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太子苦惱 你就仗著這一點吧你!(2 / 2)

霍去病嗤一聲,掉頭走人。

被無視的小太子追上去:“去病表兄,我是太子,你必須聽我的!”

霍去病朝不遠處桑樹下睨了一眼:“跟大舅說去。”

小太子哪敢在他跟前耀武揚威:“去就去!”撲到衛長君懷裡黏黏糊糊撒嬌,“大舅,我想打獵,我想陪表兄。表兄打匈奴很辛苦,大舅,叫我去吧。”

公孫敬聲差點被黃瓜嗆著,不確定地問:“你是叫他跟大舅撒嬌嗎?”

“我叫他用太子之尊命令大舅同意他上山。”霍去病瞥太子表弟一眼,朝樹上看去,“阿奴!”

阿奴不累,阿奴嫌熱,坐在桑樹上乘涼的阿奴裝死人。

霍去病到跟前朝樹上踹一腳,嘩啦啦掉下許多桑葚。小太子嚇得往他舅懷裡鑽。公孫敬聲撿起一個,紅的發黑:“怎麼還有桑葚?”

衛長君:“樹枝和樹梢頂端的。這樣的反而最甜。回屋找個大笸籮,叫去病再踹兩腳。”

熟透的桑葚美味,公孫敬聲找兩個曬糧食的笸籮,叫他大舅幫忙,一人舉一個。阿奴不想被砸一身桑葚,慌忙從樹上下來。

霍去病:“下來做什麼?”

阿奴接過衛長君的笸籮。小太子一看表兄仿佛忘了上山,急的抓大舅衣袖,“大舅,我八歲了。”

“去病小時候說過類似的話。你猜我怎麼回答?”

公孫敬聲沒少念叨大舅偏疼大表兄:“大舅同意了?”

“沒有。你敬聲表兄也說過。他說這話的時候比你大。”

小太子轉動他的小腦袋:“我是太子啊。”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衛長君笑眯眯看著他問。

直覺告訴他閉嘴保命,可上山誘人,他隻去過一次,一路上被人抱在懷裡,偏生還在父皇身邊,小太子不敢鬨:“我命令你帶我上山。”

“我是誰呀?”

“你是大舅!”

霍去病不禁瞥他,這些弟弟怎麼一個比一個蠢。

“舅舅可以不同意外甥去。”

“可是我是太子!”

衛長君點頭:“可我沒拿朝廷俸祿。”指著南邊田地,“自給自足,年年還向朝廷交稅。宮裡吃穿用都是我們的錢置辦的。送你來秦嶺的禁衛平日裡用的錢也是我們出的。”

小太子頭回聽說,小太子腦袋懵了。

“知道軍人為何保護百姓?軍人擅打仗,百姓擅種田,百姓把糧食給軍人,軍人吃了飯有力氣,打跑匈奴,保護百姓良田。”衛長君語氣緩慢,沒有任何嘲諷,也沒有一絲得意,“黎民百姓和朝中百官以及陛下明麵上有尊卑上下,實則是合作關係。石慶有沒有跟你說過秦朝?秦朝為何走向滅亡?秦二世破壞了這種關係,拿了百姓的錢還迫害百姓。”

小太子隱隱懂了:“我是太子也不可以嗎?”

“你可以命令百官軍人。他們不聽你的,你可以把他們貶為庶民,不再管他們吃喝。不擅長種田的人自會向你自薦,駐守邊關,或為你父皇做事。為何是為你父皇做事,而不是代替你父皇?那是因為你父皇厲害,他懂得其他人都不懂。”

霍去病:“這麼說他能聽懂嗎?”

“據兒,如果你做了錯誤決定,有人反對,你執意不聽,他也可以辭官回家種地,不幫你做事。你父皇擔心有人一生氣就殺人,朝中才有廷尉,有律法。沒有規矩約束,這天下就大亂了,誰都彆想好。”

八歲的小太子什麼都聽說了一點,也什麼都不懂。他也奇怪過為何要有三公九卿,為何要有軍人,衛長君這番話叫他醍醐灌頂。

小太子看他大表兄:“表兄拿著朝廷俸祿。”

霍去病嗤笑一聲:“大舅白說這麼多?我是軍人,職責是保家衛國打退敵人,不是陪你玩。我的金銀錢財是陛下給的,不是你。何況我在休假。”停頓一下,“多叫我幾聲表兄,我心情舒暢,興許可以抱你到山上玩玩。”

小太子望著大舅:“誰都可以不聽我的啊?”

衛長君點頭:“你年幼懂得少,誰都敢不聽你的。去病聽你父皇的話,那是你父皇令他折服。你父皇什麼都不懂,他會選擇跟我種地。表兄不聽話,陛下可以令人殺了他。可時間門長了,陛下會變成秦二世,會被最親近的人害死。蓋因天下臣民看不慣他的做派,不想再聽他的。”

“我要學很多很多啊?”小太子苦著臉問。

衛長君搖了搖頭:“如果田地沒人種,百姓交給朝廷的稅少了,你找會種地的人管種地。匈奴南下,你找會打仗的人。你不想打算盤,就找會算術的。你隻需選對人,給其一個機會證明,然後你就可以一直用他。他年齡大了,你再挑第二個。好比打匈奴,以前是你二舅,如今是你表兄。是不是就不需要你父皇親征?”

小太子大喜:“如何才能找到這些人?”

“那就需要你什麼都懂一點。如果你沒看過兵書,表兄胡說八道你也會深信不疑。”

小太子“啊”一聲,“還是得學啊。”

衛長君把他抱到腿上:“不止你,我們都得學。表兄學打仗,我學種地。伉兒長大了,有你二舅留給他的錢財,他也得學會打理長平侯府。不然庫房被家賊偷光他都不知道。”

小太子不禁說:“怎麼會呢?”

“伉兒不認識布料好壞,家賊用麻布換掉庫房裡的綾羅綢緞,他能發現嗎?”衛長君笑著問:“你分得清麻和絲有何不同嗎?”

小太子被問住。

霍去病又朝樹上踹一腳,從阿奴的笸籮裡抓一把桑葚:“小太子,趁著年幼好好玩。過幾年長大了,你不想上山陛下都得叫我帶你上山曆練。”

小太子不信壞表兄。

衛長君頷首:“先把你能玩的想玩的玩個遍。過幾年你能在馬背上坐穩,陛下會叫你騎馬。拿得動刀和劍,日日都得練習。”

小太子又朝他表兄看去。

霍去病翻個白眼:“陛下給我兩個月假。這兩個月我什麼都不用做。”

小太子抓住大舅衣襟,小腦袋埋他肩上,愁的嘟囔:“不想當太子了。”

“也可。你父皇會叫你二弟為太子。你想以後事事聽他的,不聽他的話就得跟我辛苦種地嗎?”

小太子陡然坐直,連連搖頭。隨後他的小腦袋意識到這樣可能會叫大舅傷心:“不是不想種地,我不想聽他的。”

“那就得叫你父皇知道他的幾個兒子誰最厲害。”

小太子抿著嘴,鼓起小臉,使勁點一下頭,像是做了一個無比重大的決定。

衛長君欣慰:“以後不要再說不想當太子。傳到弟弟耳朵裡,他會叫陛下改立他為太子。”

小太子:“他敢!”

霍去病:“還不算無藥可救。”

小太子瞪他:“大舅,表兄罵我,是不是對我不敬?”

“你不能治他的罪。不然陛下得禦駕親征。”

小太子氣得甩腿瞪霍去病:“你就仗著這一點吧你!”

衛長君想笑,聽到一聲哭聲,“伉兒醒了。”

經過一個上午和中午暴曬,外麵的風都是熱的,反而屋裡陰涼一些。衛伉犯困,衛長君把他放堂屋裡。

許君等人在路邊乘涼,小孩十有八/九醒來看不到一個人,屋裡太過安靜,他嚇哭了。

小太子從他身上滑下去往屋裡跑。

片刻,臉上掛著淚痕的小衛伉牽著表兄的手出來,見著衛長君扁扁嘴又想哭。衛長君伸手抱起他,“大伯又不會丟下你,哭什麼。”

小孩窩在他懷裡,神色懨懨的。小太子擔憂地拉著他的小手:“伉兒怎麼了啊?”

“沒睡醒。”衛長君看到阿奴和公孫敬聲接了不少桑葚,“據兒,嘗嘗桑葚。”

阿奴:“上麵可能被蟲爬過,我用水衝一下。”

小太子又看他表兄,他怎麼可以直接吃啊。

霍去病:“小孩腸胃弱,好比你的小身板我一推就倒。”

小太子望著高高的表兄煩的想打他:“我告訴父皇,你欺負我。”

霍去病:“如今你需要陛下照顧,我能幫陛下打匈奴。你說陛下偏向你還是偏向我?”

小太子氣得跺腳:“那是我父皇!”

“你父皇是我姨丈,你母後是我姨母,也是我的親人。”

小太子忘了他和霍去病還有這層關係:“大舅,可不可以叫父皇找個會打匈奴又不是我表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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