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9章 (三更合一)(1 / 2)

穿成大佬的小慫包 船寶 23603 字 4個月前

趙叔做了三菜一湯, 張嬸又幫忙做了兩道菜。

寧心他們才兩個人, 五菜一湯且道道都是大菜,肯定是吃不完的。

可是要留張嬸、刀叔和李奶奶他們吃飯,話剛出口, 就被拒絕了。

“小寒多吃點就是了……你們倆慢慢, 我們先回去。”

刀叔把門一帶, 順勢就把張嬸、李奶奶推了出去。

刀叔心想, 他們在這,人家年輕小夥子怎麼好意思吃這種大補的菜肴。

張嬸和老太太沒眼力見!

鐵門‘砰’地一下, 在寧心眼前關上。

寧心總有種, 刀叔他們走得很急的錯覺。

她回頭, 看時寒:“寒哥,張嬸說你今天上車的時候揉著腰。你是不是真的……”

時寒:……

他沒想到小姑娘轉過頭來, 居然問這種話。

他愣了愣,略顯暴躁地說:“是什麼是,老子腰好得很!你學了一天肚子不餓麼,吃東西。”

時寒凶巴巴瞪寧心一眼,然後把寧心的小粉書包扔沙發上, 就去廚房裡拿碗筷。

寧心被時寒一刹那透出的淩厲氣壓駭到,不敢再多問半句,隻能乖乖地跟進廚房幫忙。

等到兩個人都拿了碗筷出來,才發現……他們忘煮飯了。

寧心:“……”

她眼巴巴望向時寒。

時寒看著滿桌菜, 低聲說:“正好菜多, 把菜吃完。明天我讓趙叔買個可以定時的電飯煲回來。”

於是, 兩個人吃六道大菜,不帶米飯。

原本以為沒添飯,可能會吃不太飽。

結果寧心才喝了碗湯,把幾道菜都各嘗了一口,便有些撐了。

彆說,這幾道菜,一道比一道補,都是油水和精華,吃下去飽肚子得很。

寧心又吃了幾口,是真的撐了,便把筷子放下。

時寒抬眼,見她碗邊隻有三四塊骨頭,嘴巴油乎乎的,正抽紙擦嘴。

他臉色沉了下來。

時寒:“減肥?吃這麼少。”

“啊,我?沒有。”寧心下意識搖頭,“我吃很多了,飽了。”

才喝了那麼一點老鴨湯,啃了兩塊甲魚和幾塊鮑魚牛肉,也算很多?

在時寒眼裡,寧心吃的這點東西,堪比貓食。

他沒多話,隻是沉著臉,去廚房重新拿了個碗。

然後盛了滿滿一碗當歸紅棗老鴨湯,放到寧心麵前。

寧心抬眸,滿眼不敢置信地望著時寒。

他冷聲說:“吃完。”

什麼!?

寧心睜大眼,更加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低頭看著那盛了滿滿湯汁,還堆了小山一樣高食材的瓷碗,頓時就覺得更撐了。

小的時候,在孤兒院吃的並不好,偶爾還要挨餓。

所以寧心的胃口一直都不大。

她不是故意裝斯文,是真的,吃不下啊……

寧心忽而抬眸,再次看向對麵的時寒。

小姑娘有些肉呼呼的臉,微鼓起來:“那……寒哥也得喝一碗。”

她不敢直接抗議,但卻敢扳回一城。

說完,寧心就一溜煙跑進廚房,拿了個更大些的碗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給時寒舀了滿滿一碗傳說中最滋補、對男人最好的蓯蓉羊骨湯。

寧心把那碗羊骨湯,推到時寒麵前。

少女瑩潤的雙眸,亮晶晶的,“寒哥,你必須全喝光,這才公平。”

時寒:“……”

他垂眸,目光落在那還冒著熱氣的骨頭湯上。

少年那雙帶著桀驁戾氣的眼,似乎被氤氳的熱氣溫暖。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像這樣,被人強製地盛一碗熱湯,放到他手邊。

還會被用這樣暗藏強硬的口氣要求他,一定要喝光。

恍惚間,時寒好像從那碗奶白奶白的羊湯裡,看到了從前,他在時老爺子和老太太身邊的日子。

也隻有在兩位老人家身邊,才會體會到這種,‘討厭的束縛’。

時寒目光定了定,抬眼。

“好。”

寧心微微偏頭,漾起甜笑。

……

吃過飯後,時寒把寧心趕去寫作業,他負責洗碗。

寧心其實很擔心,像寒哥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會不會洗碗。

結果,她扒在門後偷偷觀察了好一會兒,發現寒哥洗碗的動作居然十分老練。

一點兒都看不出,他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時家大少爺。

反而像是過去,經常做這種事一樣。

寧心漂亮的眉輕輕擰緊,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按理說,寒哥不該是這麼能做家務的人。

難道說,聰明人,真的做什麼都比旁人更有天賦嗎?

……

時寒洗完碗,順勢脫了校服外套,扔進洗衣機裡。

寧心這時候正在她自己房間寫作業。

時寒瞥了眼緊閉的臥室門,便不在意地將穿在身上的短袖也一並脫下來,扔進洗衣機。

少年的身軀,肌理分明,線條修長柔韌,卻不過分僨張。

時寒走進那間屬於隋禹的,暫時被他征用的臥室,隨手從行李箱裡抽出一件黑色長袖套上。

當他經過隔壁臥室外時,墨黑的眉微蹙起來,稍猶豫片刻,還是敲響了寧心的房門。

時寒對臥室裡的寧心說:“把你今天穿的衣服換下來,我要用洗衣機,正好幫你洗了。”

嘖……

這話出口,時寒的眉才皺得更深。

他乾嘛要幫小慫包洗衣服,還真把自己當監護人了?

寧心聽到外麵時寒的聲音,連忙放下筆跑過來開門。

她拉開房門,客氣地跟時寒說:“不用了寒哥,我的衣服自己洗就可以了。”

時寒已經幫了她很多忙了,她怎麼好意思讓寒哥替她洗衣服,她應該主動幫寒哥洗衣服才對。

時寒墨眉輕挑:“都說了我要用洗衣機,順便的……讓你脫就脫,廢什麼話。”

‘讓你脫就脫……’

呃,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那麼奇怪。

寧心腦子裡,甚至瞬間劃過一句最近流行的話:我懷疑你在開車,並且有證據。

天啊,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小姑娘的臉,立刻就紅得像煮熟的番茄。

她怕被時寒發現,連忙躲到門後,“那你等等,我換一下衣服。”

說完,就‘砰’一下關上了門。

被木門擋在外麵的時寒,眸光微動。

他抬起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眉心。

忍不住想到剛才的話……

他都說了些什麼啊。

片刻後,寧心換上了那套純棉的居家服,抱著換洗衣服出來。

她當然不能讓時寒動手,抱著衣服貓著腰就想繞過時寒。

可惜,卻被攔了下來。

時寒輕巧地從她手裡搶過那兩件衣服,板著臉問:“作業寫完了?布置的背誦內容都背好了?”

寧心:“……沒,作業沒寫完,背誦的內容更是還沒開始。”

時寒:“既然沒做完,就回去做。學習的時候,不許三心二意。”

寧心無語。

什麼三心二意呀,明明是他過來敲門,讓她換衣服的。

小姑娘滿心的吐槽,卻不敢跟沉著臉的時寒頂嘴,隻能乖乖坐到書桌前,重新拿起筆學習。

時寒見她坐好,才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少年把那兩件帶著小姑娘體溫的衣物,扔進洗衣機裡。

當看著滾筒裡,他的白色t恤和寧心的白色t恤被水流攪動,纏繞在一起時。

時寒幽深的墨瞳,變得更沉。

……

寧心寫作業的時候,很認真。

她在學校,本來就已經把作業寫了七七八八。

再加上23班的學生學習內容相對簡單,老師布置的作業不多,所以很快就做完了。

寧心剛把最後一份寫完的試卷放到一旁,時寒就搬了張椅子,坐到她身邊。

時寒屈指,敲了敲桌麵,冷聲道:“語文一到三單元,英語前兩個單元,還有藍毛上傳到群裡的理綜背誦內容,給你一小時準備。一小時後,開始抽查。”

這些內容,都是時寒今天在學校的時候,給高三(23)班那群刺頭布置的學習任務。

當時胖子他們,還叫嚷著時寒偏心寧心。

認為時寒隻對他們‘殘忍’,對寧心卻是輕鬆放過。

然而,胖子他們不知道。

在學習這件事上,早就私下給寧心補課的時寒,卻是嚴格無比的。

之所以隻給寧心一個小時複習,是因為這些內容,早在他接手寧心的學習後,便已經讓她背誦過。

寧心似乎早已習慣了時寒這種,談起學習來‘六親不認’的嚴格態度。

她也沒廢話,拿起書就開始抓緊時間複習。

一個小時時間很快過去,寧心關上書。

寧心:“寒哥,我好了。”

時寒挑眉,表情冷肅:“錯了的地方,要罰抄五十遍。”

寧心微怔,滿眼都是欲哭無淚、想求情又不敢的小情緒。

時寒見不得她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撇了撇嘴說:“算了,二十遍。”

二十遍,還好還好……

寧心扭曲的小臉上,頓時勾出笑意。

她拿出筆記本,翻到新的一頁,對時寒說:“我準備好了。”

時寒左手手肘靠在桌上,撐著臉側,另一隻手隨意拿起英語書,開始給她聽寫。

少年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在這間破舊的小屋裡回蕩。

從英文單詞聽寫到語文詩詞。

再到文言文注解背誦,理化生基礎內容、公式、知識點默寫。

從頭到尾全部弄完,差不多花了兩個多小時時間。

這兩個多小時時間裡,寧心一直全神貫注,沒有一點困倦疲憊。

重來一世後,寧心已經明白學業對自己的重要。

再加上,上輩子沒有認真學習,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是學習的料。

這輩子,認認真真地沉浸在書本裡後,她反而發現了過去不知道的學習的樂趣。

原來,和紛擾複雜的成人世界相比,書本課業才是最純粹的。

寧心學得很認真,很刻苦,一定也不覺得累。

她的學業是她自己的,她這樣努力無可厚非。

但更難得的,卻是時寒。

時寒作為一個完全不相乾的人,全程陪同在旁,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當寧心‘交卷’後,時寒還要給她批改。

他拿著紅筆,批改的速度極快。

幾乎不用去翻書確認,就像腦子裡印有正確答案一樣,紅筆不停地勾畫。

寧心坐在一旁,看著時寒批改時毫無停滯的動作。

她忍不住問:“寒哥,是不是聰明人,做什麼都很輕而易舉?我都沒有見過你學習,但是隻要你想,就能隨隨便便地做出那些難題。”

還有現在,他都不用看書,便能一眼勾畫出對錯。

這種天賦,實在太令人羨慕了。

寧心:“好羨慕像你這樣的聰明人啊……那麼難的題目,隻要看一眼就能解出來。如果我有你一半的天賦,就不用為學習苦惱了。”

“誰告訴你這些題,隻要看一眼,就能輕而易舉做出來。”時寒手中的筆,忽而頓住。

他抬起雙眼,直勾勾地看向身旁,正用羨慕、崇拜目光看他的女孩。

“彆再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時寒拿筆,輕輕敲了敲寧心腦袋。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桌上那一大摞堆疊得高高的輔導書上。

“人們口中的天才,都有他們艱苦奮鬥的時候。隻是這種努力,藏在深處,沒有讓旁人看見罷了。”

就像,他在很小的時候,早就已經學過這些高中書本上的內容。

在彆的小孩無憂無慮、肆意玩耍的時候。

他已經付出所有的休息時間,拋棄童年時代的快樂,刻苦努力。

所謂的天才,隻不過,是比旁人更早努力、更早懂事、更早背負不屬於他們那個年紀應有的負重而已。

寧心不知道時寒的過去。

但是,她卻在時寒說這番話的時候,從他那雙幽沉的黑瞳裡,看到了深藏的情緒。

她小心翼翼問:“所以寒哥,也有過很努力很努力,但是沒有讓彆人看到的時候,是嗎?”

時寒沒有說話,也沒有否認。

寧心下意識,就想到了剛才吃過飯後,在廚房裡熟練洗碗的時寒。

她從時寒的話裡,想到的不是他這樣的天才,可能在旁人不知道的時候,刻苦努力的學習過。

反而是莫名的,就想到了剛才,寒哥洗碗時的背影。

時家的大少爺,不該會那麼熟練的做家務。

他洗碗的動作,乾淨利落,和從小就出身於孤兒院、必須學會獨立的他們,沒有任何區彆。

寧心忍不住問:“你會洗碗,會做家務,不是因為天生比彆人聰明……而是因為,以前做過吧?”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的,糯糯的,輕輕的。

她不敢大聲了,生怕驚擾了時寒。

寧心心底忽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就忽然很想很想抱住寒哥,給他溫暖。

時寒抬起那雙沉甸甸的黑眸,直視她。

寧心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時寒:“小慫包,你管太多了。”

寧心:“……”什麼?

時寒起身,背對她。

“錯了七個地方,比上次有進步。彆忘了,每個錯處抄二十遍。”

說完,他把手中的本子扔在寧心桌上,轉身離開。

寧心坐在那,看著時寒離去的背影,好半天沒緩過來。

為什麼剛才那一瞬間,她看到寒哥幽沉的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戾氣。

那一刻,寒哥看上去可怕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