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抱一下(1 / 2)

孟璟一個世家大小姐,因緣際會交了張彬那幫三教九流做哥們。大家的關係雖然鐵,畢竟圈子不同,孟璟自有一幫富貴的二世祖朋友,而張彬平時與各類小混混火並那也是忙得不亦樂乎,平常一倆月不聯係也是有的。可這次,頭天晚上剛聯絡過,次日孟璟又接到張彬的來電,她就不免感到詫異,接起來的時候,率先不客氣地吼了一嗓子:“乾哈?”

誰知對麵是個陌生男人:“聽說張彬這孫子是你罩的?”

孟璟皺皺眉,看一眼來電顯示,再度將手機貼到耳邊:“是啊,你哪位?”

“過來會會?”

孟璟哈了一聲:“你讓張彬本人接。”

聽筒裡傳來一陣嘈雜聲響,接著就是熟悉的那小子帶喘的聲音,“璟姐,你、你可千萬彆來……我沒事……”隨即一聲悶哼,顯然是被當麵揍了一拳。

孟璟在這邊誒喲了一聲,都跟著覺著臉疼。那邊又恢複了陌生男聲:“北海路儘頭的廣場,一點見不著你人,這孫子的右手就和他質壁分離。”

孟璟在這邊對著手機裡嘟嘟的忙音挑眉。行啊,還是個有文化的。她看一眼時間,十二點半。她跳下地,對著鏡子把頭發綁起來,籲了口氣。

反正今晚她也注定難以成眠。

張彬和黃良一乾人平素都是在東城區活動,這次不懂事的小弟跑到西城區去狐假虎威,讓那兒的大哥逮了個正著,抓起來一頓折騰,那小子反水說是張彬指派他去收保護費的。張彬這回卻比竇娥冤,十九歲的少年有了青春心事,想要好好學個習,無奈怎麼學都隔靴搔癢,就想先去吃頓夜宵補充一下腦力,半夜走在去大排檔的路上,不提防就挨了一悶棍,接著就給帶到朱雀幫的朱四哥跟前來了。

他本來是沒打算牽扯到孟璟的,人老大就是一小姑娘,要讓一女娃救了,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雖然在孟璟麵前他早就沒什麼虛榮可講。

壞事兒的是先前那小弟,見他挨揍啥也不說,就把孟璟給供了出來。

頭天晚上,張彬接到孟璟電話時,正和新收的小弟們在雲海集打台球,也不知老大又受了什麼刺激,聽聞她又要玩擊劍,他嚇得魂飛魄散,講真的他小本生意,積攢這點人手不容易,上次元氣大傷,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恢複過來,這大小姐又要過來敗家了,他哪兒招架得住啊。扯了個謊說飛羽擊劍館已經關門大吉,最近老板回家守著老婆生孩子去了,孟璟在那頭說:“我怎麼沒聽到消息?敢蒙我你就死定了。”

“真,真是這樣。”張彬捏一把汗,不過他知道孟璟也是不拘小節之人,不會真的過兩天跑去和老板對質,大膽應承了,稍後又說:“璟姐,您過來,今天小的們陪您玩點文雅的。”

“文雅的?”電話那邊訝異道。

“對。彆不是璟姐你,能武不能文?”張彬冒死進言。

“激將我?不吃這套。”孟璟冷笑兩聲,啪嚓掛了電話。

他以為孟璟畢竟是個嬌女娃娃,這邊的朱四哥虎背熊腰的,說話也是匪氣騰騰,她應該知道分寸,不會擅自來這鴻門宴,單刀赴會,隻身犯險。

誰知十幾分鐘以後,孟璟她還真就過來了。機車轟隆隆的,輸人不輸陣。

張彬心中悲苦,嗚呼哀哉了幾聲,隻見一群漢子蜂擁著圍了上去,隻待她一下車就要動手。

孟璟掃一眼這群頭發五顏六色的殺馬特,嗤了一聲:“是單挑,還是一起上啊?”

張彬閉著眼睛抱著頭,隻聽見砰砰砰的鈍響,是拳頭隔著衣服打在肉上的聲音。他大哭起來:“老大,我對不起你……”也不知這混亂的場景持續了多久,腳步聲到達他身前的時候,他瑟縮了一下,等著再挨一錘,誰知頭頂傳來老大嘲諷的笑聲:“哎,醒醒。”

張彬睜開眼,哭得涕淚交流的一張臉頓時呆住,道上那橫七豎八滾著喊哎唷的,都是朱雀幫的孫子。老大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跟前,張彬簡直喜出望外,嘿嘿笑了幾聲,抬手擦眼淚。

孟璟轉過身對地上的諸人說:“今天多有得罪,不好意思。剛聽你們口聲,是我方有那不懂事的,先去叨擾了諸位。以後大家就繼續井水不犯河水,成吧?”

朱四哥的副手小飛機抱著膝蓋蜷在地上,哼哼唧唧道:“你想得美,揍了我們就這麼算了?我呸!”

孟璟嘶了一聲,“那你還想怎樣?”

朱四哥已經羞恥到不行,猛喝了一聲:“都他媽給老子閉嘴,都滾。”

隨著一群人絕塵而去,原來那惹事的小弟也早已趁亂不知去向。孟璟將張彬從地上提起來,看他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嘴角還掛著血絲,嘖了一聲,“作孽。”

“老大,你今天救了我,我怎麼報答你?”張彬兩眼淚眼汪汪的。

孟璟乾笑,扭頭活動了一下筋骨,張彬看得往後一縮。孟璟失笑:“今天已經活動夠了,昨天你說的‘文雅的’,什麼玩意?”

十分鐘後,雲海集的二樓。

臉上貼滿創口貼的張彬把她帶到牌桌前時,孟璟大跌眼鏡:“就這?”

黃良早已經等在那裡了,看著張彬觸目驚心的傷痕,唏噓不已,再看幾眼孟璟養養眼睛,一邊洗牌一邊笑得純良:“璟姐,很好玩的,您等我把規則說一下。”

孟璟擺擺手,“彆介,不用你,這個我還會一點兒。”

不到半小時,大跌眼鏡的就變成張彬了。他怒目朝黃良瞪了兩眼,意思是“你怎麼回事!”黃良嚇得一個激靈。對麵的孟璟又是一聲:“王炸。”

聲音清淡無比。

黃良眼珠子都要掉了,他洗的牌,璟姐穿的短短的棉T,不可能玩兒陰的。

眼看再輸下去,臉上貼滿紙條不說,當著死忠小弟黃良的麵,連身為大哥的最後一點尊嚴也要消失殆儘,無論文治武功都要被老大這樣一個小自己好幾歲的女娃娃給壓製得死死的。張彬開始想轍,趁去洗手間的功夫,請求外援。回來的時候,他請孟璟去隔壁玩另一樣。

孟璟說:“這個挺好啊,換什麼。”

張彬淚流滿麵:“您當然玩挺好,老您一個人炸我們…不論什麼遊戲,都要有輸有贏才有意思啊是不是。”

孟璟想了一想,說了聲也是。反正今晚她的目的也不是玩。

一行三人轉移到隔壁的棋牌室。與一個燙著栗色蛋卷頭的年輕女人臨時組了一桌麻將。

周遭劈裡啪啦的聲響中,好些道目光朝這邊刺探著。

大約也因為大半夜忽地進來個渾身清純勁兒的學生妹,這些老麻雀覺得奇怪。

孟璟心裡一言難儘,抱著雙臂冷眼看蛋卷頭的女人洗牌。她叼著根兒女士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朝孟璟問:“抽嗎,小孟總?”

“不用,多謝。”

蛋卷頭雖然長得不算漂亮,細眉細眼,卻很有一股子氣勢,有她在的地方估摸著沒人敢動亂。她把那根煙抽完,端起手邊的大杯烏龍茶喝了一口,笑逐顏開地自我介紹:“我叫陳宓,是這間棋牌室的老板娘。”

“陳老板。”孟璟話不多說,開戰。

張彬還真沒說錯,這陳老板第一局就胡了牌。不過隔了一兩局,孟璟的手氣又開始逆天了,接連好幾次天胡。

張彬下巴都快脫臼了,一做表情就扯得臉上生疼,半晌結結巴巴地問:“璟,璟姐,您、您,您這是什麼神仙手氣啊?分我一點成不成?”

孟璟不理他,看著窗外東方的魚肚白。

陳宓一臉天涼好個秋的淡然:“賭場得意,情場失意,小孟總有心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