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先欠著(1 / 2)

宋若低垂著睫毛, 輕輕捋著孟璟的小手臂。孟璟屬於身材頎長, 但結實有小肌肉的那種, 肌肉線條很漂亮,宋若就順著那線條一點一點揉捏,過了大概有三五分鐘, 她問孟璟:“好點了嗎?”

孟璟輕輕哼一聲,“這裡是好多了, 但是這裡還疼。”兩個人麵對麵坐在宋若床上,她本來盤著腿,現在將這姿勢拆了, 將闊腿褲的褲腿輕輕一拉,將白生生的膝蓋挪到未婚妻跟前,“這裡。”

宋若從瓶子裡倒出一點點藥油在手心,摻雜了薄荷味的清香在空氣中複又濃烈起來。兩隻手的手心合在一起, 搓得微微發熱,再輕輕覆在抹香鯨的膝蓋上, 輕輕地摩挲。

她的手皮膚細膩, 觸手生溫, 被她按過的地方癢絲絲麻酥酥的。

孟璟仔細地望著未婚妻,眼睛裡逐漸被溫柔的神色充盈。

“還有哪。”宋若輕聲問。

“還有這裡。”孟璟抓著未婚妻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原計劃要按過手, 按過腿,按過腰, 然後才到心, 可她不知道為什麼, 忍不住提前說了,也許是不願意小藥瓶子太辛苦,“我的心。”

宋若有點囧,她手放的位置太過微妙了,正好貼在鯨魚胸口最柔軟的地方,她將手往後撤了撤,又被她摁回去。隻得問:“打戲怎麼會傷到心?”

“因為老婆始終不肯正視我的感情啊,也完全不避嫌疑,竟然背著我和彆人在酒店房間私會!”孟璟鼓了鼓腮幫子。她的臉本來帶點英氣,可撒嬌賭氣的表情也很適合,鼓起來的腮幫子很可愛,讓人想拿手指去戳一戳,“你說我傷心不傷心呀。”

要是在以往,宋若聽到這段話,隻會覺得抹香鯨又搞錯對象了。

現在她卻有了另外一種猜想。假如原著裡秦萌也是受孟姍姍委托來拆散原主和孟璟的,那後來抹香鯨怎麼了局?是抱得美人歸,還是也如原主一樣,並不幸福?那麼她作為穿書而來的變量,影響到了整個劇情的走向——難道孟璟這不是套路,都是真的?

“你看,又不說話了。”孟璟輕輕歎口氣。

宋若看看她微微泛紅的眼眶,心跳的節奏輕微地變了變。她挪開視線,點點頭:“我和彆人沒什麼。其他的,等拍完這個戲再說,好嗎?”

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把一切交給時間。

這其實是很偷懶的一種態度。

可對於孟璟來說,已經是莫大的鼓舞,她握住未婚妻的雙手,“那我們好好拍完,一起回去上學,好不好?”

說到底,拍戲算是自己上輩子的遺願,而學校生活,也是她真實向往的。魚和熊掌她想兼得。宋若想了想,鄭重點了一下頭,“好。”

“那我可以在這兒睡覺覺嗎。”孟璟撒嬌上癮。

所謂得寸進尺莫過於此。

宋若也氣定神閒地回答她,“不可以在這裡,快回去。”

這次雖然也是拒絕,可是是有溫度的拒絕呀,未婚妻從神情到語氣,都有種寵愛的味道。

這個態度上的細微轉變已足夠讓孟璟心花怒放了,今天就先到這裡,火力全開的話,又要把小藥瓶子剛鬆開一點點的瓶蓋兒給嚇得緊回去。

她這天是乖乖地回到自己房間去的。

次日的拍攝,倪俊對兩個人大加讚賞,“昨晚做了什麼?卓有成效啊。”

孟璟笑嘻嘻地攬過未婚妻的肩,“做了一點——不能說的秘密。”

倪俊咳嗽一聲,他知道二世祖來這裡一定是有目的的,也不加以戳穿,隻說:“今天會有一些觀光團來參觀,你們好好表現。”

觀光團,橫店一種神奇的存在,或是懷有影視夢的小雛鳥,或是來采風的小寫手,或是對娛樂圈好奇的吃瓜群眾,都會在開放日進入這個星光璀璨的影視城,圍觀劇組拍戲。

白天的戲是鄭遂心和景知安在校園相遇。

倪俊依然十分注重鏡頭質感。

劇情開始以前,景知安的特寫就走了將近一小時,記錄她對周遭一切那種半明半昧的態度。她似乎很在意,又似乎不在意。同學對她的搭訕,她總帶著點心不在焉,仿佛掛懷著彆的事,但是也用清淡的笑顏以對。講台上老師說,有新同學轉學來班上,景知安依舊低垂著睫毛在寫自己的作業。直至其他同學發出嘩然的聲響,她才抬起頭來,講台上的女生頭發挑染了幾縷殷紅,即使是老師正在講話,她仍舊片刻不停地嚼著嘴裡的口香糖,唇角勾勒著一抹嘲諷的淺笑。

景知安抬頭。鄭遂心與她視線相遇時,眼睛裡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凝固,但是轉瞬更為恣意飛揚。講台下方被她注視的女生卻陡然渾身一僵,儘管她很沉靜,可她掩飾得不太好,還是讓人看出來了。這個反應讓鄭遂心越發神采奕奕。

接著又是一長段的景知安特寫。她臉上的強自鎮定和惶惶不安交替出現。對於一個隻見過寥寥數麵的人這樣過分在意,是不合情理的,因此她又難免困惑。

宋若拍這一組鏡頭的時候,孟璟在旁邊,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的小小未婚妻。原來她的表情可以這麼生動呀。

幾米開外有觀光團,都很矜持,孟璟的視線原本是輕輕掃過那些人,在遇到一張似曾相識的麵孔時,忽然頓住。怎麼會是她?呂清義身後站著幾個小嘍囉,她的目光帶著說不明的情緒,凝視著正拍攝的宋若。和孟璟視線一對上,呂清義征了征,立刻沒入了人群中,消失不見。

——是偶然的吧。

孟璟心裡有點嘀咕。

晚上補拍昨日晚上的戲份,時間線上,在白晝的戲份之前。

鄭遂心替精品店偶遇的女生付了款,鄭母問那是誰,鄭遂心說是同學,鄭母同景知安點了個頭,便走開了去開車,將兩個人單獨留在路邊。景知安不肯接受陌生人的饋贈。鄭遂心又點了一支煙,穿著白衣藍裙的她,卸掉了大濃妝,甚至綁了雙馬尾,一派清純,這樣的她,叼著煙要多違和有多違和,她仍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態度,朝景知安吐了一溜煙圈:“為什麼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