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攪屎棍是如何練成的(1 / 2)

大清第一作家 大團團 16437 字 5個月前

胤禩確定這件事後,眉頭皺得都快夾死蒼蠅了。

搞定了準噶爾汗部與喀爾喀蒙古治理後,汗阿瑪就要整頓內政,那大哥豈不是半隻腳踏入了棺材?

胤禩晃悠到胤禔跟前,旁敲側擊地打聽大哥最近是不是發財了。

胤禔輕輕瞥了他一眼:“八弟不是靠賣話本賺了不少?”

胤禩道:“最近出了個新人,名叫初見,也不知大哥聽說過嗎?我去買了初見寫的話本,還真挺好看的。”

胤禔神色並無變化,直言道:“你大嫂倒是看過,我對那些不感興趣。”

“我還以為大哥家的書肆鋪子賣了初見的話本,你自己也會看看。”

“家裡鋪子若是賣什麼我都過問,那我要累死,初見固然有名氣,還不至於引起我的注意,自會有管事在張羅。”

胤禔意外道:“你怎麼知道那是我家的鋪子?”

胤禩理直氣壯道:“有人號稱能超越我,我當然就更關注了幾分,現在初見在民間正如日中天,我就將他的著作買來看了看,雖然也好看,我卻覺得不如我寫的。”

胤禔臉色複雜道:“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有什麼好看的。”

什麼下藥、侍寢,什麼替身、折/辱,話本裡的文字也很膩。

他陰鷙的眼眸,他冰冷譏諷一笑,她貝齒咬住花朵般嬌嫩的唇,她眼眸絕望淒涼悲哀,她的心裡鑽心般的痛苦,撕心裂肺般的難過……

他俊美側臉,如雕刻般的五官,她的細腰不盈一握,臉色蒼白柔弱。

對不起,詞太多了,胤禔已經不認得“陰鷙”這倆字怎麼寫了,滿篇都是這樣的愛恨,他的胃受不住,他的眼睛更加受不住!

既然下屬說這話本受歡迎,胤禔選擇不看就是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胤禩,眼眸中飽含同情:年紀輕輕,腦子就壞了。

胤禔拍了拍胤禩:“竟然能看得進去初見的話本,不愧是傾城。”

胤禩悟了:好的,大哥沒有繼續看初見的話本,全都交給管事了。

那麼大哥知道底下人並不是通過正當方式賺銀兩,而是以洗錢的方式孝敬他嗎?

那些銀錢的來路總歸不是正經路子,或許各地方上亦有搜刮民脂民膏之嫌,以後查案可是能順藤摸瓜的。

胤禩問道:“初見的話本,聽說賣了好幾萬本,數量都超我了,也不知道為大哥賺了多少。”

胤禔笑了笑,含糊道:“其實也不是很多。”

胤禩大約悟出了一些大哥的回避態度。

他或許是知道底下人在以這種形式孝敬他,但是他收到了實際好處,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收孝敬誰都收,他也不過是其中之一,朝會中要經營黨羽,少不了張羅上上下下的關係網,底下人恭維,上頭人拉攏,加之或許還有已經被革職的納蘭明珠之子幫他。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哥,暗暗感歎:沒想到大哥也不乾淨了。

他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在外頭養了野花野草,也不來找胤禩出謀劃策,反而在胤禩麵前隱藏起了悶聲發大財的事。

汗阿瑪最近的態度已經很明了,他並不希望胤禩目前插手大哥與太子之間的事,他在放任大哥與太子的矛盾加劇。

他們身後的支持的八旗大家族,都成了天平上的砝碼,壓上了各自的堵住。

而莊家是汗阿瑪,到時候輸贏如何,莊家必定立於不敗之地。

這其中的政治糾葛,其他人看不透徹,戲文看多的胤禩能看出來好幾層來。

加強皇權,□□勢變化,以及兒子們的不省心,君父作為皇帝的考量出發點必定是大局,帝王心術講究的是平衡與利益最大化,大阿哥與太子之爭,汗阿瑪也是身不由己……才怪!

汗阿瑪的皇權權威,是他最大的逆鱗,他最愛的還是他自己。

胤禩當攪屎棍,不斷在君父底線上蹦來跳去又不會玩翻車的秘訣,也在於此。

他知道至少最近幾年,真身強力壯的汗阿瑪將朝政主要矛盾集中在內政、吏治與對抗宗室、滿洲大姓,加強皇權上。

汗阿瑪需要阿哥們幫他做事,對他而言兒子們羽翼漸豐是好事,因為他現在正逢壯年,有進取之心,兒子多,做什麼都有信任的人去辦。

太子老老實實待在紫禁城不出門了,胤禔幸災樂禍地大笑。

“你看到了嗎胤禩?太子惹怒了汗阿瑪,這不就沒了可以無底線支用的錢袋子,他現在有多難受,我就有多高興。”

胤禩想了想,提醒道:“二哥的錢袋子來源於汗阿瑪,斷的時候難受了一些,卻不會有隱患。”

你的卻不一樣了。

胤禔臉色微變,隱隱有些難看。

“八弟未免多管閒事了。”

胤禩見他一副被踩住了尾巴的炸毛樣,還給自己甩臉子看,閉上了嘴巴。

得,提醒了他反而還落不到好,惹人討厭了。

胤禔見他不說話,一時有些尷尬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他也自知跳腳時失去言,又極愛麵子,拉不下這個臉來說軟話。

胤禔道:“我不希望與八弟之間會因為這件事有隔閡,這畢竟是我的家務事。”

胤禩了然:反正他不會聽勸就是了。

“是弟弟的錯,管得太寬了。”

胤禔憋了憋,沒憋住:“不是!我沒這麼想,你不要誤會。”

胤禩清亮的眸子望著他詞窮又尷尬的神情,給他遞了台階道:“不說這件事了,我也沒有往心裡去。”

胤禔不與胤禩錢袋子的事了,他一手搭在胤禩肩頭,與往常一樣親切:“八弟,你覺得準噶爾汗部真會老實投降嗎?”

“噶爾丹之子雖降,準噶爾汗部境內領地卻已落到其侄策妄阿喇布坦手中。”

提起軍政上的事,胤禔勁兒更足。

“此前汗阿瑪為擊敗噶爾丹,曾與策妄阿喇布坦合作,他掌權以後,能服從大清的命令?”

胤禩聽他轉移話題,目光閃了閃,接上他的話答道:“策妄與汗阿瑪合作,是為了掌權,其野心並不比噶爾丹少,等他當了汗王會如何做暫且料不準,但他初掌權的前幾年根基不穩,必定會與汗阿瑪保持關係和睦,哪怕不願稱臣,也會假意俯首。”

胤禔:“八弟分析的極是,正是如此,噶爾丹死後,也不能放鬆警惕,得繼續練兵。”

他見八弟再不提此前差點爭執起來的事,心裡那點彆扭也散了。

胤禔不由感慨:與八弟相交最舒心,他總能如沐春風地打圓場,不會讓人下不了台。

對這樣貼心的弟弟,胤禔親近之心依舊,就是明知道胤禩會反對他做一些事,所以在他跟前提罷了。

回去以後,胤禩靜坐著想了想,悄悄在心裡問自己:我要不要拉大哥這一把?

還是放任他在汗阿瑪麵前摔個大跟頭?

胤禩想了沒有多久,汗阿瑪在朝中提到了將與喀爾喀蒙古台吉和親,將四公主恪靖封為和碩公主,嫁給郡王敦多布多爾濟。

恪靖之母為郭貴人郭絡羅氏,宜妃之妹。

郭絡羅氏是大姓,郭貴人與胤禩未來福晉並未關係。

在恪靖公主出嫁後,次年二月初十選秀如期舉辦。這次選秀倒不是康熙擴充後宮,而是為適齡皇子選嫡福晉所用。

胤禩的嫡福晉就是在這次選秀中確定下來,皇上親下聖旨,定碩額駙明尚之女郭絡羅氏·敏慧為未來八福晉。

定下以後,皇子們將按齒序成婚,胤禩年齡適宜,是此次指定福晉的阿哥中最小的,預計得等個兩三年再完婚。

三年以後的下一次選秀,汗阿瑪可能就要為九阿哥胤禟他們指福晉了。

三月,康熙大封皇子。

大阿哥胤禔為直郡王、三阿哥胤祉為誠郡王,接著從四阿哥胤禛到胤禩,全都是貝勒,建府適宜也是截止到胤禩這兒,就卡著九阿哥胤禟,害他要在紫禁城再待三年的。

胤禔便是在這時候,給胤禩包了建府的紅包,五萬兩銀票,他還告訴胤禩:“等你成婚了,我給你包個更大的,以後出宮建府,多得是花錢的地方,等你出宮,就知道在紫禁城的時候雖不自由,卻是最安穩無憂的。”

胤禩謝過了胤禔給的銀票,此前放任大哥跌跟頭長教訓的想法搖搖欲墜。

大哥雖然對他有所隱瞞,但也是真心相交。

胤禩挺感動:“兄弟幾個裡,大哥對我最親了。”

胤禔好笑道:“和我客氣什麼,日後兄弟之間互相幫助才是真。”

胤禩點了點頭,他感動之下,隻恨不得立刻“報答”大哥的一片真心。

於是在晚上,他沉默著拿起了筆,用初見之手,將《邪帝的冷宮棄妃》塞滿了有毒的“屎”:

棄後的身子骨,病弱殘破,早已在此前的折磨中掏空了底子,原本健康的人兒,如弱風扶柳般隨時會羽化登仙,離邪帝而去。

邪帝之子恨極了父親對母後所做的一切,與父親後宮的年輕妃嬪牽扯不清,給不能人道的父親帶上了綠帽。

棄後不願原諒邪帝曾經所做的一切,她的心已經冷了,她奮起反抗,她的激烈,使得邪帝惱怒。

他要將這個女人困在他搭建的金絲籠裡,永遠彆想離開他。

女主人翁沒有了自由,如枯木般腐朽,又如同曇花一現,驚豔世人後便迅速地枯萎。

她生生困死在了這座華麗的牢籠中,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飄上空中,升上藍天,她終於解脫,擁抱向她所要的自由。

邪帝回避他們劇烈的衝突,不願認清女人不愛他的事實,他足足三天沒有過問,終於忍不住問身邊的奴仆:“皇後她肯認錯了嗎?”

奴仆顫聲回答:“皇後娘娘她,已經死了三天了。”

聽聞愛妻已死,邪帝瘋狂了,雙目赤紅。

他怪罪所有人,更憎恨傷害了愛妻的自己。

他要報複這個天下,要宣泄心中的痛苦。

於是他將女主人翁的妹妹婉柔當做了替身,與她發生關係,並且卡住她的脖子,暴戾地命令她:“不許笑!”

“笑起來就不像她了。”

他悲痛難忍,在查出婉柔曾經設計過她後,將她挖腎,掏心!

因生母之死,令其子瘋狂,拉攏數千禁衛逼宮,弑父而成為新的邪帝。

邪帝被兒子射殺的那一刻,放棄了抵抗,他心滿意足地合上了眼,帶著絕望,希望能在地下與愛妻相見。

若是敏感之人,還能聽出邪帝之子對皇後感情不單純。

如此這般,若是那商賈沒有審閱過便將此話本售賣出去,那後果大概就是,民間一片罵聲吧!

胤禩滿意得命人將初見話本給了那商賈,等著民間的事件發酵。

他一肚子壞水洶湧澎湃地往外頭冒:比起跌個大跟頭,還是小跟頭不那麼疼,也能吸取教訓不是。

三阿哥胤祉喜風花雪月,情感豐富,初閱初見的《十年》、《錯過》與《成全》,驚為天人,待初見出新作,他迫不及待命人前去買來一觀,大失所望!

胤祉的反應才是正常的反應:“初見的話本不好看了,水準有所下降,莫非是黔驢技窮?”

可商賈買通的人,仍然在大肆將初見的話本誇到天上去,花錢命茶樓的說書人說《邪帝的冷宮棄後》。

可胤禩放了多少毒?

女主人翁慘死。

邪帝一邊愛著女主一邊找替身,還將替身掏心掏腎。

兒子弑父,與小媽不倫!

郭絡羅氏邀胤禩道:思穎姐姐,聽聞初見新作將出結果,不如我們相約去茶樓聽上一聽,去看看為何民間要將這話本吹到天上去?

胤禩回她:稍安勿躁,初見將犯大錯,此作不聽也罷。

鋪天蓋地的罵聲如巨浪般湧來,與誇獎初見話本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漸漸的,罵聲蓋過了誇聲,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民間百姓的耳朵也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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