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有風濕?(2 / 2)

反正啊,在看到那大壩的第一眼開始,謝迎春的頭

皮已經被嚇得發麻了,她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茬接著一茬地起。

她沿著土坡登上大壩,放下農具,往後麵瞅了一眼,心中的恐懼更甚!

夢中就是這樣的場景!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確保自己十分清醒,不是在夢中,也確定自己是第一次來到鬆原,第一次登上大壩,第一次在大壩上看清鬆原的全貌……她慌成了狗。

夢都夢的那麼全乎了,還能有假?

更可怕的是,謝迎春隨便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她發現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在她眼中突然就變了,雲層變得濃厚起來,有些雲層就如同點了墨的水塘,肉眼可見的泛起了黑,就連天空中原本刺眼的太陽光都似乎要被那烏雲給徹底遮住。

詭異的是,謝迎春盯著那烏雲多看了幾眼,就發現自己居然從那烏漆嘛黑的烏雲上看到了雨落的時間——這天晚上十一點多就要開始落小雨,到了次日淩晨,小雨就會轉中雨、中雨轉大雨,大雨轉暴雨,一路轉上去,電閃雷鳴都會給安排上,這場雨會一直一直持續三天的時間。

三天過後,便是夢中的哀鴻遍野。

謝迎春心裡慌成了狗,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想辦法。

若是能想出萬全之策來,肯定是要拯救糧食拯救鬆原老百姓的,若是想不到萬全之策,她就隻能自己找個地方跑路了。

各種各樣的打算在她心裡冒了出來,又很快因為不合適、不合理而被她自己給否定掉。

心亂如麻之下,想出來的都是一些她自己看了都覺得餿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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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晉走著走著就發現謝迎春像是靈魂出竅一樣杵路上不動了,她隻能又折了回來,抬手在謝迎春麵前晃了晃,問,“你咋了?怎麼突然就愣住了?後麵有啥呢,讓你這樣出神地瞅?”

謝迎春暫時回了神,她還有些心緒未定,低聲同杜晉說,“我感覺要下雨了,還是挺大的雨。”

杜晉愣了一下,看謝迎春的目光裡帶上了同情,“你是不是小時候也往涼水池子裡掉過?我媽說她年輕的時候掉進了河裡,後來雖然被救上來了,但落了一身寒病。一到雨雪天,她就關節疼,你也是關節疼呢?”

謝迎春:“……”

杜晉隨口一掰扯,給她

點亮了指路明燈!

對啊,這個理由可以用!

她重重地點頭,“沒錯,我小時候掉進塘子裡過,也是寒病,一到下雨下雪天就全身不得勁兒,而且雨雪越大,我身上越難受。”

兩人一邊說,一邊已經到了需要攤曬糧食的地方,見那糧食已經堆成了好大一堆,杜晉問謝迎春,“你還能乾不?要是身上實在不舒服,就坐旁邊歇著。這要是在我家,我還能給你找點兒紅花泡的藥油和藥酒抹關節上,可咱到了鬆原,我去哪兒給你偷紅花去?你先忍忍,等乾完活兒了,咱去找趙隊長問問。”

“不用,難受了這麼多年,我都已經習慣了,不會影響乾活兒的。”

謝迎春揚起手中的耙,開始將那些糧食攤平,發現裡麵有麥秸之類的,都會順手撿到簍子裡。

杜晉看謝迎春這般的‘身殘誌堅’,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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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啥啥不行,吃飯搞事第一名’,這是絕大多數農民群眾對知青的認識。

在老農民眼中,知青們個個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偏偏一張嘴皮子特彆不饒人,老農民要是想和他們掰扯掰扯東西,這些知青們都能把老農民給說暈過去,可真到了顯示本事與能耐的時候,這些知青們又一個比一個慫。

張嘴閉嘴就是要讓土地提產、要讓糧食豐收,要用科學的手段種地育苗,結果真到了種地的時候,他們就都變成了鵪鶉,彆說是讓土地提產讓糧食豐收了,他們能彆在鋤草的時候把糧食苗給除掉就得求爺爺拜奶奶告慰漫天神佛!

青山公社雖然沒來過知青,但隔壁的安定公社來過。

安定公社的那些知青來了之後,三天兩頭的帶頭鬨事,吃不好住不好都要跑去縣城告狀,說是公社裡苛待他們,忤逆上麵的精神,險些把安定公社那些生產隊長給愁禿。

故而這麼多的知青被送到青山公社時,趙大柱隊長內心是拒絕的,但上麵都把人給送來了,他又不能拒絕,隻能咬牙認了,然後打算平時多盯著一些,就算這些知青們不能做貢獻,也絕對不讓這些知青們禍禍莊稼。

這不,趙大柱隊長剛從地頭轉悠過來,盯著各家各戶把糧食都細致地收割了,然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壩上,想看看這些知青們把活兒乾成什麼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