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定情信物(1 / 2)

“哥?”佟文朝一直思索著, 沒有說話,佟文月以為出了岔子,趕緊追問著。

親情和理想不斷地撕扯著,佟文朝內心的天平開始不斷的傾斜, 他不由得唾棄著自己, 嘴邊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頓了頓,反問中帶著肯定地說:“我不在的這幾年裡, 你和文靜過得並不輕鬆吧?”

大哥的話, 勾起了佟文月的回憶,母親過世的前兩年確實不好過, 忍住淚意, 說道:“哥, 你怎麼這麼想?”

這兩年裡, 每隔一段時間,大哥就會給她們打一筆錢,從一開始的十幾塊,到後麵的幾百塊,誰都不知道他怎麼攢下的。他的錢就像是及時雨, 總能在她們最需要的時候到來, 幫助她們渡過難關, 她們內疚著, 但花錢時從沒手軟,誰有資格職責他呢?

“你辛苦了。”佟文朝搖搖頭, 沒有繼續說,隻是安慰著。

佟文朝則想的是另一麵:在烏市上學這幾年裡,文月既要兼顧學業, 又要打工賺錢,還要抽空去照看小妹,日子過得哪裡會輕鬆啊?隻是她甘之若飴,從來沒有抱怨過吧!自己如何忍心,繼續把小妹拋給她呢?

聽著他們的話,佟文靜的心裡並不好受,她為這個家裡做的貢獻最小,這些恩情以後什麼時候能還清呢?

她不知道大哥在糾結什麼,隻能鼓勵他:“大哥,你一直是我們的驕傲,勇敢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

“文靜,我回去陪你好嗎?”到底不能放下親情,天平又一次傾斜了,他鄭重地說著:“回烏市,以後就不走了。”

聽到大哥前一句話時,佟文靜內心是雀躍的,但是很快就理清楚了狀況,心裡冷靜了下去——大哥這是糾結著準備回來啊?

她不能替大哥做選擇,反問著:“大哥,你想回來嗎?”

佟文朝問自己:你想嗎?想。

又問:你甘心走嗎?不甘。

他的抱負,他苦苦求學的目的,都告訴他:我不甘!這種聲音越來越大,最終再一次壓倒他,他定了定心,做出了決定。

最終,大哥的選擇並沒告訴她們,佟文靜希望他也能夠“自私”一回,在更廣闊的天空裡散發自己的光芒。

當晚,佟文靜沒有在二姐宿舍裡睡下,連夜趕車回了學校。

洗完澡已經深夜了,另外兩人早已熟睡,佟文靜擦著頭發,輕輕地打開台燈,把那一遝子信翻了出來,細細地讀了起來。

前三封信間隔的時間都不長,分享著他的日常生活,因為一直沒有收到回信,語氣越來越焦急;最後一封信卻很短,隻有寥寥幾句,信息量卻很大。

文靜妹妹:

安好!

許久不曾收到你的來信,我忍不住又寫了一封。

許久沒見麵了,下月底爺爺要去烏市,我也準備跟著,到時你能帶我四處逛逛嗎?

恒一哥哥要來!這消息差點讓她尖叫出聲,她咬著手指,拚命抑製住了,往右下角看去——1982年5月25日。

佟文靜翻出日曆,數了數,沒幾天了,可能這個周末他就要來了。

論語裡說得真對,“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為了這個突然的消息,即使她一晚上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第二天也依舊精神充沛。

苦等了幾天,轉眼就到了周五,6月25日——端午節。想著他今天應該不會來了,佟文靜愉快地挽著佟愛敏和邱梓淩出門了。

學校雖然在郊區,靠近小鎮,但是卻格外的熱鬨。各家門口都擺著攤子,前麵聚著一群出來放風的孩子。三人組出門前,已經在食堂裡吃過粽子了,對於吃食沒什麼興趣,專門奔著玩樂去的。

“氣木倉?去那玩吧!”佟愛敏眼尖,拉著她們往一處爆滿的攤子走,“以前在家的時候,我爸也有一把呢。”

氣/槍?幾十年後,槍/支管理的特彆嚴,彆說摸了,佟文靜從來都隻是在照片裡見過,聽到可以嘗試,立馬興奮地附和著:“走走走!”

過節就這點不好,大家都愛湊堆。兩人夾著邱梓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到了排隊處。長長的隊伍裡,不是情侶,就是他們這樣湊熱鬨的小孩,一個個磨蹭著,半個小時後,才輪到她們。

佟文靜自告奮勇,首先上陣,拿著氣/槍了,卻不知所措了,端著手抖,舉肩上又沒地方可以趴,隻能丟臉地把槍交給佟愛敏:“還是你先來吧!”

氣/槍很簡易,瞄準鏡已經有些模糊了,佟愛敏左右找著位置,遲遲沒有按下扳機。氣/槍的槍口遊移不定,嚇得佟文靜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生怕她的槍/口走火。

砰的一聲,子彈從槍管裡噴射而出,一個氣球應聲爆了。

“厲害!”佟文靜捂著耳朵,誇獎道。

甩了甩被震的有點疼痛的肩膀,佟愛敏信心大增連發了四槍,可惜之後中槍率不行,在所有人失望的目光中,她從老板那裡拿走了安慰獎,一個簡易的平安結。

“文靜,到你了。”邱梓淩不玩,推著她上前。

佟文靜搓了搓手,穩住內心上場了。學著佟愛敏的動作,做好姿勢,閉上眼睛,扣下扳機,突突突地五槍連發,空氣瞬時都安靜了。

“哇!厲害!”

聽到兩人誇張的尖叫聲,佟文靜撇開眼睛,五發竟然全是流彈,都不知道發哪裡去了,瞬時臉色爆紅,放下氣/槍準備擠出人群。

“文靜妹妹?”一個略有些沙啞,像是處在尷尬的變聲期的男聲,諾有諾無地傳了過來。

混雜的人聲,壓住了他的聲音,佟文靜疑惑地向四周望去,沒看到熟人,就拉著人往外處走了。

一個長相清俊,身形略有些單薄的男生奮力地扒開人群,隻看到她們的背影,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含笑地跟了上去。

三個女孩子走的不快,但哪裡人多就專門往那裡湊,恒一起初還能跟上,一會兒就找不見她們的影子了。

“小恒,沒見到人?那回去吧,你爺爺還等著跟你一起過節呢!”警衛員無奈地看著他,勸道。

恒一早上剛到烏市,下午就興衝衝地來找人了,不湊巧她沒在學校,就來附近尋人,好不容易找見了,又被他跟丟了,有些氣餒:“再找找吧!”

此時,三人組正沉迷於套圈呢,跟公園裡套圈一個套路,隻不過這裡接地氣了許多,裡麵裡的全是白胖的大鵝。

這肥鵝跟成精了一樣,左躲右閃,就是不上套,十五個竹圈很快就打了水漂,一旁的老板看著她們三個,都笑的合不攏嘴了。

為了套圈,三個人忍受了半個小時的鵝屎味,空手而歸肯定不樂意了,跟杠上了一樣,又找老板買了十五個圈。

“一次性都給撒出去,我就不信扣不住一隻了!”佟文靜聲東擊西,與那些機靈的大鵝對視,手上卻瞄準那些懶散的,發起突然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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