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萌要到袋子跟繩子時,能乾的連桑小朋友已經用乾草搓出幾根草繩子,並固定在扁擔上。
她走到小家夥旁邊,請示領導一般:“連桑,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連桑仰起頭衝她甜甜一笑,指指河水:“將袋子裝上水,把魚放進去,然後用繩子把袋子捆好。”
說話間,連桑身體力行地給莫小萌演示一番。先拿一個袋子裝上河水,再把瀕死或已經死了的魚放進袋子裡。拿繩子綁住袋耳,再將多餘的一段繩子與扁擔上固定位置用的草繩綁在一起。
綁完了,他將扁擔掛到一塊大石頭上,這樣裝魚的袋子就不會觸地。做完這些,他道:“姐姐你看,像這樣,魚就能保存得久一點點。要不然等我們帶到鎮上,魚會變臭的。”
莫小萌這才恍然大悟,看向連桑的眼神裡滿是佩服。她轉過頭,朝屬於自己的攝像頭低聲感慨:“我好像白比他大幾歲了。”
作為一個即將成年的小青年,她的行動力與智商好像都比不上小學生連桑,太讓人慚愧了!
連桑沒注意到她的沮喪,小家夥正乾勁十足搗鼓那些魚呢。
莫小萌獨自悲傷了幾秒,自覺跑去幫忙。
等到所有裝了河水跟魚的袋子固定到扁擔上後,連桑直接將其擔起,爾後朝莫小萌說:“姐姐,我們去找哥哥們吧。”
“等等,我來挑。”說話間莫小萌伸手就想把連桑肩上的扁擔扒下。水跟魚加起來少說也得有二三十斤了,她怎麼能讓一小孩挑那麼重的擔子。誰曾想她連扁擔都沒碰著,直接撲了個空。
挑著九條魚的連桑動作靈敏地避開莫小萌,很男孩氣概地空出一隻手拍拍胸膛:“姐姐,我是男子漢。師兄說了,男子漢得照顧一下老弱病殘。”
莫小萌嘴角抽搐:“等會,你的意思是,我是既老又弱還病且殘?!”
連桑趕緊搖搖頭,慌忙補救:“不是的姐姐,你隻占了四樣裡的一樣,真的!”
“哪樣?”莫小萌儘量平靜地問。
“就……就……比我‘老’……”了幾歲而已。後邊未完的話,全消失在莫小萌的魔爪裡。
幾分鐘後,臉頰嬰兒肥位置被魔爪搓成高原紅的連桑小朋友挑著一擔子魚,委委屈屈地在村口等著去還村民物品的莫小萌。
靜等半響,他憋不住朝攝像師道:“叔叔,我說的明明是實話,為什麼姐姐要搓我呢?”
攝像師同情地望著他,忍不住低聲說:“女人對自己的外貌體重跟年齡是十分在乎的,你怎麼可以對女孩子說她比你老呢。”
“可……那不是事實嗎?”小家夥仰著頭,眨巴眨巴純潔的大眼睛,可憐巴巴道:“師兄說好孩子不能說謊,可為什麼說實話反而差點被打呢……”
因為你該啊!攝像師心裡歎一口氣,也幸好莫小萌脾氣好。要是換成程亦飛那樣的性子,小孩兒早被揍了。
先前還覺得這小孩怪聰明的,現在看來恐怕是世界在創造他的時候,隻點亮了智商,落下情商了。
可憐的娃兒,小小年紀就擁有“注孤生”這一潛質了。
很快連桑就沒精神去想那麼多了,因為莫小萌已經黑著臉走回來。
仍在生氣的年輕小姐姐凶巴巴給連桑遞瓶水,硬梆梆道:“挪,喝吧。”
連桑舔舔發乾的唇,小心翼翼道:“姐姐,我空不出手。”
他肩上挑著魚呢,最多隻能空出一隻手。一隻手根本擰不了瓶蓋,他隻好眼巴巴地指望著莫小萌大發善心。
莫小萌抿著唇,到底還是敗在小破孩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小姑娘不僅把瓶蓋擰開,還親自喂到連桑嘴裡,換來小破孩一頓感激。
被那樣一雙無辜純潔的大眼睛望著,莫小萌怎麼也氣不起來,兩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和好了。
見連桑還是堅持不讓她挑擔,她隻得跟小孩約定,一會走到半路再換她挑。
兩人一前一後,就著仍炙熱的陽光走在泥土路上。還未走到一半,兩人便已經滿頭大汗。
莫小萌一邊擦汗,一邊跟連桑感歎:“還好你聰明,曉得用河水把魚泡著。要不然等我們走到鎮上,魚肯定臭得沒人要了。”
大熱天的,肉類本就不易保存,何況被太陽直曬呢。看著那把極長的扁擔上晃晃蕩蕩的幾條魚,她又禁不住哀歎:“這路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袋子裡那水都快開了!”
連桑側頭看看兩邊的魚,目光詭異地咽了咽口水。
莫小萌正好注意到這一點,問:“連桑,你在想什麼?”
“在想……”連桑滿臉可惜,“早知道我們就先把魚殺乾淨,袋子裡的水也換成能喝的水了。”
“嗯?”莫小萌發出疑問的語氣詞。
“這樣就算水開了,魚賣不出去,我們也能自己留著當魚湯喝。”就是少了點薑蔥蒜,可能味道不會很好。
連桑有點想念他師兄的男人,他的另一位監護人於哥哥了。嗯,等他結束離家出走,回去就讓於哥哥給他熬魚頭湯。
莫小萌及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