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兮(1 / 2)

運動會在學期中旬舉辦, 大概十月初,剛過期中考就開始籌備。

一來, 海城十月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適合進行各種戶外賽事,二來正好也可以讓同學們在大考後短暫放鬆一下。

可惜,1班大多數同學都是自律的尖子生,這種被迫的放鬆大家並不想要。

很多人嫌棄運動會賽前訓練、初賽占用學習時間, 主動報名的人少之又少,到最後體委隻能抓壯丁。

毫無意外的, 壯丁最後抓到了傅承兮頭上。

他人高高瘦瘦的, 比大多數同班男生要高一頭,之前體育課上表現也亮眼,足球玩的挺溜, 甚至有小姑娘偷偷逃課過去看。

對於這樣的比賽傅承兮本來沒什麼興趣,他對任何事都淡淡的, 不愛出風頭。

如果不是以前在三中因為成績, 被硬塞了各種課代表、班委的職務, 他甚至什麼都不想管。

畢竟, 生活已經很艱難了。

這是母親去世的第二年。

他除了日常上課,還接了幾個私下打工的兼職。

所謂兼職, 當然不是餐館端盤子刷碗那種,他業餘時間給幾家小孩輔導功課。

他人腦子快、聰明,還剛從小升初考試走過來,輔導小學六年級的內容講的比老師還一針見血。

有了第一次, 便有了之後無數次,口碑傳開,找他輔導的家長甚至要排隊預約。

就這樣,他一周有三天要分彆給三個小孩上三節不同的課,所以也就涉及到備課……

“傅承兮,給你報個長跑可以麼?”體委彎著腰給他做工作。

少年從沉思中回神,手指曲起,指節揉了揉鈍痛的太陽穴。

窗外陽光照射進來,他們教室在一樓,能聽到外麵女生們笑鬨的聲音。

她們在看外麵張貼的籃球賽大名單。

傅承兮側身坐著,目光若有似無掃過教室後排那個空著的座位,沒等收回視線,那抹身影從教室後門晃過來。

但她不是一個人,外麵還站了個男生,明顯在等她。

從傅承兮的角度看不清楚男生的樣貌,隻能隱約看到一片衣角,秦姒拿了水後就往外走,男生的聲音跟著傳到他耳邊:

“秦姒,這次比賽你一定要來看,老子參加的可是長跑。知道我們班給我什麼封號嗎,長跑小王子……”

沒等男生囉嗦完,嬌嗔的女音打斷了他,“知道了知道了,宗仲南,你煩不煩?”

就這樣,傅承兮扭頭對著抓壯丁的體委點了頭。

體委挺會順杆爬,見到他好說話,又硬塞給了他三項比賽。

之後的一段時間變得忙碌起來。

每天放學後傅承兮要去操場跟參賽的各班同學一起訓練,到家時間變得更晚,睡眠也開始不足。

這樣過了一兩周多,他過五關斬六將,終於到了決賽當天。

開幕式無意外地要走方陣,秦姒作為班花,雖然不情願,還是被硬塞了一身短袖衫和百褶裙。

標準的直男審美,是那個老氣橫秋的班主任給選的。

小姑娘雖然不得已答應當領隊舉牌,在開幕式當天卻穿了自己的衣服來。

一件白色的無袖連衣裙,裙擺有點短,白皙修長的小腿明晃晃露在外麵,沒等排隊集合,就有普通班男生吹起口哨。

秦姒一點都不露怯,斜斜掃過去一眼,狠狠點了一個男生的名。

那男生頓時不鬨了,滿臉泄氣,低著聲道歉。

……

長跑比賽被安排在第二天,這天天氣一反常態的悶熱,完全不像十月的天氣。

開跑才幾分鐘,已經有男生因為身體原因被迫放棄比賽,旁邊有他們班的同學趕過去攙扶。

傅承兮體質好,家裡的事情常年都是一個人做,還到處兼職,這樣炎熱的天氣對他來說隻是小意思。

毫無意外地,到了後半段,除了一個體育部的男生跟他齊平外,其他人都被遠遠甩在身後。

外國語的學生無非兩類,一類是嬌生慣養的富二代,這個年齡段還不愛鍛煉。

另一類是拚命學習的尖子生,如果學校不管的話,他們連體育課都能拿來做作業。

所以沒有人能跟傅承兮形成真正的競爭,他很輕鬆就看到了遠處橫拉起的終點線。

但讓他意外的是,1班負責等候在終點的不是那個塞給他好幾個項目的小平頭體委,反倒是秦姒。

因為天氣的原因,她換了一身更清涼的打扮,上身吊帶纖細,整個人站在一堆五大三粗的男生中間,格外惹眼。

其他班的體委都在揮手呐喊,給自己班的人加油鼓勁。

秦姒似乎也留意到了,或者說,她勉強認出了跑在最前頭的那個人是自己班的。

她也學著揮了揮手,然後扭頭問了旁邊人兩句,之後才雙手做喇叭狀喊了一聲“傅承兮加油!”

在她清脆的呼喊聲中,終於,他領先衝破了終點線的紅綢帶。

她挺儘責的,走過來給他遞水。

傅承兮接過喝了幾口後,聽到她嬌=軟的嗓音,“你沒事吧。”

他沒懂她的意思,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