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桑自認已經做好一切準備,從身到心。
他想過了, 一過去就放大黃。大黃這麼大隻, 看起來又威武雄壯, 那些鵝肯定會慫了, 怕了。
退一萬步說,即便無法讓群鵝全都害怕, 那麼隻要大黃對上頭鵝,讓頭鵝慫了就夠了。一慫慫一窩, 一旦它們士氣衰竭,鐵定就隻有站著挨打的份!他也不打彆的地方, 就打肉厚的屁股, 保證不會傷及性命——傷到了可是得賠錢的。
想象著一群大肥鵝被大黃逼得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隻能任由自己挨個拎起來打屁股的畫麵,連桑就禁不住笑了出來。
那笑容,要多邪惡有多邪惡,像極了電視裡那種高顏值反社會人物。這不, 程宇同已經悄悄後退兩步,並且嚴重懷疑自己跟連桑一組是不是正確的選擇了。好好的搭擋, 怎麼說瘋就瘋了呢!虧他昨晚還鬼迷心竅,想著拜他當老大呢。
來到村長家時,村長笑著說:“來挺早的啊, 那就幫我把菜園裡的菜收了吧, 下午好弄出去賣。”
連桑有點詫異:“村長, 今天不放鵝了?”
“放什麼鵝, 你以為那是牛啊!”村長笑嗬嗬道, “鵝一早就趕到草地裡去了,下午再趕回來。”
“那、那不用人喂嗎?”連桑不死心,趁著這會大黃在身邊,他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再晚點大黃說不定就跑出去玩了,那可麻煩。
“喂啊,它們又不光吃草。這不,我小孩正在弄它們的飯呢。”
說話間,村長家的小孩抱著一盆混了米糠之類的剩飯出來。連桑忙接過來,十分積極道:“我幫你喂,喂完我就回來。”
說罷這話,也不等村長反應過來,他抱著那盆鵝飯快步往昨天去過的草地跑去。程宇同喊他兩聲,他也沒回頭。早已被一碗肉收賣得死死的大黃狗腿兒地緊跟在他身後,邊跑邊吐著舌頭。
程宇同隻好朝村長道:“抱歉啊,村長。那我也過去看看,一會就回來乾活。”
村長到是挺無所謂,揮揮手:“去吧,早點回來。”
程宇同於是快步追了上去,邊追邊喊:“小和尚,你慢點啊,彆把飯撒了……”
一門心思沉浸於“馬上要與鵝打架”的興奮中的連桑哪裡聽得到他在說什麼,埋頭苦跑,連他的跟拍攝像師都險些沒被拋下。
好不容易跑到上次來的那片草地,群鵝正在那兒散著步,不遠處一小孩正看著它們。看到連桑過來,他立馬歡呼著跑掉了,估計是玩去了。
連桑把飯盆往大石頭上一放,帶著大黃狗走入草地。麵對群鵝,氣勢洶湧澎湃一揮手:“大黃,上!”
大黃“汪”一聲,一臉單純無知地搖著尾巴看他。
有點不給麵子啊。連桑咬咬牙,再度揮手:“大黃,快上!凶它們!”
“汪?”狗臉上寫滿了“什麼鬼”。
不等連桑再度開口,認出他的頭鵝突然仰天長吟一聲,拍拍翅膀,邁著兩條腿快步朝連桑飛奔而來。它身後的群鵝們見狀,也紛紛“嘎嘎”地拍著翅膀,緊隨頭鵝步伐。
這陣勢好像比上次還狠呐。連桑咽咽口水,緊張得聲音都變了:“大黃,快上啊!打贏它們晚上我還請你吃肉!”
大黃狗“汪”一聲,拿狗頭蹭一把連桑的大腿,緊接著掉頭狂奔。
媽媽呀,好凶的鵝,傻狗才跟它們杠呢!
被拋下的連桑:“???”
他辛辛苦苦花了一天一夜套近乎的幫手,跑、跑了?!
望著速度驚人沒一會就不見蹤影的大黃狗,連桑氣急敗壞:“你回來!晚上還要不要吃肉了!”
空氣裡隱隱傳來一聲“汪”,帶著滿滿的決絕之意。
連桑:“…………”
看看自覺站遠遠做壁上觀的攝像師等人,再回頭看看那群鬥誌昂揚已經近在眼前的群鵝。連桑咽了咽口水,這時候跑還來得及嗎?跑的話會不會被全國觀眾瘋狂嘲笑?
………………
程宇同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連桑對陣群鵝,單打獨鬥的畫麵。或者說,單方麵被肥鵝們群毆。
是的,那個身手在娛樂圈裡數一數二的大男孩,被一群身高還沒他腿長的大肥鵝們群毆了。
鵝多勢眾,又不能下狠手,這一仗連桑打得束手束腳,十分艱辛。往往他揍鵝兩下,身上就得挨啄四下。
一時間鵝毛滿天飛,“嘎嘎”的叫聲與連桑學著鵝的叫器聲不絕於耳,場麵一度壯觀得很。
程宇同第一反應就是搬救兵去。一轉頭,卻見連清幾人被連桑的隨行工作人員帶著跑過來。很顯然,連桑身邊的工作人員見勢不妙,先一步去搬救兵來了。
那位工作人員邊跑邊指著連桑那邊:“就那裡!我們叫他跑他非不跑,硬是跟鵝杠……”
說話間連清已經越過他,衝進鵝群。
正在艱苦戰鬥的連桑一看到他師兄,眼睛便是一亮。一隻手抓著一對鵝翅膀,另一隻手捏著另一隻鵝的嘴,胳肢窩裡還夾著一隻鵝的他急吼吼喊:“嘎……師兄,快幫幫我……”
話音未落,便見他師兄翻了他一白眼,伸手快準狠地撥開湊在他師弟麵前的鵝,又把他手裡抓的、胳肢窩裡夾的那些鵝全揪過來,遠遠拋出去。那些鵝自己會平衡身體,翅膀撲騰幾下便安全落地了。
作為村霸的鵝們哪裡是會輕易妥協的,這不,又想圍上來了。眼見自家師弟一幅又要與群鵝糾纏的架勢,連清忙彎腰伸手一把將他師弟扛起,飛快往攝像組那邊跑。
突然被當沙袋扛的連桑:“???”
仇人跑了,群鵝們肯定不樂意,瘋狂扇著翅膀在後邊追,一邊追還一邊“嘎嘎嘎”,仿佛在喊:有種彆跑!
連桑不甘示弱,努力抬頭朝它們喊:“嘎嘎嘎……”來啊來啊,誰怕誰!
“閉嘴!”連清邊跑邊抽空一巴掌扇在自家小破孩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