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1 / 2)

林重天和陳南柯聽了這話,同時沉默了一會兒。

清霜不是落櫻的孩子,這怎麼可能?

陳南柯率先安慰她,他臉上有傷,一笑起來隻覺得有些扭曲,話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清霜不必多想,那話都是外麵亂說的,不能當真,你的身世怎麼可能會有假?”

林重天剛想接著他的話說下去,但是話到嘴邊,卻突然頓住了,他並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切。

沈落櫻是意外提前分娩,他那個時候還在外麵,聽家裡的人說,那天晚上兩個夫人都生產,又出了事,整個家裡都很亂,等他趕回來的時候,所有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他皺了皺眉頭,抬起頭看林清霜那張臉,這個被他寵了快二十年的掌上明珠確實一點也不像沈落櫻,倒是很像他自己。

於是林重天一時有些恍惚,但此時林清霜又開始呼痛,是她體內的餘毒開始翻滾了。這時候也顧不得想其他的了,下意識上前去扶著她,又連忙叫人過來,之前說著的話便一下拋在腦後。

不過林清霜即使再恨,這個節骨眼上想再生什麼事端那是不可能的。

她意外落敗,而且現下還沒有好,這讓楚蒼更不滿意,畢竟是風風光光進了溯夜仙山的,又是他的徒弟,這樣的結果實在丟臉。

他原來覺得林清霜是同齡人之中能挑出來最好的了,未來與楚蔚定下婚約也是他默許的,但是近來一看,竟然哪裡都不得力,是他之前看走了眼,心性也這樣差。

解毒之時溯夜仙山的煉藥師是幫了忙的,林清霜也絲毫沒有感激之色,頤指氣使,哪裡都不滿意,近來日日在房間裡麵鬨脾氣砸東西,連林重天也被她催動著,想趁比賽之後把丁斂拿下給她報仇,完全不知輕重。

報什麼仇?

說句不好聽的,就丁斂現在展露出的能力,比林清霜還厲害幾分,又尚未加入什麼勢力,溯夜仙山拉攏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因為這可笑的原因向他尋仇?

林重天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哪裡都不得他的心,這時候倒是那位九長老林舒姝冒了頭,主動上前來為他在外做了幾件事,辦的很是漂亮。

聽說她兒子林雲思如今和沈家淵源更深,和剛找回來的沈璃岩有靈力共鳴,這種羈絆比親緣關係甚至夫妻關係還要深刻,基本上是不能分開的。

林重天若再這樣下去,他這個位置楚蒼不介意換個人坐。

林清霜躺著療毒的這幾天,外麵倒是一帆風順,蝶夢已經順利過了明路,餘音音拿到了那個聯盟長老的席位,三山和世家都來賀她,一個個看著倒是真心誠意,仿佛都和餘音音是多年的老友一般,而晨曦競技也已經過了幾輪了,眼見著就要到決賽了。

個人賽的十強一對一選出前五,落敗的五人之中再比出一位進前六,六個人分成兩組打單循環,分彆比出小組內第一,然後這兩位再爭最後的第一。

團隊賽那邊規則和進度類似,不過自從丁斂身上的毒暴露之後,他的隊伍在團隊賽的比拚便基本上沒有什麼懸念了。

其他人可沒有林清霜這樣厚的家底來治,根本不敢碰他的毒,隻想跑得越遠越好。

楚蔚也摩拳擦掌地想和丁斂打一場。

就比賽而言,這兩個人放在最後也更有懸念。雖說每次對決都是抽簽,但對於溯夜仙山來說,除了賽場上,賽場之外的東西都是可以做手腳。

於是打到最後的殷容羽便和丁斂分到了同一個小組,和楚蔚隔開,殷容羽先把小組另一個人踢下了場,等到他和丁斂打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意料到的事情發生了。

——丁斂上了場,直接認輸了,根本沒打算和殷容羽打,他們帶著其他的目的來的,不是為了在眼下爭高低。

這也使得廣受關注的晨曦競技的最後一場比賽繼續爆冷,對決的人換成了容羽和楚蔚。

彆人什麼感受不知道,反正楚蔚很不滿意。

他知道丁斂和這個叫容羽的是一個小隊,也許他們內部商量出了什麼。平心而論,這個容羽能力也不算差,甚至還在比賽之中升了一級,如今已經是地階四星了,和他隻差一星而已,但靈髓卻太過一般。

劍係靈髓,可能是靈界裡最普遍的靈髓之一了,用得再好,也比不過少見的毒係。

真沒意思,恐怕得賽後再找那丁斂打一場了,他本來的興致便失了大半。

因為晨曦競技規定好的賽製,團隊賽和個人賽的決賽是同一天,已經下場的丁斂帶著小隊裡其他人去了團隊賽,在這裡上場的便隻有一個殷容羽。

林青痕自然要來看。

除了告知沈落翡,他的身份還沒有對外暴露,此次比賽殷家的觀看席位在最後排,殷淼和他在一起,但沈落翡總有些擔心,便一直偷偷摸摸地往後看。

自發現對方是落櫻的孩子,他心態就不一樣了,總是忍不住掛心。

他親兒子沈靜尋輸在楚蔚手上,隨後又輸給丁斂,名次拿了個第四,如今正在生氣。

最後這一場明知道不可能,還是在賭局上硬是壓了容羽,花了不少錢,都是好不容易攢下的,現在是又後悔又生氣,卻發現自己爹好像很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到底在看什麼?

他循著這目光看過去,卻看到了讓自己牙癢癢的楚蔚。

比賽還沒開始,楚蔚自然可以隨意走動,他現在在所有大勢力麵前都出了名,幾乎已然成了年輕一輩當之無愧的第一,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一直往後走,直到走到了最後一排才停下。

那是林青痕坐著的位置。

一下子沒看住,他怎麼又跑去那裡?

楚蒼站在賽場前端,沉聲喊了一句:“楚蔚,你給我趕緊回來!”

楚蔚不動,低頭看著林青痕。

之前一直被自己家爹管著,林青痕又不常出門,偶爾出來看幾次比賽也很難抓到人,如今到了這種關鍵時刻了,他必得要和人說上話才會上場。

如今一靠近林青痕,他又聞到這個人身上那種淺淡的草木香氣了,這場上所有人都看著自己,隻有對方完全不理,楚蔚更是心癢,他人生中從未遇到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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