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院子寬敞,做個臨時用的雞圈還是很容易的,不外乎就是去柴垛裡找些得用的木柴,然後就敲敲打打,往泥巴裡釘下去幾根穩固的樁子。
因為雞跟鵝都太小,剩下的就需要用藤條一點點編起來,編到兩個手掌那麼高之後,藤條就能編得稀疏一些。
趙三明正蹲在那裡乾得起勁,旁邊的雞崽子鵝崽子還在籃子裡嘰嘰喳喳嗬嗬嘎嘎地亂叫,遠處偶爾傳來幾聲大黃大黑的叫聲。
另又有還在地裡上工的社員們高聲說笑的聲兒。
這氣氛,可以說是特彆舒服,趙三明都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兒。
趙三明乾得很專心,所以麵前忽然有個女人出聲兒喊他,愣是把趙三明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頭一看,趙三明才發現是趙銀花。
對趙銀花,趙三明就直白得多了,當即就站起來,拍著屁股上的泥一邊皺著眉不耐煩地責問對方:“你這啥毛病啊,進人家院子都不知道叫個門兒?”
趙銀花暗暗咬牙,又一次可惜自己跟趙三明是親戚關係。
不過這會兒麵對趙三明,趙銀花還是笑得眼角帶春,柔柔地說:“三明哥,我這不是跟你熟嘛,都是一家人,還這見外乾哈?”
趙三明都笑出聲兒了,毫不客氣地道:“誰他娘的跟你熟了?還一家人?我呸!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就你那破名聲,誰要跟你是一家人,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趙三明可不是大崗屯裡那些不怎麼出去的人,這才剛從張大海那邊回來,路上就要路過鎮上。
倒也不是特意打聽,而是去供銷社買東西的時候人家櫃台員已經對經常來買東西,且下手從來十分爽快的趙三明熟悉了,知道他是大崗屯的,於是就順口說起了從大崗屯嫁過來的趙銀花。
因此,趙三明可知道趙銀花現在是個什麼破爛玩意兒,原本對趙家其他旁支親戚就很不親近的趙三明,對趙銀花就更不喜歡了。
不過現在趙三明都忙著照顧家裡家外的,又是個大老爺們兒,也不至於拿個娘們兒的破事出去到處說。
可誰叫趙銀花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特特跑來他麵前煩他呢。
哪怕是沒遇見田寡婦之前,趙銀花也很少受到年輕男人這樣的慢待,一時半會兒也是被趙三明毫不客氣的態度給弄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張著嘴都不知道說啥了。
趙三明低頭看看才完成到一半兒的雞圈,再看籃筐裡已經擠得不耐煩,紛紛拍著小翅膀想要跳出來的雞崽鵝崽,眉頭皺得都打結了,“行了行了,有事兒就趕緊說,沒事兒就麻溜滾蛋,沒看見老子忙著呢!”
彆看趙三明現在在青梅麵前有多軟,在屯子裡乾活的時候脾氣也還算好。
可對待不喜歡的人,趙三明從來都是那二流子混混兒的德行,才不管對麵的是男是女,隻要是確定打不過他的,他都能罵罵咧咧,表現出不好惹的一麵。
雖然這就是個紙老虎,可抵不住好吃好喝了這麼兩年,現在的趙三明已經可以說一句人高馬大了,凶起來還是挺嚇人的。
趙銀花下意識地往後麵躲了躲,心裡暗暗唾一句:誰說現在趙三明改好,還不是以前那德行嘛!
因為趙三明態度惡劣,趙銀花也知道自己肯定打探不出啥。
趙銀花甚至懷疑,如果現在她多問兩句對方家裡存了多少錢多少糧,趙三明怕是真要打她。
趙銀花無功而返,隻能一邊咒罵著等青梅死在山裡,看趙三明還有誰來養他,到時候有他苦日子受的!
一邊則是決定這兩天多去跟屯裡的婦女拉拉家常,看能不能打聽出趙三明家這兩年有哪些收入,又有哪些開銷。
這麼一估算,還是能大概猜出這家人的家當有多少的。
青梅嫌棄田寡婦,很不願意多跟她呆。
剛好蟒蛇洞穴那邊離半月屯的打獵區比較近,乾脆也不回大崗屯了,直取半月屯,然後在半月屯找梁書記借用馬車,這就噠噠噠地到了鎮上。
對公安局,青梅也算是熟門熟路了,連守門的大爺看見青梅都笑著樂嗬嗬地打了招呼。
找到林隊長,把田寡婦一交,再三言兩語說了田寡婦等人以及那陳家男人的事兒,其他事兒青梅就不準備管了。
林隊長看青梅交上來的王八盒子,再一聽田寡婦身上竟然背著好幾條人命,裙子下也攏著不少人脈,登時對此事重視起來。
讓人把田寡婦暫時關起來,林隊長又叫隔壁食堂送來飯菜,就這麼一邊跟青梅吃飯,一邊問她一些更具體的情況。
林隊長聽完,放下筷子鄭重其事道:“青隊長,這事兒你也是受害者,所以今天你肯定是不能走的。待會兒我就叫小周去給你在招待所開個房間,對了,田寡婦交代的那個趙銀花,既然現在還在大崗屯,以防她聽到風聲直接跑掉,到時候還是要你帶人去抓一下。”
青梅又吃了一口回鍋肉,細細品嘗一番,覺得味道也不賴,於是點點頭,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林隊長很高興,看她都把紅燒肉給吃完了,乾脆起身又自掏腰包,去食堂再打了一份過來。
青梅的胃絕對是黑洞,一桌五六個爺們兒分量的飯菜,林隊長無心吃飯,其餘的愣是被青梅一個人全給光盤了。
這會兒天色已經不早了,青梅是下午從半月屯那邊的山裡出來的,又在梁支書那裡耽擱了一會兒,等到到了公安局,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得知青梅帶著那夥強人在山裡轉了好幾天,雖說青梅說得雲淡風輕,可林隊長換位思考一下,覺得青梅肯定也是好幾天繃緊了神經。
於是吃過飯,林隊長就讓訂房間的小周帶著青梅去招待所休息去了,他自己則又是給局長打報告,又是點出一隊人馬,準備連夜就去各處走訪探查。
柳下屯那邊也派了人過去,這是要把孫酒鬼的屍骨給挖出來。
青梅在招待所裡吃得飽飽的就舒坦地睡著了,林隊長等人卻是忙了個通宵。
等到第二天,青梅上午又配合著對田寡婦進行了審訊,中午吃過飯,林隊長就點了副隊長張照並兩個隊員,跟青梅一起回大崗屯抓趙銀花。
趙銀花在屯子裡積極參加各種路邊婦女們的嘮嗑閒聊,模模糊糊也對青梅的家產有了些概念。
又想著青梅往常是三四天就從山上回來,這次卻已經去了六七天了,趙銀花覺得肯定是田姐他們得手了,自己也就開始琢磨著要如何對青梅家的那些錢財動手。
誰知她還沒能想出個辦法,青梅就回來了,還帶著三個穿製服的公安,一回來看見坐在路邊大石頭上望著青梅家方向苦思冥想的趙銀花,一抬手指著她就對三個公安說:“她就是趙銀花。”
趙銀花聽得一臉莫名,然後就這麼迷迷糊糊被三個公安扣上手銬板著臉直接帶走了。
一直到走出了大崗屯的村口,已經暈菜的趙銀花才終於反應過來,她真的被公安逮了,而且還是青梅指認的!
對現實終於有了明確的認真,趙銀花頓時脖子一梗,腦袋往後一仰,翻著白眼兒直接就給嚇暈過去了。
原本抓著趙銀花胳膊看押她的公安無語地鬆開手,任由趙銀花軟倒在地。
“副隊兒,這咋整?”
張照提了提褲腿,蹲下身,故意說:“要不然咱們就在這兒把她給熗斃了吧?反正帶回去也是吃花生米兒。要是咱們抬著她回去,忒累人不說,指不定還要被指責對小媳婦兒動手動腳,那咱們也太冤枉了吧?”
說著話,張照就抻著腰,要去拔腰間熗套裡的配熗,發出十分明顯的聲響。
兩個隊員麵麵相覷,不過等看見躺在地上直轉眼珠子的趙銀花,兩人也反應過來了,站在旁邊配合到:“嘖,好像也是哈,可是咱們也不能無緣無故地開熗啊。”
另一個人想了想,一拍手,出個主意:“要不然這樣,咱們把人給拉進旁邊林子裡,到時候就說是嫌疑人準備逃跑,咱們怕她跑了,隻能被迫開......”
話還沒說完,剛才還暈倒在地的趙銀花嗖一下就坐了起來,膽戰心驚地對三個公安說:“公安同誌,剛才我就是太害怕了,就暈倒了,現在我沒事了!”
張照忍不住樂了,挑高一邊眉毛,十分不信任地瞅著趙銀花,摸熗的那隻手都還沒放下:“真沒事了?能走好幾個小時的山路到鎮上?”
旁邊一個隊員說:“要不然還是彆勉強自己了吧,反正咱們也有辦法了,保證不會讓你受苦。”
趙銀花動作麻溜地爬了起來,堅決表示自己完全沒事了,走幾個小時的山路而已,小意思!
其實她也是反應過來了,就她犯的那些事,頂多就是判幾年勞改,要是真裝暈再尋機逃跑,這三個人還真可能會直接把她打死。
比起死,勞改完全就是小意思了。
因為這個想法,等傍晚到了局裡,趙銀花招得特彆積極,還主動說出了好些田寡婦他們的事,牽扯出了好幾個省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作者有話要說: 六千字的大章節,趙銀花解決了,之前在田寡婦那裡埋的線也完事了,之後就是時光飛逝......
好像還有不少內容要寫...【疑惑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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