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朱雀(2 / 2)

蕭玖也不打擾他,繼續收拾地上的珠寶,心裡則想著怎麼跟約瑟夫夫妻溝通玉牌的事情。

她環顧了一下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的地方,想著,要麼自己把這錢掏了,然後,讓裴風歌帶著小風賣藝還錢?

禍是小風闖的,主人也有連帶責任的。

她兀自東想西想著,手上的動作卻不慢,把首飾收拾好後,見秦硯還是沒有說話,就想著要麼自己跟裴風歌溝通一下。

她是不會把人和猴交出去的,不要跟她說大道理,這件事情,她就是幫親不幫理了。

反正珠寶已經找到了,到時候就說人逃了,完事兒!

要是約瑟夫夫妻不滿意,就自己抓人去。

“這是朱雀令。”秦硯無意識摩挲著手上的令牌,“我們回車上再跟你說。”

“好。”

兩人並肩走出院子的時候,裴風歌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有空過來喝酒啊。”

小風也配合地揮了揮小爪子。

蕭玖,秦硯:······

兩人上了車後,蕭玖就問秦硯:“那塊朱雀令牌是怎麼回事?”

“是我親手發出去的。”

“啥!”蕭玖震驚,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不知道?

秦硯一看蕭玖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無奈笑笑:“那時候,你可能不在我身邊。”

蕭玖越過這個話題,催促道:“趕緊仔細說說啊。”

“我們上輩子最後一次見麵前,我已幾近油儘燈枯,我讓能工巧匠用玄鐵木打造了五塊令牌,玄鐵令和四方令。”

玄鐵木千年不腐,水潑不進,火引不燃,作為令牌極為合適。

秦硯沉睡前最後一世是王莽,那個時候的他心誌被磨礪地極為冷硬,但對著世間萬千生靈還是懷抱善意。

他知道自己山陵崩後,天下又會不太平。

他把玄鐵令交給自己最信任的屬下,讓他總領四方軍拱衛天下,在生靈危難之時,回護一二。

車子停在內海邊,秦硯摩挲著朱雀令。

“沒想到還能見到四方令裡的朱雀令。”秦硯看著海,言語中頗為感慨。

蕭玖就陪著秦硯看海,這些情緒要靠他自己去消化。

過了許久,秦硯又說了一句:“我以為玄鐵軍早就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了。”

“我曾傳令,哪一軍凋零,最後一人,就用王水融了哪一軍的軍令。”

“這樣的東西,我不想它落在誰的手裡成了玩物,擺設。”

“我以為,這世上早就沒有玄鐵軍後人了。”

“小玖,衛家可能是四方軍朱雀軍的後人。”秦硯組織了一下語言,“朱雀軍中斥候雲集,基本人人都有一門追蹤的秘術。”

“我一直以為衛家是朱雀軍中誰家的旁支,機緣巧合得到了朱雀軍的一些傳承,卻沒有想過,他們可能就是朱雀軍的後人。”

“他們為什麼改了姓氏,我想現在就去問問。”

“好,我們現在就去問。”

衛家姨甥都在家:“你們來啦,快進來,我倒茶給你們喝。”

見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她把衛守安打發了出去:“小安,你去找小夥伴們玩吧,上次大家分你糖吃,你還沒有回禮呢。”

“是哦,那我拿糖去分。”

“去吧,不要走遠,就在附近玩。”

“好。”

衛守安走後,衛幼寧問道:“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有點冒昧,但我們想確定一件事情。”蕭玖說道。

“什麼事情?”

“你們是一直姓衛,還是改過姓氏?”秦硯問道。

“你們是知道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問?”衛幼寧捏緊了拳頭,不動聲色地問道。

蕭玖看了秦硯一眼,秦硯說道:“隻是想確定一些事情,如果你不方便說也無妨。”

時過境遷,他剛剛一時心緒翻湧,這才想要知道衛家是不是朱雀軍後人。

現在想來,王莽已逝,這些舊事,也當隨風飄散才是。

“我們衛家祖上姓朱。”

正當秦硯決定放下這些舊事的時候,聽到了衛幼寧的話。

“果然姓朱嗎?”

“你?”衛幼寧想問什麼,又忌憚著什麼,沒有問出來。

秦硯拿出了那枚朱雀令,衛幼寧“噗通”一聲,跪坐在了地上:“這枚令牌怎麼會在你那裡!”

她壓抑著憤怒與恨意問道。

蕭玖把國際飯店外賓夫妻珠寶失竊,他們找回的時候,失手打破了玉牌的事情說了一下。

“秦硯與朱雀令頗有淵源,他說小安的追蹤術很可能源於朱雀軍,隻是想到你們姓衛,一直沒有想到朱雀軍還有後人在世。”

“你是?”衛幼寧想知道秦硯的身份,他是哪一方軍的後人。

“跟我說說朱雀軍吧。”秦硯歎息一聲,沒有回衛幼寧的話,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衛幼寧本就相信他們,現在,知道他們可能也是四方軍後人,更是放下戒心,知無不言。

“衛家,最早是姓朱的,但因為每逢亂世,總有朱家人出麵懲惡鋤奸,朱家被許多人盯上了。”

朱家可謂腹背受敵,要抵禦外敵,也要防備自己身後的奸人對他們下手。

朱家秉持先祖遺訓,拱衛天下,幾乎每一代的朱家人都是為國捐軀,也有一部分人,死於陰謀與刺殺。

“那時候,我還小,祖父跟我說,我們這一脈,能傳承下來極為不易,最艱難的時候,朱家隻剩下了一個男丁。”

還是一個繈褓中的嬰孩,朱家主母帶著他東躲西藏,一直不得安寧,最後,她選擇將孩子改姓她娘家的姓氏衛。

又找了能工巧匠把朱雀令藏在玉中,並且藏身鄉下,這才漸漸穩定了下來,但是,她也不能讓朱家的傳承就此斷絕,就在嬰孩長大後,把身世告訴了他。

還把從朱家帶出來的秘籍交給他,讓他自己選擇未來的路。

他感念主母養育大恩,未曾改名,但生逢亂世,他終究選擇了和父祖同一條路,好在,他留下了香火傳承。

“當年,列國入侵,我父祖皆受命暗殺敵國高級將領。”

衛幼寧擦掉眼淚:“我最後一次見我父親的時候還很小,隻記得,那次,他是臨時受命,知道一個外國的高官要回國。”

“那高官在華國造了很多殺孽,若放他就這樣離開,血債要誰來償還?”

“父親隻匆匆交待我和姐姐等他回來就出門了。”

“我們再也沒有等到父親回來,朱雀令被父親帶走,也就此消失。”

“我這身體就是那時候強行練功,想為父親報仇埋下的禍根。”

蕭玖聽得眼眶泛酸,但她的腦洞總是會在合適的時機冒出來:“你們說,約瑟夫夫妻會不會是來找衛家人報仇的?”

她對衛幼寧說道:“你的父祖殺了很多外國高官,會不會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過來找你們的?”

“而他們之所以這麼緊張珠寶的遺失,除了珠寶本身的價值外,會不會也有這塊朱雀令的原因?”

“我之前聽他們說事情辦不成,責任什麼的,會不會就是這件事情?”

衛幼寧頓時緊張了起來,想把衛守安叫回來。

“不必驚慌。”秦硯安撫道,“朱雀令現在在我手上,他們失了重要線索,沒那麼容易找得到你們。”

“我也會拜托同事多往這裡過來走動,你們放心,這裡是安全的。”蕭玖也說道。

“真的嗎?我們多年來隱姓埋名,我連尋訪名醫都不敢,就是怕這樣的事情發生。”

“放心吧,我們之後會把找到的珠寶還回去,到時候,再探探他們的口風。”蕭玖說道。

她對那些為家國大義,舍生忘死的先烈都極為敬重,知道衛家姨甥是先烈的後人,她肯定要護著的。

既然說了,衛幼寧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其他的令主在華國大亂的那幾年也幾次出生入死。”

“我曾聽我父親說過,他曾有幸見過白虎令主率領動物大軍支援華國軍人抗爭列強,隻是······”

那場戰爭敵我雙方武器裝備懸殊,我方基本是靠著白虎軍帶著動物大軍去填的槍炮,才掙出一條生路。

那樣慘烈的場景,讓蕭玖忍不住地下頭,眼淚砸在了青磚上。

“你們朱家應該還有一條組訓。”秦硯說道。

“是。”衛幼寧期待地看著秦硯,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她實在不想哪天華國又亂了,衛守安要依祖訓背負責任,最後像她父親那樣一去不歸。

秦硯不知道怎麼操作了一下,打開了朱雀令,從裡麵拿出了一枚指環,把指環遞給衛幼寧,說道:“你們以後自由了,為自己而活吧。”

衛幼寧淚如雨下,雙膝跪地向秦硯行了個極為複雜的古禮:“多謝主上!”

幼時,姐姐曾問過父親,他們是不是都逃不過這些責任。

父親把她和姐姐抱在膝頭,拿出藏著朱雀令的玉牌給她們看:“朱雀令裡有一枚指環,是主上命人放進去的,隻有主上的後人知道如何打開。”

“如果有一天,這個人出現了,打開朱雀令,把裡麵的指環贈於你,就說明,咱們完美完成了主上的囑托,此後,就可以隨自己的心意活著了。”

衛幼寧握著指環泣不成聲,朱雀軍三千多人,到現在,隻有她和衛守安了。

蕭玖從衛家離開的時候,心裡還有些不得勁,華國這樣的無名英雄太多了,她有些心緒起伏。

秦硯知道這些事情對蕭玖的衝擊有些大,就沒有說要去找裴風歌的事情。

剛剛聽到“動物大軍”四個字時,他就想起了剛剛見過的裴風歌。

他直接把蕭玖送回了家,約定明天去國際飯店把珠寶給約瑟夫夫妻送回去。

“我回去想想,明天怎麼應對。”秦硯說道,然後,把手上的朱雀令交給蕭玖,“這枚令牌,你來保管吧。”

蕭玖默默接過朱雀令,這塊令牌代表的是朱雀軍的曆史,她也不希望它流落到彆人手裡,令牌放在她的空間裡是最安全的。

“衛家姨甥的房租,我以後就不收了。”呼出一口氣後,秦硯說道。

蕭玖無語:“我以為你要說,你要把房子過戶給他們。”

“即使我要給,他們也不會要的。”

蕭玖點頭,那倒是。

“你說,裴風歌會不會就是白虎軍的後人。”

“彆想了,好好睡一覺,這些事情都已經成為曆史了。”秦硯說道。

蕭玖:······

之前感慨萬千的可是你啊,秦硯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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