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第 185 章 綠玉泉(1 / 2)

黃皮子得到了自由, 也沒有馬上逃跑。

無論在靈智未開,隻是作為動物, 憑著本能在這世上存活的時候, 還是在它獲得機緣後,獨自修煉生活。

它從人類那邊得到的反饋,都是不喜與驅趕。

好不容易有兩個厲害的人類不僅沒有討厭它, 對它喊打喊殺,還願意讓它給自己報仇,讓惡意傷害捉弄自己的人類受到懲罰。

這對黃皮子來說,實在是一場神奇且不可置信的經曆。

“唉~”它故作老成地歎了口氣,然後說道, “如果人類都能像你們一樣講道理就好了。”

那樣的話, 它也不用因為害怕,要躲去深山不再出來了。

黃皮子是群居的族群, 現在, 這邊隻剩下自己一個了, 它還是會覺得孤單的。

即使不被人類喜歡,有時候,它遠遠看著人間煙火,心情也能好很多的。

蕭玖聞言笑了,說的話也相對公允:“我們跟你講道理,是因為在這件事情上,你沒有做錯什麼。”

如果是這黃皮子主動害人, 他們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而和你平等的對話相處, 則是因為我們經曆的多,見識的神異事件也多,相信萬物有靈, 也信奉公平。”

“說句大言不慚的話,我們對人對事的包容性會比彆人高很多很多。”

“不過,說到底,你對人類來說確實是異類,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蕭玖的話比較中肯,黃皮子這種情況,遇上講道理的還好些,最多無視。

如遇上左唯宗妻女這樣弱的,它也能全身而退。

但是,人外有人,它也不能保證每回遇上的,都是實力不及它的吧。

而對它心懷惡意的,實力又高出它的,隻要遇上一次,它也就沒有以後了的。

黃皮子知道蕭玖是好意,想了想後,實話實說道:“我準備去深山尋找我的機緣,之後,我就在那裡安家,不再出來了。”

它對著蕭玖和秦硯作了個揖:“多謝二位手下留情,還還我公道了。”

“不用謝,我並不覺得你做錯了什麼。”蕭玖笑著說。

無論人也好,靈物也罷,在受欺負的時候,能自保是最重要的。

而若力所能及,為什麼不能回擊?

一飲一啄自有天意,左唯宗妻女有此一劫,也是自找的。

黃皮子作揖告辭後,試探性地轉身走了幾步,見蕭玖和秦硯是真心要放它離開。

它這回沒有遲疑了,轉身又回來對他們兩個人說:“作為報答,我告訴你們一個隻有我們黃皮子一族知道的秘密吧。”

蕭玖:······這麼熱情的麼?

可是,她不是很想知道彆族的秘密耶,怎麼辦?

在她的認知裡,一般這種秘密不說出來,會一直是個秘密。

一旦,秘密被第二個人知道了,之後,就會圍繞這個秘密發生一係列奇怪狗血的事情。

蕭玖內心是拒絕的,但是,看著黃皮子努力維持著站姿,一副正經嚴肅的模樣。

蕭玖就有點不好意思直接拒絕了。

這黃皮子雖然長得不在蕭玖的審美點上,但是,女生天性就會對帶毛的小動物包容一些。

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在不傷害黃皮子心靈的前提下,委婉地拒絕呢。

秦硯已經開口了:“你說說,我們聽著。”

黃皮子聞言,分享欲一下子爆棚,巴拉巴拉就把隻有它知道的秘密說了出來。

說完後,它就心滿意足的走了。

蕭玖和秦硯對視一眼,說道:“你說,這個秘密是不是真的?”

秦硯點頭:“是真的。”

他看向蕭玖說道:“咱們在去西南前,得去一趟黃皮子說的地方了。”

“那裡,可能是木界的所在。”

“好。”蕭玖直接答應。

有了木界的消息,其他的事情,自然是往後順延了。

蕭玖雖然經常吐槽汪季銘,但不可否認的是,隻要沒有對上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與事,汪季銘很難會輸。

這種信任,蕭玖還是給的足足的。

要知道,汪季銘的履曆是非常唬人的。

他的智商和武力值一直是在線的。

隻是,他所在的位置比較特殊,常常會遇上一些超出常人的能力能處理的事情。

這個時候,就需要蕭玖和秦硯的援手了。

總不能汪季銘這麼倒黴,到哪裡都能遇上如華長江那樣的人吧。

決定了之後,蕭玖和秦硯直接去敲了左唯宗家的門。

作為明麵上對這件事情最上心的人,他們都不覺得左唯宗能睡得安穩。

果然,他們一敲,門就開了。

“怎麼樣?妖怪打走了嗎?”

這麼肯定妖怪來過了?

聽左唯宗這麼問,蕭玖微微眯了眯眼。

進了小院後,她有些懷疑地打量了一下左唯宗,然後直接問道:“你之前聽到動靜了?”

聽到動靜,還能這麼坐的住,也是難得。

左唯宗聽蕭玖這麼問,有點不好意思,解釋了一句:“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怕出去了,反而會給你們添麻煩。”

蕭玖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

這是普通人在無力應對困境後,做出的最合理最正確的選擇。

沒有什麼可以指摘的地方。

但是,蕭玖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總覺得,左唯宗的表現,跟他的愛妻愛女人設有那麼一點點的違和。

蕭玖對軍人素來有著濃厚的濾鏡,當然啦,蕭建軍除外。

經過了蕭大丫的鬨劇後,蕭玖可以確定,蕭建軍此生,就在這裡紮根了。

最好的運氣就是在副團的位置上坐到退休。

調回京城什麼的,隻能是他的空想而已。

同樣是軍人身份的左唯宗,讓蕭玖對他的要求天然比彆人高了一些。

加上左唯宗一貫表現出來的,對妻女的重視。

蕭玖下意識以為,他在聽到動靜後,肯定會按捺不住出來,解開妻女如今狀況的謎題,也徹底解決問題,才符合他的愛妻愛女人設才對。

畢竟,能在十年那會兒選擇妻子,放棄前途就已經證明了他的深情。

而在蕭玖的印象裡,發生任何意外,或者異狀,軍人都是怡然不懼,直麵困境,將百姓和戰友護在身後的。

所以,蕭玖意識到左唯宗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卻能安然等在家裡,等著他們處理的結果。

對她來說,是有些意外與不可思議的。

當然啦,她並沒有對此做出什麼評價。

每個人都有資格選擇應對困難的方式。

隻是,蕭玖會忍不住懷疑,左唯宗真的像他對外表現出來的那麼愛自己的妻子與孩子嗎?

“對了,那妖怪被解決了嗎?我妻女什麼時候能恢複正常?”左唯宗著急地問道。

蕭玖看著燭光下焦急的男人的臉,垂下眼瞼,沒有把黃皮子的事情和盤托出。

她說道:“我們看到一陣灰黃的霧氣往你們家飄過來,正要動手呢,那霧氣好像覺察到了什麼,就飄遠了。”

“然後呢?”左唯宗追問。

他想聽的不是這個,而是最終的結果。

蕭玖想了想,說道:“它見我們追得急,害怕了,就說,你妻女半年後就能恢複,它以後也不會再來找她們的麻煩。”

“至於,你妻女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等她們清醒了,你自己問她們吧。”

說完這些,蕭玖就不想應付左唯宗了,和秦硯站起來,說了聲告辭,就離開了。

留下左唯宗一個人在昏黃的燭光下發呆,口中喃喃著:“半年,竟然要半年。”

蕭玖他們離開後的第五天,左唯宗接到了來自京城的電話。

自從蕭玖告訴他,妖怪不會過來再找麻煩,而他的妻女要半年後才能恢複後。

他的心裡多多少少安定了一些。

他把妻女關到了一起,封死了門窗,到了飯點給她們送些吃的進去。

自己也恢複了從前有序的生活。

“鈴鈴鈴~”

“喂,我是左唯宗。”

“唯宗,我們需要你的解釋。”話筒裡傳來父親嚴厲的聲音。

左唯宗聽到這話,就明白了,左施施已經順利回到家了,並且把在這裡發生的事情,都跟家裡說了。

他想過很多理由跟家裡人解釋,但是,事實就是,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侄女,讓她在自己的地界差點出事。

事後,他的處理方式也不完美。

父母兄嫂責怪他,他非常能理解。

他沒有解釋什麼,直接把自己妻女也同時出事的事情說了一遍。

最後,他說道:“爸,這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我向你們道歉。”

電話對麵傳來一聲歎息,隨後,父親的聲調也軟了下來。

他說道:“你最應該道歉的是施施,她回來後,都不敢輕易出門了。”

“從前,她是一個多麼活潑膽大的孩子。”

“就是孤身去東北看你,她都沒有害怕和猶豫的。”

“是,是我的責任,是我沒有儘到小叔該儘的責任。”

他都這麼說了,作為父親,電話對麵的老人,能說什麼呢?

直接歎息一聲就,就準備掛電話了。

“爸,等一下。”左唯宗說道。

“你調回京城的事情,還沒有眉目,有消息了我們會通知你的。”他父親以為左唯宗是要問這個,就說道。

他和大兒子雖然有點人脈能力,但是,調一個團職乾部回京城,不是一件小事。

更何況,當初是左唯宗自願去的東北。

“我不是要說這個事情。”左唯宗有些難以啟齒,但是還是說道,“是這樣的,我能不能把雪杏和莎莎送到你們那裡?”

“她們還有半年才會恢複正常,我這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顧她們,實在有些顧不上。”

電話那頭沉默的時間更加長了。

於是,左唯宗又說道:“而且,京城那邊的環境比東北要好很多,對她們也更好一些。”

“我也會想辦法儘快調回京城······”

“雪杏和莎莎來了京城,誰照顧?”他父親問道。

不等左唯宗回答,他繼續說道:“我跟你媽年紀大了,現在都是你哥嫂在照顧。”

“你把雪杏和莎莎再送過來,總不能指望我跟你媽吧?”

“我們如果力所能及,當然願意搭把手。”

“但是,我們現在也是被人照顧著,生活起居都是你大嫂在辛苦操持。”

“你把雪杏和莎莎送過來,還不是要你大嫂照顧?”

“我們是你大嫂的長輩,她照顧我們也能說的過去。”

“但是,你大嫂又憑什麼要替你照顧妻女呢?”

“你也說了,雪杏和莎莎不太認人,有時候會意識恍惚,會做出什麼事情,也難以預料。”

“萬一人沒看住,到時候,又是你大嫂的責任,難道要你大嫂辭去工作專心照顧她們嗎?”

“憑什麼呢?”

麵對父親的質問,左唯宗無話可說,但是,他還是想爭取一下。

他說道:“爸,能不能看在那十年,我選擇不拖累你們的份上······”

結果,他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他父親冷冷說道:“怎麼?你是想要告訴我,你當初跟我們斷絕關係,還是對我們有恩了?”

“對,你是對我們有恩。”他父親說道。

左唯宗心裡一喜,正要詢問父親是不是答應他把妻女送過去了。

就聽話筒對麵的人又說道:“畢竟,誰也不知道,當初你嶽父母會被人舉報,是因為你讓他們藏匿彆人遺失的值錢貨物的關係。”

“啪!”

聽到父親的話,左唯宗手裡的話筒掉到了桌上。

他立刻撿起話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爸,你在說什麼呢?”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他父親說道。

他父親說的是事實。

那個時候,他的嶽父母確實是做生意的。

但是,他們不是什麼業內大亨,身家豐厚,入了彆人眼,引人覬覦,或者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早有人要清算他們的那一撥。

他們就是本分的生意人。

那個時候,也已經找好了人,就下放到京郊。

等時局穩了,隨時能回來。

哪裡知道,就是他們打通關係的一個物件,讓人認了出來。

說是幾年前,彆人報過案,遺失的貨物中的一個。

也是收禮的這個人愛顯擺,得到好東西,就想著在朋友們麵前長長臉。

迫不及待就邀請了幾個至交過來掌眼。

誰知道,裡麵有個人,也是這起貨物遺失案苦主的朋友。

那苦主因為貨物遺失,一蹶不振,最後為了還錢,鋌而走險,走上了絕路。

偷了他貨物的人,卻還恬不知恥的用著彆人的東西,讓自己活得更好。

他怎麼會放任?當場就把這物件的來曆說了。

收禮收了個贓物,主人家心情能好?

他就說,會幫著查明事情的真相。

隻是,貨物失竊發生的時間過去了太久,那個年代又沒有監控,很多事情,都隻能問當事人,以及相關的人員。

要查清事情的真相,難度非常的大。

再者,那些貨物這幾年前,都被左唯宗和嶽父母典當的典當,送人的送人。

最後,除了送出去的那個物件外,什麼證據也沒有。

左唯宗嶽父母就一口咬定,這物件,他們也是收來的。

如果真的要計較,他們也是苦主。

事實上,他們確實不是竊賊,當然,這些物件也不是他們花錢收來的,他們是撿了個漏。

當時,那個竊賊估計是被人追狠了,知道帶著一麻袋的貨物不可能逃得掉,就潛入了他嶽父母家裡,把東西藏在了柴房。

後來,那個竊賊沒有再出現。

這些物件被來嶽父母家裡幫忙的左唯宗發現了。

嶽父母的意思是直接交給公安局,這事,他們不沾邊。

不過,被左唯宗勸下了。

這些物件對他們來說,用處可太大太多了。

這件事情,他和嶽父母都是默契的沒有對外說漏過一個字的。

如今,有人來查,他們就一口咬定,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家花錢買的。

就算是贓物,那也算不到他們的頭上。

按理說,這事情到了這裡也隻能不了了之。

但是,人家那位朋友不肯啊。

人家不是公安,不需要什麼證據確鑿,他就認定了左唯宗的嶽父母和失竊案有關。

他也不費彆的心思,要求什麼真相大白,直接就想辦法把左唯宗嶽父母放下的地點改了,改成了東北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那個時候,妻子跟他說離婚,是從娘家回來之後的事情。

給他的感覺這就是嶽父母試探和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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