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第 140 章 雲山(1 / 2)

儘管從那個頭兒那裡知道了一些線索, 但要馬上找到傅西望,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他們也知道不太可能。

查案, 最忌諱的就是冒進。

“那個頭兒說,傅老師和考古隊的成員是被人控製了起來。”空間裡, 蕭玖和秦硯席地而坐,開始拆解頭兒話裡的信息。

“如果是被他們自己的人控製了起來, 他會說:這些人被我們控製了起來。”秦硯接上話, 在本子上把兩人的論點記下來。

“他說, 隻有本地人才會相信雲村裡永壽丸的真實性, 考古隊的人根本不在意, 還當笑話聽。”

蕭玖邊回憶, 邊組織語言,繼續說道:“在我看來,控製他們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那位容爺這麼有牌麵,能從他手裡把傅老師他們抓走, 本身的能量應該也不容小覷。”

“想要不讓永壽丸的消息外泄, 隻要給文物局打聲招呼,給考古隊增加工作的內容, 把考古隊留在考察地就行。”

“再把給他們送物資的人也換成自己的人,相當於把他們隔離在了這片地域,消息自然不會外泄。”

“冒著和容爺對上的風險也要把人帶走······”

想了想後, 蕭玖對秦硯說道:“要麼這人是出於善意,怕容爺對考古隊做些什麼,先一步把人護住。”

“要麼,是考古隊發現了一些和雲村,或者說和永壽丸有關的東西, 而這個人可能不想容爺知道這個消息,直接把人抓了。”

秦硯點頭表示讚同,接上了蕭玖的話:“他還說過一句話,容爺收到消息後,是不信的,但又怕萬一是真的,就派容哥過來。”

“可能就是在容爺猶豫的當口,考古隊就被帶走了。”蕭玖說道。

“至於,外麵盛傳的公安集體昏迷的事情······”蕭玖不太確定地繼續說道,“會不會是這個容哥太過自信,直接讓人進雲村索要永壽丸。”

秦硯點頭:“年輕人自信過頭,不信傳說是有可能。”

“在這之前,雲村和永壽丸的事情應該隻有這幾個人或者勢力知道。”秦硯又在筆記上記上一筆。

“然後,醫院裡突然出現同一症狀的人,消息外泄,容爺這邊的人索性夾帶著雲村本來就有的傳說,幾分真幾分假地往外傳流言。”

“最好能把扣住考古隊的人引出來。”

“所以,我們問雲村在哪裡的時候,當地人磕巴都不打就指路了。”

分析著分析著,蕭玖就有些頭禿了,一個容爺已經把雲村事件攪的風風雨雨的,流言都傳到京城去了。

再來一個身份神秘,勢力可能與容爺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的人,讓人怎麼查?

等等,流言?

蕭玖忽然說道:“你說,容爺這邊想引過來的人,大本營會不會就在京城?”

她看向秦硯:“不然,根本沒有必要把流言傳到京城去,若那邊真的有人相信了這個說法,過來跟容爺槍永壽丸,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關興案裡出現的神秘人,不知道會不會和雲村的事情有關。”蕭玖又說了一句。

然後,他們把神秘人的身代入進去,發現安市這邊出現的容爺和京城裡,容爺的勢力想要引出來的人都有可能。

當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個誰都想不到的人。

夾在幾個幕後大佬中間的蕭玖和秦硯:······

兩人決定,高難度高挑戰的事先放一下,先找到傅西望他們再說,找到了他們,至少那位控製他們的人的麵紗能扯下來一點。

而這,本來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要找到傅西望就必須知道,他和考古隊是為了什麼才會被人控製。

而雲村事件的源頭,也是他們被此事牽涉其中的原因,是他們找到了一個能聽到雲村人言行的山洞。

兩人決定去尋找雲村外的那個山洞,簡佑聽刻意把他們帶去假的考察地的原因,應該就是為了掩藏這件事情,當然,更有可能,他是想提醒他們什麼。

秦硯說,簡佑聽這個人非敵非友,蕭玖覺得這話沒錯。

實在是,臨時營地收拾得太乾淨,假考察地又有些太潦草。

隻是,雲村,哪怕是外圍也不好進,容爺的人幾乎二十四小時守著。

不過,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嘛。

第二天的夜晚,蕭玖和秦硯直接出了空間。

沒錯,他們沒有離開這裡,作息就在空間裡,簡直不要太方便。

那個頭兒估計是真的被嚇住了,雖然還是儘職儘責地巡邏,但身邊到底帶上了人。

這可難不住蕭玖,等來人快靠近他們的時候,蕭玖催動異能,讓他們身邊的花莖快速生長,直接把人綁住,同時把嘴巴也堵住。

然後,她又快速在他們身上紮了兩針。

頭兒:!

又來!

這是盯著他霍霍了?

帶了人也沒有用?

是的,沒用。

之前私底下笑話頭兒膽子小沒用最大聲的那個小弟已經睜著眼睛原地昏了過去。

另外兩個人總算知道頭兒上次為什麼會腿軟了,這,這雲村有鬼啊!

救命!

早知道就不為了討好頭兒上趕著陪過來巡邏了!

蕭玖不管他們怎麼想的,直接說道:“我們要過石橋!”

說完,給頭兒拔了啞針。

頭兒的名字叫常旺,能說話了之後,他像上次那樣根本不敢呼喝出聲,壓低聲音說道:“大仙,您,您神通廣大的,自己進去不行嗎?”

“快點想辦法,我數到三。”

常旺心裡苦,在“大仙”出聲數數之前,連忙說道:“彆,大仙,這樣,我們三個在前麵走,石橋比較窄,咱們擋嚴實了,對麵的人肯定看不到身後的您。”

小弟們:頭兒,您高大英俊,體型魁梧,一個人帶“大仙”進去行不行,彆帶上我們啊。

然而,他們不能說話,當然,即使可以說話,他們也不敢出聲。

蕭玖看了眼秦硯,她倒是可以被擋住,但秦硯比最高的常旺還要高一個頭呢。

她拉了拉秦硯的袖子,秦硯知道她的意思,握住了她的手,下一瞬,他就出現在了空間裡。

“橋這邊呢?”從後麵看到了她怎麼辦?

“我把人支走,這邊巡邏的地方多,拖下時間,肯定夠咱們過石橋的。”

然後,他心裡的某個想法又冒了出來,這位真的是“大仙”嗎?

為什麼過石橋還要他們掩護?

但他知道,這個“大仙”他惹不起,還是乖乖照著她的話做最保險。

知道太多對他沒好處,這是他這麼多年混到容哥身邊悟出來的道理。

事情說定後,蕭玖就拔了他們的針,也讓花莖鬆開了他們。

有個人直接倒在了花地裡,發出了“嘭”的一聲。

“什麼人?”幾乎下一刻就有人出聲質問,手電筒的光也隨之而來。

常旺實在沒有忍住,借著光朝剛剛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

他有些僵硬地轉過頭,說道:“沒事,是我在這裡,你們三個人一隊,往各個方向巡邏。”

“走得遠一點,查得仔細一點,免得被人鑽了空子。”

“知道了,頭兒,我們這就去。”

說完話,前麵影影綽綽地就離開了一波人。

常旺連額頭的冷汗也不敢擦,繼續僵著脖子,眼神放空,出聲道:“大仙,人都打發走了,那,咱們也走?”

“走吧。”

明明後麵沒人,他剛剛確認過了的,但聲音就在原來的地方。

常旺激靈靈打了個寒噤,不敢再放任自己胡思亂想,不然,倒地上的人就要多一個了。

石橋上,前麵三個人果然把蕭玖擋得嚴嚴實實的。

常旺三人就一直保持著僵脖子的姿勢走過了石橋。

對麵的人見到他們過來,奇怪地問:“頭兒,你平常不是在對麵直接過夜的嗎?怎麼過來了?”

然後,他手上的手電筒下意識地照了過來。

常旺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反正他沒有阻止小弟的行為。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小弟極為自然地收回手電筒,說道:“正好,頭兒,我把肉罐頭烤熟了,你吃點再回去。”

就這樣?

你沒有發現我身後有東西?

哪怕是個影子呢?

常旺艱難轉過腦袋,脖子發出“哢哢哢”的聲音,然而,身後沒有任何生物,空蕩蕩的。

隻有石橋漆黑一片,仿佛張大嘴的怪物要把他吞噬。

他的腿又軟了。

兩個小弟跟他的狀態差不多,三個人極力想挽尊,相互扶持著坐在了石橋不遠處,他們得緩緩。

剛剛出聲的小弟拿袖子包著幾個罐頭過來,見他們坐在這裡也不奇怪,直接把罐頭遞給他們,也坐在他們旁邊,開始撬罐頭。

這個比常旺他們都單薄不少的身影,忽然給足了他們安全感。

蕭玖去了哪裡呢?

當然是去了空間啊。

不走,難道等著石橋對岸的人發現她嗎?

而且隻要過了石橋,他們就能自己找機會摸進去。

這個機會並沒有等很久,等常旺他們吃了肉罐頭力氣恢複後,幾乎立刻去了對岸。

一方麵,他們本來就是要在對岸守著的。

另一方麵,對岸安全係數高啊,“大仙”可是已經到了這裡的。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嘛,當然,他順手也把剛剛給他們肉罐頭小弟拉了過去。

至於其他的人,就自求多福吧。

哼,彆以為他不知道,這幫兔崽子,私下叫他“腿軟王”,還嘲笑他不行,最好“大仙”顯靈,讓他們也感受一下暴擊。

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大仙”蕭玖已經趁著夜色摸到了上次簡佑聽帶他們過來的臨時營地,她把秦硯從空間放了出來。

兩個人默契地沒有說話,快速往假考察地的反方向奔去。

這個地方離那些人守著的地方還太近,晚上還好,到了白天,有什麼動靜,很容易被人發現。

奔走的方向是他們隨意找的,因為,實在沒有其他的指向山洞所在的線索了。

隻能以山洞裡能聽到雲村人的動靜為依據,往最靠近雲村的方向查找。

今夜也是無星無月,不過,這裡的山林很熱鬨,蟲鳴鳥叫,間或還有一兩聲野獸的嘶吼,伴著林間“窸窸窣窣”枝葉的摩擦聲。

讓牽著手沉默的摸黑在山林間走動的蕭玖和秦硯竟然升起了一股:他們不是來查線索的,而是來夜遊的錯覺。

當然,這樣的熱鬨很好地掩蓋了他們兩人行進時發出的聲音。

走了約莫有半個多小時,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再黑的夜晚,等眼睛適應了環境後,還是能看見一些模糊的輪廓的。

他們的前麵就隱隱約約呈現了山巒的輪廓。

“咱們進空間吧,明天出來找。”蕭玖說道。

之前走的都是平坦的山路,不可能有山洞這類的存在。

再加上,雖然這個時候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兩人漫步山林間,靜靜聽夜間的各種聲音,都覺得是一種難得的身心放鬆。

一舉雙得,他們也就直接在夜間趕路了。

現在,前麵出現了山洞可能出現的地方,他們自然也就停下了腳步。

這邊兩人進空間養精蓄銳,那邊,京城的公安局還燈火通明,每個值班的公安手上都在翻看著不同的記錄,試圖從這些文字中找到些線索。

這是在是一起完美的密室凶殺案。

到目前為止,約瑟夫夫妻被殺案沒有絲毫進展,他們根據孟卓遠提供的線索盯過老白,也把老白請到公安局錄筆錄,完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就隻是一個非常滑頭的老頭子,仗著自己對玉石鑒定的熟稔騙約瑟夫夫妻錢而已。

他到了公安局還是一副迷茫的樣子,等知道為什麼找他的後,都不等公安問呢,就主動把情況都交待了。

還為難地搓搓手,說他騙到手裡的錢都花完了,求他們不要計較雲雲,非常放得下身段,就差給公安們下跪了。

完全符合一個老奸巨猾的大掌櫃,曾經算得上呼風喚雨,而後又被生活磋磨的,底層掏糞工的形象。

公安沒轍,隻能說不計較,讓他想到什麼自己主動過來交待,就讓他回去了。

公安們沒有把老白列入嫌疑人的名單,實在是,他那副垂垂老矣的模樣,看著也沒有拿刀割喉,一擊斃命的力氣。

而且,以他的身高抬手揮刀,刀勢的走向與死者脖頸上的傷口不符。

總不能是約瑟夫夫妻等著他站在凳子上,找好角度,然後給他們脖子抹了吧。

公安們不止一次查問過國際飯店的工作人員,包括門童和清潔工,都沒有看到有可疑的人在案發時間出入過。

國際飯店因為這個案件引發了退房潮,孟卓遠在忙過一陣子後,就暫時閒了下來,他直接就休了年假,打算好好陪陪家裡的老人。

當然,因為蕭玖和約瑟夫夫妻曾經有些牽扯,他和家裡人也不止一次討論過這個案子。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證據都顯示,這是一起嚴密完美的密室殺人案件。

孟卓遠偶爾看到過蕭玖和秦硯分析案情,都是邊分析邊記錄的。

他此時也拿著本子和筆,邊和家人說案子,邊把重要的地方都記錄下來。

預備著下回蕭玖電話過來問起,他可以儘可能多的提供一些資料。

“盯著老白的人手撤回來了?”封老問道。

“撤回來了,把老白的事情告訴公安後就撤回來了。”孟卓遠回答。

“你做的是對的,不過,我聽來聽去就覺得這個老白最可疑。”

封老是老江湖了,他都覺得老白有問題,他有問題的概率非常大。

“可是,我以國際飯店經理的身份打電話給公安局詢問過案件的進展,也委婉問過一嘴,我提供的老白這個人物對他們破案有沒有幫助。”

見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他,他無奈聳肩:“對方說老白看著沒問題,人已經放回去了。”

“我故意路過老白乾活的地方,的確在兢兢業業地掏糞呢,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他們知道的還沒有公安的多,公安們尚且沒有頭緒,更彆說他們了。

蕭玖不在,也沒有新的線索提供給他們,他們也隻能分析到這裡了。

然而,到底薑是老的辣,封老還是找到了一個不同的切入點:“你曾經說過,老白有幾天表現異常。”

“是的,就在案發前兩天,不過,老白用腸胃不舒服的理由就能糊弄過去,怕暴露我們的人手,我就沒有對公安說起這個。”

“你找個機會去查查老白的住處,看看有沒有暗道什麼的。”封老說道。

“大哥,你是說有人假扮成老白的樣子行凶?”薑老問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會易容改貌不是什麼稀奇事。”封老回道。

“可是,案發當天老白根本沒有出入過飯店。”孟卓遠說道。

若老白出現過,公安局不會輕易放了老白的,他是目前已知的,跟約瑟夫夫妻接觸最多,最深的人。

“我們做一個大前提:有人假扮老白行凶。”封老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小孟說案發前兩天老白有異常。”

老白的身份是個掏糞工,乾了很多年了,正常人都會嫌棄公廁的味道,但這味道對他來說應該是已經習以為常了的。

而假扮老白的凶手,除非嗅覺出問題,不然也必定是嫌棄不適的,那他為什麼要在案發之前就和老白換好身份替他去掏糞呢?

總不會是想體驗生活吧。

“那麼,會不會,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去踩點了呢?”

封老說道這裡,就有些累了,他的精神氣比起從前確實好了很多,但也不像薑老馮老精神矍鑠,看著就是健康的小老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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