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們有本事打起來啊!(2 / 2)

大清第一作家 大團團 21645 字 5個月前

康熙聞言,好笑道:“不過是話本罷了,你也不必當真,端正先生此人保成可放心,他是朕的人,不會寫一些不佳之作來膈應朕。”

胤礽見他不知道新話本的事兒,將“高手對決篇”遞給了康熙,無奈道:“您快看看吧,這話本寫的都是什麼,兒臣都看不下去了,難以置信這竟是端正先生所寫!”

康熙:“莫非是端正先生水準下降了?”

他詢問了一句便伸手接過新話本,左右今日大部分朝臣沐休,朝中並無大事,康熙興致起來,邀胤礽坐下喝茶,順便看起了他帶來的話本……

胤礽欲言又止,一時猶豫沒有阻止汗阿瑪喝茶。

果不其然,胤礽看見汗阿瑪麵有驚色,忙急中生智閃到了一邊。

“噗——”一聲茶水自康熙空中噴灑而出,全噴在了話本上、麵前的桌上。

“這寫的,是索額圖與納蘭明珠?!”康熙驚呼道。

待看下去,索額圖與納蘭明珠的情感糾紛,直令康熙大開眼界。

“這是一本寫龍陽之好的話本啊!”帝王驚歎了一聲,倒是一點兒都沒有生氣,以神奇事物的眼光看了下去。

索額圖與納蘭明珠相愛了,他們對彼此了解至深,他們互相誤會、虐連情深,卻也為了另一半願意犧牲自己。

若這時間沒有索額圖,那麼納蘭明珠活著也沒有了意義。

若是納蘭明珠死了,索額圖也不會活在這世上。

他們在朝堂之上互為政敵,他們惺惺相惜,眼神對視之下是難言的默契。

生雖不能同衾,那便死同穴吧!

他們留下千古絕唱,是伯牙子期,亦是男男版的梁祝!

康熙看得,笑得肚子直抽抽,若非是要在太子麵前維持君父威嚴,他定會拍案大笑。

“怪不得要偷偷售賣,編排朝廷命官的話本當然不能令百姓看到,”康熙感歎一句,詢問胤礽道:“你可知都有誰買過這話本?”

“兒臣不知道,”胤礽搖了搖頭:“但是大哥一定會買。”

“索額圖與納蘭明珠買了嗎?”

太子:“哎?”

“你去將這話本,給索額圖看,一定要他本人親自看看,仔細品鑒!”康熙語帶笑意得囑咐道。

太子臉色複雜看了一眼君父,發現他並非是在玩笑,後腦勺不禁滴下了一滴汗。

他捧著這燙手的話本,無聲點了點頭,心中不由唏噓:去給索相看這話本,得有多膈應他?

日後看到明珠,索額圖得惡心到想吐。

太子歎息一聲,心裡有些同情索額圖,不過那到底事不關己,頂多同情一點點,然後就忘在腦後了。

胤礽將話本給索額圖時,提前囑咐他:這隻是話本而已,不會對朝政局勢有什麼大影響,也不必當真。

索額圖一頭霧水地接過,謝過太子。

因太子的鄭重囑咐,他當天晚上便以嚴肅認真的態度看起了“高手對決篇”……

而太子回到毓慶宮後便拿起了另一本“相愛相殺篇”,步上了大阿哥的後塵。

這天夜裡,毓慶宮的小太監們瑟瑟發抖,眾人竊竊私語“殿下心情不好。”

“殿下砸壞了瓷器。”

他關起門來,一會兒罵罵咧咧,一會兒惱羞成怒,一會兒又笑了起來。

胤禩也不知道,他那一手“相愛相殺”,一不小心又搞瘋了一個。

次日,康熙將韜塞與胤禩召到禦前,當著胤禩的麵埋怨韜塞道:“朕知道朕此前給皇叔出了個難題,可您也用不著用這樣的法子?”

韜塞早料到了,聞言不禁無奈笑道:“那麼皇上,臣還能有什麼樣的法子呢?”

不是您在愁朝中黨羽鬥爭太過激烈,是您惱怒於大阿哥與太子的針鋒相對,希望他們消停一些嗎?

又要不暴露,又要想法子讓他們消停,韜塞縱使有三頭六臂也滿足不了帝王這過分的要求,他也實話實說,康熙也就隻能自己想法子了。

誰能料到,皇叔祖竟還有這一手?

“臣手裡,有購買過《宿敵》後兩篇的名單,誰家買了一目了然,皇上可要過目?哦還有相愛相殺篇,寫的是李建成,皇上不妨也看看!”

胤禩剛開始沒有聽懂汗阿瑪與皇叔祖之間的啞謎,如今皇叔祖回複提及《宿敵》後兩篇,他打了個哆嗦,機敏地豎起了耳朵。

“不必了,高手對決篇,已經寫的足夠惡心,朕不願繼續看下去,免得傷了雙目,”康熙抽了抽嘴角,擺了擺手拒絕了韜塞的推薦,他還不至於到了要探聽朝臣誰買話本的程度。

韜塞摸了摸鼻子:那可是您自己拒絕看的啊!

“皇上,端正先生所寫,皆是受臣指使,還請皇上高抬貴手,莫要探尋端正先生是誰,他不願意出現於人前。”

胤禩聽皇叔祖幫自己擋住了汗阿瑪的探究,心裡還挺感動。

康熙眼眸幽深,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韜塞,了然道:“朕知道了。”

同時,康熙也不忘提道:這書到底不雅,還是不要廣為流傳教好。

“皇上放心,一般人想要重金求購是買不到的,”韜塞摸了摸胡須,笑眯起了眼眸。

汗阿瑪與韜塞皇叔祖打完了啞謎,他們便齊齊看向了胤禩。

胤禩忙坐正,乖巧。

“明年,若朕預計不錯,喀爾喀蒙古將歸順我朝,”康熙正色道。

無論是大清如今的蒙古形勢,還是北麵虎視眈眈的外敵羅刹(沙俄),西邊狼子野心的準噶爾汗部,外患之多,如今形勢如何,都需要胤禩跟著一塊兒學習。

康熙並不懷疑皇叔對大清與他的忠誠,並且因掌衛事大臣的教育,對胤禩也付予信任。

優先保護帝王安全,接著護大清安全,這樣過於籠統擴大化的職能所代表著的,是無窮無儘的學習。

胤禩需要學習的可不比太子要少,韜塞皇叔祖還洗腦般地教育他“為了大清的未來,任何皇子都是可以舍棄的,太子、大阿哥、或其他兄弟,都可以為大清而利用,也可以為大清而舍棄的。”

如今,汗阿瑪開始要求他接觸朝內外的局勢了。

胤禩,乖巧聽課,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腦袋裡東西太多了,昨天晚上他還刷新到了新的戲,名叫《霸道帝王愛上我之雍正狠狠愛》。看到這戲名,還以為又是一部講述感情的,沒想到竟是一部香豔戲文!

香豔到了,一集劇情隻占十之一二,其餘皆是**,第二集男女主便擁抱在一起,完成了人生大事,第三篇起他們開始更換姿勢……

胤禩“啪——”地一聲將那戲給關了,流下了被辣到的淚水,悔恨交加。

他本以為,太子與自己的情感糾葛已經是戲文的下限,誰能料到,竟還有香豔戲文供他“學習”。

胤禩哭了,捂著自己碎成了一片片小心臟,哽咽道:“為什麼還會有這種東西,我才十一……”

我心不乾淨了!

前幾月還信誓旦旦說“從此我百毒不侵”的胤禩悲從中來。

接受了太多亂七八糟東西的小腦袋,每天不是進了“水”,就是進了“泥巴”,有時候一不小心還會塞“驢毛”,皇叔祖想要在胤禩塞滿亂七八糟東西的腦袋裡再塞上一些東西,還真有些難度。

好在,胤禩經曆了種種,心已麻木,堅如磐石,很快就自我調節好了。

“朕明年將帶你去塞外,”康熙低頭,摸了摸胤禩的腦袋,胤禩心頭一凜,麵容也跟著嚴肅起來。

按照各大戲文裡提供的信息,他應當是康熙三十一年跟著汗阿瑪去塞外巡獵,那是“八阿哥第一次出現在人前”,明年是康熙三十年。

汗阿瑪定是在康熙三十一年以前與喀爾喀蒙古共結良緣,才會在次年帶著年幼的皇子阿哥們前去巡獵,那次巡獵從大阿哥到“自己”,每一位阿哥都沒落下。

在草原上騎馬打獵,天空上的鳥兒,地上的兔子,如果有機會獵個大東西就更好了,頓頓吃烤肉與美酒該多瀟灑!

然而康熙說:“這次與喀爾喀蒙古之間商談會盟,朕將帶你、太子、大阿哥、四阿哥去。”

胤禩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康熙詫異道:“你不想去?”

邊上傳來了韜塞的輕笑聲。

胤禩有個大靠山在,心裡有底氣,麵對君父時並不似幼年時緊張了,他坦言道:“汗阿瑪,您都已經知道兒臣在藏拙了,兒臣跟著皇叔祖又學那麼認真,您能不能在兒臣長大以前,保護一下兒臣?大哥與太子,有個四哥夾在中間就夠了,您將兒臣帶上卻不帶其他阿哥,這不是讓兒臣吸引他們注意力嗎?”

這樣的坦言相告,顯得胤禩像是在撒嬌。

韜塞不由多看了他兩眼,有些手癢癢想摸摸他腦袋。

康熙沉吟道:“朕與喀爾喀蒙古會盟場合,能學到許多,在會盟之前,不宜帶太多人前去。”

這次會盟學習意義重大,於胤禩而言也是個不小的挑戰。

因為他一旦去了,就得背起“汗阿瑪最喜歡的小兒子”這樣的稱呼。

韜塞嘲笑胤禩是“慫蛋”。

“你怕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去爭一爭,今日撩一撩大阿哥,明日撩撥一下太子,後日再逗逗四阿哥,那才叫其樂無窮。”

胤禩:“…………”

康熙警告道:“皇叔莫將好好的孩子教歪了,胤禩若像你這樣唯恐天下不亂,那朕得頭疼。”

他的胤禩,純良,敦厚!哪裡會像皇叔祖那樣在懸崖邊跳舞,他也沒那樣大的掌控力,能保證次次都保證不玩過頭。

韜塞還不知道帝王是否真的生氣?

“你彆怕,皇上最喜歡的兒子,早體會早享受。”

胤禩眨眨眼,看著汗阿瑪惱羞成怒將皇叔祖給轟走。

皇叔祖與汗阿瑪之間的關係究竟有多好,他又有了新的認識。

他這是在老虎須上跳舞啊!

康熙輕歎一聲,眉間皺得很緊:“你是不是很奇怪,朕為何能忍他至今。”

胤禩望著君父的麵容,窺探聖顏,放在以往他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做的,隻是汗阿瑪神色中有哀色,這讓他心中升起了不妙的預感。

“他在給你留下底氣,也怕自己哪一天突然去了,留下你麵對一堆爛攤子,撐不起來。”

康熙摸了摸他的腦袋,低聲告訴他:皇叔的身體已經因前幾年的風雨垮掉了,本應該好好修養,還能多活十年,他卻不能好好休息。

“從朕除鼇拜起,平三藩,定台灣,北安邊境,內穩蒙古,出塞外,下江南,皆有皇叔保護,危機時也眾多,他皆護得朕安穩無憂。”

胤禩心中大震,急道:“那皇叔祖還這麼折騰,他是一點兒不愛惜自己身體嗎?”

“所以你要儘快撐起來,能令他放心,讓他好安心回家修養,”康熙囑咐道:“他急,朕就不急嗎?”

“太皇太後去後,於成龍死了,姚啟聖也不在了,還剩一個病重的杜立德回了家鄉,不知哪一天會傳來噩耗,當年隨朕一路風雨來的重要之人與心腹,一個個都離開了朕,朕之心煎熬,又有何人能知?”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胤禩說不出寬慰康熙的話來,得知皇叔祖身體出了狀況,他自己也備受煎熬,恨不得將剛才走去的人給拽回來好好問問。

汗阿瑪那麼看中皇叔祖,不可能不為他請太醫,也定是太醫下了定論,汗阿瑪才會這麼說的。

“喀爾喀蒙古前來會盟一事,你好好學,”若非是韜塞時間不多,康熙也不會來這一出拔苗助長。

“不必顧忌大阿哥與太子,”帝王神色淡淡,從他平靜的話語中,胤禩聽不出任何喜怒。

“皇叔在時,有人為你遮風擋雨,他若是不在了,就讓它來保護你。”

胤禩耳朵一動,抬起頭來,隻見原先往前走幾步去往禦案前的汗阿瑪轉過身來,明黃色的袖口在他眼前晃過,再一定神,便瞧見了汗阿瑪手中躺著的一塊令牌。

純金色的“免”字令牌,樣式簡單,以一手可握住。

胤禩伸出手,從康熙手中接過那塊令牌:“這是免死金牌?”

“古時有‘金書鐵券’可免其人九次死罪,子孫後代三次死罪。前朝朱元璋開國後有一貪官犯了死罪,其子孫拿出唐朝時的‘金書鐵券’以求免死,朱元璋竟還允了,從此傳為佳話。”

“皇考在位時,下令古時‘金書鐵券’不再生效,宋朝時有個青天名曰包拯,民間到處傳言其審案故事,其中便有一句‘萬沒有用前朝之令,審本朝之案的道理’,皇考深以為然,由此重鑄此免死金牌,囑子孫後代,繼承以用。”

“朕今日,將此金牌給你,”康熙眼眸中倒映著胤禩懵懂的模樣:“朕在時,可免你死罪,朕不在時,繼任之人也不能動你,當年皇考上告祖廟,祭祀天地,列祖列宗都看著。也望你莫要辜負皇叔栽培,辜負朕之信任。”

胤禩神情肅然,忙跪下謝過君父,宣告效忠之心。

有個免死金牌,並不令胤禩開心,他隻要一想到皇叔祖時日無多,心裡就沉甸甸的。

“做什麼哭喪著臉?”韜塞笑嗬嗬地蹂/躪他腦袋,這回胤禩可沒再反抗。

“皇上與你說了?”

胤禩點了點頭。

韜塞麵色紅潤,神采飛揚,生機勃勃的,倒也不像是立刻會倒下來的樣子。

他故作哀愁地歎息一聲:“胤禩啊,你既然已經知道皇叔祖時日無多,不如就了卻皇叔祖心願吧!”

胤禩:???

韜塞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道:“端正先生,我想在臨死前看到《宿敵》完結,成不?”

胤禩頓時一噎,那點兒哀愁立刻便去了,扭頭就走,留下韜塞唉聲歎氣:“哎呀,這司馬光與王安石之爭究竟如何,你倒是寫啊,我盼了好些年了。”

好不容易將《宿敵》三篇寫完,《傾世鐘情》也寫完了,他完結了,就不能好好歇息嗎?

宋朝時的改革涉及土地、商業、稅收等許多他未曾接觸的知識,學起來多麼麻煩,胤禩最近不想寫話本,也沒靈感。他捂住了自己耳朵,逃避似的悶頭就走。

隻能怪胤禩自己拋出誘餌引誘了皇叔祖,他明年的課程,隻會越來越多。

年後朝會之上,迎來了新年新氣象,康熙驚訝的發現,原本針鋒相對的大阿哥與太子雖然還是在背地裡較勁,卻圍繞著詭異的氛圍。

康熙看好戲似的去瞅納蘭明珠與索額圖。

二位朝臣不愧是“相戀多年”的宿敵,全都是城府極深的老狐狸。他們看了話本,卻還能像沒事人一樣你老我往,交談自如。

就是偶爾的眼神交彙中帶著對對方的嫌惡。

朝中亦有不少朝臣,心領神會地低頭,看到明珠與索額圖,心中還不知在腹誹些什麼。

納蘭明珠,索額圖,你們有本事吵起來,有本事打起來啊!

打是親,罵是愛,打情罵俏,說的就是納蘭明珠和索額圖。

兩隻老狐狸掩飾的好,還能說話互相挖苦,惡心對方,但太子與胤禔兩位年輕人卻忍不住啊!

按照以往經驗,太子提出什麼,大阿哥必定會出言阻撓,而今太子說話,目光灼灼盯著胤禔,二人之間眼神交彙,胤禔竟撇開了眼。

待下一回胤禔說話,太子也撇開了眼。

康熙老神在在坐在龍椅上,聽太子提高了聲音,胤禔也開口接茬,心頭一淩,暗道一聲:終於來了。

開始了,他們又要吵起來了!

康熙坐正身體,嚴肅認真臉,打算在他們鬨大前出言阻止。

誰知一來二去,太子與胤禔齊齊對視,各自露出嫌棄的目光,架也吵不起來了,他們將眼神皆轉向了康熙。

“一切單憑汗阿瑪做主!”

康熙:???

朕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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