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沒有放棄，“那，我能看著你做嗎？”
楚城看著秦書的星星眼，果斷把椅子往一邊拉了拉，側過身子擋住秦書的視線，自顧自地做起實驗，不讓秦書看。
秦書：“……”不孝子！爸爸白給你和寧寧寫那麼多同人文，開那麼多次車了！
下課前，老師一個個驗收實驗數據。秦書實在沒辦法了，隨便填了幾個數字。老師檢查楚城數據的時候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到了秦書這裡，表情立刻微妙起來。
“這真的是你的數據？”
“……嗯。”秦書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了做學渣的滋味，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師沒再說什麼，在班級花名冊上一筆寫過，看上去很像一個“0”字。一旁的楚城笑得格外幸災樂禍。
下課鈴響後，同學陸續散去。秦書癱在座位裡，用卷成卷的書一下下敲著自己的腦袋瓜。
“我說，你最近到底怎麼了啊？被魂穿了？”
秦書猛地抬起頭，“你怎麼知道？”
楚城“艸”了一聲，決定離這個神經病遠點。
秦書看他要走，連忙收拾東西跟了上去。他現在很鬱悶，很想死，隻有城寧CP的糖能拯救他。
“你要去哪裡？”秦書追在楚城身後問。
楚城不耐煩道：“食堂。”
“去食堂吃飯？”
“不然呢，去吃屎？我又不是你。”
秦書道：“我想去約寧寧一起吃飯。”
楚城停下腳步的一瞬間，秦書糟糕的心情一掃而空。無論他說什麼楚城都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可是一提到徐寧，這傻孩子就有反應了。
摳到啦，他摳到了城寧CP的糖！
楚城轉過身，“不許。”
“為什麼啊？”
“什麼為什麼。”楚城煩躁道，“不許就是不許。”
秦書循循善誘：“你為什麼不許我約寧寧一起吃飯——你不喜歡？”
楚城沉思著，眼中浮現一絲茫然，似乎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秦書再接再厲：“昨天我和寧寧一起從圖書館回來，你看到了也發了很大的火。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有這些反應？”
楚城皺起眉，“你彆叫他‘寧寧’，不嫌惡心嗎。”
“如果我偏要叫呢？”
“那你就給我滾！同性戀最惡心了，嘔——”楚城說完，生氣地走了。
秦書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張著嘴，忍不住想自己轉買其他股還來不來得及。
他去食堂吃了頓十塊錢的午飯，邊吃邊回憶書裡楚城開竅後真香的酸爽情節，一下子打消了買其他股的念頭。在追書的過程中，他始終是“城寧”CP扛把子的靈魂人物。縱使“瀾寧”CP支持者是“城寧”的十倍，他也從來不虛，不怕。“瀾寧”粉寫一篇同人，他就寫兩篇；“瀾寧”粉開自行車，他就開勞斯萊斯幻影；“瀾寧”粉找畫手產糧，他也忍著心痛用自己的稿費去給“城寧”約人設。“瀾寧”粉恨他恨得咬牙切齒，偏偏又無可奈何，秦書喜歡死了他們看不慣他又乾不贏他的樣子。
寫了那麼多同人文，楚城和徐寧這對CP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骨子裡。最瘋狂的時候，他做夢都是兩個人滾床單的畫麵。要他轉買其他股票，去想象徐寧和彆人在一起的畫麵，就像是要生生地將他血肉挖去——臣妾做不到啊！
認清這個事實後，秦書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使命。在徐寧和其他股票攻走劇情之前，就是用上錘子也要讓楚城徹底開竅，看清自己的心，先下手為強。
下午又聽了兩節課的天書，頭暈腦脹的秦書回到公寓，把東西收拾好，拖著行李箱回到了419寢室。
楚城還沒有回來。他先對寢室一波掃掃擦擦，再鋪上床鋪，把生活用品一一歸位放好。九月天氣還很熱，他做完這些出了一身的汗，脫了衣服，拿上浴巾和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沒想到他洗得正舒服，花灑忽然不出水了。他剛開始洗頭，泡沫都還沒衝掉，氣急敗壞地狂拍花灑，愣是沒拍出一滴水。他絕望地披上浴巾走了出來，給楚城發了條微信。
【秦叔叔：浴室的花灑不能用了！（泣不成聲.jpg）】
【崽崽~：你真的搬回去了？】
【秦叔叔：是啊。我頭還沒洗完，突然就不出水了。你有在宿管阿姨那邊登記維修嗎？】
【崽崽~：沒。】
【秦叔叔：那我怎麼辦？！】
【崽崽~：關我屁事。】
【秦叔叔：Hello？你看看自己說的是人話嗎。】
楚城的反應讓秦書很生氣，他在“崽崽~”的備注前加了個“壞”字，艱難地穿上衣服，頂著一頭的泡沫走出寢室，敲響了對麵寢室的門。
泡沫從秦書的頭發上往下掉，為了避免泡沫進到眼睛裡，秦書擠著一隻眼睛，等待門開。
門打開的時候，秦書鬆了口氣，“同學，我能借一下你的……”閉著的眼睛驟然睜開，秦書仰頭看著開門的男生，愣愣地把話說完，“浴室麼……”
眼前的男生好看到不真實，五官精致卻不顯陰柔，氣質清冷中又帶著點懶倦，身穿一件稍顯寬鬆的純黑T恤，和周圍男生寢室平凡的環境不入，看一眼就讓秦書有點上頭。
如果說他看著楚城的臉能吃下兩碗飯，對著徐寧的臉能吃下四碗，那他對著這張臉就能吃下五碗！
男生看向秦書的頭發，說：“閉眼。”
“唉？”
“泡沫，要到眼睛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