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第 158 章 菜館(1 / 2)

隻要這人開口了, 他們就不怕他暫時沉默。

因為,沉默過後,他爆出的事情會更多更細, 這都是慣例了,總要給人一點掙紮的時間。

果然, 丹尼爾忌憚地看了一眼蕭玖後, 說道:“十多年前, 阿郎曾經傳話給組織,說他找到了一處古墓的線索。”

“那裡除了驚人的財富外,還有長生的線索。”

“那個時候, 往來極不方便, 這口信也是廢了很多功夫, 輾轉了很久組織才收到的。”

“收到消息之後,組織想再入華國幾乎已經不可能了。”

十多年前,阿郎傳訊。

諾瑪的父親在二十多年前就死在了她的手裡, 如果阿郎就是諾瑪的父親,那麼他就是詐死的, 那他的族人呢?

有心算無心下,阿郎詐死可能瞞過心神動搖的諾瑪,難道她的族人也和阿郎一起假死?

不,他們不可能假死的, 不然, 諾瑪弑父滅族的事情不會傳出去。

那麼, 有沒有可能, 阿郎是算計著用一族人的生命來給他假死脫逃做配?

是因為陸耀宗他們的追蹤,覺察到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所以直接讓這個身份消失?

“說具體點。”蕭玖不知道想到什麼, 打斷丹尼爾的話,“口信裡所有的內容,不要有遺漏,仔仔細細說一遍。”

見丹尼爾不說話,蕭玖又說道:“彆跟我說你不知道,利益不夠,線索不夠,我相信你不會接手這個任務。”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知道。”丹尼爾說道。

十多年前,丹尼爾剛加入組織還沒有多久,在裡麵還隻是個邊緣人物。

但他會鑽營,運氣又不錯,加上那時候,組織裡需要新鮮血液,他又攀上了其中一個負責人,地位上升得非常快。

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剛好在場。

“阿郎說,他意外得知一戶人家家裡的拔步床上有暗盒,他已經想辦法弄倒了那戶人家,拔步床已經無主了。”

“他正在想辦法把拔步床搞到手,等找到線索,希望能得到組織的支援。”

“他說,那將是一個極為巨大的驚喜,讓組織物色好買家。”頓了頓,他又說道,“還有,讓他們準備好足夠多的錢。”

“另外,他怕組織不搭理他,也隱晦地說了這個藏寶地可能是個古墓,裡麵極有可能會有長生的秘密。”

又是長生?

還有,拔步床。

蕭玖聽到拔步床三個字,結合丹尼爾的描述,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年幼時第一次去回收站得到的那個雕花無蓋盒子。

定位王莽墓地圖的其中一部分確實是從這個盒子裡拿出來的。

所以,她無意中截了阿郎的東西?

如果這是真的,那可真是大快人心,讓阿郎這樣沒有心腸的人算計落空,蕭玖能多炫好幾碗飯。

“後來呢?”蕭玖繼續問道。

“後來,華國發生了大事件,我們就失去了聯係,直到兩年前,阿郎又聯係上了組織,通過組織出手了一批古董,這才又恢複了聯係。”

這之後,他們又陸續交易了幾次,他們也試圖詢問過阿郎那個古墓的消息,但是,阿郎都是三緘其口。

直到一年前,阿郎鬆口,說找到了其他的線索,可以合作,但是,古墓裡的東西,他要分九成。

“組織還想和他扯皮分成的事情,他忽然又沒了音訊。”

“他有沒有說這個線索是什麼?”蕭玖追問。

丹尼爾搖頭:“他沒細說,不過,他好像遇上了另一波一直在尋找古墓的人,雙方好像達成了共識。”

“之前失聯了十幾年你們都不心急,這回隻失聯了一年,你們就沉不住氣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蕭玖又問道。

關於這個,丹尼爾一點也沒有隱瞞:“首領在一次和買家的交易中,差點被人黑吃黑,受了很重的傷。”

“另外,他年紀也大了,對華國的長生傳說開始癡迷了起來。”

這位所謂的首領沒有什麼底線,生意涉及的領域極多。

他就一個原則,什麼賺錢做什麼,很快,他的手上就累積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巨額財富。

曾經,他身體好,體力佳的時候,就一心想要擴張,賺更多的錢。

而當他的身體出現問題的時候,對他來說,錢一下子就不那麼重要了起來。

畢竟曾經的經曆告訴他,他要弄到錢非常容易,隻要他有一副好身體有一個好頭腦。

但到了他現在的年紀,身體的各項機能都走下坡路的時候,他知道,要他死也非常容易。

但他要活!

如果能長生,他甚至願意用一生的積蓄來換!

然後,他想起了阿郎跟他說過的話,想起了他說過的長生的線索。

他實在心動,想著也不僵持扯皮了,直接答應了阿郎的要求,分給他九成就九成。

但是,有關長生的一切,都得是他的。

當他想明白了,想要和阿郎達成合作的時候,阿郎又消失了。

這次消失跟之前的失聯不一樣。

那次是各國形勢引起的,誰也沒有辦法預料與抵抗。

而這次,他們動用了很多華國的人脈,都說找不到阿郎這個人。

阿郎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組織裡隻知道阿郎的家在西南大山裡。

首領實在是等不了了,就懸賞,誰找到阿郎,找到古墓,找到長生的秘密,就給他一半的身家。

那是以億為單位的財富,誰不心動呢?

何況,這還關乎長生?

丹尼爾是打敗了一波人才接到了這個任務的。

誰知道,這個任務會這麼曲折。

他們通過金三角進入西南大山就被困在了裡麵。

裡麵不僅有各種奇形怪狀的蟲子,竟然連空氣都有毒!

他們也是後來才知道,有毒的空氣還有自己的名字——瘴氣。

阿郎竟然住在這樣的地方!真是個狠人。

繞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等到個傳訊的,人家就是帶句話,他們能不能走出大山,找到阿郎,人家根本不在意。

說完話就撒丫子跑了,生怕被他們怎麼了。

他們能怎麼?

隻能追上去啊,這可是他們在大山裡繞了大半月後唯一見到的活人啊。

結果,在追人的途中,行李掉進了深坑,人也沒有追上,他們過得更苦了。

好在,不久之後,他們遇上了三個憨憨,一通忽悠後,終於被帶出了大山。

憨憨們:······你禮貌嗎?

本來,他們是準備一出大山,就把那三個憨憨解決掉的,免得把他們的存在泄露出去。

他們畢竟是偷摸來的華國,還是要把風險降到最低的。

誰知,他們在大山裡中的瘴氣會讓他和同伴時不時覺得身體麻痹。

這也是他剛剛在這裡醒來,對自己不能動彈沒有一下子反應過來的原因。

確定憨憨們有辦法解瘴氣,就是時間比較久,丹尼爾跟同伴就決定直接帶他們一起來京城。

在火車上,讓他們解瘴氣。

之後,那三個憨憨就拿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給他們吃,包括但不限於:不認識但味道奇怪的草,顏色和形狀正常但是味道奇異的褐色小丸子。

最後,他們還拿出了蟲子讓他們生吞!

丹尼爾和同伴:你們真的不是覺察到殺意,故意要整死我們的?

為了保命,他們含淚吞了。

當然,這跟他們吃下那些奇怪的東西後,身體麻痹的症狀正在消減也有關係。

等到了京城後,他們也不敢衝憨憨們動手了,萬一他們身上還有其他什麼奇怪且致命的東西怎麼辦?

丹尼爾和同伴找了個借口把人扔下就跑了。

至於風險什麼的,人要是沒了,還想什麼風險。

蕭玖:······憨憨們憑實力躲過了生死危機,然而,他們並不知道。

並且,她認為,丹尼爾應該不會想知道,那褐色的小丸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做成的。

“認識約瑟夫嗎?”秦硯問道。

丹尼爾點頭:“最近有些冒頭的小嘍囉。”

“他們也是為了找阿郎過來的?”蕭玖。

丹尼爾不屑道:“不是,他們是接了另外的任務過來的。”

“那時候,我們無聊,跟他們說,會有其他的人過來接手他們的任務,嚇唬嚇唬他們玩。”

蕭玖聽了心裡有些不舒服,雖然她跟約瑟夫夫妻也是對立的關係,但是丹尼爾的話,也讓她生理性不適。

或許正是因為丹尼爾他們惡意的捉弄,讓約瑟夫夫妻有了緊迫感,跟緊老白查線索,這才導致了他們的死亡。

不過,蕭玖也沒有同情就是了,對這個組織的任何人,她都生不起好感。

“為什麼住到華美招待所?”秦硯。

“那邊之前住著一個R本人,聽說手裡也有一張地圖。”

“即使覺得兩者之間有關的可能微乎其微,我們還是想看看,他會不會留下一些有用的線索,或者這張地圖會不會真的和古墓有些關係。”

怪不得,蕭玖之前覺得那間房間眼熟,聽丹尼爾這麼說了,她才發現那的確是武田智住過的房間。

沒想到武田智的地圖還能引起這樣的誤會,等等,“你是怎麼知道那邊有R本人住過的?”

蕭玖很確定,武田智的事情並沒有公開,能知道他手裡有地圖這麼詳細的東西的人,肯定是他們內部的,或者是參與過這起案件的人。

而能把這個消息泄露給丹尼爾的人肯定跟他所在的組織有關係。

那麼,這個人是誰?

“首領給的信息,我們不知道他的消息來源。”

這是真的,不然,他們這群人,誰會服氣一個老頭領導,早就造反了。

還不是因為,首領手上有他們不知道的消息渠道,並且每次給的消息都很準確嗎?

“你們在華美住了這麼久,找到了什麼線索?找到阿郎在哪裡了嗎?”蕭玖又問。

丹尼爾搖頭:“沒有,什麼線索也沒有,阿郎也沒有消息。”

審問完了丹尼爾後,他們又去審問了他的同夥,那位同夥很識時務,在蕭玖說了幾個丹尼爾交代的問題後,也非常爽快地撂了。

他是個純正的華國人,是在那十年之前隨著家人遷居海外的。

這個舉動讓他們家順利躲過了後麵的麻煩與磨難,卻也讓他們沒有了根,而且國外的生活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他們在去海外前從事的工作跟古董有些關係,剛開始,組織的人會給他們家一些費用,讓他們幫著鑒定收過來的古董的真假和年份。

後來,興許是他們鑒定的不錯,嘴巴也緊,他們就被吸收進了這個組織。

家裡不乏有聰明人覺察出問題的,在加入組織前離開了家裡。

他們為了所謂的氣節,不願意吃這碗飯離開了,但是,那之後,他們就沒有了消息。

他的爺爺曾經在書房枯坐了一整夜,第二天人蒼老了很多,但是那之後,他的心腸也硬了很多。

在這樣的組織裡,有能力,心腸狠,是可以爬得很快的。

現在,他們家在組織裡也算是叫得上名字。

所以,這次來找阿郎和古墓的下落,他也爭取到了名額。

他嘴裡問出來的東西跟丹尼爾交代得差不多。

但是他的一句話倒是讓蕭玖上了心。

他說:“我不知道阿郎在哪裡,但我知道,阿郎一定知道我們來了。”

“你怎麼確定?”汪季銘皺眉問道。

難道這個人還有預知能力或者感應能力不成?

汪季銘的腦子裡還被那三個大人才刷著屏,聽到對麵人的話,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我推測出來的。”對麵的人回答道。

“哦,是推測出來的啊,那沒事了。不是,既然是推測出來的,你就彆說的那麼肯定啊。”汪季銘心裡腹誹,麵上卻不顯。

他嚴肅地說道:“仔細說說。”

那人也不含糊,直接說道:“阿郎的消息十分靈通,我們組織在華國的很多消息來源都來自於他。”

“我甚至懷疑,我們剛一入境,他就已經得到消息了,不然,大山的人為什麼會給我們傳訊?”

這個問題問的很好。

回到辦公室的三個人討論了一下這個案子,所有人都覺得案件的關鍵就是阿郎這個人。

“得再去審審諾瑪,她應該會知道一些東西。”汪季銘說道,“這樣,一事不煩二主,這件事情還是由秦硯負責,小玖,方便的話,你可以以私人的身份協助他。”

“我沒問題。”蕭玖說道,這件事情跟他們也有關係,她義不容辭的。

“按規矩應該再調個人給你的。”

汪季銘一說這話,秦硯就有些不讚同地看過來,他笑了笑,又接了一句:“知道你和小玖配合的好,你不願意多個人嘛。”

他樂嗬嗬地說道:“這樣,名義上我就和你一起接這個案子,不過,查案的大頭要你們接過去了,我最近有另外的一個案子要跟。”

要汪季銘親自去跟的案子不會小,秦硯和蕭玖都沒有多問,對這樣的安排,他們都很樂意接受。

“謝謝汪局。”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行,你們自己去審諾瑪吧,我得出去一趟了。”他看了下手表後,就起身準備走了。

“那我們也過去關押室了。”

關押室裡,諾瑪的臉上已經密密麻麻長滿了綠色的鱗片,整個人縮在角落裡,手環著膝蓋,看著角落裡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饒是蕭玖算的上見多識廣了,看到諾瑪這個樣子也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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