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走其他路已經來不及了,身後的人也越來越近了,該怎麼辦?”佟文靜腦海中翻來覆去地閃過各種血腥畫麵,牙齒不自覺地有些發顫,“不能進去,一定不能進去!”
自行車“踢踏踢踏”地聲音仿佛是惡魔的號角,佟文靜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逡巡之中,她踢到一塊磚塊,血液瞬間翻湧而上,霎時她湧起無限的勇氣,撿起磚頭,轉身往那倒黑影砸去。
“呸!臭女表子!敢砸我!”黑影不防被砸了個正著,自行車哐呲一聲停了下來,罵罵咧咧地朝著她踹過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還不知分寸了。”
“救命啊!”
佟文靜艱難地躲過他的攻擊,摔倒在地上,還沒等她起身,男人的腳又踹了過來,“你喊啊!再喊啊!”
這個瘋子不給她再呼救的機會,低下身子,把人拖入小路,用力扼住她的喉嚨,就著月光露出了毫無遮擋的麵容——那是一張猙獰到變形的臉,肆意玩弄彆人的生命讓他很是得意。
真是幸運啊,今晚的按摩女不夠儘興,閒逛地時候竟然讓他碰上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學生。
“騷貨!等會讓你好看”
男人的手指細細摸索著這張臉,發出呲呲地笑聲,再次感歎:真好看!比那些街頭流鶯好到哪裡去了。要不是地點不對,真想在這裡發泄一番。
“咳咳咳……求你放過我”能吸入的空氣越來越少,大腦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佟文靜無力地扳著他的手,反反複複說著,“彆殺我,彆殺我。”
“我當然不會殺你啦!”男人此時淫蟲上腦,當然不會叫她死了,但他也知道一旦鬆手,這小娘皮絕對要尖叫,他必須要給她教訓,把她打到無法尖叫,最好暈過去,那樣自己才好做點什麼。
說做就做,男人地拳頭像冰雹一樣砸在佟文靜的後腦勺上,一下比一下重,佟文靜覺得死亡離自己越來越近,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你彆打我,我乖乖跟你走!”
男人聞言拳頭慢了下來,佟文靜知道他聽就去了,繼續說:“我暈了你怎麼帶我回去啊?把我嘴堵住行嗎?我不會叫了。”
男人陰翳地盯著她:“你打的什麼主意?”
“你彆殺我,我給你做老婆好嗎?”活著才有希望,佟文靜要讓他看到自己多餘的價值,才能拖延時間等到家人報警,“我洗衣服做飯都行,還能……還能給你生孩子!”
為了進一步打消他的顧慮,佟文靜繼續說:“你放心,我跟家裡關係不好,就是丟了也沒人管。你要願意,我完全可以跟你回老家!”
“你倒是機靈!”
男人腦海裡琢磨著她的意見:這麼漂亮的女人,用一次就殺了確實可惜,要綁回家裡,調教好,不光自己能用還能掙不少錢呢!
幾乎在瞬間男人便下定了決心,在佟文靜猝不及防時打暈了她,把人抱上自行車橫杠,用繩子綁在腰間,衣服蓋著她的臉,騎著車就走。
男人對這一片的地形很熟,騎著自行車,悠閒地穿過小路往城外走,叮叮當當的車鈴聲讓人放鬆了警惕,根本想不到他會是一個罪犯。
自行車行經一段長抖坡時,一輛軍用越野車打著燈停在一邊,看他路過,一名戰士開心的揮舞著手:“老鄉,老鄉!你有急事嗎?能借車讓我去報個信嗎?”
男人心裡咯噔一聲,右手攬緊懷中的人,感覺不到她蘇醒的痕跡,心裡才略略平靜,用腳刹住車,壓低聲音回話:“同誌,對不起啊,我愛人懷孕了,突然低血糖,我急著帶她上醫院呢!”
戰士望了望她懷中的人影,親密無間地靠著他,一副無力地樣子。女人身上的外套微微下滑,露出半截紅潤的臉頰,男人又細心地掩了回去。
兩人一副恩愛的樣子,戰士便沒有懷疑:“你的事急,便不麻煩你了,趕緊去醫院吧!”
“不好意思啊!”男人輕輕吐出一口氣,嘴角勾起老實憨厚的笑容,“那同誌,我先走了。”
男人恨不得立馬飛奔而去,礙於有人看著,路過車頭引擎蓋時,還與正在修車的排長點了點頭。
“噯,排長。”戰士看著那艱難踩著自行車上坡的背影說,“這丈夫真疼妻子,車都快踩不動了,也舍不得讓她下來走路。”
排長也是恒孟卿,往兩夫妻的方向看了一眼,黑暗中有一雙女人的手無力地垂在一邊,手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他頓時感覺不對,臉色凝重地問:“剛剛那女人有說過話嗎?”
“沒有啊?怎麼了?”
“遭了!快追上去!”恒孟卿來不及的說出自己的懷疑,丟下手中的扳手,抄起手電筒追了上去,“老鄉,我看你上坡有點困難,我幫你推吧!”
“…”男人聽到聲音嚇了一跳,腳下發狠地踩著,尤做鎮定地回道,“同誌,不用你幫忙啦,我這馬上就爬完坡了。”
陡坡有三四百米,爬完以後便是一段平坦的小路,兩側都是農田。男人知道隻要爬過陡坡自己成功的幾率便高了,偏偏他現在又驚又累,踩車的速度越來越慢。
“停車!叫你停車,聽見了嗎!”
恒孟卿他們的身體素質可跟這男人不同,眼看著他們便要追上自行車了,男人一把解開懷裡的繩子,跳下車掏出水果刀,啪啪就是幾巴掌,扯著頭發想把佟文靜打醒:“小娘皮,磕老子!趕緊給我醒過來,不然我戳死你!”
佟文靜被打地有了意識,卻怎麼都站不起來,男人頓時扯著破鑼嗓子罵著:“媽的!麻煩!就不該聽你的話!煮熟的鴨子都飛了。”
男人心裡發了狠。他十年前在內地搶劫殺人跑到新疆避難,身份禁不住查,要被抓了肯定是死路一條。現在戳死這女人,讓這幾人急著送她就醫,自己跑路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你彆傷害她!”恒孟卿幾人衝過來時,便看著男人高高舉起水果刀,準備往佟文靜胸口捅去,“我們放你走。”
“老子有這麼好騙嗎?”男人揮舞著水果刀,大喊道。
“你放過我吧,我會忘了今天的事。”佟文靜強打起精神為自己爭取生機,“隻要不報警,警察是不會追究的。”
“我也不會讓這幾名解放軍戰士報警的。”
“滾!我才不信你這小娘皮的話。”男人用手指了指恒孟卿,“你是他們的頭是吧?趕緊讓他們退到陡坡下,要不我現在就捅死她。”
恒孟卿眼睛眨了眨,明明不吸煙的人卻泛起了煙癮,雙手無意思地摩挲著。
望著刺眼的鮮血,他總會想起那段回憶。一名狡猾的俘虜,放下槍投降,他輕信他的話一步步靠近,砰地一聲槍聲響起,年輕士兵身旁倒下了一個身影。
他不會去賭,窮凶極惡的人哪來的誠信。
“你把人交給我,我們絕對不追,自行車你也可以騎走。”恒孟卿不著痕跡地繼續靠近他,觀察他的破綻。
“不見血就不願意是吧!”男人高舉著水果刀,威脅佟文靜,“你說我在哪裡劃一刀呢?臉上還是脖子上。”
佟文靜感覺到冰涼的刀尖劃過細膩地頸部,像毒蛇一樣,一點點纏緊敵人,蛇頭高高豎起,毒牙便要刺入了!
她瑟縮著閉上眼睛,像有一刻鐘那麼久,濃重的血腥味從鼻尖傳了過來,黏膩的液體順著脖子流入衣領。
——痛到失去知覺了嗎?為什麼沒有任何疼痛感呢?
“媽的!你騙老子!”身後男人叫囂,呼哧著又戳了過來,天旋地轉間,佟文靜感覺身前多了一具溫熱的身體。
“不要睜眼!”
她胡疑地想要睜開腫脹的雙眼,卻被一個清亮的聲音勸住了,再也撐住倒了下去。
“你們兩個把人押回車裡。”恒孟卿感覺懷中人徹底癱軟了下去,連忙顧不上其他,安排道,“李英,你騎著在我們前麵帶路。”
佟文靜軟趴趴地掛在恒孟卿地背上,上身無力往下滑,不時發出哼唧地痛苦的抗議聲。
“李英!”恒孟卿歎了口氣,雙手盤著她的腿,實在騰不出手,看來隻能拿出背包帶固定她了,“捆我背上,係緊點兒!”
背包繩勒在身上實在不好受,恒孟卿皮糙肉厚能忍,勒上佟文靜時,她又哼哼唧唧起來,就跟小貓一樣,勒一下,嚎一聲。
恒孟卿都納悶了,剛剛被人打的時候也沒見她哭出聲啊,怎麼現在這麼嬌氣。
“彆管她!隻管勒。”
像聽見他的說話聲一樣,佟文靜嗚咽聲越來越大,眼見著就要哭出來了,恒孟卿眉頭一皺,妥協地脫下外套:“等會兒,先拿衣服墊著再捆。”
有了衣服,那斷斷續續的嗚咽聲總算停下了。
自行車點著手電筒遠遠引著路,身後的長發有一搭沒一搭地蹭過恒孟卿的脖子,像柔和的羽毛帶來一陣酥麻。
在這緊急時刻,全速奔跑時,他竟然分心想到了一個同樣狼狽著出現在自己生命中朋友。
——佟文靜,好久沒見了,不知道你過得還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清收,寥寥無幾的收藏又掉了,哭暈
佟文靜(鼻青眼腫,昏迷中):人在背上,勿C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