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第 130 章 突破(1 / 2)

方唯哲握住門把的手緊了緊, 說道:“我去看看。”

“你好,我是於陌新和丁慶仁的導師, 我叫方唯哲, 能問一下他們牽涉到了什麼案子中嗎?”

汪季銘伸手和他握了握,說道:“案子還在調查中,等有了結果, 我們會酌情公布的。”

“好,謝謝。”方唯哲想了想, 又說道,“我是方開峻的父親, 冒昧問一下, 他們是不是跟方開峻的失蹤有關?”

科學家的分析能力與聯想能力不是吹的, 他的問題直指核心,丁於二人被汪季銘注意到,的確是因為他們有滅口方開峻的嫌疑。

汪季銘沒有回答方唯哲的問題, 但也沒有否認,直接就要把人帶走。

同丁慶仁還能維持鎮定不同, 於陌新比較沉不住氣,他的臉上已經明顯顯出了驚慌, 鏡片後的眼神也有些躲閃渙散, 尤其不敢和方唯哲對視。

丁慶仁看他那個樣子, 怕他還沒有正經被詢問就把所有事情都說出去, 就提高了聲音對方唯哲說道:“老師,您要相信我們,方師弟的事情是意外,我們怎麼可能害小師弟!”

“我們自己也有孩子,就算為了孩子, 我們也不可能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的!”

“孩子”兩個字,成功讓於陌新從恍惚的狀態中掙脫出來,沒錯,還有孩子,如果他們的事情被查出來了,他們自己完了不算,還要連累妻兒。

他低下頭,鏡片後的眼神從迷茫中掙脫,堅定了下來。

汪季銘的眼睛掃過丁慶仁,微微眯了眯,他經手的人事太多,丁慶仁這個水準的,要撬開的嘴,並不難。

“這些話留著,待會好好說說吧。”汪季銘語調平緩的說道,“帶走。”

說完對方唯哲點了點頭就帶著人離開了。

華科院裡的人,心裡都掀起了大浪,但是大家平時都冷靜自持慣了,一時間,除了眼神交流頻繁了點,倒是沒有竊竊私語什麼的。

隻是,暗流湧動是少不了的。

有迷糊的,覺得兩位同事怕是不小心陷入了什麼案件中,被人牽連。

有心明眼亮的,就看了眼方唯哲,默默低頭沉思。

實在是,這個時間有些敏感,方開峻失蹤的消息才傳回來沒幾天呢。

方唯哲沒有理會在場人的想法,他覺得汪季銘的身份應該不僅僅隻是一個保密局的調查員,這樣的人直接過來帶人。

於陌新和丁慶仁牽涉的事情應該不小,也不知道他那傻兒子是怎麼讓他們忌憚的。

他心裡極擔心方開峻的安危,但知道秦硯已經過去救援了,到底存了希望,還能保持一貫以來的冷靜。

隻是,他的心裡非常懊惱自責。

知人知麵不知心,也怪他,之前更看重學習研究的能力,忽略了學生們的品德線。

他想著,他應該更加關注一下自己現在帶的幾個學生的心性和品行了,如果不行,就剔出去,不能再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了,不然,就要給整個科研隊伍抹黑了。

後來,經過他多方麵的了解和逐個的談心,還真發現了幾個比較偏激的,或者隻看重科研成果,不在意對錯的。

他觀察了很久,也猶豫了很久,還是把這幾個人都剔了出去。

說句大言不慚的話,他增設課題,努力科研,取得成果,是為了實現糧食類作物整體的增產,甚至研究出對整個人類有益的作物。

而不是帶出一批不僅對社會沒有貢獻,反而會危害社會的敗類。

他絕不希望自己帶的學生成了為了研究而研究的沒有底線的人,或者為了自己的私欲違背良知的人。

他希望,至少他帶的學生基本的品性和心理都是正常水平的。

這件事情也讓整個華科院之後招人更加看重品性,也算是陣痛後的一個良好循環的開始。

汪季銘把人帶回保密局後,立刻開始審訊。

有些人情緒比較穩定,難以找到突破口,需要關押一陣,讓環境影響他的心境,降低審訊的難度。

有些人本身雖然做了違紀的事情,但多是心存僥幸,或被人挑唆,其實膽子並不大。

丁於二人在汪季銘的定義裡顯然是第二類人,而於陌新尤甚。

他把兩個人分開,先去審問了丁慶仁。

丁慶仁的嘴很硬,什麼都沒有說,汪季銘也不急,在裡麵消耗了一會時間後,就去了隔壁於陌新的關押室。

“丁慶仁已經全招了。”汪季銘進來的第一句話就給了於陌新一記絕殺。

他就看著於陌新的眼神從懷疑到不可置信,到恍然大悟,最後怒不可遏。

“你們不要相信他說的話,一切事情的起因都在他,把方開峻除掉也是他的主意,我,我隻是沒有反對。”

他下意識扶了扶眼睛,收回的手略微有些顫抖。

“不,他說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才是主謀,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主導的,包括你們把方開峻滅口的原因,也在你。”

汪季銘沒有再往下細說,嗯,他也說不出來了,能編的就到這裡了,再編,就要露馬腳了。

但是,心緒不穩,害怕自己就此被定罪的於陌新無縫銜接了他的話。

“沒有,不是我!”

“是丁慶仁,都是他!”

此時的他滿臉懊惱,他兩手交握,顯然陷入了回憶。

十多年前,他和現在的愛人相識相知,愛人家裡明麵上一碗水端平,甚至更疼愛他愛人一些。

實際上骨子裡還是重男輕女的厲害,當然,這是很久以後他才發現的。

愛人的母親很懂說話的藝術,他們決定結婚的時候,她直接對他們說,他們家不要彩禮,他們做父母的能力有限,沒給女兒準備像樣的嫁妝,怎麼好意思問他要彩禮?

這不是增加小兩口以後生活的負擔嗎?

但她提了個於陌新無法拒絕的條件:“小於啊,我沒有什麼求的,就是希望女兒以後的日子能好過些。”

“我希望她跟你能在自己的房子裡結婚,她手上能有一些私房,我這個做媽的沒用,給不了她好的生活,她做我女兒的時候,受苦了,我不希望她嫁人後還要受苦。”

這話非常有說服力,把他愛人說得眼淚汪汪,他也感慨未來嶽母一片愛女之心。

他工作之後就搬到了華科院的集體宿舍,因為科研有時候會涉及保密問題,這邊是不允許家屬住過來的。

而分家屬樓,他的資曆又還不夠。

回到家裡找父母商量,發現,他的房間早就騰出來給了弟弟。

他提出想要一套婚房,哪怕隻是小小的一間,父母家人都很為難。

弟弟主動提出他可以繼續睡客廳,把房間還給他。

可是,他知道未來嶽母的意思,不想讓愛人跟他家人一起住。

他非常能理解,他常常加班,幾天才會回一次家,愛人嫁給自己,如果跟父母住一起,就要承擔家裡大部分的家務。

他把人娶回來不是讓她來伺候父母家人的。

僵持了很久,也借了很多錢,他們才在一處大雜院裡安了家。

後來他和愛人就努力工作還錢,五年前終於還清了欠款,他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家人的生活走向正軌。

沒有負擔的日子,是那麼讓人輕鬆,家裡充滿了溫馨與笑容。

誰知道好景不長,有一天,他下班回家,就看到嶽母在家裡拉著愛人的手哭,愛人和孩子也在哭。

他心裡“突突”了起來,心說,日子好不容易理順了,可彆出什麼事情了。

愛人把孩子交給他後,一直沉默著。

嶽母看了他們一眼,哭著對於陌新說:“小於啊,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是我這個做媽的沒用,女兒出嫁了,還要連累她。”

“媽,你彆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一家人互相幫助那都是應該的。”

於陌新哄著孩子,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幾年,嶽母很好,真的很好,每次過來都大包小包的,也很疼愛孩子,有點吃的都記掛著要留給孩子。

但是,她每次來,都會向愛人哭窮,哭自己沒用,訴說生活的不如意。

然後,愛人就會把好容易攢起來的一點錢,都塞給嶽母。

嶽母當然是不要的,她知道女兒女婿還在還錢,生活不容易,怎麼會要他們的錢呢?

但是,女兒硬塞給她的,她有什麼辦法,隻能先收下了,這畢竟是女兒的孝心,隻能下次多買些吃的過來了。

反正這些年,除了要還給彆人的錢,愛人沒動過,但凡他們私下留些小錢,想要改善夥食,或者添置一些東西,最後,基本都到了嶽母的口袋裡。

但他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她每次來都是帶東西的,他們上門,也非常客氣,菜都是挑著他們喜歡的買的,對孩子更是寶貝得很。

他能說什麼?

“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小心翼翼地問,若隻是愛人塞點錢,她們兩人最多是憶個往昔,然後感慨一下,背著他哭幾場生活不容易,沒這麼大的陣仗的,他的心還在“突突”地跳著。

“是小弟,他的一個女同學為了不下鄉。”愛人頓了頓,繼續說道,“小弟單純,上了當,那女同學懷了孩子,要告小弟耍流氓,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家裡賠償他們家五百塊,再給三百塊錢彩禮,把人風風光光地娶進來,不然就是免談,要告你們小弟耍流氓。”

嶽母說完,又開始了抹眼淚,她是真的苦啊,心像黃連一樣苦啊。

她知道女兒女婿也不容易,為了不連累他們,她是一句話都沒有提讓女兒女婿幫忙出錢的話,她就是拉著女兒哭她有多不容易。

哭家裡的錢都用來供養他們姐弟了,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她能怎麼辦呢?

這件事情,除了跟女兒訴說,還能跟誰說呢?

萬一人家把事情捅出去,那就徹底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她女兒最明白她的心意,她當然要跟女兒來說了。

日子太難了,她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啊。

於陌新:我也很不容易,我剛把買房的錢還了,這小舅子結婚,開口就是他一套房的錢,他承擔不起的啊。

他跟愛人商量好了,這件事情,他們沒有辦法管,他會找父母再借一些錢給嶽母送過去,算是儘力了,他們也要生活的。

他相信嶽父嶽母不會眼睜睜看著小舅子出事,肯定會想辦法籌錢的,真有心,錢肯定能借到。

他們當初買房子的錢,也是這麼東拚西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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