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痕最後回答讓殷九霄有點意外。
“因為……那天試煉場。”
那天試煉場,確實是很奇妙一個點，既讓林青痕對相互算計殷家小輩以及優柔寡斷殷橫斜失望，又讓他看到一點不同東西。
其實那場比試,他真抽心思去看了。
當天第一場比試,上都是小孩子,十歲左右,靈力水平在黃階高星上下徘徊。
這些差不多都是殷家落魄之後才出生孩子，沒有享受過大陸頂尖修煉資源，和林家同齡孩子比，論靈力水平,當然是比不過。
但那場比試很精彩。
所有人都很努力，沒有劃水,更重要是沒有人在場上耍陰招,比試便是比試，即使年紀小,那也是一場公平而漂亮競賽。
殷家雖然落魄一時，但家族遺傳天賦確實是極好,場子裡有幾個孩子亦繼承了九霄絕雲劍靈髓,當前靈力水平和戰鬥意識比起林家那幾個重點培養孩子來說一點不輸，刻苦程度可見一斑。
甚至在最後，那屏障意外破裂,在內小孩子們隻是慌了一瞬,卻沒有四散奔逃。
拿到旗第一名那個孩子迅速把大家聚了起來,幾個靈力高一點擋在前麵,把其他孩子圍成一個圈護了起來。
即使保護罩裡麵沒有出問題,但這下意識反應林青痕看到了,有頭腦,未來可期。
如今殷家不亂，依靠著這些孩子，未來不是沒有東山再起可能，但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內鬥消耗比任何人想象都要大多。
“所以我當時就想，殷橫斜，你叔叔，不算是一無是處，”林青痕道，“他身上仍有殷家遺風，也很努力地想要保護好培育好家裡這些苗子，至少那些孩子沒有被他教歪。孩子心性受到耳濡目染，那就意味著不僅是家主，殷家還有一批人心性是好。”
林青痕願意和這樣人合作。
殷家亦是苦，若有一點希望，大多數人也不想內鬥，特彆是那些孩子。
所以林青痕想嘗試一下，一切就看殷家選擇，此次若成，便是好事一樁。
殷橫斜心理林青痕也把握地很準，這個人就不能給他太長思考時間，他太優柔寡斷了，給了時間就會想多，不一定能有今天這個效果，措手不及最好，逼他一把，反而能出血性。
殷九霄沉默了一會兒，又歎道：“青痕倒是比殷家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連他自己都挑不出殷家什麼好來，對方倒是頭頭是道。
林青痕低頭一笑，喃喃自語道：“可今天殷家隻是開始。”
他計劃想要做事情還多了去了，不止殷家。
殷九霄聽見了，他許多時候和林青痕心意相通，不需多說，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煉藥師協會？”
“是，”林青痕點頭，“他們也得心甘情願聽我。”
淚城煉藥師協會，水深程度不比殷家淺。
關於他們許多事情，林青痕都還沒有擺到台麵上來說，且他們如今也是不完全服氣。
而殷九霄卻知道，在林青痕心目中，淚城煉藥師協會也是個“能用、有救”勢力。
在前段時間研究土壤裡魔氣時候，林青痕和他仔細了解過淚城煉藥師協會。
他剛進淚城時候，就對這個勢力頗有關注。
他疑惑點有在於，為什麼煉藥師和煉器師作為相同類型靈師群體，淚城煉器師協會卻不成氣候，其中源淵何在？
而且他想知道，這個協會到底是誰在拿主意。
協會和蝶夢溝通時候，包括和徐耀陽交接，很多對外活動都是供奉出麵，協會那位穆久穆會長好像不存在一樣，仿佛是個空架子，連蝶夢老掌櫃都這麼說。
擒賊先擒王，林青痕麵對殷家，第一時間去研究殷橫斜殷淼，麵對煉藥師協會，他目光自然也落在這位深居簡出會長身上。
殷九霄雖然瞎了，但林青痕和他相處之後就發現，這個人總有些特彆想法角度，還往往都是對。
果然，殷九霄給了他另一個說法。
“煉藥師協會，一直都是穆老頭說了算，從開始到現在沒變過，”殷九霄說地很篤定，還詳細說了原因，“淚城煉藥師協會事得追溯到以前，北州浩劫那時候，淚城受災嚴重，城裡煉藥師體弱，全都遷了出去。
待到災難解決，淚城破敗不堪，那些遷出去煉藥師一方麵在亂中散落，另一方麵能找到基本上也不想回來了，隻有穆會長糾結了一批人回來了，這才有了淚城煉藥師協會。”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淚城煉器師協會很不成氣候，煉藥師協會反倒成了個例外。
林青痕問：“他為何回來？”
“殷家與他有恩，他是土生土長淚城人，彼時身上還有義氣，種種原因吧，他當時確實拒了很多邀約，硬著頭皮回來了，”殷九霄道，“一開始時候，殷橫斜和穆九關係很好，但殷家不是以前殷家，淚城不是當年淚城，亂七八糟，時間一長，所謂深情厚誼也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