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不似往常冷淡,帶著點放鬆的笑意,在雪豹的頭上拍了拍,示意它趕緊回去。
隨後,他走過來,微微仰起頭,看著池晝:“我們走吧?”
“嗯,”池晝拉開車門,“我們回家。”
—
夏野不是第一次來池晝的公寓了。
事實上,他前兩天才剛來過。從十二區回來之後,懸磁浮汽車直接停在了池晝的公寓樓下。池晝說,學校的門禁時間過了,他現在一身血,也不方便回學校。夏野沒有提出異議。
這是他這周第二次過來。
臥室裡亮著暖黃色的燈,跟上次不太一樣。不再是一片耀眼的白,整個臥室裡被鍍上淺淺的橘色,顯示出幾分溫馨。
威士忌太烈了,隻加了幾塊冰,夏野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微醺的酒意被夜風一吹,轉化成了更為昏沉的醉意。
空氣裡殘存著雪鬆的氣息,很淡很淡,但足以讓他知道,在他去學校的時候,池晝來過了。
夏野倒在床上,將臉埋進枕頭裡,深呼吸。
毛絨絨的小爪子拍在他的額頭上,肉墊軟乎乎的,在他的臉上輕輕蹭了兩下。
“不要鬨……”
夏野連眼睛都沒睜,直接揪住了它的後頸,將它提在半空中,兩隻短短的腿蹬了半天,也沒對他造成任何殺傷力。
“怎麼老在這種時候出來?”夏野低聲喃喃,順手將它摟進懷裡,“真不省心。”
小雪貂細聲細氣的叫了兩聲,以示對主人的抗議。
這又不是它的錯!要不是為了保護主人,它才不要出來挨罵呢!
“知道了……”夏野又一把將它從被子裡薅出來,提到半空中,跟它四目相對,“我知道你才是我的精神體,行了吧?”
精神體會在感知到主人的脆弱時主動出現,以承擔保護主人的職責。這是常理,夏野很清楚。
他隻是不喜歡麵對這種時刻。
—
臥室的門被敲響了。
外麵響起池晝的聲音,很有禮貌的問:“我可以進來嗎?”
夏野的頭腦不甚清醒,那兩杯威士忌讓他直至現在都有點迷糊,他下意識的將小雪貂往被子裡一塞,悶聲回答:“不可以。”
池晝似乎是在門口愣了一下,過了兩秒,才放低了聲音,問道:“睡著了?我給你倒了牛奶。”
夏野的意識清醒了一瞬,翻身下床,拉開了臥室的門。
“這麼快就睡著了?”池晝打量著他,“抱歉,我以為你沒睡。”
夏野揉著眼睛,搖頭:“不算睡著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困意,顯出一點甜膩的黏糊,不像平時那麼冰冷。
暖黃色的燈光下,夏野伸出手,從他的手中拿過玻璃杯,小口小口的喝著牛奶。
池晝看著他的動作,眼神微微一暗。
夏野穿著他的襯衫,有些過分寬大,亂七八糟的係著扣子,領口敞開一半,下擺垂落在大.腿上,一看就是隨便從衣櫃裡抓了件衣服,就直接套上睡了。
雪鬆的氣息縈繞在夏野的周身,與少年身上清爽的薄荷味道混合在一起,帶著點奇異的誘/惑。
“還你。”
夏野喝完牛奶,將玻璃杯塞進他的手裡,帶著涼意的指尖在不經意間劃過他的手背。
“我好困,”夏野打了個嗬欠,“先睡了。”
他轉過身,有點搖晃的向裡走,池晝叫住他:“等會。”
夏野回過頭:“嗯?”眼角泛著點困頓的紅,中和了他身上的冷感,帶出點天真和無辜。
池晝抬起手,按在他的唇上:“有牛奶。”
帶著點薄繭的指腹劃過柔軟的唇,觸感微妙。
“這樣啊,”夏野無意識間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現在呢?”
池晝將他推進門內:“去睡吧。”
“嗯,你也早點睡。”夏野點頭,沒有一點猶豫,抬腿就往裡麵走。
池晝注視著他的背影,替他將門關上。
關門的刹那,池晝不經意間一瞥,正好看見夏野掀開被子,從裡麵拎出了一隻毛絨絨的小團子。
白色的皮毛,漆黑的大眼睛,正在機靈的轉來轉去,兩隻小腿在半空中蹬了兩下,就順理成章的放棄了,直接攤開肚皮,窩進了夏野的懷裡。
察覺到他的目光,小雪貂微微抬起腦袋,衝他眨了下眼睛,又伸出一隻爪子,衝他輕輕晃了晃。
又甜又軟,看了讓人感覺真想rua。
池晝關上門,搖頭歎息:“沒心沒肺的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