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為了自己報仇,就沒了良心,那他跟方肆年也沒什麼區彆。
要是被他弟弟知道的話,那個小祖宗肯定會叉著腰說不想要這樣的壞哥哥。
在周厘開始準備晚飯時,謝洲讓安安從空間裡拿出了一些做飯時用到的工具。
不管怎麼說,都是在外麵行走這麼多年的異能者,在各個地方生存的經驗非常豐富。
除了在基地外,其他地方大部分都無法使用電器,可謝洲他不一樣,他憑借著自己的悟性,成功用雷係異能對一些電器供電。
周厘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謝洲在露天的環境下開始熱火朝天的做飯,包括他旁邊的小乖,都是一樣的目瞪口呆。
在外麵飄蕩的時間一長,就越是懷念起曾經平平淡淡的生活。
像周厘背著的這種自熱火鍋,雖然現在已經成為了比較稀罕的東西,但是他早就已經吃吐了。
在他看來,一箱子自熱火鍋,也比不上一份家常小炒青菜來的好。
自熱火鍋隻需要動動手就行,可小炒青菜卻要準備鍋、柴火、調料、鍋鏟等,後者的味道周厘都忘記自己是在多久之前吃過的了。
哪怕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太好,但周厘還是厚著臉皮湊了過去。
“謝洲啊,我可以給你提供新鮮的蔬菜和水果,咳你看……”
“我有準備你的那份。”
謝洲一邊忙活一邊抽空回答,如果隻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話,他大概率也是懶得乾這些事的,畢竟行走在外最重要的還是方便。
很長時間沒有吃過像樣家常菜的周厘,在端起碗吃飯夾菜的時候,眼睛都有些紅了。
“你要是不怕路途太過於遙遠的話,就去紅星基地吧,好歹是由國家創建的基地,在那裡麵普通人也能過得去。雖然待遇比不上曙光基地這邊,但是好歹能保證他不出問題。”
根據周厘在末世行走這麼多年的經驗,有了自己判斷的一套標準,看一個基地值不值得常住,最好的一個辦法就是看看普通人在這個基地裡麵生活的怎麼樣。
如果普通人在基地裡麵都能正常生活的話,那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異能者的生活環境都不會差。
“在紅星基地那邊,養著好幾隻保留了思考能力的喪屍,甚至身居要職,那裡麵所有的幸存者都能接受保留理智的喪屍存在。”
“可在曙光基地這邊,我之前打聽到的消息是,有一個保留了記憶的喪屍被他們送進了實驗室,在他身上注射各種藥物。”
“沒有觸碰到關鍵的晶核,也沒有用蠻力。注射藥物和解剖,在目前各種設備最好的實驗室裡麵,活生生被折磨致死。”
如果說這是為了研究出讓末世儘快結束的辦法,試驗似乎也不算是特彆出格。
但如果那個實驗對象是他們熟悉的人,私心裡肯定還是不願意讓他受到這種傷害。
比起躺在實驗室裡,眼睜睜看著彆人在自己身上動刀子,那種精神和□□上的雙重折磨,還是在外麵自由自在生活快樂。
更何況,安安還才這麼小。
“你很多細節都做的不錯,但是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了,你真覺得彆人看不出來他的身份嗎?”
現在擺在麵前的周厘,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
謝洲一直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寶寶在彆人眼中應該就是一個不太愛說話內向的小朋友。
可從周厘現在的態度能判斷出來,他似乎從一開始就看透了寶寶的身份。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不進食、不說話、不喝水,身體比起一般人類會更僵硬。”
前麵兩樣謝洲還有辦法稍作彌補,可最後一樣是真沒辦法改變。
安安站在那裡,非常無辜的摳著自己手手,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
謝洲走到他麵前彎腰把他抱了起來,伸手輕輕揉揉他的小腦袋,用非常溫柔的語氣安慰道:
“沒事的,小喪屍怎麼可能會特彆像人類呢?那還是小喪屍嗎?就算是被彆人發現了也不要緊,你永遠都是爸爸的寶貝。”
有爸爸在旁邊細心安撫,安安焦慮的情緒這才變得平靜下來。
抱著爸爸胳膊對著他依賴地蹭蹭,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父子間感情有多好。
周厘坐在另外一邊,掌心攥著弟弟的長命鎖,突然忍不住開始反思起了自己。
當初末世剛降臨沒多久,就算他是最開始覺醒異能的那一批,最開始那段時間在還沒有熟練運用異能的時候,也過的十分艱辛。
活下去都是奢侈,精神上承受壓力太大,他很難做到不對著身邊的一切發泄。
或許是因為當時他沒有給夠自己弟弟安全感,又或者是他在弟弟麵前擺臉色,讓他覺得自己不高興,所以才那麼急迫的想做出一件讓自己高興的事情出來。
小孩子的思想非常簡單,既然不開心,那就想方設法讓他開心。
曙光基地的人,最初絕對是利用了他弟弟過分單純的心,不然的話就他弟弟那個小傻子,哪裡知道什麼是拖油瓶。
收拾好東西,再次準備上路時,周厘又湊了過來問道:
“謝哥,你現在打算去哪裡啊?方不方便把我也給捎上?”
謝洲瞥了他一眼,好奇問道:
“你不去給你弟弟報仇了?”
“謝哥,你也知道我是木係異能者,我能有多大能力?催化一些有毒的果子毒死他們?”
木係和水係的攻擊能力都不強,絕大部分時間裡都待在基地裡麵,為其他異能者提供活下去的必需品。
換句話說就是後勤,雖然不可或缺,但也無法占據重要的地位。
“我打算去紅星基地,如果那邊的人值得托付的話,我就把平平和寶寶留在那裡,回頭再加入曙光基地。”
謝洲一直以為自己替安安隱藏的不錯,一般人應該都看不出來安安身上的異常。
現在想來,之所以這件事隱瞞的那麼好,其中絕大部分原因應該都是他們接觸的人並不多。
除了必要的物資交換外,基本上很少和其他人產生接觸,那些交流溝通的過程中,寶寶也都是被自己抱著的。
礙於他自身實力較強,彆人也不敢過多觀察。
“謝哥,這麼說,你還是打算回來找曙光基地的麻煩?”
“嗯。”
相似的作案手法再加上相同的原因,謝洲很難相信當初他妻子選擇自殺跟方肆年沒有任何關係。
當初他因為執行秘密任務,耽誤了妻子那麼多年的青春,還沒來得及稍作彌補好好過上幾年好日子,他的妻子就死在了他們的熱戀期,痛苦格外刻骨銘心。
“行啊,那我就跟你混了,謝哥,你讓我往東我就絕不往西!”
謝洲注意到寶寶小眼神一直在往周厘的袖口位置瞥,猜到寶寶可能是饞人家的那條小黑蛇,清咳了一聲後用儘量自然的語氣說道:
“這樣的話……那你把你的小乖給寶寶玩一會兒。”
“好啊謝哥。”
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周厘就先一口答應了下來,等說完後才瞪大眼睛猛地意識到了不對。
“嗬嗬!”
安安發出的稚嫩嗬嗬聲裡帶著激動,還衝著他點頭微笑,就像是在說謝謝。
周厘硬著頭皮把小乖給扒拉了出來,讓它盤在安安的手腕上。
在周厘手腕上剛好盤一圈,現在跑到安安手腕上的話得多盤一圈半,小黑腦袋乖順貼著安安冰涼的肌膚,看起來還顯得有些委屈。
寶寶很喜歡這條小黑蛇,一直在用自己的食指輕輕戳著它的腦袋,謝洲看見後沒忍住在旁邊提醒道:
“不可以用力,小乖也會覺得疼的。”
安安滿臉無辜盯著爸爸看,疑惑的歪了歪頭。
“嗬。”
他沒有用力哇,他就隻是輕輕摸了摸。
那條小黑蛇似乎也發現自己的社恐屬性,讓這隻小喪屍蒙受了不白之冤,急忙把腦袋探了出來替他澄清。
“放心吧,小乖很聰明的,如果它感覺到疼了的話,它自己會偷偷跑路的。”
周厘這個主人反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讓安安儘管玩,這條小破蛇剛到他麵前的時候,可沒少讓他吃虧。
紅星基地和曙光基地之間隔著一個省,周厘這個跟人溝通經曆比較多的去曙光基地裡麵換了一輛車出來。
汽油價格比較昂貴,再加上謝洲說安安空間裡還儲存著一些,周厘就沒拿晶核換,雖然這東西他一點也不缺,但還是覺得能省就省。
越野車上路,謝洲和周厘兩個人輪換著開,安安帶著平平坐在車後座,還有條小黑蛇盤累了就下來把自己掛在一個地方看風景。
末世中的環境複雜,滿目瘡痍。
謝洲偶爾在副駕駛上休息的時候,透過後視鏡看見寶寶抱著平平,閉上眼睛休息時,心都會格外的安寧。
行駛在路上,長途跋涉有些無聊,周厘又是一個悶了太多年,看見什麼東西都忍不住拿出來和謝洲嘮嘮嗑。
“你當初是怎麼發現你兒子變成喪屍的啊?他變成喪屍之後你就不害怕嗎?”
閉著眼睛休息的謝洲聽見這句話後,又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周厘。
“我當時為了安全,加入了一個小隊。一個男的讓我去救他的女朋友,說先幫我照顧寶寶一段時間,我把他女朋友帶回來的時候,寶寶的手臂上就已經多了喪屍襲擊後的傷口。”
“他們想把寶寶趕出去,我就帶著寶寶離開小隊獨自生活一直到現在。”
“那是我兒子,我有什麼好怕的?”
周厘想了下,如果他弟弟變成喪屍的話,他應該會想辦法把弟弟給養起來,絕對不讓彆人挖他的腦袋。
確實,就像末世前有些人怕鬼一樣,末世後有人怕喪屍。
如果在變成喪屍和鬼怪之前,是他們朝夕相處的親人,不管後來變得有多恐怖,在心中依舊是最初的模樣。
“也對。”
坐在後麵閉著眼睛裝睡的小安安,在聽見爸爸這麼說的時候,開心翹起了二郎腿。
伸手狠狠薅了一把平平的腦袋,小腳格外悠閒的輕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