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1 / 2)

聶延父親躺著, 母親被人帶走,現在還下落不明,在韓毅看來, 這個時候, 作為兄弟的他,肯定要出手相助的,婚禮的事情幾乎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平時訓練完就很累, 回家也晚, 現在又幾乎把所有的剩餘時間都用在安排婚禮事宜上。

早出晚歸, 妻子笑說他比自己結婚還累還用心,言語中已經有了一絲隱約可見的不滿。

韓毅也沒有辦法, 這場對聶延來說隻是為了讓餘思脫困, 和鞏固其他關係的婚禮, 他本人並不期待。

餘思的事情, 一開始就是聶延未來嶽丈起的頭,目的就是為了把這件事情當做把柄,逼迫他結婚。

結果,不知道哪裡招了人的眼, 直接把餘思給送進去了。

他知道,未婚妻家裡是極力想退婚的。

聶延本來就對未婚妻不甚熱絡, 這場聯姻, 除了未婚妻田欣嬌是真心期待, 真心投入, 兩家人都是衡量過雙方的價值的。

現在,餘思的事情又橫亙在兩家之間,田家聯姻是想增加砝碼,加強實力, 也是看好聶延,想提前押注,而不是想有個對他們不滿甚至仇視的女婿,增加未知的風險。

但他未婚妻田欣嬌堅持不肯退婚,並揚言非君不嫁,這才有了現在的這樣婚禮。

聶延也已經跟田家商量好了,兩家人會一起替餘思求情,念在她為華國奔波多年的份上,讓她出席唯一的兒子的婚禮。

之後,他會想辦法把人送走,責任他跟田家一起扛,誰讓是他們家起頭查的餘思呢。

田家,田欣嬌多年期盼終於實現,曾經的幽怨從眉宇間消散,轉為即將成為新嫁娘的嬌羞與歡喜。

田家長輩看她這個樣子,恨鐵不成鋼,卻也無濟於事。

“爸,我還是不讚成聶延的做法,他這是知法犯法。”書房裡,田父來回踱步,隨著婚期越來越近,他越發覺得不安。

“聶震已經躺下了,餘思一手好牌因為咱們也毀了,以聶延的心性,嬌嬌嫁給他,他未必會善待。”

“原本看重的就是聶延的野心與能力,現在看來,這是把雙刃劍,就怕他把劍刃指向我們啊。”

田爺爺歎了口氣:“早就跟你說過,對嬌嬌不要過分縱容溺愛,你看看,為了她,我們家還有名聲嗎?”

“婚禮過後,咱們不僅沒了名聲,運氣不好,還會沒了前程!”老爺子敲著拐杖說道。

“爸,餘思的事情是聶延心上的一根刺,有這根刺在,聶延即使將來更進一步,他也不會回饋我們的。”

想起前兩天聶延明著是和他商量婚禮事宜,實則是用田欣嬌逼迫他妥協,幫著一起為餘思求情,田父的臉色鐵青。

他是嫁女兒,不是嫁整個家族的前途!

或許,隻有餘思消失,這件事情的影響才會消弭。

“你想做什麼?那是你女兒的婚禮,也是兩家的顏麵,你要你女兒恨你一輩子,讓兩家顏麵掃地嗎?”田爺爺喝道,“還有,不要做逾矩的事情,被汪季銘查到,我保不住你!”

田父的氣焰一下子滅了:“那就由著他拉我們田家下水。”

“我們作為姻親,隻是體諒聶延的一片赤子之心,幫著一起求個情,其他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田爺爺說道。

“至於嬌嬌,她想嫁就嫁吧,陪嫁給的豐厚一些,若是她過得不好,回來就是,我田家,不至於養不起一個姑奶奶。”

“往後,嬌嬌夫妻的事情,你跟你媳婦都不準管,苦頭吃多了,她自己才會想明白,彆人怎麼勸都是徒勞。”

田老爺子一錘定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田家可以作為姑奶奶們的後盾,卻不會為了姑奶奶們搭上前程。

聶延不知道,他的後院還空著,火卻已經燃起來了。

“伯母那邊怎麼樣了?她能過來觀禮嗎?”韓毅確定好待客的菜單後,問聶延,他也在那份請求報告上簽了字的。

聶延把手上的煙掐滅:“還沒有消息,韓毅,你再去跟韓老說說,多幾個有分量的人擔保,我母親出來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

韓毅喝水的動作一頓,他恨不得自打嘴巴,讓你多事問這個:“行,我回去再說說,一直沒時間問你,上次跟蕭玖談的怎麼樣了?”

“誰也沒有說服誰。”聶延站起來,“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再去問問我母親的事情。”

說完,不等韓毅開口,聶延就走了。

韓毅看著聶延的背影,臉冷了下來。

聶延對韓毅的意義是什麼呢?

是年少時的偶像,拚命追逐的對象吧。

韓毅原本的名字叫俞毅,他的母親是韓老唯一的女兒,他是韓老這世上唯一的後人。

當年,韓老站錯隊,被抓了錯處下放的時候,他女兒韓晴為了不連累夫家,不顧丈夫的反對,執意和丈夫離了婚,斷了關係。

然後,她又毫無征兆地接了個極其危險的任務,試圖用這個任務的軍功換韓老的自由。

最後,她沒有再回來。

同出任務的戰友帶了一封信回來,那天,韓毅的父親俞則沒在,信到了韓毅的手裡。

這封信是韓晴出任務之前寫的,她那時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就留下了這封絕筆。

韓毅回到家後,把自己關在書房,從抽屜裡拿出一封陳舊泛黃的信箋。

裡麵是他母親對他父親深深的信任與愛意,和對他的思念與愧疚。

他知道,母親那時候選擇和父親離婚是為了保全他們父子。

韓晴的信裡寫滿了不舍,也寫了自己的苦衷,她堅信,自己和丈夫鶼鰈情深,必有破鏡重圓的一天。

在她的認知裡,他們隻是名份上的分開,事實上還是一家人,若有幸,等她任務圓滿完成後,她就能回來和丈夫孩子團圓。

然而,她終究沒能回來,她的丈夫也沒有她以為的情深義重。

當年,韓毅看完信後,哭了很久,他急需要父親陪著他,安慰他,和他一起回憶悼念母親。

然而,他聽到父親回家的聲音後下樓,卻看到父親領了個年輕的女人回來,笑著對韓毅說:“這是丁阿姨,以後,會和爸爸組成家庭,小毅,叫人。”

韓毅整個人都是懵的,他還沒有從永遠失去母親的打擊中清醒,就要連父親也失去了。

他沒有叫人,直接問:“那我媽媽呢?你跟彆人組成家庭了,我媽媽怎麼辦?”

“你媽媽已經和我離婚了,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俞毅,你的禮貌呢!”父親嚴厲的聲音響起。

“孩子還小,想念媽媽很正常。”丁阿姨笑著對韓毅說,“小毅,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隻是一時間沒法接受,阿姨這邊沒關係的。”

說完,她拿出一個玩具,遞給韓毅:“這是阿姨給你的禮物,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韓毅直接把禮物打翻在了地上,也挨了他爸一個耳光。

韓毅挨了耳光後,一手捂著臉,一手插進了口袋,那裡的信,他沒有拿出來。

後來,他父親再婚,又有了孩子,他在那個家越來越像個看客,外人,他越來越不喜歡回家。

那天,他爸那個好兒子溜進他的房間,差點撕了他媽媽的信,他沒忍住,狠狠把人教訓了一頓。

他幾乎能猜到回去後,等著他的是什麼。

他不想回家,在外麵亂晃。

“俞毅,娘的,你竟敢打我外甥,看我怎麼收拾你!”他那便宜舅舅帶著幾個人把他堵住打了一頓。

他用儘力氣才掙紮著跑開,顯然,這次他把那小子打狠了,便宜舅舅帶著人一直追著他。

在他以為自己就要被逮住打死的時候,看到一輛車停在路邊,他想也沒想就爬了上去。

這是聶延的車,聶延發現了他,卻沒有趕他下車,還把他帶到了便宜舅舅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想不想賺點小錢?”這是聶延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然後,他仗著熟悉西北,帶著聶延收購了很多特產,賺到了人生的第一筆錢。

聶延告訴他,他在京城,有機會,可以去找他。

那些天,他都沒有回家,京城,他也很熟,寒暑假的時候,他偶爾也會去京城陪外公。

外公,想起那個對他疼愛萬分,他母親至死還在憂心的老人,韓毅忽然就覺得,那才是自己真正的親人。

想起母親是為了外公才去執行任務的,他覺得自己身為人子,有義務為她找到外公,照顧外公。

他父親已經有了新的兒子,偏心幾乎是常態,這讓他對父親從不理解,不原諒到怨恨,他乾脆自己改了姓。

看著手裡的錢,他生出了去京城的心思,但在那之前,他得先為自己報個仇。

他跟蹤了幾天便宜舅舅,找了機會敲了對方悶棍,狠狠招呼了一下對方。

也是他不謹慎,在便宜舅舅問他是不是俞毅的時候,頓了一下,被猜出了身份。

那時候的他打出了真火氣,年少氣盛,加上便宜舅舅又不停叫囂,就下了重手,把人打廢了。

這便宜舅舅是丁家唯一的獨苗苗,丁家不肯善罷甘休,暗地裡派人追殺他。

那次,蕭玖就是從丁家千裡迢迢派來的人手裡救下了他。

丁家這件事情,還是他努力了幾年,走到聶延身邊後,才徹底解決的。

後來知道聶延的母親也在他年幼的時候失蹤,他一直以為,聶延和自己是同命相連,一直支持著聶延,把聶延當成自己的好友,甚至是另一個還能再見到母親的自己。

當然,聶延也給了豐厚的回報,他外公順利平反,順利複職,都有聶延的手筆。

他很感激聶延,更知道,自己外公手上沒什麼實權。

從權利中心離開將近十年,不可能回來就能收攏權利的,需要仰仗聶家的地方還有很多,但他也是真心和聶延相交的。

餘思回來,他是真的為聶延高興的,高興的就像自己的母親忽然回來了一樣。

但是現在,聶延的語氣和態度都讓韓毅覺得自己似乎是被他當下屬來用了,類似吩咐的話,他已經聽了好幾次了。

這是,聶延覺得他外公遲遲沒有重握實權,覺得自己投資失敗,不耐煩了?

聶延不是這麼短視的人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僅僅是因為他外公不願意沾惹是非,自己在請願書上簽了名,卻遲遲沒有出麵幫聶延找彆的老交情簽字嗎?

聶延不會不知道,他外公已經是半隱退的狀態了,在退休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應該的嗎?

蕭玖可不知道,這對好友中間可能產生了裂痕的事情。

她現在正被汪季銘帶著入職,順帶參觀自己的新單位呢。

她後來又給汪季銘施了幾次針,雖然還沒有完全治愈,但現在汪季銘已經能自由地呼吸了,而不用像從前那樣,連呼吸都是受刑。

“汪局,咱單位人不多啊。”蕭玖環顧了一下四周後感慨。

果然,這樣的單位,人員都是貴精不貴多的,想到自己也是這樣的人中一員,忽然就有點小驕傲了呢。

“那是出去做任務了,守著單位的人確實不多。”汪季銘笑著回答。

好吧,她想多了,但自己確實也是很優秀沒錯的,不然也不會被邀請到這樣前世她隻聞其聲的單位工作。

後頭陪著的魯朋會心一擊,覺得自己有被內涵到,他就是少數的守著單位的,不,確切的說,是守著局長的人,這是老部長給他的任務,讓他守著局長,防著他發病的時候,身邊沒人。

他是恨不得住到局長家裡去的,然而,局長並不會時時刻刻讓他跟著,於是,他偶爾也就成了留守人員。

“原來是這樣啊。”蕭玖點頭表示明白了。

“這裡給你騰了個小辦公室,你如果過來上班,就坐這裡。”汪季銘指著一間小辦公室說道。

這倒不是他刻意優待蕭玖,而是,蕭玖的工作特殊,有個自己的辦公室,也能保護一下同事的隱私。

總不能大喇喇在公共區域把脈開方吧,是普通的傷病還好,萬一有個隱疾什麼的呢。

“謝謝汪局,您費心了。”蕭玖道謝。

“汪局,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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