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感覺謝瀾之的話比專業課老師的還要讓人迷惑。
謝瀾之說他知道他這麼做的理由, 還讓他繼續——Excuse me, 他要繼續乾嘛啊？
謝瀾之把秦書的震驚看在眼裡。不僅是秦書，他也驚訝於自己的話。明知道是海王, 還要入海做魚, 正常人都做不出這種事。他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個借口, 秦書除了海, 偶爾做事少根筋，貪吃，有時不像個正常人以外，沒什麼人品上的問題。後麵幾點暫時沒有辦法, 但三心二意的毛病努力努力說不定能改。他之所以讓秦書“繼續”, 就是希望他能脫離苦海, 重新做人。等秦書改造完, 隻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還有幾分鐘就到了門禁的時間，宿管阿姨照例在門口催促晚歸的男生動作快點。謝瀾之說：“還有事嗎？”
秦書緩過神, 抬手捏了捏自己發燙的耳垂, “沒事了。”
謝瀾之看了眼那手感似乎很好的耳朵，說：“那你回去吧, 早點休息。”
“哦，對了！”
“嗯？”
“學長不用給我買鴨脖和鴨鎖骨了, ”秦書說, “一周三次太頻繁了, 對身體不太好。”鴨脖和鴨鎖骨都是醃製品, 這陣子吃的有點過, 他擔心被致癌。
此時一個男生拎著宵夜，穿著拖鞋從兩人身邊路過，聽到秦書後半句話，差點沒把手裡酸辣粉灑了。
秦書伸出手想去扶他，“哎，哥們，你沒事吧？”
“沒事，”男生的表情有些古怪，“我什麼都沒聽見，你們繼續聊。”
男生手托著酸辣粉飛快地走了，秦書看他穿拖鞋還能走那麼快，驚呆了：“這人怕不是體院的，他拖著夜宵手不燙嗎。”
“體院不住這棟樓。”謝瀾之說，“除了鴨脖和鴨鎖骨，你還有什麼喜歡吃的？”
“那可多了去了。”
謝瀾之問：“那你有什麼不喜歡吃的。”
秦書想了半天，說：“苦瓜。”
“你不喜歡苦味，那喜歡甜味？”
“我是蠻喜歡吃甜食的。”
謝瀾之點點頭，“知道了。”
“學長問這個乾嘛？”
“沒事。”謝瀾之想碰碰秦書的耳朵，手伸到一半改變了主意，輕輕拉了拉秦書衛衣帽子上的繩子，“我得走了，明天見。”
“哦……”秦書還是有點懵，“明天見。”
秦書頂著滿頭的問號回到寢室，楚城已經躺在床上，“發完瘋回來了啊，把燈關一下。”
秦書慢吞吞道：“你有沒有覺得謝瀾之最近怪怪的？”
楚城一言難儘地看著他，“你怎麼好意思說彆人奇怪？最怪的難道不是你嗎？”
秦書頗為自豪道：“那倒也是。”論奇怪，應該沒有人比得上他。
楚城搖搖頭，“……到底什麼人啊這是。”
經過一段時間的惡補，秦書在專業課上聽的天書稍微進化了下，大概是楚城聽六級聽力時的水平：運氣好的時候能聽懂一段話，大部分時候聽懂一個單詞或者一個句子，最慘的時候全程聽不懂，比如現在。
楚城一局遊戲打完，抬頭發現秦書依舊盯著講台上的PPT，隻是目光早就渙散了。
楚城低聲問：“你聽得懂？”
秦書搖搖頭。
“那你還聽課？”
秦書麵無表情地說：“學霸的尊嚴不允許我玩手機。”
楚城嘀咕了一句“沒救了”，他看了眼時間，說：“待會我約了律哥和瀾哥一起打球，你幫我把書帶回去——或者你和我們一起？我記得你是會打球的吧。”
每個周五的下午三人都會約著一起打籃球，秦書已經習慣了，但這還是崽崽第一次邀請他一起，他感到很欣慰。“會是會，但是我很菜，所以就不去找虐了。”
楚城嗤笑道：“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那可不。比籃球我是比不過你們，有本事和我比國球啊。”
“你說乒乓球啊？”
“對，當年我可是全小區排名第三的種子選手。”
“行啊，下次和你一起打。”
不知不覺，秦書已經拋棄了學霸的尊嚴，和楚城吹起了水。專業課是以行政班為單位的小班模式，他們聲音壓得很小，沒有影響到其他同學。臨下課還有幾分鐘的時候，班級群突然熱鬨了起來。
【程序員修仙9班】
【班花：@賽班花，臥槽，快看窗外！！！】
【賽班花：（嚇得我瓜子都掉了.jpg）】
【賽班花：謝瀾之哥哥！他是來找我的嗎？=v=】
【班花：反正咱們班就兩個女生，不是來找你的就是來找我的。（愛的魔力轉圈圈.gif）】
楚城和秦書同時向窗外看去，果然看到謝瀾之站在教室門口，不過他不是一個人，呂儒律也在。
秦書同情道：“律哥完全被忽略了。”
楚城邊打字邊說：“其實律哥也挺帥的，不過在瀾哥身邊就不夠看了。”
“他們是來接你去打球的？”
“這不是廢話，”楚城很嘚瑟，“不來接我難道還是來找你的。”
“不錯嘛楚城，”秦書酸溜溜道，“你已經成團寵了。”不再是爸爸一個人的小寶貝了，傷心。
楚城把消息發到群裡：【不好意思你們想多了。那是我瀾哥，來找我的。（墨鏡）（墨鏡）】