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魔宮(2 / 2)

還有他背後那道雲瀾留下的羽痕,若是直接觸碰到,恐怕又要見了血。

這次總歸要處理好了,才好一點點將這隻不聽話的雪貓兒,變成隻能哭著討饒的乖巧模樣。

封淵君低頭在陸歸雪耳邊說:“急什麼,再過一會兒,我放你走恐怕你都不想走了。”

說話間,封淵君帶著陸歸雪走到寢宮的浴池邊。

陸歸雪看到那一池豔紅池水,三分透明,像是上好的葡萄美酒,正緩緩散發出一陣令人恍神的濃鬱酒香。

池水很深,陸歸雪目測淹死兩個他還綽綽有餘。

哪個正常人會把浴池搞得這麼深?

封淵君手裡抱著陸歸雪,站在浴池的最邊沿,隻要再往前一點點,就會直接落進那豔紅且極深的池水中。

陸歸雪感覺自己根本就是懸在這池子上,鬼知道池子裡麵到底放的是什麼東西,反正肯定不會是什麼好玩意兒。

直覺告訴陸歸雪,絕對不能掉下去。

接著,封淵君忽然笑了笑,鬆開扣住陸歸雪雙腕的那隻手,讓陸歸雪幾乎要順著他胸前滑下去。

陸歸雪人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封淵君一句,然後求生欲極強地抓住了封淵君的肩膀,才讓堪堪維持住穩定,沒有立刻掉下去。

“你剛才不是要下去嗎?怎麼又拽著不肯放手了。”

封淵君似乎覺是看得有趣,既然陸歸雪不肯鬆手,那他就乾脆就著這個姿勢,直接帶著陸歸雪,順著浴池旁邊的台階,一步步走了下去。

抓著他肩膀的陸歸雪沒敢鬆手,因為腿彎還被封淵君勾住,隻能被迫跟著封淵君往下。

隨著台階越來越低,豔紅的池水也越來越深。

等到封淵君半個身子都沒入水中,陸歸雪即使儘力蜷縮起雙腿往後麵躲,也無法避免足尖已經有池水浸了上來,帶著讓皮膚發燙的觸感,一直漫上了腳踝。

封淵君感覺陸歸雪整個人都蜷縮著,往他懷裡躲,便問他:“這下知道害怕了?”

陸歸雪皺起眉,簡直想離豔紅池水越遠越好。

誰看到這一池子不明紅色液體不害怕啊?

封淵君對陸歸雪的沉默仿佛並不滿意,他向來比較喜歡看人態度乖順地討饒。

於是他直接將陸歸雪重新扣在懷中,往前大步走去,強行讓陸歸雪一起沉入了池水之中。

陸歸雪的視線瞬間被豔紅池水填滿,口鼻間都是濕潤又濃烈的酒香。

他本身不會遊泳,剛一沉下去就嗆了兩口水,隻好本能地伸手去抓高處的東西,想讓自己浮起來。

陸歸雪這一伸手,恰好抱住了封淵君的腰,借著力勉強讓自己不沉下去。

臉上傳來輕微的刺痛感,似乎有什麼慢慢被消去,眼睛也不是太能睜開。

他閉著眼睛,因為嗆水而不斷咳嗽,臉頰和頭發都滴滴答答地流著水,因為難受發出細微的聲音,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的危險性。

豔紅池水浸過的那張臉上,幻顏丹的效果消失了,露出陸歸雪原本更加清冷的眉眼,和更加淺淡的唇色。

他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都**的,卻又因為過量的酒香,臉頰上泛起一層薄紅。

封淵君低頭,看著腰間濕漉漉的陸歸雪,伸手抹掉他臉頰上的一顆水珠。

“還是你這幅樣子比較招人,看得我都心疼了。”封淵君輕聲道,“不過這溶解仙靈之力的藥酒,你還得再泡一會兒,等雲瀾的印記消去,就讓你舒服。”

陸歸雪被酒味兒熏得迷迷糊糊,隻感覺頸後那片皮膚在發燙,並且越來越劇烈,像是要硬生生地把上麵的東西剝離。

也不知過了多久,頸後發燙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金色的羽痕被藥酒消磨殆儘,什麼也沒有剩下。

封淵君將陸歸雪從水池裡抱起來,扔到了他寢宮深處那張大床上。

床榻柔軟得有些過分,似乎稍稍一動要會隨著身體泛起漣漪,仿佛置身於溫泉之中,卻又不會濕漉漉的難受。

封淵君看著被酒氣熏醉了的陸歸雪,那雙清冷眉目變得迷離起來,眼尾還帶上了一抹紅,實在招人得緊。

身體內的蠱蟲已經按捺不住,灼熱得讓人幾乎意亂情迷。

“今天我心情不錯,你乖一點兒,就不讓你太受罪。”封淵君說著,伸手捏住陸歸雪的下巴,俯身準備去嘗嘗這隻雪貓兒的滋味兒。

陸歸雪在一池藥酒裡泡了太長時間,就算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的東西也全是重影。

他隻是恍惚中感覺到,他的雙腿好像又開始微微發熱了,就像上次封印被解開口一樣,他的鮫人體質很快會……

陸歸雪意識模糊間,感覺有個什麼很危險的東西靠了過來。

他本能地想遠離,然後下一刻,他忽然感覺身體變得柔軟而靈活。

“啪嗒——”

一種奇怪的,濕漉漉的,好像又很光滑的拍打聲響起。

封淵君離得太近,又因為蠱蟲的效果而不太有防備。

於是,一條泛著珠光的漂亮鮫尾,帶著濕潤的水霧,啪的一聲拍在了他臉上。

事情還沒有就此結束,陸歸雪身體周圍本能地凝結出大量水汽,就像上次一樣,飛快地想要創造出一個充滿水的環境。

於是床榻上像是突然下了一場雨,水霧繼而化作水流,仿佛想要將整個空間都填滿。

“嗬,雲瀾的小徒弟,居然是個被視作魔物的鮫人。”封淵君抬袖抹掉臉上的水,雖然笑了一聲,但臉上表情陰沉不定,“天生喚水,無儘海的鮫人血脈?你還真是藏著很多驚喜啊。”

陸歸雪這會兒被水一淋,終於清醒過來了幾分。

他看著自己的尾巴,一陣無語。

封淵君表情有些可怕,他指尖幻化出一陣黑霧,分散成幾段將陸歸雪綁縛在了床榻上,正當他準備再開口的時候,魔宮外卻有侍衛前來稟告。

“什麼事?”封淵君顯然不太高興,沉聲問道。

“主上,九刹大人說要見您,我們……攔不住。”

陸歸雪聽到九刹就在附近,感覺渾身上下都不太舒服,他這輩子可一點兒都不想再見這個人了,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封淵君看了陸歸雪一眼,又給他加了一道定身術。

然後他將身上的水汽散去,朝著寢宮外麵去了。

九刹那群人,是魔界最初誕生的一批魔族,生性殘忍嗜殺,以折磨人為樂,發起瘋來誰都敢咬,除了隻存在於傳說中的魔神外,號稱不聽任何的命令,實在令人頭疼。

偏偏他們是魔界不可或缺的戰力,又從魔界伊始存留至今,地位權勢財力一樣不少,就算是封淵君,也不能說一時半會兒就將其徹底鏟除。

封淵君走到正殿前。

有個紅發紅眼的魔族站在那裡,眼神暴躁而殘忍,臉頰上濺著血,

他手中有一段殘破的手臂,身旁不遠處有個少了胳膊的侍衛。

九刹見封淵君來了,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笑道:“這幾個月我可是送了十幾個不重樣的小美人過來,魔主竟然還有閒心去洛城關心我的生意?

那洛家雖說都是些蠢貨,但總歸以後留著還有些用,如今沒了,我一時還真不好找人代替。”

封淵君也隻是笑了一下:“我去洛城也隻是閒來無事,隨便看看。你做什麼我沒有乾涉的興趣,至於那羅刹鳥,我隻是借他幫了個小忙,抓了隻小貓回來。”

九刹赤紅的眼珠轉了轉,見封淵君確實沒有插手的意思,氣氛便融洽了幾分。

他問道:“我剛才倒確實聽仆從說,魔主從洛城帶了個人回寢宮。能讓魔主親自去抓人,該是何等好模樣,好身段,好滋味?”

封淵局想起剛才寢宮內一片狼藉,自己還被陸歸雪拿尾巴打了一下臉,不禁笑得有些咬牙切齒,說道;“容貌身段一般,性情也不好,好在……足夠水潤,尚可一嘗。”

確實夠水潤,差點把直接把他寢宮都給淹了。

“原來魔主喜歡這種的。”九刹揚了揚手,看了一眼旁邊被他打殘的侍衛,“今日算我的不是,改日陪給魔主兩個侍衛。對了,還有幾天前剛從洛家收來的一批侍寵,魔主若是有空,哪天派人挑幾個走吧。”

封淵君正欲回答,卻感覺到一陣異動。

遠處的天際雷雲乍起,仿佛即將醞釀出一場肆虐九天的劫難。

有個陌生卻極端強大的魔物氣息,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