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第 118 章 背後(2 / 2)

他想要大喊引人注意的想法,瞬間就熄滅了。

“為什麼抓蕭玖?”

這對秦硯來說是最重要的,不弄清楚,以後蕭玖出行都會變得不安全。

問完,他拔了老者身上的定身針。

那老者喘了口粗氣,沒有直接回答秦硯的話,而是說:“這其實是一個誤會,我是鐘侯,汪季銘可以證明我的身份,何先華的位置之前是我坐著的。”

“汪季銘老了,心也軟了,還出了大紕漏,我們隻是演習,考驗蕭玖,想讓她繼任保密局局長的位置。”

鐘侯一口氣不帶停歇地把話說完,生怕那刀不小心,就把他的喉嚨割了。

蕭玖和秦硯無語,他們看著很好騙的樣子嗎?

其實還真不能怪鐘侯想出這樣的理由,這個時代,接受組織的各種考驗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蕭玖是土生土長的這個時代的人,接受的也是這個時代的思想的話,她還真有可能被忽悠過去。

然而,她和秦硯都不是。

刀刃緩緩陷入脖頸的肉裡,鐘侯眼裡原本的篤定漸漸消失,他用這招騙過不少人,也成功反殺了很多次,沒想到,眼前的男女一點也不動容。

他還想說幾句堂而皇之的話,爭取更多的機會,秦硯就冷冷道:“不想說,就不用說了,我們自己慢慢查就是。”

鐘侯明白,自己知道了蕭玖異於常人的地方,他們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原本想著若剛剛的話能取得他們的信任,之後,再以組織的名義起誓,不會把事情說出去,應該可以暫時保命。

沒想到,人家壓根就不相信。

反正都是要死了,他索性就不說話了。

成王敗寇,這點誌氣,他還是有的。

然而,他的誌氣也隻維係了一會兒。

蕭玖的聲音從秦硯身後傳來:“你可能不知道,藤蔓的生長需要養分,而最好的養分就是人的血肉。”

“等秦硯把你了結了,我就讓藤蔓吸乾了你的血肉。”

鐘侯感受著越來越靠近動脈的刀刃,聽著蕭玖幽幽地說著要把他的身體當花肥的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尤其是,蕭玖又催發了一根藤蔓,藤蔓慢慢慢慢地蜿蜒靠近他的口鼻。

這讓他如何接受?連個全屍都不給他了?

“我們動手,是因為我們不希望保密局繼續存在。”

感受到刀刃和藤蔓同事停止,鐘侯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句話說完後,他也就不再嘴硬了,把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首先,他的身份是真的,他就是之前汪季銘的直屬領導,那位部長。

事情要從很多年前的一場戰役說起。

那場戰役原本是可以勝利的,但是因為鐘侯幾個領頭人急功近利,帶領的隊伍幾乎全軍覆沒。

若是沒有謝常寧的父親,連他們也要死在那場戰役裡。

當然,之後的很多年裡,他也不止一次想過自己還不如死在那場戰役裡呢,至少還能有個烈士的好名聲。

而不是為了這個秘密,一次次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

再說回當初,因為謝常寧父親的犧牲,給了他們很大喘息的時間,鐘侯和幾個戰友脫險後,就躲到了一處山洞裡。

危機過去了,有人就開始質疑他們的決策了。

“鐘團,你們為什麼要做出衝鋒的決定?”有人質問道。

“是啊,對方雖然人少,但手上的武器不少,我們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圍而不攻,和他們慢慢消磨的嗎?”另一個人跟著說道。

“沒錯,鐘團,我們希望得到你的解釋,不然,我們會如實把情況上報,弟兄們不能白死!”有人哽咽著放著狠話。

“解釋什麼?他們就是急功近利,隻求戰功,不顧我們的生死罷了。”

“我要去告發你們!”有人站起來,說道,“我聽見你們的話了。”

“你們說,這場戰役的勝利正是你們升遷的關鍵,不能讓另一支隊伍趕在你們之前取得勝利,你們是拿我們的命去給你們升官發財了。”

“你們的思想嚴重錯誤,是官僚資本主義,我一定要上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槍聲已經響起,他沒有死在敵人的炮火下,反而是倒在了自己人的槍下。

開槍的是後來謝常寧的養父關興,他見山洞裡的人都愣住了,喝了聲:“開槍啊,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死。”

“我,關興,朱城,羅江,一起開槍,把生還的人都殺了。”鐘侯苦澀道。

“謝常寧?”蕭玖重複了一下,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

“就是想截胡軍火的那個人。”秦硯說道。

“是他啊。”秦硯一說這個,她就想起來了,“你怎麼知道的?”

“入職的時候,看的檔案。”秦硯回答,當然是他特意去了解的。

“你繼續說。”蕭玖說道。

“我們從戰場回來後,敵不過良心的譴責,就一起收養了謝常寧。”

“說事就說事,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啊。”蕭玖打斷他,“沽名釣譽就沽名釣譽,說什麼良心,真有良心,能把救命恩人唯一的兒子養成那德性。”

那時候,蕭玖就覺得很違和,慣孩子的,溺愛孩子的有很多,但發展到搶功勞搶得人儘皆知這種,他們還給善後的,就很扭曲了。

偏偏很多人竟然都覺得沒有問題,覺得謝常寧做什麼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蕭玖覺得這都不是捧殺了,而是牽著謝常寧的手讓他走向滅亡了。

“好好交待,不然······”藤蔓又要往他鼻孔裡鑽。

鐘侯:······

“是,我們是怕謝常寧長大後查到真相,給我們找麻煩,索性就故意養歪了他。”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鐘侯的精氣神明顯差了很多。

他又把他們怎麼處理善後的過程大概講了一下。

“我們更改了戰況的報告,也大著膽子回去偽造了一些現場,把那場戰役定性為取勝極艱的戰役,還領到了表彰。”

“之後,我們······”

他們後來是真的立了好幾次功,慢慢的都有了體麵的身份。

人的欲望是無窮的,他們四個人在經曆過親手射殺戰友,還能穩穩當當手握權利的時候,人性已經變質了。

身處高位的這幾十年,他們手上都不是太乾淨。

也是他們收著三大園主的巨額賄賂,暗中支持著三大園主發展壯大。

但,他們沒想到,三大園主會這麼沒用,多年成果毀於一旦不說,出事了,不是想著逃亡,找個地方重新開始。

竟然是來了京城,還在原本放賄賂的地方,放上了夾雜著威脅的求助信。

怎麼可能救他們?

除掉他們還差不多。

隻是,他們收到消息的時候,汪季銘已經關注起了三大園主了。

若汪季銘徹查,他們真的沒有把握自己不會被查出來。

這個時候,他們的意見分成了兩種,一種是立刻解決他們,切斷汪季銘往下查的線索。

另一種是安撫住三大園主,讓他們在明麵上吸引汪季銘的視線,給他們爭取時間,把手上的事情都收尾乾淨。

綜合考慮後,他們選擇了後者。

於是,他們主動聯係上三大園主,忽悠他們要在京郊租種花田,穩住他們。

等事情都處理乾淨了,等他們三個人一起去京郊的路上,隨時都能把人解決了。

當然也包括躲在外麵的阿美他們。

他們錢賺夠了,身份也夠高了,是時候該收手了。

誰知道,汪季銘動作這麼快,在他們動手前,竟然已經抓住了人。

不得已,他們隻能動用魯朋這枚暗棋。

“按理說,魯朋前途不錯的,你們用了什麼樣的籌碼,讓他對你們言聽計從?”蕭玖問道。

鐘侯就嗤笑了一聲:“魯朋是我開始就放在汪季銘身邊的人,最開始的時候,連魯朋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樣,他才能漸漸得到汪季銘的信任與看重。”

“後來,他無意間知道了這件事情後,幾次傷重,想方設法想要離開汪季銘的身邊,脫身出來,可惜啊,都被你這個小神醫給破壞了。”

“好好說話。”藤蔓繞了鐘侯的脖頸一圈,威脅意味十足。

“魯朋的妻子是我們特意安排的人,魯朋能走到今天,一直是我們關照著的。”

“他自從跟了汪季銘後,倒是有了很多自己的想法,我們差點以為他要失去控製了。”

“沒想到,他還是個情種,真的願意為了讓他妻子得到所謂的自由,出賣汪季銘,偽造現象,殺了三大園主。”

“至於為什麼要對你們下手,自然是因為整個保密局,我們最忌憚的就是你們幾個。”

“連幾十年前R本人和對岸高官埋下的‘戰爭孤兒’也能被你們揪出來,我們自然害怕從前的事情也被你們挖出來。”

“既然這麼害怕,占著老汪上司的坑不好嗎?他有什麼動靜,你也能及時發現。”

“沒辦法,年齡到了,一直占著位置,和我平時的為人不同啊。”

“我是真心想讓汪季銘上位的,以他的資曆和能力,完全可以勝任,保密局局長的位置,屈才了。”

“你不過就是怕他深挖,把你們的事情挖出來罷了。”

“果然,麵具帶久了,做什麼事情都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了。”蕭玖吐槽。

勝者為王,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殺了汪季銘,作成舊疾複發的樣子,又分彆解決我和秦硯,保密局群龍無首,你們再派人接手,順便再殺了阿木和阿美,抹平三大園主的事情,真是好算計。”

蕭玖冷嘲道。

鐘侯就不說話了,那時候,他就反對汪季銘坐上保密局局長的位置,結果,都不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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