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匈奴來降 你不覺著太巧了嗎?(2 / 2)

劉徹給黃門使個眼色。章興把霍光手中的盒子遞給衛長君。衛長君接過去,輕飄飄的:“水晶?珍珠?”

“俗!”劉徹嫌棄。

衛長君搖頭:“你是皇帝,天下賦稅由你調度,你是看不上一塊水晶,一顆珍珠。”打開盒子看到兩張紙,好像寫有生辰年月。他第一反應是看阿奴和趙破奴。太陽在東,二人一定在西院西邊瓜田旁邊睡覺。

公孫敬聲勾頭看:“什麼呀?”說著話就想拿。衛長君朝他手背上一巴掌:“上麵寫著公主的生辰八字,是你該好奇的嗎?”

公孫敬聲不敢叫疼,縮到表兄身邊。霍去病準備起身,聞言他坐實,小聲問:“提醒霍光的時候那麼會說,輪到自己忘了?”

公孫敬聲摸著很疼的手背,在嗓子眼裡嘀咕:“一時好奇忘了。”

劉徹:“選個日子。”

衛長君:“來年春四月和九月。不冷不熱,我也得閒。太後賞我的那些物品,一人給她們一箱?”

劉徹至今隻有三個女兒,以後指不定有沒有。如今吝嗇,再想給女兒準備妝奩也沒機會,以至於這一年來兩位公主的嫁妝單子一加再加。

財大氣粗的劉徹也看不上王太後那點私產:“自己留著吧。”

“死後帶走?”衛長君搖頭,“說到死,我也三十八了。”

劉徹皺眉:“能不說這些晦氣的嗎?”

竇嬰眼中多了一些神采,他懶得聽二人吵架,不等於不喜歡。

霍去病坐好,公孫敬聲滿臉興趣盎然,在二人身前的衛長君沒看見,有一說一:“人終有一死。”

“朕用得著你提醒?”

衛長君:“我的墓裡放太多珍品日後一定不得安寧。”

“朕在茂鄉給你留塊地。”劉徹話音落下,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的幾人齊刷刷看向劉徹,包括竇嬰,他沒指望能陪葬茂陵。

衛長君笑著問:“陛下,給秦始皇陪葬的沒被人盜過?”

劉徹不清楚。

“區區一兩個盜墓賊,我不擔心。隻怕百年之後天下大亂,有人窮瘋了,挖開我們的墓拿出珍品換錢糧。”衛長君又補兩個字——軍隊!

劉徹張口結舌,他做夢也沒想過這點。

霍去病也不信:“大舅聽誰說的?”

“據說項羽燒過秦始皇陪葬陵?”衛長君問。

黃門章興點頭:“項羽到長安的時候有些地方還在修,聽家中老人說被他燒過。”

衛長君看著劉徹。劉徹依然表示無人敢這麼做。

霍去病:“陛下,日後我——”忽然想起他比他小十幾歲,“敬聲,日後我死了,彆放金銀珠寶,放,放不值得挖的。”

劉徹瞪他:“你幾歲?閉嘴!好的不學淨跟著你大舅學這些。”

衛長君:“那我生前把死後的陪葬品收拾好。”

劉徹又扭頭瞪他,沒完沒了了?

黃門笑著說:“大公子,冠軍侯,陛下,這些事還早。魏其侯都不急,你們急什麼?”

竇嬰都氣笑了,他招誰惹誰了。

“老夫還能再活二十年。”竇嬰潛在意思不一定誰先死。

這些日子魏其侯沒少指點公孫敬聲功課,他喜歡竇嬰,“活到一百歲。”

竇嬰高興壞了,沒白費心。

小太子聽糊塗了:“父皇,什麼死啊?”

“朕同你大舅說笑呢。”一直不見衛伉,劉徹趁機轉移話題,以防兒子問下去,他解釋不通,“伉兒呢?”

衛長君:“不是跟著許君看她做活,就是跟阿奴在一起。據兒,去院裡看看。”

小太子拿起席上的小草帽,一邊戴一邊往院裡跑。

劉徹眉頭微蹙:“朕的太子叫你教成小農夫了。”

“摸著您的良心說,他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衛長君盯著他。

何止好多了。

劉徹相信無論兒子以後乾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但凡想到那句“辛苦”,他都會原諒兒子。

“您生來多磨難,雖然很多事沒叫你知道先皇和太後就替你安排好了,可也遠不能跟據兒比。他長到八歲最煩心的事是何時長大,不被表兄欺負。”衛長君扭頭看一眼霍去病。

霍去病忍不住翻個白眼。

衛長君繼續說:“再不舍得他吃點苦,以後你叫他往東,他敢往西。你叫他親征,他敢馬放南山。”

“他知道匈奴得打。”劉據問大漢和匈奴誰輸誰贏的時候,劉徹當真震驚。劉徹激動地把兒子抱到腿上問,他怎麼知道朝廷在跟匈奴打仗,然後又問他知道多少。

小太子頂著稚嫩的小臉說出很多遠見,劉徹又差一點抱著他痛哭。

竇嬰忍不住解釋衛長君累得口乾舌燥才給他掰過來。不然太子至今還得以為陛下吃飽了撐的,匈奴又沒打到長安來,何必打他們。

劉徹很是詫異:“你連這也跟他說過?”

衛長君:“這些就像他學說話的時候你說父皇怎麼喊他怎麼叫。不早點教他,以後從認為華夏乃禮儀之邦,對匈奴應以禮相待的那些人口中得知這些,再想掰過來就難了。”

劉徹深思片刻,歎息:“看來朕該叫他入朝聽政了。”

“也彆天天帶他去。小孩對什麼都好奇,你解釋不過來。”

劉徹頷首。

“父皇!”

小劉據牽著衛伉出來,另一隻手裡抱著個白色圓瓜。

劉徹伸手:“給我的?”

小劉據點頭,吸吸鼻子:“好香好香,我選的。”

劉徹又想抱抱兒子,他怎麼又可愛又孝順啊。

“你選的也得洗洗啊。”劉徹給霍去病使個眼色,候在一旁的霍光伸手。

衛長君:“陛下在這裡就是到家了。不必伺候,回屋歇著去吧。”

霍光下意識看劉徹。劉徹對此很滿意,微微頷首。公孫敬聲跳起來,拉著他回屋換上短衣,又問他要不要沐浴洗頭發。

公孫敬聲看到行李了,告訴他陛下得在這邊住幾日,他今日不洗過幾日也得洗。三伏天太熱,霍光騎著小馬,一路上有風也熱了一頭汗。霍光不放心:“真不用我們伺候啊?”

“不用。”公孫敬聲指著房門外的水缸:“早上打的山泉水該曬熱了。你用光了,我們再打井水倒進去,晚上又可以用了。”

霍光一聽如此方便,也不再拒絕。

來的路上劉徹一直考慮要不要太傅石慶過來,劉據八歲了,哪能玩一個夏季。

看到劉據的表現,聽到竇嬰的話,劉徹決定叫他跟著衛長君玩到七月底。

霍去病和阿奴的假期到八月初,八月中衛長君得忙地裡的活,宮裡來接兩個小的的時候,衛長君同他們一起進城,他在母親跟前儘孝,叫霍去病和阿奴在城裡度假,把公孫敬聲還給公孫家。

公孫敬聲大了,長腿的,衛孺越發管不住,隻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在家住兩晚一天又跑去外祖母家。

衛長君把他往外攆,迎來宮中小黃門。衛長君放過這個外甥,喊大外甥出來。

小黃門笑著說:“大公子,陛下請您進宮。”

“陛下知道我在城裡?”

小黃門:“太子殿下說您在城中住到八月初七回去收紅薯。太子還說他得幫你。”

衛長君想象一下小外甥說這話的表情,搖頭失笑:“拿得動鋤頭嗎?”看一下身上短衣,“容我收拾一下。”

小黃門在大門邊候著。公孫敬聲請他進去喝茶,端正的像個貴公子,仿佛前一刻抓著門耍賴不願意回家的小子不是他。

小黃門忍著笑進屋,霍去病拿一個西瓜,切成小塊方便他用。小黃門惶恐:“冠軍侯,您請。”

“大舅愛美,得一會兒呢。”

秋老虎還沒過去,除了裡衣衛長君隻能穿一件薄紗,頃刻間便出來了。霍去病拿著瓜跑。小黃門起身。衛長君示意他不急,吃兩塊再走。

“宮裡急嗎?”

小黃門口中塞滿瓜,隻能搖頭。

衛長君不信,不急不至於快午時了叫他進宮。小黃門不懂,說明不是皇家私事。衛長君心裡有底,到宣室就聽劉徹怎麼說。

劉徹二話沒說,遞給他一張羊皮。衛長君接過去才發現羊皮上有字。如今紙在大漢普及了,誰還用羊皮。

思及此,衛長君懂了。他耐著性子看下去,匈奴單於嫌跟霍去病交上手的渾邪王損失太多,打算召其回王庭除去,渾邪王想聯合休屠王率部來降。

嘟嘟出來告訴衛長君是有這麼一回事。

“好事。”衛長君看向劉徹,“懷疑詐降?’

劉徹:“你來之前朕問過仲卿,這兩位好比推恩令之前的淮南王或齊王,有錢有人。到了這裡他該知道朕不可能叫他參與朝議。”

“可他還活著不是嗎?”

劉徹還有一層顧慮:“朕才叫人去草原腹地撒告示,他就遞書來降,你不覺著太巧了嗎?”

衛長君可以理解劉徹:“渾邪王怕了去病,叫去病帶大軍迎接。陛下該考慮人來了如何安置。不能叫他們在一起太久。”

劉徹盯上衛長君。

衛長君慌忙說出:“我年邁不能遠行,彆想我過去幫你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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