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晝沒有躲,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刃,狠狠的刺入聖者的核心。
“天道”正在長鳴,比精鐵更為堅硬的保護殼擋住了它,讓它無法精準的取出聖者的蝕骨。
聖者瘋狂的扭動著,它沒有意識,但疼痛卻是生物的本能。
長刃“天道”對它形成了某種壓製,令它萬分痛苦。
池晝手腕微動,刀尖以極為刁鑽的角度剖開了核心,觸到了內裡的蝕骨。
聖者頓時吃痛,海蛇般的觸手瞬間暴漲,在空中停滯了半秒,便向著池晝直衝而來,大有一股不死不休的架勢。
池晝知道自己不能動,“天道”的刀尖已經觸到了聖者的蝕骨,這必定引來它更為激烈的反撲,但如果他選擇避開觸手的攻擊,那麼便會失去難得一遇的好時機。
—
“夏野。”
池晝低聲呼喚著向導的名字:
“幫我攔住它們。”
“知道。”
夏野應了一聲,腳尖在地上輕點一下,向著半空中高高躍起。
匕首精準的劃過觸手,切斷了它與聖者的聯係。
海蛇般的觸手失去了母體供給的能量,頓時變成了灰暗的鐵塊,從半空中墜.落下來,揚起些許塵埃。
精神力凝聚而成的利刃精準的斬斷了剩餘的觸手,在由向導爭取到的短暫時間中,長刃“天道”剖開了聖者的核心,乾淨利落的取出了蝕骨。
蝕骨被池晝取走的刹那,原本還在地上瘋狂扭動著的聖者失去了活性,頓時癱軟了下去。
夏野麵無表情的用匕首戳了戳它的軀體,沒什麼反應,便退開了兩步,仔細觀察著眼前小山一般的外星生物。
“它長得……好像巨型章魚。”
夏野微微皺著眉頭:
“跟彆的外星生物不太一樣。”
“嗯,”池晝將剛取下的蝕骨裝進汙染隔離袋,“它長得太正常了。”
長刃的刀尖翻起一根觸手,攤在夏野麵前。
“正常得像是我們平時見過的東西,”池晝說,“你看,它的腳上還有吸盤,跟章魚的構造一模一樣。”
外星生物大多長相特殊,甚至很難形容出它們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以人類的語言,根本無法描述出那樣的事物,隻有在真正見到它們的時候,才能明白那種不可名狀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然而,聖者的原型卻是如此正常。
與任何一片深海中都會存在的章魚長得相差無幾,隻是質地上有所區彆。
這本身已經是一種不正常。
—
夏野指著不遠處的軀殼:“我想過去看看。”
池晝點頭。
聖者遺留下的軀殼像是一座肉山,泛著象牙白的色澤。
夏野戴上手套,輕輕戳了一下它的表麵。
“硬度很高,質地冰冷,沒有粉末,”他說,“不像是石膏,更像是鐵質。”
池晝的刀尖在它的表麵上劃過,竟然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長刃“天道”使用精鐵打造而成,刀柄上鑲嵌著最高等級外星生物“女王”的蝕骨,對於所有的外星生物,它都有壓製作用。
但它竟然沒有在聖者的身上留下絲毫痕跡。
“不對勁。”
池晝一手按著刀柄,一手拉住了夏野,迅速從聖者身邊撤退。
“它還有活性。”
他抬起了手腕,機械表盤上的指針正在飛速轉動,提示著他們汙染指數正在飆升。
夏野麵露困惑:“但我們已經取出了它的蝕骨。”
按照以往的經驗,按照科研所的報告,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他們,隻要取出蝕骨,外星生物的活性就會消失,在某種意義上可以宣告它們的死亡。
“它不是普通的外星生物。”
池晝神色嚴肅,長刃指向中心的那座肉山,片刻不曾放鬆。
“它在呼吸。”
夏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座肉山正在輕微的起伏著,肉眼很難看出它的變化,但如果一直凝視著它,便會發現它正在呼吸。
清淺的、有規律的呼吸,仿佛在孕育著什麼。
“裡麵有東西……”
夏野喃喃自語,似乎是察覺到危險的靠近,雪豹不知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弓著背守在他的身旁。
精神力驟然暴漲,在夏野的身體中橫衝直撞。
在他們的注視中,聖者留下的軀殼上,慢慢地、慢慢地裂開了一條縫隙。
一隻手探了出來。
蒼白的、像是石膏像一般的手,五指纖細修長,指甲泛著森冷的白。
是人類、卻又不是人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