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2 / 2)

乖寶[快穿] 日落黃 19097 字 3個月前

等柳國公品完茶,想來品一品乖巧可人的小外孫,因為剛剛那件事有些記仇的小安安刻意閉上了眼睛,裝出一副睡熟的模樣。。

不管外公說什麼,都未曾將眼睛睜開。

……

柳女蘿在國公府裡待了日,期間唐韞就上門來賠罪了七次,每回都是連柳女蘿的麵都沒見著,就被看門的人以小姐不在府上當借口趕了出去。

之前唐韞過來尋柳女蘿時,就算是她不在,也會被恭恭敬敬請進去喝上一杯茶。

如今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就連柳國公府的下人都在故意為難他,這背後若是沒有主人的默許他是不信的。

唐韞知道柳女蘿絕對把那件事告訴了國公和國公夫人,可他上門隻為了求柳女蘿回家,卻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妥協。

侍從說的再好聽,也就是個伺候人的下人。

同為人,憑什麼安安能高高在上,俊兒卻隻能為他鞍前馬後,低他一等。

柳女蘿自始至終都不知道他上門來尋過自己這件事,自從歸家後嫂嫂就非常熱情的邀請她一同做些針線活,給安安做些穿在身上的小衣裳。

平日裡柳女蘿並不喜歡做這些,可隻要一想到這些小小的衣裳穿在安安身上,也有了興趣。

嫂嫂的針線活非常不錯,再加上國公夫人把庫房裡頭許多東西都尋了出來,包括她長子之前打獵收回來的皮子。

眼瞧著馬上就要入了秋,天氣會冷下來,厚實的衣裳正是如今開始準備。

嫂嫂得了婆母叮囑,整日裡都在教柳女蘿一些新鮮的花樣,本就有些孩子氣的柳女蘿更像是找到了什麼新奇玩意兒的孩童一般樂此不疲。

若非是有嬤嬤攔著,她夜裡都不願停下。

一開始柳女蘿也有傷懷過,後悔自己不應該跟唐韞鬨的這麼大,可後麵漸漸就忘了這件事,仿佛回到了曾經未嫁時那般快活。

又過去了半月,唐韞實在是忍不住了,主動湊上門想服軟。

這一回倒是成功進了國公府的大門,由下人帶路去了後院,柳女蘿正在那裡給安安做過冬時穿著的衣裳。

用的大紅色料子,邊緣都用上好的兔毛滾了一圈,想著安安換上後會多可愛,她在縫製時唇角都帶著笑。

今日嬤嬤甚至並未替她把頭發梳成婦人模樣的發髻,而是披散在肩頭,一身淺綠色衣裙更襯的她容顏清麗,嬌俏似少女。

唐韞站在院外看見這一幕時,隱約覺得什麼東西脫離了自己的控製,不受控製有些心慌,急忙快步走了進去。

“夫人,當初那件事的確是我處理的不夠妥當,不知夫人可否看在過往的份上,原諒我這一回?”

捫心自問,他們夫妻之前相處的不錯,唯一吵過的架就是這次。

柳女蘿聽見熟悉的聲音後抬起頭一看,發現是唐韞後把手上做了一半的衣裳放在一邊,臉上笑容變淡了不少。

“那你如今的打算是?”

“夫人……這件事等你同我回家後,我們再好好商議,如何?畢竟不是一件小事,一時半會兒可能也找不出什麼合適的法子。”

唐韞正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解決方法,所以才不願意跟她提起,舍不得讓俊兒去做侍從,可一直讓柳女蘿住在娘家也不妥。

近幾日裡他上朝時,還有不少人湊到他麵前來嘲諷奚落他,讓唐韞徹底明白了柳國公府這四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麼。

自從他入朝為官開始,就一直有柳國公長子照顧著,如今沒了那份照顧,見識到了官場上的人情冷暖。

“不行。”

向來性子軟和的柳女蘿在這件事上意料之外的堅定,唐韞若是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就不可能跟他回府。

那些東西若都是唐韞自己的便也罷了,柳女蘿就算心裡頭不舒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

可偏偏不是,不管是那書院上學的名額,還是唐韞給唐俊的一些東西,通通都是爹爹和大哥給她孩子準備的。

唐俊的存在切切實實侵犯到了安安的利益,任何一個母親都無法容忍這種事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

“夫人,我記得你以前最是溫柔可人,怎的如今非得因為這些小事斤斤計較呢?不過就是家中多上一雙筷子的事,如今卻鬨成了這樣。”

“你可知,外頭有多少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柳女蘿脾氣好,被他這樣一通說氣的臉通紅卻不知道怎麼反駁。甚至忍不住順著他說的去想,反思自己是不是真有些過分。

而就在這時,在屋內找料子的柳家嫂嫂剛好捧著布料出來,站在那裡似笑非笑盯著唐韞看,這幅模樣不知道已經在那裡聽了多久。

“唷,還是唐大人大方,我們這些小女子都自愧不如。”

“唐大人如此善心,出了我們國公府的門往西邊走,右邊巷子裡頭都是小乞丐,還望唐大人能把他們都帶回去。”

柳家嫂嫂說著在柳女蘿身邊坐下,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裝出一副嗔怒的模樣說道:

“你看看你,唐大人能有什麼錯呢?他隻不過是想給天下的小乞兒一個家罷了。”

“多上一雙筷子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能小氣了。”

“相信唐大人身為朝廷命官,斷不會做出使用妻子嫁妝這般不體麵的事。”

她一番話說出口不帶絲毫停頓,唐韞就算是想反駁也找不到插嘴的時候,被她說的臉色青青白白非常難看。

家中花銷的確大多都是從柳女蘿的嫁妝裡頭出的,他那微薄的俸祿自己花用都不大夠,更彆提是妻兒。

唐韞在柳家嫂嫂這幾句話裡頭,勉強找出了一個自己能反駁的點。

“夫人,你放心,我保證以後不會什麼乞丐都往家裡頭撿,隻有俊兒一個可好?”

唐韞以為柳女蘿是因為這件事生氣,所以才會這般說想讓她氣消一些。

殊不知,正是因為現在他這幅獨一無二的偏愛,才讓柳女蘿心底不滿,不明白他為何要對一個撿回來的小乞丐好的過了頭。

“不行,要麼讓他當安安的侍從,要麼就聽我的,我讓母親給他尋一戶收養的人家。”

在這件事上柳女蘿非常固執,唐韞到後麵也有了些脾氣,耐著性子質問道:

“你為何這般容不下俊兒?”

柳女蘿被他這一句話氣的身體微微發抖,一旁柳家嫂嫂看不過去,擋在了她身前,冷嗤一聲後開口道:

“容人之量?我隻聽說過嫡母要容得下妾室庶子,從未聽說過還要容一個陌生人在家中的。”

“我與夫人夫妻之間的事,無需你在這裡多言。”

擺明了就是在罵她多管閒事,柳家嫂嫂倒也不惱,反倒繼續笑著回答道:

“俗話說得好,長嫂如母,女蘿好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為了維護她說幾句話又何妨?”

“再者,你是以什麼身份,敢在我的麵前放肆?”

撇開柳女蘿的這一層牽扯,柳家嫂嫂親生父親是正二品的官員,夫君是正品,她還有誥命在身,怎麼著也不是唐韞能冒犯的。

“你,你簡直就是不講道理。”

唐韞說不過她,就隻能一甩袖子轉身就走,柳女蘿盯著他的背影,心底有些失望。

他連自己的長嫂都不願意尊敬……掛在嘴邊的愛她又有幾句真假。

等他走遠後,柳家嫂嫂才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照她來看像這種人,還不如早些和離。

柳家嫂嫂那句話是發自肺腑,她嫁過來時女蘿正是最可愛乖巧的年紀,那時夫君去江北一代上任,她因為身懷有孕不宜舟車勞頓留在家中,日日跟女蘿相處。

不是親生姐妹,勝似親生姐妹。

“我估摸著那孩子要麼就是他的外室子,要麼就是他念念不忘女子留下的孩子。心甘情願成為那孩子的父親,你如何能期望他對安安好。”

前者讓柳女蘿惡心,後者她同樣如鯁在喉。

“罷了,不提那些煩心事,你來瞧瞧我新選的這布料如何?安安的膚色白,用這個正好。”

柳家嫂嫂的眼光確實不錯,若是再在這邊緣滾上一圈兔毛,想著穿在安安身上的模樣,柳女蘿控製不住彎了彎唇。

“甚好,還是嫂嫂會選。”

就沒有人是不喜歡誇獎的,柳家嫂嫂被她哄的也笑開了懷,兩人都沒有把之前那件事放在心上。

柳女蘿的態度表達非常明確,唐韞若是為了那個孩子不願妥協的話,和離這件事……的確是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若是一輩子都要跟唐韞因為這件事永無止境的爭吵,她哪怕隻是想想就覺得煎熬。

傍晚時分,抱著安安出門去炫耀的柳國公回來時,就聽見了下人說唐韞來過的這個消息,一老一小兩個人幾乎同時臉都拉了下來。

“他來做什麼?”

“奴才不清楚,隻是姑爺跟大少夫人起了爭執。”

“吩咐門房,下回若還是他過來,不必讓人進門了。”

柳國公一開始因為生氣沒注意到現在安安還在,等說完後急忙低頭注意了一下安安。

好歹也是他親生父親,有些話不適合在他麵前說。

沒想到這小家夥非但一丁點維護的心思都沒有,甚至還很開心拍了拍手。

“咿呀~哇啊~”

這時候柳國公不可避免想到之前女兒有跟他提起過,隻要唐韞一到安安麵前來他就哭,還哭的特彆厲害,怎麼哄都哄不好。

“安安也不喜歡那個爹爹?”

安安這時候不太敢回答,隻是用力拍打著自己小手,到後麵手都被拍的有些發麻。

看見那個男人倒黴他就高興!看見外公不喜歡那個男人他也高興!

柳國公把他抱回了女兒院子裡,溜達了一天的小家夥看見娘親後開心伸出了手,柳女蘿伸手把他抱在了懷裡,拿起了桌子上一個用碎布縫製的布老虎。

柳家嫂嫂特意選擇了顏色比較鮮亮的料子,拚在一起五顏六色的小老虎對於這個年紀的安安來說吸引力巨大。

她有帶孩子的經驗,很清楚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喜歡些什麼。

安安眼珠子就像是黏在了上麵一樣,根本就下不來。

“哇啊~”

安安揮著手就想把布老虎給搶過來,柳女蘿沒逗他,直接就塞到了他懷裡。

在安安專心玩著布老虎的時候,柳國公問起了白天唐韞來過的那件事。

“爹,他堅持一定要收那個乞丐為義子,甚至占了您給安安念書的那個名額。”

坐在那裡端起茶想喝上一口的柳國公一聽見這句話,就猛地把茶盞給放了回去,看自己女兒眼神都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了起來。

“他說給那個乞丐,你就真給?”

那可不是一般的書院,授課的先生是當今陛下的太傅,如今教的學生大多都是王爺之子,沒點背景人脈根本就進不去!

柳國公府隻要是嫡子都能去那個書院,可柳女蘿的兒子怎麼算也輪不上。

若非是因為他跟那個老頭有些交情,又賠上了幾個孤本,哪能能拿到這東西。

“爹,我當時……是打算將那個乞丐收為義子的。”

那時唐韞百般阻撓,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那樣不妥,可如今又偏偏一定要把養子的名分給定下來。

嘴上說著不能收唐俊為義子,可偏偏又把隻有柳女蘿子嗣才能用到的資源都利用了個遍,這才是讓柳女蘿最不滿的地方。

等安安長大後,她總不能四處求人。

柳國公也不知道要怎麼說這件事,越想就越覺得糟心,歎了口氣後想喝口茶降降火,餘光看見安安正在抱著布老虎放在臉側輕蹭,肉嘟嘟小臉蛋上的滿足讓他火氣散了些。

“你呀你。”

好歹是自己親生女兒,柳國公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她,喝完茶水後就回了自己院子。

晚上用過晚膳後,柳女蘿坐在軟塌上,懷裡抱著安安,安安懷裡還摟著那隻布老虎,一雙手都牢牢抱著,足以可見他到底有多喜歡。

“呀~咿呀啊哇~”

聽著兒子的咿呀聲,柳女蘿的思緒漸漸飄遠,幫安安整理了下衣服。

如今屋內就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安安不會說話她覺得這孩子應當也聽不懂,所以就把心底想法一樣一樣都說了出來。

“安安,你說我該不該跟你爹爹和離呢?”

娘跟爹爹曾經都說過,和好容易如初難,這次唐韞就算是妥協答應了,這件事也會成為插在他們中間的一根刺。

總在不經意間,出來紮上一下。

娘還教過她,若是沒有打算鬨掰那就彆鬨,事情都已經走到了現在這一步,柳女蘿實在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安安還這麼小,卻得不到父親的半分關愛,說不準唐韞還會因為唐俊那件事怨上她的孩子。

哪怕安安無辜,也什麼都沒做過。

爹娘都說過她若是願意和離,回到娘家住著也可以,兄長對她很是疼愛,嫂嫂也寬容大度,回娘家這件事不需要有過多的顧慮。

可這麼多年感情,柳女蘿還是有些舍不得。

安安在母親喃喃自語時沉迷玩他的布老虎,後麵隱約聽出了娘親的意思,眼睛越瞪越大。

看母親這幅猶豫不定的模樣,剛剛還視若珍寶的布老虎被安安隨手丟到了一邊,輕輕拍著手,急的恨不得坐起來跟娘親說。

“咿呀,呀哇啊!”

“嗯?”

孩童的聲音吸引柳女蘿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微微用力把他抱的更緊。

“安安,這麼激動?不想讓娘親跟爹爹和離嗎?”

剛剛渾身上下都在使勁兒努力的小家夥,在聽見這句話之後力氣仿佛被吞了個乾乾淨淨,柳女蘿感覺到懷中一重,安安氣的小手捶了一下她的手臂。

隨後又歎了一口氣,雙腿挺直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