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A大北區,金融學階梯教室外。

距上課還有不到十分鐘,樓道裡隻剩下幾個晚到的學生拖遝著步子,不緊不慢往裡走。

有好奇的學生進教室前臉朝一旁偏一偏,視線就若有似無地,落上走廊儘頭兩道相對的身影。

那裡,高挑纖瘦的女生正慵懶地倚靠在牆邊。

十月份的天氣,寬鬆的薄毛衣下麵搭配A字裙和麂皮小高跟,襯的身形更顯玲瓏。

而站她對麵的男生,同樣身材頎長、衣著不俗。

臉上卻掛著薄怒。

分手現場。

兩人身上強烈的氣場相撞,俊男美女,女生還頂著商學院第一係花的名頭,惹眼到不可思議,讓人想忽略都難。

教室後門口有竊竊私語:

“是秦姒啊,這是又鬨分手呐。”

“日常戲碼,見怪不怪嘍。就是不知道這次被甩的是誰?”

“喏。”胖妹手一指,“就對麵那個唄,要我說,高高瘦瘦的,看著挺帥的啊,乾嘛想不開。”

“廢話,秦姒找的哪個不帥?有錢人家大小姐玩的遊戲,我們不懂啦~”

走廊儘頭,樓梯邊。

八卦當事人此刻還低著頭無所謂地劃著手機,聽著對麵男生的辯解。

半晌,她看了眼時間,冷淡抬頭:

“說完了嗎?說完的話,我就回去上課了。”

說著,作勢要走。

高跟鞋敲上大理石地板,嗒嗒兩聲。

人沒走出兩步,手臂被身後一個跨步跟上的男生抓住。

男生身上帶著股痞氣,一身矜貴的襯衫長褲卻穿的嚴整。

衣服不顯眼處,掛著同一個英文logo。

顯然是同一個牌子。

他臉色不甚好看,手握上女生手腕,“秦姒,你這在玩我呢?”

說著,手機晃了晃,“就為著我玩遊戲撂了你電話,才一次,你就要分手?”

聲音漸漸沒了方才好耐性。

不過,這也無可厚非。

畢竟口乾舌燥解釋了有二十分鐘,周圍一眾狐朋狗友都拉來陪了葬。每個來段悼詞,都他媽夠把嗓子說啞了。

囂張慣了的梁大少,何曾受過這待遇?

應著他的質詢,秦姒轉身,俏臉對上他不悅的臉色,皺了下眉:“掛電話是小事?”

似在咂摸他的話,她語氣漸漸帶上了點咄咄逼人:

“我要是當時,真的有危險呢。”

“……遊戲比我重要的話,你怎麼不回去對著遊戲,喊女朋友?”

話半真半假地,梁恩澤被氣笑:

“秦姒,你當我瞎啊?我那天在校門口,可親眼看著你爸司機把你接走的,你能有什麼危險?”

說著,他手煩躁地扯了扯領口,係的嚴謹的扣子被扯開一顆。

“做人講點良心好不好?處了這麼一個月,老子對你,什麼時候不是鞍前馬後、說一不二的?”

這話說的,

倒也確實沒錯。

秦姒無所謂地聳聳肩,不置可否。

梁恩澤看她一言不發,氣勢登時上來,順杆爬:

“倒是你,現在隻顧著質問我,就跟自己沒無緣無故拒接過我電話一樣?就上周三,第二天微積分月考,你拿走我筆記。我那天還發著燒,電話讓你當晚給我送來,順便帶藥。你接了第一通電話後,沒應聲就掛了,再打,就關機……”

梁大少畢竟影視專業,對麵部表情的管理甚是到位。一連串的委屈訴出,表情自然也非常上道地配合上兩分泫然欲泣,合著悲憤。

仿佛麵前的,就是騙了人青春,又騙身的渣男。

然後悄悄抬眼,偷看,注目,然後……

臉上染上錯愕:仿佛有點不對?

他看著秦姒臉上如麵具般的冰冷褪下,如他所願,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絲玩味?

與他疑惑的目光撞上,秦姒巴掌大的小臉上,終於掛了抹笑,口吻風輕雲淡,“彆裝了,梁大少,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我還不清楚?”

說著,墨綠色A字裙包裹的修長雙腿輕動,繞到他身前,神情鬆散:

“粱大少爺,你家住市中心獨棟小彆墅,父親房地產投資專家,買房不是黃金地段那是看都不帶看的,你家二三四五六套房全二環內。”

“大晚上的,你十一點鐘打電話說自己在荒郊野外的一個什麼麥當勞複習,我倒是順手百度了下,四環以西的一個什麼村,周圍除了一家七天連鎖,第二家快餐店都不大好找。”

“我看你,怕不是需要退燒藥,是想直接開房運動一下、物理退燒吧?”

“帶退燒藥?你怎麼不乾脆讓我帶兩個套過去?這樣,是不是還方便點?”

梁恩澤的臉色,隨著秦姒的話越來越沉,最後唇瓣開合,想說點什麼。

卻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謊言被拆穿後的短暫靜寂,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彌漫上一絲若有似無的尷尬。

梁恩澤在心裡罵娘。

他手煩躁地從兜裡摸出手機,然後又什麼都沒做塞回去,半晌,憋出一句,“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話至一半被秦姒打斷,她走到他身前,抬頭仰視他:

“就不說你電話裡那幾聲扭捏作態的咳嗽多假,就說你大晚上在外麵複習我也是不信的,何況……”

她賣了個關子,待看到他黑沉的臉色,身形靠近:

“何況,你那出主意的豬隊友,給你打電話打到我這兒,我一逼問,什麼都說了,包括,”她戳上他的胸膛,“你定的蜜月套房。”

隨著話音落,幾聲輕笑出口。

她笑得又嬌豔,又氣人,就在他咫尺之遙。

說起來,梁恩澤雖然打架鬨事、曠課作弊無惡不作,但卻是個慫的。

跟秦姒處這麼一個月,她沒首肯,他還摸到過她手指尖。

特麼真是做了一個月吃素的和尚。

因而,心境在此刻又尷尬、又惱怒的氣氛下,惡從膽邊生。

他心裡很清楚,反正不管秦大小姐的哪一任男朋友,那都是注定要從曆史舞台上退幕的。

——沒人抓得住她的心。

不如,先一親芳澤也好。

如此想著,梁恩澤便如此做了。

他眯起一雙丹鳳眼,長臂一伸,將麵前嬌笑著囂張的少女禁錮在身前。

秦姒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麼大膽。

畢竟,無論家裡的財勢、權力,還是自己在學校的哥們,都要壓過梁恩澤幾分。

他跟她交往的一個月,也甚是乖覺。

如此,一不留神,就被他得了手。

纖細的腰肢被一手掌控住,下一秒,下巴被抬起,他的唇就湊上她耳邊。

他笑得惡劣:

“全四十三中誰不知道,你小小年紀就玩的挺開的,又是倒貼、又是表白,估計早什麼都跟男人做了,現在還跟我麵前裝純情?”

說著,放在她腰後的手就不規矩起來,沿著腰線摩挲。

聲音,也低了下去,“我鞍前馬後一個月,也是時候,該收點利息了。”

秦姒看他不像開玩笑,下意識掙紮起來。

奈何男女力量懸殊,手腕被製住,然後,握住放到胸前。

她氣憤瞪他,掙紮著,卻無計可施。

手腕被狠狠地禁錮,她閉閉眼,算了,不就是親一口麼。

千鈞一發之際。

二人身側,響起一聲低低沉沉的“借過”,嗓音有點啞,帶了初秋的涼,打斷爭執中二人所有的動作。

秦姒和梁恩澤皆是下意識一怔,梁恩澤率先扭頭,不耐煩地瞥向一側打擾了好事的肇事者。

男生一身普通的校服白襯衫穿的規規矩矩,個子比他高,他需要仰頭視線才能對上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