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 這是汪季銘早就準備好了的。
蕭玖邊填表格邊問：“汪局，何先華，同誌真的會成為你的頂頭上司嗎？”
“糾正一下，是我們的。”汪季銘喝了口蕭玖送來的井水泡的茶, 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開來, “怎麼, 怕他因為紮針的事情給你小鞋穿？”
“您慧眼如炬。”彩虹屁順嘴就來。
“嗬嗬，放心吧, 老何是久經考驗的革命軍人, 心胸寬闊, 不會記恨你的。”
見蕭玖還奇怪的看著他，做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汪季銘沒好氣地說：“有什麼話快問，我也就這個時候還有點時間了。”
“汪局, 我看你跟何, 何同誌之間很熟稔，也沒有什麼明顯上下級的界限。”
蕭玖簽好名字, 把申請表遞給汪季銘, 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想了想後，決定直接問：“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不乾脆自己升上去？這樣, 查案辦事不是更方便嗎？”
汪季銘接過申請表, 看了下內容和格式，確定沒有錯漏後，放到旁邊，用常用的鋼筆壓住。
他坦率地說道：“在其位謀其政, 我現在這個位置，能做的事情正好是我最願意做的。”
“部長退下去之前，找過我，問我願不願意接任他的位置，我婉拒了，何先華也是我推薦給部長的。”
“你跟老何還不熟。”汪季銘忍著笑說道，“相識的方式也比較特殊，等以後有了相處的機會，你就會發現，他是個很好的同誌，也是會是一個很好的領導。”
汪季銘還想和蕭玖商量一下，馮老他們住進軍總區後，能不能給部長調理一下身體。
敲門聲響了起來，他也就把話收了，以後有機會再說。
秦硯跟魯朋一起進來。
“怎麼了？”汪季銘問。
“汪局，有人說可能在西北見到過秦深，隻是遠遠看了一眼，並不十分確定，我想去西北查一下。”
秦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垂下了眼瞼，彆人負責的事物，最好不好輕易插手，不然，一不小心就會樹敵。
“行，你準備一下，儘快出發，務必要把資料和人一起帶回來。”
“是！”
等魯朋走後，汪季銘問秦硯：“你呢？什麼事？”
“汪局，現在細菌已經被銷毀了，武田智那邊還要我跟小玖跟嗎？”
以秦硯從前上位者的思維來看，這樣的人當然最好是斬草除根的，這也是對敵人的一種震懾。
他自身強大，想的往往是壓製震懾對方，讓對方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當然他也知道，現在是以法治國，而且武田智現在還在外資辦掛了名，不太好直接動手除了，免得後續有更多的麻煩。
所以，直接把這件事情的決定權交給領導吧，蕭玖常說的，工作上的事情，遇事不決問領導就行。
“我跟何先華同誌討論過這件事情，我們會派人嚴密監視他，看看還能不能從他身上再挖出點有價值的東西。”
“另外，留著他也好過R本再派個不知根底的人過來，再做什麼讓我們措手不及的事情。”
“知道了，這是整件事情的報告。”秦硯把一份文件交給汪季銘，“事件的經過都詳細地寫在上麵了。”
汪季銘接過報告翻了幾頁，明顯很滿意：“行了，這件事情暫時就先這樣了，監視武田智的人會由我們和公安局各自出人。”
“接下來就看魯朋能不能把秦深找到了。”
留著武田智也有預防秦深跟他聯絡的可能性。
“汪局，房子什麼時候能分配下來？”蕭玖見他們說完了正事，問道。
“這麼急？”
“倒也不是，能早點就早點嘛，爺爺他們都蠻期待的。”
“知道了，馬上把你的申請遞上去，快的話，明天就能有消息。”
“那我明天再過來。”
“你要是上班有這麼積極就好了。”汪季銘吐槽了一句，“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我這兒事情多著呢。”
“汪局再見。”蕭玖說完，和秦硯一起出了辦公室，準備直接回家。
這就再見了？汪季銘失笑。
他嘴上雖然吐槽蕭玖，但對蕭玖是一點意見也沒有，就像何先華說的那樣，蕭玖和秦硯是他們的福將啊。
拿過蕭玖的申請表，汪季銘直接簽上名字，正好有事要找何先華，索性現在就把這個交上去。
其實這就是走個形式，以蕭玖的功勞住進軍總區完全沒有問題。
蕭玖離開汪季銘的辦公室後，就準備直接下班了，她得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準備隨時搬家。
“要回去了？”秦硯見蕭玖直接往外走，問道。
“嗯。”
“我送你。”
蕭玖就笑：“我是不是帶壞你了？你忙自己的吧，彆學我早退。”
秦硯也笑：“沒事，正好我有空。”
“這麼有空，那把我也帶上。”汪季銘從辦公室出來，剛好聽到秦硯的話。
“領導請。”蕭玖直接做了個請的手勢，還衝秦硯眨眨眼，輕聲說道，“被領導逮個正著。”
兩人都憋著笑，前麵走著的汪季銘臉上也有明顯的笑意。
細菌的事情完美解決，讓他們心情都很輕鬆。
等兩人回了四合院，薑老正和馮老計劃著帶哪些東西去新家，邱老五被指揮地團團轉。
他也樂在其中，一趟趟地跑，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意思。
見蕭玖他們進來，連忙招呼他們坐下，對秦硯說：“我好像知道你之前跟小玖說的那個追蹤高手傳承者了。”
關於那個神奇的追蹤高手，蕭玖曾因為好奇問過邱老五，邱老五在京城經營了很多年，現在雖然退了，但三教九流的人脈還是很廣的。
他聽了蕭玖的描述後，平時有空的時候，也會留心打聽一下這個人的行蹤。
雖然何先華說這就是一個收錢辦事的，但這麼個高手在暗處，敵我難辨，他們幾個人又好像極為容易牽扯進各種各樣的事情中去，還是查清楚最保險。
前一陣，蕭玖一直沒有時間，邱老五就自己去查，今天總算是有了些頭緒。
“從前的晚市，你還記得吧？”邱老五邊收拾手上的東西，邊說道。
“記得啊，我以前有空還會去那裡撿撿漏呢。”蕭玖見小爐子裡的水開了，夾了幾塊碳出來。
“那邊其實還有個市中市。”邱老五說道。
秦硯幫著把堂屋博物架上要帶走的擺件放進大箱子裡，用布小心地圍好，隔開擺件的距離。
聽到邱老五的話，起了興趣，結合他們之前講的內容，推測道：“市中市？類似於賞金市場嗎？”
“對，不知道是誰創辦的，但裡麵隻要有錢，什麼人什麼事都能下單，也沒有人會追究下單者的身份。”邱老五和秦硯一起合上一個箱子，搬到旁邊。
“哦，對了，進去裡麵的人，都會穿鬥篷帶麵具，交易雙方麵對麵談，談成後，直接付清錢款，下單者再交一成的場地費，如果接單者怠工，或者欺客，他們就會出手乾預。”
“這個市中市口碑非常好，偶爾會有知情人從外地過來發布委托。”
蕭玖等水溫略微降下來後，把茶葉放了進去，拿著茶壺把茶杯衝了一遍。
“五叔，你是不是去過了？”
“還沒來的及去，每月十五才會開市。”邱老五算了下時間，“剛好是今天。”
蕭玖和秦硯對視一眼：“我想去看看。”
“那就去，五叔，有具體開市的時間嗎？”秦硯問。
“午夜十一點。”邱老五回道。
“那我們今晚就去看看？”蕭玖給每個人倒了一杯茶，她原先想幫著一起收拾的，但邱老五不讓，說不用她做這些粗活，她隻要把自己房間的東西收拾好就行了。
蕭玖就隻能幫著大家沏茶了：“茶好了，先喝一杯？”
秦硯和邱老五去洗了手，一起坐在堂屋的桌子上，繼續剛才的話題。
對於蕭玖大晚上要去滿足好奇心，也沒有人反對，年輕人嘛，未知的東西對他們有吸引力太正常了，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
蕭玖做事有分寸，又有自保的能力，他們都很放心，再說了，還有秦硯一起呢。
“要去看看也行，我把入口和行話跟你們說說。”邱老五喝了口茶後說道。
薑老和馮老就喝著茶，聽他們講話，不時還接上幾句。
這邊四合院裡其樂融融，離這裡不遠的華美招待所裡，武田智臉色陰沉地看著武順：“你總拿著襯衫站在窗邊乾什麼？”
他喝道：“說！是不是你跟人裡應外合，偷走了我的地圖？”
武順被武田智嚇到，把手上的紅色碎花襯衫一扔，連忙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先生，不是，父親，就那麼張破紙，我根本不知道是地圖啊，誰沒事偷那個啊。”
武田智的臉色沒有絲毫好轉，接著質問：“那你是準備為誰通風報信？快說，不然，我就殺了你！”
接連的失利讓武田智再也維持不住偽善的麵容，此時的他麵色陰沉，略帶扭曲，嘴裡輕描淡寫地說著殺人的話。
把武順嚇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沒有沒有，我就是想把衣服晾一下。”
他話沒說完，就見到武田智拿出了一把槍，槍口正對著他，他嚇得腿都軟了：“我就跟大俠說了你是R本人，你好像還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了。”
他語速極快，生怕自己說慢了，武田智會給他一槍。
一邊說，一邊往外挪，關於破紙張的事情，他一個字都沒提，怕武田智知道是他泄露給大俠的，真的把他嘣了。
等挪到門邊的時候，他迅速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跑了。
大俠和錢都沒有命重要啊，好在，他怕錢被人摸走一直是隨身放著的。
剩下的錢，他就不要了，這麼個一言不合就拔槍的R本神經病，誰愛給他當兒子，誰當吧，反正他是不伺候了。
武順當天就離開了京城，有了錢，他也不準備回田灣生產大隊了，直接南下闖蕩去了。
武田智見武順逃了，也沒有追殺他的意思，這樣的小人物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殺人，給自己惹麻煩的。
他不知道，正是這個沒有被他放在眼裡的小人物，是促使這次他一事無成的關鍵。
收好了槍，他推著輪椅來到窗邊，撿起地上的碎花襯衫，掛到了窗外。
他想看看武順嘴裡的大俠是誰，是不是他偷走了地圖。
輕輕摩挲著□□，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此行竟然如此不順，若真的就這樣灰溜溜回R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