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故人(2 / 2)

趁著現在還有食材,李愛麗和王勇打算接著給雙胞胎過滿月的借口,請親朋好友吃頓飯,來感謝李愛麗懷孕那段時間,大家夥對他們一家的關懷和照顧。

要不是餘桃她們,李愛麗這一胎能不能保得住還有的說呢,他們現在家庭和諧,雙胞胎性子嬌,王勇又忙,李愛麗產後身體不好,都是王母和王小娟幫忙照顧著李愛麗和五個孩子。

要是隻有王勇和李愛麗倆人,早就歇菜了。

王勇說完,笑著拍了拍劉青鬆的肩,以往的大眼睛笑成了眯眯眼,本來雙皮就寬,現在眼睛一周直接堆成褶子了。

劉青鬆一臉嫌棄,他冷哼一聲,把王勇的手抖落下來:“知道了,到時候一定去。”

說完,劉青鬆不等王勇反應,直接大踏步往前走。

跟王勇在一起,淨生悶氣去了。

“嘿!”王勇樂了一下,大聲喊道,“老劉,你等等我啊!”

說著追了上去。

“老劉,咋了,剛才話說茬了,你不高興啊?”王勇搭著劉青鬆的肩,“讓我想想,跟弟妹吵架了?夫妻生活不和諧?”

“去你的。”劉青鬆道,“沒吵架,我們和諧著呢?”

“那咋黑著臉啊?也不是工作上的事。”王勇吧唧一下嘴,“啥事你給我說說唄,哥給你出出主意。”

劉青鬆將信將疑:“你能給我出啥好主意。”

王勇道:“你還看不起我了?當初愛麗嫁給我時,可不願意了,又是嫌棄我沒文化,又是嫌棄我粗魯,你看看現在,不是被我收拾地服服帖帖的嗎?”

劉青鬆一想也是,當初跟王勇還不熟的時候,大家都在說他老婆氣性高,不好相處,現在的確跟之前不一樣了。

劉青鬆動了動嘴,還是把餘桃又收掉初戀消息的事說了出來。

王勇倒吸一口氣:“你沒用我上次教你的那法子啊?”

“啥法子?”劉青鬆問。

王勇:“就說你也有初戀,是個護士,在戰地上認識的,一會兒去辦公室,我給你寫封信,就當是你初戀給你的來信。”

劉青鬆咋聽咋不靠譜:“算了,我有法子了,你就不用管了。”

說完,劉青鬆整了整帽子,大踏步地走了。

“嘿,這小子還不信我的話。”王勇自認為比劉青鬆懂女人心,尤其是這段時間,李愛麗對他溫聲細語的,讓王勇的尾巴都翹上天了。

等到下午回去的時候,劉青鬆剛準備走,王勇偷偷摸摸遞給劉青鬆一封信。

劉青鬆一看,上麵用鋼筆字寫了幾個大字。

xxxxx

劉青鬆收

梅娟寄。

xxxxx

字跡粗獷,一點都不像是女人的手筆。

劉青鬆看了看手裡的信封,又看著王勇偷偷摸摸的背影,心裡忍不住罵了一句,這麼難看的字,也騙不了餘桃,虧王勇敢拿出來!

心中雖不信王勇的爛主意,劉青鬆還是故作坦然地將信塞進衣兜裡。

他現在就跟那無頭蒼蠅一般,急需從餘桃那裡得到一絲一毫她喜歡自己的證明。

劉青鬆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心中的焦急和不安到底是為了哪般,大概愛情使人盲目,昏招百出,不論男女,不論年紀,都是如此。

回到家,吃過晚飯,又趕著三個孩子去睡覺。

劉青鬆洗漱完,故意披著外套,坐在椅子上,裝模作樣的拿著一封信,在餘桃麵前讀者。

“咳咳。”見餘桃的注意力完全在書本上,劉青鬆咳了兩聲,把信封放在燈下顯眼的地方。

餘桃沒注意到他的動作,抬頭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一直咳嗽,嗓子不舒服?最近的確有些乾,把衣裳穿好,彆感冒了。”

“嗯。”劉青鬆不瞄餘桃一眼,隻點點頭,右手手指點了點信封。

餘桃的視線跟著劉青鬆的手指看去,注意到信封封麵上,顯眼的“梅娟”兩個字。

明顯女人的名字,餘桃心裡第一反應就是不舒服,不過,這字好像在哪裡見過。

餘桃心裡一轉,已經想起在哪見過這字體了。

畢竟,能把字的橫豎撇捺都寫得那麼開的人,餘桃印象很深。

她心中發笑,臉上不動聲色,開口問道:“梅娟?這是誰給你寫的信啊,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一個人,我怎麼不知道?”

劉青鬆瞥了餘桃一眼,含糊道:“就那誰,我初戀。”

“誰?”餘桃挑眉。

“我初戀。”劉青鬆說清了,眼睛卻不敢看餘桃。

“你初戀,你初戀的字寫得挺彆致的。”

劉青鬆心裡一喜,抬眼看去,餘桃臉上似笑非笑,哪裡有一點吃醋的痕跡。

心中的喜悅頓時失了大半,如同被人當頭潑下一盆冷水。

“我初戀給我來信,你就不生氣?”劉青鬆臉上無了笑意,光下,他的上半張臉隱藏在陰影裡,眼睛顯得更加深邃,抿緊的嘴巴告訴餘桃,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不生氣。”餘桃道,劉青鬆幼稚的把戲,隻讓餘桃心裡覺得好笑又好玩。

還未等劉青鬆失落,餘桃又說道:“那字我印象深刻,我怎麼不知道王勇啥時候成了你初戀了?”

說完,餘桃噗嗤一笑。

劉青鬆紅了臉,他知道餘桃聰明,可是沒想到餘桃會一眼識破他的把戲。

劉青鬆不知道該說什麼,支支吾吾的嘴硬:“不是王勇寫的。”

心裡卻暗罵都怪王勇出的嗖主意,一點用都沒有,還留下黑曆史。

餘桃不逗劉青鬆了。

她怎麼不知道劉青鬆做這一套的目的,麵上歎口氣,餘桃輕聲說了一句:“傻瓜。”

說完,她起身,將白荀寫給她的那封信,包括白荀送給她的那副玉鐲子,一並拿到劉青鬆麵前。

“你一直惦記的不是這嗎?看看吧。”

餘桃直接把信塞進劉青鬆手裡。

劉青鬆一愣,望向餘桃:“那我真看了。”

“看吧。”餘桃道,“我跟白荀的確有過一段兒時情誼,不過那都過去了,我心裡對他早就沒了念想,如今遺憾都說清楚,也算是了卻一個心結。”

劉青鬆看著手裡字跡清雋的信,心裡有酸,更多的是一種撿到寶的滿足。

信裡另外一個男人對餘桃的牽掛和遺憾,遍布字裡行間,可是也許那人也懂,遺憾隻能是遺憾,未來他與之共度一生的會是另外一個女人。

餘桃道:“都過了十幾年了,孩子我都給你生了三個,你說你弄那些小把戲乾啥?”

劉青鬆看完故作大度地把信遞給餘桃:“給你。”

“滿意了?”餘桃笑問道。

劉青鬆哼了一聲:“巧巧,巧巧,你以前叫巧巧啊?”

餘桃點點頭:“對啊,主子家給我起的名字,後來我爹給改了。”

劉青鬆又哼了一聲。

餘桃不搭理他,想起剛才劉青鬆那個模樣就好笑,忍不住樂道:“誰給你出的臭主意啊,不會是王勇吧?”

“就是他。”劉青鬆坦白道。

餘桃道:“李老師經常跟我們吐槽王團長有多麼不體貼,沒想到你竟然會聽他的話。”說完餘桃又忍不住笑了。

劉青鬆動了動嘴:“老王還給我保證這一招有效,說女人肯定吃醋。”

“我看你們日子過得是開心了,天天淨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劉青鬆不答。

餘桃笑完,又道:“白荀還給了我一副鐲子,我覺得很貴,想給他寄回去。”

劉青鬆打開檀木盒子,裡麵的白玉手鐲晶瑩剔透,包裹在紅色絨布裡,燈下光華內斂,是不可多得的好玉。

劉青鬆是不懂的,這幅手鐲的價錢,大概抵得上他四五年的工資了。

“拿著吧。”劉青鬆道,“我肯定不吃味,以後我給你買更好的。”

說完,劉青鬆把盒子蓋上,遞給餘桃。

餘桃輕笑一聲,接了過來,摸著盒子,歎了一口氣。

“咋了?”劉青鬆問道。

餘桃搖搖頭:“沒什麼,我在想,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見故人一麵,白老爺子生前對我最好,還有老夫人,沒想到老爺子已經去世了,現在還沒安息。”

就算有見麵的時候,也要等二十年之後了。

劉青鬆道:“肯定有機會的,現在跟蘇維埃交惡,阿麥瑞克又與蘇維埃爭奪老大的地位,如果中央跟蘇維埃交涉無法妥協,我國跟阿麥瑞克建交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餘桃一愣,沒想到劉青鬆對形勢把握的那麼準,他隨口一說的事情,未來幾乎就是按照那樣的趨勢發展的。

餘桃笑笑,沒有說話,把信和鐲子收起來,拿到臥室的櫃子裡放著。

她剛起來,就看見劉青鬆走了進來,跟在她身後。

“你進來做什麼?總是跟在我身後,也不嫌煩。”餘桃笑著,一邊踮起腳尖,把玉鐲盒子放在櫃子的最上一層。

劉青鬆站在她身後,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接過餘桃手裡的盒子。

他個子比餘桃高了一個頭,很輕鬆就把盒子放在櫃子上了。

兩人身體挨著,穿得不算太厚,可也不薄。

就算如此,餘桃仿佛還能感受到劉青鬆攬住自己的那隻手灼燙的溫度,還有噴灑在耳後熾熱的氣息。

“你欠我的,還沒還完呢。”劉青鬆壓低了聲音一笑說道。

餘桃耳朵一麻:“你昨天剛要完。”

“我不管。”劉青鬆道,“誰讓你欠了我那麼多頓肉。”

說完,攔腰抱起餘桃。

餘桃低呼一聲,雙手環住劉青鬆的脖子,紅了臉。

秋意漸濃,室內依舊滿屋春光,臥室裡的燈又亮了半夜。

不管如何,這輩子身邊的男人,就這個了。鬨那麼多彆扭做什麼呢,人生世事難料,夫妻之間還不如把誤會說清,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有些遺憾,也隻能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