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愛情(1 / 2)

餘桃不在意的眼光,讓周小麗心裡升起一股濃鬱的不甘心。

這中不甘心,甚至比她來時想要跟劉青鬆表明心意的**更甚。

女人也有攀比心,甚至是嫉妒。

周小麗不承認自己在嫉妒,她隻是想不通,為什麼劉青鬆放著自己這個又年輕又時尚,懂得多的女人不要,非要一心一意的守著自己鄉下的童養媳。

時下拋棄家裡的糟糠妻又續娶的人不是沒有,反而很多。

就連站在劉青鬆身邊的王勇不也是這樣,彆人不清楚,周小麗可聽李愛麗抱怨過,王勇老家裡的妻子趕不走,還跟他離婚不離家,一直厚著臉皮呆在王勇老家伺候他老娘。

王勇每個月的工資還要寄回去,養活自己的前妻。

李愛麗花錢大手大腳,就算當老師領工資,加上王勇不菲的津貼,他們家的錢依舊不夠用。

因為每個月王勇多寄回去的三兩塊錢,李愛麗經常跟王勇鬨彆扭。

周小麗聽著李愛麗抱怨的這些話,心裡即鄙夷她小氣,又羨慕她。

她羨慕王勇能夠為了李愛麗,不在乎她的出身,寧願奔著自己更光明的前程不要,也要跟家中的包辦妻子離婚娶李愛麗。

也是因為有許多像李愛麗這樣的先例,周小麗才一直抱著期望,幻想有一天劉青鬆會喜歡上她。

她聰明漂亮年輕,又會跳舞,家中又有些勢力,能夠為劉青鬆在軍隊的仕途提供幫助,劉青鬆就算冷硬如鐵,可是女追男隔層紗,周小麗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融化他這座大冰山。

可是劉青鬆偏偏與彆人不一樣,他對周小麗不假辭色,根本不為所動,還把自己寫鄉下的妻子接過來,徹底打破周小麗的幻想。

周小麗想,劉青鬆不愧是她喜歡的人啊,就是因為他跟彆人不一樣,才讓自己更加的癡迷。

周小麗這兩個月,一直在說服自己,是劉青鬆沒有眼光。

可是她自己還是忍不住跟餘桃比較,論自身的才華,長相,年紀,她都比餘桃好,論出身,餘桃更是差她一大截。

輸給這樣一個鄉村婦女,周小麗不甘心。

憑什麼,憑什麼呢,餘桃怎麼敢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餘桃又有什麼資本?若不是在劉青鬆麵前,餘桃這樣的女人走在大街上,周小麗看都不會看一眼。

心裡陡然升起一股被侮辱的感覺,看著餘桃土土的打扮,周小麗的背挺得更直了。

她的確有驕傲的資本,常年練舞讓周小麗的身姿苗條纖細,又穿上她自己改良後的連衣裙,搭配著超越眾人近一個世紀的的發型和妝容,顯得周圍所有人都灰撲撲的。

已經有人在暗戳戳地打量周小麗,這中打量,讓周小麗的自信心更強。

她揚了揚下巴,神采飛揚地笑道:“長征哥,你們這是在乾什麼呢?”

周小麗明知故問,蔡芬榮回城後已經告訴過她,餘桃和劉青鬆今晚會請關係比較好的戰友吃飯。

鄭長征沒有回答她,鄭長征已經覺得,站在身邊的劉青鬆身上的冷氣能凍死個人了。

被周小麗點名,鄭長征乾笑笑,也不說自己乾嘛,隻道:“是嗎?那你見過小情了?這是要走了?”

話裡趕客的味道很濃,就算是傻子也能聽出來鄭長征的意思。

周小麗臉上的笑容一凝。

楊和平站在一邊打哈哈:“這都這麼晚了,人家女同誌也沒法走啊,老鄭你這話說的沒一點水平。”

劉青鬆接過話茬嗆道:“就你說話有水平。”

楊和平臉上表情不自然,他看了周小麗一眼,心裡有些惱火劉青鬆不給他麵子。

劉青鬆不管在場的其他人怎麼想,直接皺著眉頭對著鄭長征說道:“是你的客人就趕緊帶回家,穿得是個啥,還是軍人呢!看來文工團風紀監督員不稱職,老鄭,你這個政委得批評一下,軍隊裡都是男人,她穿成這樣來想乾啥!”

周小麗聽完劉青鬆的話,放在身側的手捏了捏裙子,臉上一熱,徹底笑不出來了。

鄭長征都替她尷尬,這個時候他還是向著劉青鬆的,再說周小麗這一身的確不該穿到部隊來。

“我知道,我肯定批評她。”鄭長征道,說完他對著大家道,“吃都吃完了,該回家回家,小麗,天都那麼晚了,你乾脆跟以前一樣在我家過一夜算了。”

大家夥正看熱鬨呢,劉青鬆的笑話可不容易看,鄭長征趕人根本趕不走。

劉青鬆黑著臉,對著大家夥直接道:“還不趕緊走,咋啦,吃完還要站在我家門口消消餓,一會兒還打算回去吃是吧?”

一個團的洪濤笑道:“走走走,團長都趕人了,聽他這麼說,咱們再呆在這,團長都害怕家裡的米被咱們吃完了。”

王勇笑著哼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劉青鬆一眼,道:“走,馬上走,大家夥都散了吧,再待在這裡,老劉真發火了。”

大家誰看不出來,周小麗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劉青鬆。

男人的想法跟女人不一樣。

劉青鬆家有賢妻,兒女雙全,外麵還有周小麗這樣的姑娘一心一意地喜歡著,就算在場的人都沒什麼其他心思,可心裡也忍不住暗道劉青鬆上輩子究竟積了什麼德,怎麼這輩子什麼好事都被他趕上了。

介於餘桃還在身邊,眾人也沒說什麼調侃的話,相互對視一眼,打著哈哈就散開了。

周小麗低垂著頭站在一邊,大家夥一一經過她身邊,等走的隻剩下鄭長征還有劉青鬆,餘桃的時候,劉青鬆不耐煩地看了鄭長征一眼,給鄭長征一個他明白的眼神,拉著餘桃的胳膊,道:“人都走了,咱也回家收拾收拾,那些牲口留下一堆盤子,估計要收拾好久。”

劉青鬆說著就去拉餘桃的手,被餘桃一個側身躲開。

餘桃看了劉青鬆一眼,輕哼一聲,轉身就想往院子裡走。

餘桃心裡窩著一口氣,前兩天劉青鬆還在說,周小麗不會在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沒想到今天她又來了。

就算餘桃知道自己不是很在乎劉青鬆,可是周小麗這個人三天兩頭的出現在她麵前,餘桃還是煩。

劉青鬆乾咳一聲,對著鄭長征說道:“趕緊回去吧,明個見。”

說著他轉身去追餘桃。

周小麗見狀連忙喊了一聲:“青鬆哥?”

這一道聲音,讓餘桃止住腳步。

逃避不會解決問題,隻會讓問題變得越來越麻煩,餘桃以前一直在給周小麗麵子,畢竟她對周小麗惡心更多。

書裡也寫了,周小麗是真的喜歡劉青鬆,前麵一段時間她也真的為了討好劉青鬆,對患了自閉的三娃還算不錯。

不管是為了什麼,餘桃感念她這一點。

可是現在餘桃不這樣想了,看來周小麗是一點教訓都沒有吃到,依舊覬覦著她的丈夫。

大家都不是傻子,彆人能看出來周小麗是為了劉青鬆來,餘桃會看不出來嗎?

這輩子的事情與上輩子已經截然不同了,她沒有被拐賣,他們母子四人活得好好的。

劉青鬆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如今他們一家人生活得平淡溫馨,餘桃不想任何一個人打破她現在的生活狀態。

就算周小麗也不行。

餘桃想著轉過身,麵無表情的看著周小麗和劉青鬆。

劉青鬆被餘桃看著,如同芒刺在背,皺著眉頭冷聲道:“周同誌,說過一百遍了,喊我劉團長!”

“劉,劉團長,我有話跟你說。”周小麗鼓起勇氣,對著劉青鬆道。

劉青鬆冷聲道:“這麼晚了,有事明天再說。”

說著,劉青鬆催促著鄭長征:“還不把她帶走,你在這裡乾什麼?”

“劉團長,有些話憋在我心裡很久了,今天我一定要講出來,你放心,我把話說完,以後再也不纏著你了。”周小麗不管不顧地打斷劉青鬆的話。

“我沒話跟你講。”劉青鬆臉黑得如同一塊墨。

周小麗依舊聽不見劉青鬆的拒絕,她總是這樣自顧自說,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想要完成的事情一定要完成。

見劉青鬆不願意,周小麗心裡難受得仿佛有一個手在不斷地揉捏著.

“是不是餘...餘嫂子的原因?”周小麗難過的問道。

餘桃冷淡地看了劉青鬆一眼。

劉青鬆聽了,立刻回道:“跟啊桃沒有關係,是我和你沒什麼話講,周小麗,上次我就警告過你,你再這樣我直接找你領導。你不要以為我不敢!”

鄭長征也在一旁勸道:“周同誌,天這麼晚了,有事明天再說。”

“不。”周小麗閉著眼睛搖了搖頭,一滴淚從她的臉頰滑落,“我一定今天說,我跟姑姑說好了,隻要我把今天的話說完,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劉團長的麵前了。”

鄭長征見她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嫂子。”周小麗擦了擦眼淚,對著餘桃道,“嫂子,我求求你,你讓劉團長跟我說幾句話吧,我就占用劉團長幾分鐘的時間,有些話不講,對我來說會是永遠的遺憾。”

她鼻頭紅紅的,就算哭也哭得好看,淚眼婆娑地看著餘桃,那眼神弄得餘桃自己都以為她是拆散周小麗跟劉青鬆的罪魁禍首。

餘桃氣得樂了一下,她不禁想,難道百年後的女子都那麼開放了,跟另一個女人的男人訴衷腸,還要求那個女人同意。

劉青鬆被周小麗這一出弄得深吸一口氣,他最煩女人哭哭啼啼的,尤其是聽不懂人話的女人。

“是我不想跟你說話,我不想跟你牽扯。”劉青鬆黑著臉又重複一遍,“周小麗,你求阿桃乾什麼?”

“周同誌,現在跟我走。”鄭長征也在一邊道。

周小麗穿得太單薄,裙子被風吹得都能看清她身上的輪廓,若不是為了避嫌,鄭長征早就拽著周小麗的胳膊把她拉走了。

深更半夜裡,因為周小麗這一出,本來開開心心的聚會也被她弄得意興闌珊。

劉青鬆以當過偵察兵的敏銳感官察覺到,住在附近的幾戶人家院子裡都有了動靜,估計又是有些女家屬躲在那兒在看這出笑話。

周小麗像一顆紮根的蒲葦一般立在原地不動,依舊對著餘桃說道:“餘嫂子,我求求你了。”

劉青鬆眯了眯眼睛,若是鄭長征看到,一定會發覺,劉青鬆這是真的認真了:“周小麗,我現在明確跟你說,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一家的生活。我不想跟你說任何話!現在我數三個數,你再不走,我立刻就去師長家跟周建國打電話,我倒要問問他這個妹妹到底管不管了。”

“深更半夜穿成這個樣子到男同誌家們口,你還要不要臉了?”鄭長征在一邊也開口道,他冷起臉還真有點唬人的味道,“看在周伯父的麵子上,你快點跟我回去,還嫌自己鬨得笑話不夠,你若是不走,我也會跟周伯父好好說說你在這裡的表現。”

周小麗見連一直對她和顏悅色的鄭長征都口不擇言,對她發脾氣,心裡更加難受起來。

為了劉青鬆,她拋棄了太多東西。

周小麗為了劉青鬆,放棄在京城優渥舒適的生活,追著他來到這個苦寒的地方,為了能夠配得上劉青鬆,周小麗努力的練習著舞蹈,她不懼流言蜚語,一次又一次頂著劉青鬆的冷眼來軍隊找他。

周小麗也是個女人,哪怕是再怎麼自我,再怎麼標榜著追求真愛,周小麗也能察覺到大家對她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