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父母,他的長輩們或多或少都有這種趨勢。
林恪知想過這是為什麼,但他思前想後,都沒有將這一切聯係到天幕係統的故障上。
“所以,外星生物……”
想通其中關竅後,林恪知麵色發白,戰戰兢兢的問:
“是要……過來了嗎?”
他甚至說不出“入侵”這兩個字。
夏野捧著車上的平板電腦,正在查看著什麼文件,聞言抬起頭,說:“短時間內不至於。”
林恪知問:“短時間?”
“它們的降臨需要搭建[門],天幕係統的故障可能會給它們提供一些方便,但大規模降臨需要的能量不是那麼容易產生的,”夏野說,“我們還有時間,隻是不多而已。”
磁懸浮汽車停在了特彆行動部辦公室的門口,夏野拉開了車門,示意林恪知下車。
林恪知打量著眼前的小院,臉上掛著跟夏野當初一模一樣的迷茫。
“這是特彆行動部?”他難以置信的問。
“對,這裡是聯盟特彆行動部,”夏野說,“我第一次過來的時候也是這麼驚訝。”
他輸入密碼,鐵門緩緩洞開,對講機裡傳出簡飛仰歡快的聲音:“你們來了啊?我們這都等半天了。”
林恪知跟在夏野的身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他盯著夏野的後背,一刻都不敢放鬆,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等會就進不了這個門了。
“你不緊張嗎?”林恪知問。
夏野莫名其妙:“有什麼好緊張的?他們又不會吃了你。”
林恪知一時語塞,半天才回答:“你平時可沒有這麼放鬆,我看你在學校的時候,就跟驚弓之鳥似的,隨時隨地準備進入作戰狀態,你在這兒還會開玩笑。”
“是麼?”夏野顯然心情不錯,笑道,“這裡比學校安全。”
林恪知點頭:“這麼說也沒錯,學校裡總有人為難你。”
夏野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軍校看似是最純潔無垢的地方,實質上卻是各種勢力盤根錯節,誰都想來分一杯羹的地方,能力出眾,背後卻沒有靠山,自然會成為眾人手中的棋子,被肆意爭奪或是丟棄。
他加入特彆行動部後,這種情況倒是沒有再出現過,再有想刁難他的人,也隻是表麵上刁難他,實際上找的卻是池晝的麻煩。
特彆行動部裡燈火通明,簡飛仰、莊佳薇和方世科都聚在了會客室裡,麵前的茶幾上擺滿了槍,正在百般聊賴的清點著武/器。
“小隊長,你總算是來了,”簡飛仰兩手一攤,“你看,我們一組現在是群龍無首,沒人能主事啊。”
莊佳薇手中正拿著一柄□□,將彈匣來來去去的卸了重裝,一副火氣很大的模樣。
方世科的眼神飄到夏野身後,問:“小隊長,這是?”
“林恪知,我的朋友,你們上次聚會的時候見過他,”夏野後退一步,讓林恪知站到他們麵前來,介紹道,“池晝臨走之前,將他的檔案正式抽調了過來,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我們的隊友了。”
“哦哦,歡迎歡迎,早就聽說我們要有新人了,”簡飛仰十分捧場,“沒想到今天才來啊。”
“說到這個,”莊佳薇啪嗒一聲將彈匣裝進□□,眼眸抬了起來,望向夏野,“小隊長,你知道池隊這次的調令是去什麼地方了麼?”
夏野微微皺起了眉,問道:“你們連他去了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不知道,”方世科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焦急,“池隊是被總署直接抽調的,臨行前甚至沒回過特彆行動部,隻是匆匆忙忙給了個消息,讓我們原地待命。”
莊佳薇補充道:“隻有我們原地待命,三個小時前,特彆行動部其他人已經接到了調令,前往聯盟各區域執行任務,據說是因為天幕係統的漏洞已經無法修複,需要特彆行動部分派小組前去駐守,保證各區域安全。”
簡飛仰兩手一攤:“現在就是除了我們幾個,所有人都被調走了。”
他的話音剛落,夏野便問道:“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簡飛仰搖頭:“沒有,要是有過,我們還用得著這麼慌麼?”
“他們是故意的,”夏野說,“池晝去了北線之後,他們抽空了整個特彆行動部,現在看來,我們不會有調令了,隻能原地待命。”
“北線?!”莊佳薇倒抽一口涼氣,“我聽說北線有大麻煩了,總署這時候調池隊過去是為什麼?那邊全是軍部的人。”
“簡飛仰,關掉辦公室裡所有監控裝置,”夏野說,“從現在開始,我說的任何一個字,你們都不能傳出去。”
辦公樓裡的燈一盞一盞熄滅了,連帶著關閉的還有監控攝像頭,最終,整個會客室內隻剩下一盞台燈,散發出幽幽的光。
幾個人圍在茶幾旁,等待著夏野說話,麵前的武器上泛著精鐵特有的寒光。
“現在這個房間裡都是我們的人,我相信我們可以彼此信任。”
夏野沉聲說,冷厲的眼神掃過他們的臉,像是要看穿他們的內心。
“無意冒犯,但我想你們都應該知道,我的精神領域全開的時候,可以觀察到你們的內心活動。”
方世科微微打了個寒顫,倒不是因為他心裡有鬼,隻是作為一名哨兵,他在級彆遠遠高於他的向導麵前有種本能的恐懼。
高等級向導可以自由進入哨兵的精神領域,擁有修改哨兵精神圖景,換句話說,隻要夏野願意,他可以兵不血刃的殺了他們。
簡飛仰一向大大咧咧,笑眯眯的說:“看,隨便看!我們幾個的心可是日月可鑒,不帶半點雜質的。”
莊佳薇點了點頭:“我們都是池隊從汙染領域裡救回來的,這條命是我們欠他的。”
她的眼神不閃不避,直視著夏野。
比起方世科,莊佳薇的能力等級更高一些,她所能感受到的不止是空氣中令人膽寒的精神威壓,甚至還能感受到夏野的精神力正如同利刃一般,在她的精神領域附近試探,似乎是正在確定他們說的是不是實話。
她的精神體異常不安,正在領域內焦躁的遊走,大有不受控製的趨勢。
這是來自於黑暗向導的等級壓製,對於她,對於方世科,甚至是簡飛仰和林恪知,都感受到了那股如烏雲一般的重壓。
氧氣似乎變得稀薄了起來,連簡飛仰都笑不動了,萎靡不振的擺擺手:“我靠,不是吧小隊長,我們都出生入死這麼多次了,你還給我們來這個啊?我真服了,你跟池隊簡直是天生一對,怎麼治人的方法都這麼像呢……”
莊佳薇的精神體從領域內衝了出來,毫無預兆的衝到了夏野麵前,吐出了猩紅的信子,與他對峙。
“不要見怪,”莊佳薇深吸一口氣,“這是蛇的本能。”
來自夏野的精神威壓越來越重,他的氣息之中,已經開始漸漸染上了池晝的味道,作為A.級哨兵,莊佳薇的感知力比其他人更強,受到的等級壓製更重,令她的頭隱隱作痛。
饒是如此,會客室裡依舊沒有人離開。
差不多了。
夏野伸出手,落在蛇的頭頂,方才還焦躁不安的精神體頓時安靜下來,縮回了莊佳薇的懷中。
他並非懷疑他們,隻是,池晝不在這裡,他們之間需要一個紐帶來互相信任。
“好家夥,夏野你這個等級壓製,我真是服了,”簡飛仰長舒一口氣,“我以後是不敢惹你了,這跟池隊真是不相上下。”
莊佳薇有一搭沒一搭的安撫著自己的精神體,眼神卻落在了夏野身上,突兀的開口:“小隊長,我剛剛在你的精神領域裡感受到了池隊的氣息,是真的嗎?”
簡飛仰頓時一口水噴了出來:“我靠不是吧?這就?”
莊佳薇是他們之中能力最強的,能感知到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
他剛剛光是維持自己的意識,不要在精神威壓中胡言亂語就已經很費勁了,根本無暇再去分辨夏野的精神力中都有些什麼。
夏野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說:“我隻是希望你們知道,你們可以信任我,我對於池晝的感情,絕對不會比你們少。”
正如池晝所說,他們之間已經建立起了精神鏈接,或許它還不夠強大,但夏野可以肯定,整個聯盟之中,沒有人比他和池晝的關係更近了。
他理應替他做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