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1 / 2)

有中午的做飯經驗,晚餐多少熟練了些。

在摘的野菜足夠下,李慕妍做了野菜團子跟野菜湯,又揉了些玉米麵團擱著,打算明早蒸成饅頭。

丁小蘭見李慕妍還在旁的大桌上搗鼓,道著:“慕妍趕緊來吃,等會再忙。”

“我快好了。”李慕妍邊說邊將團子擱入桌上的鐵鍋,隨後用蓋子蓋住,便洗了手,坐下來吃晚餐。

知青們早已開吃。

相比午時的熱情,這時的他們默不作聲的吃著自己那份。

李慕妍對自身廚藝很有自知知明,就沒上趕不自在的問‘好不好吃’這個蠢問題,而是趕緊吃完,提著那不多的紅糖去找花嬸。

路上她問了幾個人,這才找到花嬸家。

比起多數人家的土胚房,花嬸家是建國前的老房子。

老房子雖然看起來陳舊,卻是妥妥的磚造屋,裡頭空氣好且也亮堂乾淨,儼然沒有土胚房特有的悶泥土騷味,讓人待的舒服。

這才像人住的地方啊……

被花嬸領進屋的李慕妍,心裡很是羨慕,而這時花嬸也出了聲。

“有什麼事李知青你就說吧。”對於這個共事幾天,儼然不熟的下鄉知青,來找她就是有事,花嬸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李慕妍也不拐彎抹角,直道:“想問花嬸有沒有棉花跟碎布,我拿彆的東西和你換。”

花嬸頓時麵露疑惑,正想開口問‘你咋不去供銷社買’,就被李慕妍接下來的話消除了困惑。

“供銷社賣的棉花量太多了,我隻需要兩根小指頭的量,聽聞你閨女在市裡當人家學徒,才來問問。”話落,李慕妍麵露不好意思的微笑。

“我下鄉時間短,並沒認識莊子裡什麼人,能想到的人也就花嬸了。”

幾句話,李慕妍表明了此趟前來的動機。

花嬸聽明白了。

其實家裡存的棉花是給閨女做棉被的,撥出了兩根小指頭的量,也不是不行……

“你想用什麼換?”

李慕妍一聽,便知這事算是成了,想起任務完成就到手的牛排,麵上的笑容登時深了幾分。

“聽說你家多了個新生兒,我帶了些紅糖過來。”李慕妍將帶來的紅糖遞了過去。

花嬸正愁兒媳婦坐月子紅糖不夠,聽李慕妍要用紅糖換,心中一喜,隻覺來的恰恰是時候。

她接過,掂了掂“半兩?”

厲害,這樣也能掂出來。李慕妍點頭。

半兩紅糖真心不多,可在這缺東少西的貧困年代,這玩意不止憑票定量供應,還限定產婦新生嬰兒及病患,李慕妍拿過來,也算是有心了。

花嬸覺得這位李知青還不錯,便道:“花嬸也不占你便宜,除了碎布跟棉花,再拿些東西給你。”

“花嬸做主就好了。”

這年代自家吃都不夠吃,花嬸家還有產婦新生兒,李慕妍隻當花嬸是隨口提,沒去在意,直到花嬸將東西拿給她,看著除了碎布跟棉花外的一小籃子板栗,訝異間,眼底也有些酸澀。

“我知道你們這些下鄉的孩子也是不容易,這籃子就當是花嬸的一番心意。”

這年代誰家的糧食都不是風刮來的,體會過辛苦的勞作及吃不飽睡不好的苦,此時那一絲善意,真真是暖了她這穿書人士的心。

看著褪去犀利目光的花嬸,麵龐有著長輩般的和藹,李慕妍眨了眨泛著微酸的眼睛,沒矯情的推拒,謝過後收下,就沒做打擾的離開。

孰不知她剛走沒多久,花嬸家的二兒子一頓怪叫。

“媽!我打的那籃子板栗去哪了?!”

“送人了。”

“送人了!?那可是給你未來兒媳婦的,你咋能……”

“巧眉那丫頭懂事的很,不會惦記這點東西。”

“媽!”

“你不是身手好,趕明個的再去打一籃就是,犯不著在這叫媽。”

“明天來不及呀,我……我真是被你氣死!”

“臭小子有了媳婦忘了娘,既然要討未來媳婦歡心,就認命點!”

“媽──”

……

李慕妍回去知青點時,已是八點多。

她趕緊洗澡,隨後就想利用這點睡前時間縫好耳塞,誰知一進房,裡頭瞎燈黑火的,完全看不到室內擺設。

“咋不點燈呢你們。”聽著房內的說話聲,李慕妍問。

正和陳佳佳聊天而未睡的丁小蘭嘟嚷,“沒煤油了,也不知道是怎麼用的,我前天使用時,明明還有八分滿,今天居然全沒了……”

正拿棉布摁壓濕發的李慕妍動作一頓。

“都沒了?我昨晚看還有呀。”李慕妍很訝異,因為昨晚睡前,她還拿著煤油燈去廁所呢,怎麼今天就用完了呢。

“真的沒啦慕妍,我剛就想寫個家信,誰知沒煤油了,這不,才和小蘭躺床上聊天來著。”陳佳佳解釋道。

沒煤油,煤油燈也無用武之處,李慕妍就是想挑燈夜戰縫耳塞,那心思隻能歇了。

上了床後,問著:“小蘭,你那有沒有針線,跟你借一下?”

“有,明個吧,這會看不見呢。”

“那你明早放我櫃子上。”

對於煤油燈煤油用完這事,除了暈倒去衛生所住院的胡薇沒表示意見,還有一個人裝死,那就是何凝芳。

早早躺在床上的何凝芳,在眾人說起煤油用完,之後沒再追究時,是鬆了口氣的。

她這幾晚,天天拿著煤油燈進去空間農場裡忙活……用完了也不奇怪。

煤油用完,要再補上並沒有這麼快,看來她隻能利用午休那時進去空間農場忙活了。

然而這想法並不實際。

經曆了一上午的勞動,午飯後不歇息的進入空間,頂著大太陽給幼苗灑水兼抓蟲,兩天後,何凝芳就受不了的和邵承誌問起煤油什麼時候能補上的事。

“最快也是晚稻收成後的事了,不過那會是年底分紅,很有可能會到那時才能補上。”邵承誌說著。

話落後,看著近來曬的頗黑的何凝芳,不禁又想起前兩天見著她時,雙眼下甚重的黑眼圈,做為一個關愛他人的老知青,他詢問,“凝芳,你最近是不是沒睡好,還是忙著什麼事?”

邵承誌會這樣問,無非是見她曬的比以前要黑,有次午休完見她似是很疲憊般,步履沉重的從外頭走近來,便覺她可能是有事,這才沒午休,也才沒休息好。

卻不知,這話落在心裡有鬼的何凝芳,差點沒把她給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