君說的跳蚤就是豬咯吱窩裡的那些小蟲子。一擠裡頭全是血。你和阿奴幫豬抓過。這麼快就忘了?”

小霍去病嚇得瞳孔地震,“那是跳蚤?!”打個哆嗦,拉著阿奴往屋裡跑,離豬圈遠遠的。

在正院門口聊天的兄弟二人搖頭失笑。

衛青無奈地說:“他這一天天的……”

“最近宮裡沒什麼事吧?”前幾日嘟嘟直播打場揚場的時候,看直播的人提醒它和衛長君,竇太後快不行了。衛長君算著時間沒幾天了。可能這時候壽衣都準備好了。宮裡也應該外鬆內緊。劉徹居然敢放衛青出來,這心得多大啊。

衛青下意識說:“沒——”突然想到他大兄非常人,不由得往四周看看,不見韓嫣、竇嬰,趙大在打掃豬圈,“大兄,這邊。”拉著他往東去。

“出什麼事了?”衛長君明知故問。

衛青反問:“大兄不知道?”

衛長君笑道:“這幾日天氣太好,中午熱的快趕上三伏天了。可我算過離三伏天還有一個多月。雖然也有人說蝗災之前天會熱的不正常。可蝗災通常是四月底五月初,或七月底八月初,莊稼快成熟又不能收割的時候。如今有些地方的春小麥都開始收割了。這時候蝗蟲再不出來,總不能過幾天出來吃土?”

衛青笑了:“大兄猜對了。”

“那是秘而不宣?”

衛青微微搖頭,“還沒到。但快了。聽說這幾日已經不能吃飯,全靠參湯吊著。”

衛長君點頭:“我懂了。”

衛青疑惑不解,什麼就懂了。

衛長君攬住他的肩膀,“明日我隨你一同進城買些白布,叫母親趕製些衣物。”

衛青小聲問:“咱們也得守孝?”

“這是國喪。”衛長君朝東邊看一下,“離侯爺這麼近,就算不用守,年前也得穿樸素點。對了,彆忘了提醒子夫,這些日子仔細點。”

翌日下午,曹女把衛青的衣物收屋裡,衛長君就幫他整理一下,全換成樸素的。

傍晚,衛長君前往隔壁,把太皇太後的事告訴竇嬰。

竇嬰嫌他姑母糊塗,景帝十多個兒子,其中聰慧且身體好的不止一個,她竟然做夢兄死弟及。可真到這一刻,竇嬰也難過,一晚上都沒睡好。

翌日,竇嬰跟衛長君回城。衛長君前往布莊買成衣和布料,竇嬰和他妻子回去的理由是想孫子孫女了。

衛長君下午就回來了。竇嬰卻是兩個月後才回來。

像竇太皇太後這樣的國喪,血脈至親和百官至少得守孝一年。可一年太耽誤事,劉徹的祖父文帝就提出用三十六天代三十六月。

太皇太後薨了,壓在劉徹頭上的大山沒了,劉徹沒空為她守孝一年甚至三年,便提出也用三十六天代三十六個月。

竇嬰隨劉徹在城裡守三十六天。

先前攀附竇嬰的那些人都認為天子會重用竇嬰,劉徹也猶豫任田蚡為相,還是叫竇嬰官複原職。得知竇嬰躲回秦嶺,劉徹頗為意外,問當值的東方朔,“竇嬰什麼意思?”

自打東方朔被小霍去病耍的團團轉,他就不敢再自視甚高,“臣不知。陛下應該問衛大公子。”

“仲卿呢?”

衛青在宣室偏殿看兵書。東方朔到門口把他叫過來。衛青一時沒反應過來。

劉徹重複一遍,“你大兄有沒有跟你說過竇嬰?他躲去秦嶺是想躲個清靜,還是故意做給朕看?”

“大兄沒說過。臣聽韓上大夫說,侯爺近日忙著寫書。好像名字都起好了,叫《蒙學》。”

劉徹想想竇嬰的秉性,不可能靜下心來寫書,“收拾收拾,隨朕去秦嶺。朕有些日子沒去了,也該過去看看。”

“可是——”衛青犯難。

劉徹:“你大兄又不在秦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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