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40(2 / 2)

魔鬼的獻禮 雲上淺酌 11423 字 3個月前

“嗯……”貝利爾看著她,慢慢說:“還差內褲。”

葉淼一嗆:“那你快去拿。”

貝利爾示意她看左邊,氣定神閒道:“貨架就在你左手邊,拿一盒放進去吧。”

葉淼一轉頭,才發現他們不知不覺逛到了內衣褲區,自己左手邊的貨架上的確整齊地放著一盒一盒各種品牌的男士內褲。

平時自己逛超市看到這種貨架是沒什麼感覺的。但想到今晚要穿它的人就站在自己背後,看著自己給他選……這就讓人很不好意思了。

拒絕未免矯情。不過這裡這麼多,應該選哪一種啊?

葉淼臉紅紅,隨便拿了一包交差。

身後傳來了一聲歎息,貝利爾走到了她身後,把盒子從她手裡抽了出來,放回貨架上:“我不穿這個牌子。”

葉淼:“……”

他重新拿了一盒,扔回了購物車裡,想了想,補充道:“也不穿那個尺寸。”

葉淼:“……”

矯正牌子就算了,為什麼連哪個尺寸也要那麼詳細地告訴她啊!

兩人提著購物袋,零點左右才回到酒店。貝利爾伸了個懶腰,紳士地把浴室先讓給了葉淼。

知道他要調時差,葉淼不想耽擱時間,十五分鐘就洗好了。

浴室的門隔音效果很好,輪到貝利爾進去時,房間就瞬間靜了下來,隻能隱約聽見一點嘩嘩的流水聲。

雙人床很寬,貝利爾已經讓服務員送了一床被子過來,鋪在了兩端,中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葉淼心知今晚很可能要睡同一張床了,不過,她並沒有什麼排斥的感覺……大概是拜之前借宿過他房間的經曆所致吧,貝利爾對她根本沒有越矩行為。

坐在床頭按了一會兒手機,她又不知不覺地回憶起了幾個小時前,在電梯裡看到的那東西……

她發現了一個規律,每次看到那種東西,聖蒙蘭卡很快就會有命案發生。上一次她看到的就是將死的藤原的生魂……這次回到了中國,居然還沒擺脫它們。

難道說,聖蒙蘭卡那邊又要有受害者出現了嗎?

閉上眼睛,那雙沒有眼珠、流著血的黑窟窿在記憶深處一閃而過,葉淼忽然有點心慌,咕嚕一下跳了下地,將椅子拖到了浴室門外等著。

這個行為看起來有一點變態,但隻有離貝利爾近一點,她才覺得安全。

好在他很快洗好了,聽見花灑的水聲停止時,葉淼立即心虛地把凳子挪開,鑽回了床上,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貝利爾出來時,看到她睜著困倦的眼睛坐在床上,不由失笑:“你很累了吧,怎麼不睡?”

葉淼暗暗鬆了口氣,把手機放回了床頭櫃上:“我等你出來再睡。”

“我還沒那麼早休息,你先睡吧。”貝利爾擦著頭發,在床邊坐下,忽然問她:“明天中午,去嗎?”

他指的是葉淼父親和容華結婚,兩家人約的飯。

“……”葉淼垂眸,低聲道:“去吧。既然之後想留在M國發展,可能見麵的機會不多了……他能再婚,有妻子陪他生活,還即將有第二個孩子,也是喜事,就當做是一次告彆吧。”

貝利爾沒說什麼,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叫醒你。”

葉淼用被子卷住了自己:“而且,我的房間裡還有不少我的東西……就算房間被人占了,我也想把它們拿回來。明天吃完午飯就去拿吧。”

“你知道嗎,在M國有一種說法,人在一個地方住久了,就會和那個地方形成一種和諧的磁場,越住越是舒服放鬆……”

他忽然一本正經地科普起了她聽不懂的話題,葉淼困得不明所以,勉強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什麼?”

“所以,占據彆人房間的人,會被房間主人留下的原生磁場排斥。”貝利爾笑了笑,小尖牙若隱若現:“就算主人不要那個房間了,也輪不到鳩占鵲巢的人就這麼舒舒服服地住下去。”

*

當夜,淩晨一點半,葉家的房子裡。

原屬於葉淼的房間裝修雅致,裝飾得很有女孩子的氣息,家具皆是雪白的原木定製的。其中一麵牆還擺了一排漂亮的玻璃櫃,裡麵放了很多從各地淘來的工藝品和禮物。

容雨欣穿著睡衣,兩條腿懶洋洋地搭在梳妝台麵上,拖鞋一晃一晃的,在與表妹通電話。

“今晚就見到了,她當然想回來住,不過她爸沒讓。”

“那當然,她不是還在國外讀書麼,過幾天就走了,還想占著茅坑不拉屎,你說有道理嗎?”

“她這房間裡的化妝品還挺多的,衣服也好看,不過和我尺碼不合,我穿就太長了……下次你來玩吧……對,我前幾天發朋友圈的那個手搖音樂盒就是她的擺件,據說是奧地利帶回來的……日記本?沒找著,可能她不寫吧。”

“話又說起來,她今天吃飯時帶了個霹靂無敵帥的外國男生來,好像是混血兒,比你喜歡的那個超模帥多了……不知道,應該不是她男朋友吧。他看了我幾眼,說不定對我有意思……對,我聽見她爸邀請他們兩個一起來吃飯,明天你可能會見到他,保證帥到你腿軟……對,哈哈哈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起夜去廁所的容華的聲音:“欣欣,幾點了,還不睡覺?”

“睡了——”容雨欣應了一聲,把電話掛掉了。

她把手機插上電,打了個嗬欠,走到陽台的門邊,剛將玻璃門關上時,忽然聽見了房間深處傳來了一陣輕靈的樂聲,微微一愕。

原來,玻璃櫃旁的陳列架上,那個手搖音樂盒竟然自己搖了起來,清脆的鋼琴曲在寂靜的深夜,顯得分外瘮人。

“奇怪……”容雨欣心裡閃過了一絲怪異的感覺,走過去撥停了它。餘光卻看見玻璃櫃裡,似乎有些異動。

與此同時,“啪嗒”一聲,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到了她的額上。

容雨欣狐疑地伸手一摸,用手指撚了撚,覺得有點粘稠。

天花板漏水了嗎?

她抬起頭來,定睛一看,瞬間僵住了。

玻璃櫃中陳列的好好幾個精致的日本娃娃,白天時還是木頭質地的皮膚,此刻竟泛出了腐肉的質感,腫脹得無限大。它們猙獰地趴在玻璃上,眼耳口鼻不斷淌出血來……

容雨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尖叫道:“啊啊啊!鬼啊!”

鬼娃娃黑黝黝的長發在無限延長,塞滿了整個櫃子,仿佛有生命般一股一股地在扭動,從玻璃的狹縫裡鑽了出來,扭曲著伸向了她。

它們一張一合的口唇中,依稀傳來了怨毒的質問。

“為什麼……亂動我們……”

“你……為什麼進這裡……”

“你不該……進這裡……”

書桌上的台燈輕輕一閃,熄滅了。容雨欣尖叫著,慌不擇路地逃離櫃子,不慎被椅子絆了一跤,狼狽地踉蹌了一下。好不容易撲到房門,卻發現門把卻根本擰不動。

平生從未遇到過這種靈異事件,她手心全是冷汗,癱軟在地,驚恐地回頭一看,那乾淨透明的玻璃櫃裡已經濺滿了暗紅色的血。

仰頭,血鋪天蓋地,爬滿了整個房間的天花和牆壁,恍如凶案現場噴濺出的血痕。

“啊——”

容雨欣麵容扭曲,尖叫一聲,暈了。

月光從雲層後慢悠悠地爬出,透過玻璃照進房間裡。玻璃櫃中的日本娃娃仍是原本的姿態,牆壁與天花板雪白如故,一切都風平浪靜,仿佛什麼怪事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